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趙延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參加了奶奶的喪禮，也算是給了素妍一點點微小的支持。 　　但是趙延能做的，或者說素妍願意接受的，也隻能這麼多了。 　　個人自有緣法，而生活還要繼續。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 　　※ 　　另一邊，少女們正在全力以赴的準備出道事宜。 　　一個組合的推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從2月份正式官宣以來，S.M.上上下下其實一直在進行外圍的預熱和炒作，但直到5月份確定最終名單才開始全速行動起來。 　　不過這樣的行動對於S.M.的專業性也是很好的展現，各個部門各司其職，把千頭萬緒的紛亂工作梳理的井井有條。 　　出道專輯由藝術總監李秀滿親自掛帥擔任製作人，也顯示出S.M.對「少女時代」的重視和期待。 　　其中早就小範圍曝光過的《再次相逢的世界》確定為主打，原詞作者金正培重新精校調整了歌詞以更符合時代特征，作曲家Kenzie親自操刀進行重新編曲。① 　　少女們的專業程度令Kenzie驚訝，和這首歌的配合度也非常完美。即便是挑剔的Kenzie也找不出什麼不滿的地方。這可是她最愛的作品之一，這下不用擔心明珠暗投了。 　　專輯裡的另外兩首歌《Begining》和《Perfect to You》也是早就確定了的，現在音源也已經錄製完成，發出去製作CD備貨了。② 　　女孩兒們被壓抑了多年的熱情簡直像不要命一樣的釋放出來，每天都在不知道疲倦一樣的忙碌。 　　但目前最主要的任務還是舞臺練習，對外的行程，除了允兒的CF還在播放，並且準備客串參與MBC的一個電視劇行程以外，就隻有秀英擔任DJ的《天方地軸》還在繼續。這也是出發之前的蟄伏期，稍微收一收，吊一吊大眾的胃口。 　　不得不說此時的S.M.運營確實強大，即便是趙延從後世的角度來看，這種宣傳的節奏感也不見得會處理的更好。 　　----------------- 　　※ 　　而趙延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進行少時出道綜藝的策劃。 　　僅就此世而言，這個策劃絕對不是他做過價值最高的，但絕對是他最上心的項目，重要性超過其他所有任務。 　　原因麼，自然是因為少女時代有泰妍，也有西卡，還有其他認識很久的妹妹們和那個聽了他的話真的跑來S.M.的小Sunny。 　　不過說起來這小丫頭長得還挺眼熟的，到底像誰呢？ 　　對於趙延的策劃能力，S.M.上上下下是很信任的：05年超女雖然是鄰國的活動，但熱度連半島也有耳聞，之後Super 出道，策劃部跟著屁股後麵也學了不少套路。 　　但這次趙延的速度有點超乎想象的慢，以至於到了六月中還沒能給出最終的策劃方案，金英敏都有點坐不住了。 　　※ 　　“趙延啊，你這個策劃案還沒有好嗎？”金英敏有點納悶，Super 出道的時候沒覺得他那麼磨蹭啊？那時候刷刷三兩下就是一個新方案，往往是策劃部門跟著屁股後麵跟不上，像這樣等著方案的情況其實出乎S.M.所有人的預料。 　　“其實已經好了，但是我有點猶豫要不要這樣做。”趙延詳細的闡述了一下他拖延的原因，他的思路和現在S.M.策劃人員的思路，或者說傳統的idol策劃思路有點不太一樣，他想創造一個“不完美的角色形象”。 　　“這個，你不是有成功案例的嗎？Super 不就是這樣做的？”金英敏有點詫異。 　　Super 出道初期，公司根本就沒有策劃，天馬行空任由趙延亂來，而且全局都由他掌握，所以他當時是真的沒壓力。 　　