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穆堂風的一句“拍賣開始”,會場上瞬間沸騰了起來,各種叫價聲音浪迭起,令人震耳欲聾。 “十枚上品靈石。” “五十枚。” “下品靈晶一枚。” “靈晶兩枚。” 眼看著價格越來越高,漸趨漸緩,司馬月兒終究是坐不住了,喊出了一個令人隻能仰望的價格。 “中品靈晶兩枚。” 會場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價聲給震懾住了,一時之間又陷入了緘默之中。 就當眾人以為這已經是不可企及的叫價時,閣樓上又傳來了一道令人再度震驚的聲音。 “中品靈晶可不是什麼稀罕物,老夫也有,我出三枚。” “中品靈晶都算不上稀罕玩意了嗎?我怕不是生錯了年代?”樓下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嘖嘖嘖,別說中品靈晶,我連下品靈晶都沒見過。”一旁的人心生感慨道。 “我以為就我一個人沒見過市麵,原來大家都一樣啊。”人群中有人忽然長籲了一口氣。 “三枚就想拿走這柄劍,怕是有些不夠格吧,五枚。”司馬月兒和白洛成正對麵的房間突然有人發話道。 “小子,五枚你就妄圖偷雞,休想,六枚。”先前出價三枚的老者忿忿道。 “七枚。”對麵的房間的主人似乎是個不差錢的年輕人,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八枚。”老者怒不可遏道。 “九枚。”年輕人想也不想地回道。 “小子,你...我勸你識相。”老者感覺自己被人玩弄於掌間,忍不住好言相勸了一句。 “可我偏偏是個不識相的主。”年輕人的笑聲透過薄薄窗紗飄進了老者的耳中,將他氣得不行。 “好好好。”老者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幾個字。 隨著老者的退怯,就當眾人以為這場意氣之爭即將迎來落幕時,司馬月兒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十枚。”司馬月兒眼神堅定地望著對麵的人。 會場上的穆堂風此時握著拍賣錘的手有些顫動了起來。 縱然是拍賣老手的他,也不曾預料到這柄被他壓軸出場的五品寶器竟然會喊到十枚中品靈晶的程度。 他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在掃視了一圈會場後,他便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因為會場上的所有人此刻都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連氣都不敢用力喘,生怕錯過了什麼。 閣樓上的年輕人似乎也被司馬月兒的報價給驚到了,手中的茶盞遞到了嘴邊又被他緩緩放了下來。 “姑娘,似乎很想要這柄劍?”年輕人好奇地問了問。 “公子不也是嗎?”司馬月兒反問道。 “嗬嗬。”年輕人聞言笑了笑,又說道: “說到底它隻不過是一柄五品寶器,雖說蘊含一縷神威,但是也就對付漸離境的人有點效果,值不了這個價吧?” “有誌不在年高,有心未必無力,雖無神兵之利,但留神兵之誌,此亦足矣。”司馬月兒一臉熱忱地說道。 “誌存千秋嗎?倒是有趣。”年輕人拿起桌上的茶杯細細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兩人之間的對話細若蚊蠅,除了閣樓上的幾人和穆堂風外,沒有一人聽得清楚。 眾人僅是感覺耳邊湧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空氣振動聲,此外便像是無事發生一樣,讓人渾然摸不著頭腦。 “當!當!當!”就在眾人舉目四望的時候,穆堂風也是舉起了手中的拍賣錘,將這歷史性的一場交易一錘定音。 “十枚中品靈晶,交易成功。” “我僅代表聽風樓宣布,本次拍賣會到此圓滿落幕,感謝諸位的參與。”穆堂風發出了最後的致辭,宣告這一場拍賣會的徹底結束。 “這就結束了?啊?”會場中的人顯然沒有回過味來。 “這最後的一件物品結果鎖定在了十枚中品靈晶嗎?”眾人顯然還是不願相信這個結果。 “雖然我也期待著能出現更高的價格,但是認真想了想,這個價格其實也已經溢價了吧。”清醒過來的人分析道。 “確實,十枚中品靈晶換一柄五品的寶器,怎麼想都虧。”眾人回味過來後紛紛贊同道。 明明已經宣布了拍賣結束,但是離去的人卻沒有多少,大部分人都還意猶未盡地留在原地熱切地交流討論著。 白洛成和司馬月兒此時已經在聽風樓的接引下,來到了一處隱藏的房間內,房間裡有一人正恭候多時了。 “原來是月兒姑娘,我還在想是誰有那麼大的魄力拍下了青闕劍,如果是你的話,那就不奇怪了。”穆堂風頗有禮儀地站起身,躬身說道。 “穆管事,言重了。”司馬月兒細聲柔語道。 “嗬嗬,閑話就不多說了,這是月兒姑娘你拍下的物品,一共是十枚中品靈晶和一枚下品靈晶。”穆堂風將青闕劍和奇怪的磐石拿了出來。 司馬月兒伸出小手在青闕劍上輕輕撫過,眼神中湧現出了些許的感傷。 在確認兩件物品無恙之後,司馬月兒毫不拖泥帶水地拿出了足夠的靈晶,而穆堂風略微掃了一眼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打開了一旁的暗門,示意兩人可以從此處離開。 兩人也沒有過多的耽擱,在向穆堂風告謝後,便馬不停蹄地向著聚靈穀方向奔去。 一路上,白洛成和司馬月兒兩人都沒有過多的說話。 白洛成倒是有一些想說的話,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便隻好隨著司馬月兒一路疾行起來。 城外到穀中的路,遍地黃沙,一眼望去,盡是金黃。兩人靠著靈力支撐,一路踏沙疾行,體內靈力消耗得很快,時不時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 此時的天色已經微微發紅,兩人離穀中還有一段距離。 “最好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到穀中。”司馬月兒望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 白洛成望著她紅彤彤的秀色臉龐,不解風情地問道:“這裡還有天黑不能入穀的規定嗎?” 司馬月兒白了他一眼,嗔道:“外麵黃沙漫天,本就視線不明,入夜之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趕在天黑之前回到穀中,豈不是要和你宿夜荒野,同眠於星空之下。” “感覺也不是不行啊。”白洛成故作認真地想了想到。 司馬月兒不禁又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語,埋著頭繼續前行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西洲不臨海的緣故,這裡的夕陽落幕的時間有些漫長,兩人回到穀中時,泱泱一大片火燒雲正聚於穀頂,給穀中眾物鍍上了一抹紅光。 兩人是清晨時分出的穀,歸來時,身披煙紅色餘暉,身後卷著沙,齊頭並肩地步入穀中,像是一對遲暮而歸的鷺鳥,風塵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