高高興興出發，灰頭土臉回家，說的就是趙延了。 　　果然人不能專注於自己不擅長的事情，這不，把重要的事給遺漏了。 　　其實這個學歷對於趙延來說早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但這是他跑來半島的時候跟自己老媽許下的目標，如果因為這種原因掉鏈子的話……那也太尷尬了。 　　連夜飛回了韓城，到達咖啡館的時候已經是早上6點多了。 　　趙延開門走進店裡，在安靜的早上，開門的聲音顯得特別刺耳。想起樓上宿舍裡還住著兩個夥伴，趙延放輕動作，悄悄的上樓。 　　走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口，還沒進門的時候，看到隔壁肖莉的房門打開了。 　　“啊？把你吵醒了嗎？” 　　“啊……哥，你回來了？” 　　開門出來的居然是黃仁賢。 　　“呃……早啊！”雖然把這兩位帶在身邊確實有撮合他們的意思，不過這兩個人曖昧太久了，突然一大早撞破趙延也有點意外。 　　“哥，早啊！嗬嗬，嗬嗬。”小黃摸了摸腦袋。 　　“嗬嗬，嗬嗬。”趙延也摸了摸腦袋。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嗬嗬笑。 　　“笑什麼笑？”肖莉也從房間裡出來了，在小黃的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拽拽的下樓去了。 　　趙延“噗”一下笑出聲來，拍了拍小黃的肩膀。 　　好家夥，懼內啊？肖莉這個學語言學舞蹈的軟妹子攻氣十足，黃仁賢這麼一位高大健壯的漢子怎麼反而像個弱受呢？這對異國情侶也不知道將來能發展成什麼樣。 　　不過這兩個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一直是那種姐姐弟弟的曖昧關係，自己看著都累，本以為這倆沒戲了，沒想到這次自己出去沒多久，居然就滾到一起去了？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 　　不過暫時也沒有八卦的心思，下午還得去韓城大學挨罵呢！ 　　趙延搖搖頭先回房間休息去了。 　　----------------- 　　※ 　　說實話，趙延要不是留學生，這件事肯定就這樣完蛋了。 　　不過對於留學生嘛，本身要求就有差異。年輕有為，又是因為投資互聯網這樣和專業正相關的事情耽誤了，導師李教授還是勉為其難接受了趙延的解釋，當然一頓訓誡是少不了的。 　　出了辦公室，趙延不由得抹了抹額頭的汗，還好來之前備了一份厚禮，要不然李教授也不見得那麼好說話。抓緊時間補辦了所有的手續，趙延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 　　其實要說對計算機學科的發展認知和應用技術的話，現在的導師可能都不如趙延，雖然他後來沒有專研相關技術，可二十年的見識也絕不白給。 　　不過學者治學的重點，在於一些理論上的思考和研究，和純粹的應用其實是兩回事。趙延前世也是讀過研的，所以換個地方，對他來說也不算太大的壓力，多學習一位導師的研究理念罷了。 　　又一次走到大學校園裡，趙延甚至都有些恍惚的感覺。其實自己此世畢業也沒多久，隻是短時間內密集經歷的事情多，讓人在時間感知上有些錯亂。 　　挺可惜的，“韓國第一天然美女”金泰熙小姐應該已經畢業了吧？校園裡看來是沒有機會遇到這位學姐了。 　　----------------- 　　※ 　　辦完這些事要乾嘛呢？ 　　喔，要去見李秀滿。 　　人要有始有終，不能一言不發就這麼走了吧？而且說了要送弟弟們出道來著，怎麼著也得幫他們爭取一下。西卡、秀英、允兒她們也得去看望一下，鼓勵一番……當然還有泰耎……真要離開的話，自己會舍不得的吧？ 　　“老師nim，您好！” 　　麵試進SM的時候，好像還是去年的聖誕節？到現在大半年了，趙延還是第一次見到李秀滿。 　　“趙延啊，你來了。坐。” 　　“謝謝老師！” 　　“英俊跟我說了一些你的事情，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不過，你是不是應該，重新向我介紹一下自己呢？” 　　“卓部長都對您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在華夏有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大是嗎？經常來回飛？現在業務已經擴展到花旗國了？” 　　“嗯，大致上是這樣。” 　　“家族企業？” 　　“不是，我自己的事業。” 　　“白手起家嗎？”李秀滿詫異了，他自己也算是白手起家的，對於這一類人總是有特別的好感。 　　“是的。” 　　“做哪個行業？” 　　“主營是媒體，其他還有一些投資。” 　　“媒體？” 　　“廣告、推廣、策劃、品牌管理之類的。最近剛開始加強與地方電視臺的關係。” 　　“所以你跟英俊說你來做男團的策劃案，是認真的？”李秀滿非常驚訝，從隻言片語中能聽出趙延的整個布局的走向，怕是野心不小。 　　“確實有幾分認真，不過我也沒有做過偶像團體的策劃，隻是有些想法，可以試試。” 　　“所以你主動跑到S.M.來做練習生，是在逗我玩嗎？”李秀滿突然板起臉來，語氣肅然的問道。 　　“您誤會了，我沒有和您開玩笑的意思。我來做練習生也是很誠心的……嗯，至少到目前為止。”趙延說，“我之前就說過，我是想在練習的過程中思考一些問題。” 　　“或者你可以把這個問題告訴我，也許我直接就可以給你答案。” 　　“給不了，這個問題——稍微有點特殊。” 　　“能有多特殊？左右不過是些男孩兒女孩兒情情愛愛的故事。” 　　確實，人老成精，一針見血。 　　趙延笑著搖搖頭，表示不便多說。 　　李秀滿也沒有多做糾結。 　　“接下來說說你的打算？” 　　“我想乾脆就退出吧，感覺我無法專注，似乎會成為一個壞榜樣。” 　　