但少女時代不同，這是S.M.重點項目。策劃部前期是做了很多工作，以趙延的眼光看，其實也都是很好的方案。 　　而他做的隻是其中一個出道綜藝，如果按照他的思路來做，策劃部不少已經做好的工作就要推倒重來了。萬一效果不如預期的好，他就算不在意S.M.的反應，也擔心將來不好跟軟軟交代。 　　趙延強笑了一下：“我畢竟是外國人，對你們半島的粉絲生態也不是很理解，感覺粉絲對男團的寬容度比女團要高啊？這和華夏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我擔心這樣的話會不會造成太多的anti。” 　　“Anti？Anti也是粉嘛！”金英敏笑了笑，他還以為有多麻煩。 　　“隻要有流量，就有熱度，黑流量也是流量嘛！但是隻要你自己做得正，遲早還是會洗白的，anti也不能真的把你怎麼樣。再說，我們S.M.一向做的都是別人不敢做的事情，粉絲的胃口也是需要培養的嘛！” 　　“說的也是。既然您這麼說了，”趙延把手裡那份名叫《少女上學去》的綜藝策劃案交給了金英敏，“您對本地情況比較了解，要不幫我把把關？” 　　金英敏暗笑，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猶豫？ 　　趙延果然還是那個趙延。不過……我喜歡，有弱點的人才是好人吶！ 　　※ 　　方案很仔細，金英敏先簡單的瀏覽了一番。 　　“喲！你這個動靜很大啊？”金英敏很驚訝，素顏出鏡、宿舍突襲，這都是女idol的大忌啊？連出道MV拍攝過程也要包含在內，甚至還計劃和其它綜藝活動聯動，也難怪他猶豫了，這裡麵容易出紕漏的環節可不少啊！ 　　“您看，這就是為什麼我猶豫了。”趙延想做得盡善盡美，用了後世一些真人秀的思路。但是又怕太超前，觀眾接受不了，女孩兒們駕馭不住。 　　尤其是現在的偶像團體可都有“人設”這種東西，這個搞不好人設就得崩，很可能會影響S.M.全局策劃。 　　他倒也不是怕影響S.M.，而是怕影響前世軟軟“第一女團”的地位。他現在對娛樂行業的了解愈發深了，知道很多事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不是你覺得好的一股腦兒上就行了的，哪年都沒有被埋沒的新人、神作呢？ 　　※ 　　但是金英敏越看越喜歡，他就喜歡玩大的。特別是現在他剛剛升任代表理事，正是需要業績的時候，不玩大的，業績從哪裡來？ 　　“我倒是覺得可行，真的。”金英敏拍拍策劃案，“其它的策劃，你不用擔心，我覺得你這個方案很有潛質，就照你這個思路來，試一試又不要緊。” 　　“咳，您對我倒是比我自己還有信心！” 　　“就算真的玩砸了，就憑你這份case裡體現出來的策劃實力，還不能再想辦法救活嗎？” 　　金英敏倒是大氣，這個方案他越看越欣賞，也越覺得可惜，這要是他的人就更好了。 　　“行，那就試一下。”趙延點頭確認，同時在心裡暗暗吐槽。 　　（對，試一試又不要緊！） 　　（玩砸了你大不了就是重新推一個女團唄……） 　　（我肯定會被劈死的。） 　　（哎？這樣是不是能把她弄醒？） 　　----------------- 　　※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來自後世的他，對這個企劃的信心，要比他在金英敏麵前表現出來的足得多。 　　要不然他也不會寫出來了，對吧？ 　　隻是這樣反常規的作法，確實是會有比較大的風險。如果不是讓金英敏來主導的話，萬一遇到事兒他可能會退縮，到時候進退兩難就麻煩了。 　　所以趙延還是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反正，金英敏肯定禁不起“大計劃”的誘惑。有他頂在前麵，自己在後麵出謀劃策，就更穩妥一點。 　　至於陣營……其實他是軟軟陣營的。 　　----------------- 　　※ 　　前文（1卷6章）曾提起過，趙延的性格就是這種平素穩妥，關鍵時刻願意發瘋的。 　　所以趙延做出這麼一個相對激進的方案，理由也很簡單—— 　　軟軟說過，她的團隊是歷史第一的現象級女團。 　　按照傳統的路子出來的隻能是傳統偶像，要出現象級偶像，自然就需要現象級的策劃。 　　所以趙延在這個策劃裡，還大膽的融入了“養成”的設計。 　　※ 　　其實此時的東瀛早就已經有養成係偶像這個概念了，90年代初的小貓俱樂部、早安少女組，就是這個概念的雛形。2005年秋元康推出的AKB48更是集大成者。③ 　　養成係偶像的特征是門檻很低，成員幾乎沒有經受過什麼訓練，但是就在粉絲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點成長起來，給粉絲一種養寵物、帶孩子的感覺。 　　※ 　　S.M.的偶像體係雖然一開始也是模仿東瀛，不過對象卻是走練習生培訓路線的傑尼斯事務所。後來在多年的發展過程中，李秀滿貫徹這自己的理念，帶著S.M.走出了自己的特色。 　　此時S.M.偶像對外一貫展現的形象，是專業。 　　以少女時代為例，平均訓練時長已經超過了5年半，最短的帕尼練習2年多，最長的Sunny已經近9年，就連泰妍這種天賦型選手也已經有3年多的練習生涯。 　　所以在S.M.，或者說李秀滿的觀念中，偶像不應該是被養成的。在經歷了艱苦的訓練後，出道就是完成人生的一次蛻變，是“合格的產品上市了”。所以S.M.家出道藝人都會用藝名稱呼自己，以示和過往人生的區別。 　　※ 　　但是趙延恰恰對此有些不同的看法，誰說合格的出道偶像就不能養成了？ 　　其實這一點李秀滿也有模模糊糊的認識，比如之前就曾和趙延討論過關於“S.M. Rookies”的設想。 　　出道之前的練習生時期有計劃的曝光，其實也是帶有一點養成的屬性；經歷了嚴格的培訓，出道的時候就是合格的藝人；從初期起步到慢慢攀登，是和粉絲一起成長的歷程。 　　到了這個階段，偶像就不再是普通的偶像了，而是粉絲人生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這樣的偶像，才是真正強大的優質偶像。 　　※ 　　趙延其實也一直知道李秀滿有打造“傘品牌”或者說“畢業製團隊”的意圖。 　　Super 的推出，他是抱著解救大齡練習生的目的，刻意的迎合了李秀滿的想法，至於將來，留給男人們自己去爭。 　　但是少女時代，是軟軟的執念，他絕不希望李秀滿的願望在這裡實現。 　　剛好金英敏對於業績的執著，傾力打造了這麼一支優質的隊伍，如果從打造「少女時代」品牌的角度來看，其實有點用力過猛了，但他不介意再助推一把。 　　如果最終團隊中9個人的印記超過了「少女時代」這個招牌本身，那麼“畢業製”這個願望也就真的隻能停留在願望裡了。④ 　　----------------- 　　※ 　　把偶像出道也看做一次養成活動。 　　從出道前的準備開始跟拍，一步步展現少女時代的九個人，如何從普通的鄰家女孩兒一步步蛻變成舞臺上光鮮亮麗的明星。 　　高度專業性加上極度的親民，這就是趙延計劃的核心。 　　為了讓孩子們在屏幕前要盡可能展現真實的自我，趙延準備大量拍攝素顏、練習室、宿舍的場景，這個點子被少女們認為是“瘋了”，這是“來自Oppa的報復”。 　　私底下什麼樣她們自己比誰都清楚，這樣真的不會把粉絲嚇跑嗎？ 　　※ 　　“放心吧，你們就在鏡頭前麵盡情的發瘋，我相信以後‘發瘋’也會成為idol教學專業課的。”趙延笑嘻嘻的說道。 　　“呀！Oppa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專業發瘋？”