“如果我說你多慮了呢？”李秀滿笑了笑，吐出一句話。 　　“嗯？”這次換趙延驚訝了。 　　“你的考核怎麼樣？” 　　“聲樂、表演強一點，舞蹈弱一點，但每次都能通過。” 　　“不止強一點吧，我看了，都是優秀！你能通過考核，說明你符合公司要求；你還有精力做別的事，說明你能力強。如果你覺得你的懈怠給弟弟妹妹們做了壞榜樣，那我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這話怎麼理解？”趙延滿臉疑惑，不知道李秀滿是什麼意思。 　　“讓他們趁早認清現實，自己不行，不要勉強了。早點淘汰，早點轉行，人生的路還長，不必走到盡頭再回頭。”李秀滿的語氣很柔和，但話裡的意思很冷酷。 　　“我之前就說過，你不夠投入的話，什麼答案也找不到。如果你之前聽我的話，真的能夠做到充分的投入，你根本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疑惑。” 　　李秀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輕輕放下。 　　“如果你真的投入進去，就會理解，每一個成功的藝人都必須心無旁騖、全力以赴的投入，必須有足夠的堅持和韌性，如果輕易就能被外界動搖，那麼這種人即使做了藝人又能怎麼樣呢？根本是走不遠的。” 　　這個觀點似曾相識，好像軟軟表達過類似的意思，但趙延並不是很認同。 　　“可是，每年那麼多練習生，又有幾個能出道的？青春有限，時光如箭。這樣的情況下，叫他們如何能心無旁騖呢？” 　　“真正頂級的選手，對自己必須有絕對的信心。競爭的人再多，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一年能出道一百個人，難道就不能有你嗎？如果隻能出道一個人，難道就不能是你嗎？如果你沒有這種氣度，又憑什麼去爭取這個機會？軟弱的人隻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那不是賭博嗎？” 　　“人生本來就是賭博。”李秀滿頓了一頓，“從出生之前，就開始的賭博。” 　　“有的人去了羅馬，而有的人……出生在羅馬。”趙延接了一句。 　　李秀滿笑了，笑的很歡暢，他知道趙延聽懂了；趙延也笑了，他明白了李秀滿的意思。 　　想要出人頭地，就要有賭上人生的覺悟。 　　這個答案，趙延覺得，可以解釋軟軟當年是如何投入到“少女時代”中去的。① 　　但是遠遠不能解釋，為什麼她重生後，要刪去自己的記憶，再次投入到這個漩渦裡去。 　　不過有了親身體驗之後，再聽李秀滿的解釋，確實共情程度高了不少，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靠近了一點她的想法。 　　----------------- 　　※ 　　兩個人又閑聊了好一會兒，在聽說了趙延對未來媒體發展的一些論述以後，李秀滿對趙延是愈發欣賞了。董事會隻想著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沒有一點點創新精神，為了說服董事會通過他的一個個新方案，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各種狗屁倒灶常常令他心力交瘁。而趙延往往能在他剛剛提到一個想法的時候，一針見血的指出他的目的，並在一些觀點上和他不謀而合，很難想象這是一個20代年輕人。 　　不過，在趙延心裡對李秀滿才是真的佩服，他是來自二十年後的人，當然知道媒體發展的方向，可是李秀滿提出的很多想法，當時的人難以理解，但是在未來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② 　　“對了，老師您現在待在半島沒有問題了嗎？” 　　“達成和解了。我現在是服刑狀態。”李秀滿攤了攤手。③ 　　“呃？緩刑？”趙延又納悶了。 　　李秀滿笑了笑：“別人不懂，你肯定懂。” 　　“利益交換。”趙延聳聳肩。 　　“哈哈哈哈哈……”李秀滿指了指趙延，好感愈發強烈了。 　　…… 　　“聽英俊說，你認為我的‘東神+1’計劃不能成功？” 　　“至少就我目前知道的版本，不太可能成功。” 　　“為什麼這麼說？” 　　“呃，找書苑 www．zｈaoshuyｕan.ｃom 我覺得您雖有很有見地，但是可能並不是真正的了解華夏。” 　　“你覺得方案會水土不服？” 　　“對。” 　　“要不試試看怎麼樣？” 　　“噯？” 　　“被你這麼一個年輕人這樣說，讓我很不服氣啊！”現在的李秀滿還是充滿自信的。 　　“啊……嗬嗬，好吧！我會盡量配合的。”趙延笑了笑，“算是報答您當初收留我。” 　　“你贏了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來做策劃。” 　　“男團？” 　　“我贏了的話，出道沒問題吧？”李秀滿笑了笑說道。 　　…… 　　似乎兩個人都認為自己的會贏。 　　哎？怎麼稀裡糊塗的又決定留下來了？ 　　這是趙延走出李秀滿辦公室很久才反應過來的事情。 　　----------------- 　　※ 　　“總監，您是用了些話術手段吧？這樣把趙延糊弄著留下來有什麼意義呢？雖然說人才難得，可也不缺這一個吧？”卓英俊聽說這件事以後，一直沒想明白李秀滿這麼做的意義。 　　不能否認，李秀滿有愛才之心，但僅僅“愛才之心”顯然是不足以讓他這樣決策的。 　　“多事之秋，我不能犯錯。”李秀滿嘆了一口氣，其實他並不像自己剛才表現出的那樣信心滿滿。 　　“嗯？” 　　“趙延是我選的人，‘東神+1’是我做的方案，必須成功。至於以後……以後的事，反而不重要。” 　　“那您答應他做策劃是……？” 　　“一份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