“你是在嘲諷我們嗎？”“出古雷？”女孩兒們七嘴八舌的抗議起來。 　　“你看，我也是你們的粉絲，受你們荼毒那麼多年，不也還是好好的待在這裡幫你們做策劃嗎？也沒有見我被你們嚇跑吶？” 　　“呀！你算什麼粉絲啊？哪有粉絲拚命要拍自家idol黑料的？”泰妍第一個抗議了，“等等，還有，什麼叫‘荼毒’？” 　　“哪裡是黑料了？”趙延才不會理會後麵半句呢，接上去那是找死。 　　“素顏！素顏！素顏就是女idol的黑料啊！”泰妍義正辭嚴的抗議，趙延瞥了一眼她的眉毛，這時候眉毛還挺多的嘛？不像電梯裡看到的時候。 　　“呀！你在看哪裡啊？”泰妍的眉毛比較淡，對這點一直很沒有自信，所以也異常敏感。 　　“眉毛挺好看的！”趙延順口搭了一句，自然就是要挨揍了。 　　“呀！你這是‘一粉頂十黑’啊！”泰妍氣得給了他一下。 　　這倆沒大沒小慣了，其實泰妍早就把他當成同齡人看待了。也就是小丫頭還懵懵懂懂的，占有欲沒有那麼強，要不然就趙延和西卡的那點小曖昧就夠他開修羅場的了，更別提還有素妍這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 　　“Oppa，你這個方案真的離譜啊？你不知道每個女人都需要化妝的嗎？素顏見人可是很沒有禮貌的呀！”接著開炮的人是秀英。 　　半島人確實有這樣的風俗，女孩子出門都會化個妝。其實哪有那麼多“天然美人”，不化妝各個有瑕疵。但是趙延一直覺得這是半島人的容貌焦慮，是種陋習。美，本來就是多種多樣的，千篇一律有什麼必要呢？ 　　“秀英啊，你還記得大家讓你多看看美好事物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嗎？”趙延笑著說。 　　秀英捂著臉，假裝害羞的低下了頭——她當時是去照鏡子來著。 　　“你那時候不是挺有自信的嗎？”趙延感慨道，找書苑ｗww.zhaoshuyuan.ｃom“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妝品啊！” 　　※ 　　“哎呀，那宿舍呢？宿舍裡亂七八糟的怎麼見人嘛！”問話的是Sunny，雖然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比起臉，她更擔心暴露自己的宿舍——因為她的宿舍恐怕是最亂的。 　　“開拍的時候肯定是從入住新宿舍開始啦，放心！你們那些黑歷史拍不到的。” 　　說到宿舍，趙延就有點納悶。本來他要給少時提供一套宿舍的，就在汝矣島KBS電視臺附近，和他自己住的地方一個社區，給S.M.的租金非常便宜，約等於白送了。但是金英敏堅持不肯要，寧可在公司旁邊另租了一個老舊的公寓，租金比自己給的還貴。 　　這不占便宜的作風，不像自己對S.M.的認識，讓趙延有點摸不著頭腦。 　　其實這也是烏鴉看不到自己黑，你和女孩兒們那麼親近，要是住在一個小區裡，也不想想公司能不能放心！ 　　※ 　　女孩兒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細節，趙延一一做了解答。 　　當聽說MV拍攝也要以真人秀形式呈現的時候，孩子們都驚呆了：這樣玩也可以？ 　　整個綜藝的企劃前後橫跨兩個月，不但包括MV的拍攝、宣傳片的製作，還有戲中戲的綜藝參與，連出道舞臺都要拍進去。 　　這下倒把女孩們的興趣都激發出來了，所有人都開始興奮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趙延的成功經驗豐富，已經打出了自己的招牌。要不然他玩兒的那麼誇張，專業策劃也許看得懂，但是普通人誰又敢輕易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