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聞異錄(1 / 1)

“開棺不會有問題嗎?”   顧朝夕有些擔心,站起身的秦微卻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小可愛,根據昨晚情況來看,這裡的白天還是相對安全的。”   那也隻是相對,她在心裡這麼嘀咕著,不過並沒有說出來。   兩人一人一側的緊扣著棺蓋的邊緣,合力往上一抬,一陣稀碎的木屑粉撒了下來。   顧朝夕往後退了兩步,緊緊盯著那被挪開的一絲黑色縫隙。   隨著他們用力,整個棺蓋往後劃去,棺內也得見真容。   四壁都塗滿了紅色的漆,隨著目光超深處看去,隻瞧見一副穿著灰色粗布衣的白骨。   已經死了許久。   它的身下,似乎壓著一本冊子。   裴宴彎腰伸手從白骨身下把那冊子抽出來,拂去表麵一層淺薄的灰,便露出了幾個字。   “奇聞異錄。”   “這是?”顧朝夕忍不住想起他們在山神廟找到的那一本冊子,這兩個似乎是一樣的。   秦微接過來看了看,給了個肯定的眼神:“確實是同一本,隻不過裡麵記錄的內容存在一些偏差。”   “這個寫的什麼?”   卻見她嘆了口氣,眉心微蹙。   顧朝夕隻覺得心裡徒然騰起一股異樣,便聽秦微的聲音響起來。   “這裡麵寫著,我自小生活在這個村落,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信奉山神廟裡的那位娘娘,可是我從來不信她。”   “我不認為存在鬼神,在我看來,人心是最復雜的。”   “村裡來了個陌生男人,他給我們宣講自由和平等,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新奇的東西,但是我要嫁人了。”   “我爹說嫁人是要去求山神娘娘祝福的,從小到大女孩子都不被允許去山神廟,這一次我偷偷跟著了。”   “我看見,我爹消失在了山神廟。”   “寫到這裡,後麵就沒有了。”秦微指了指後麵小半截的空白。   “也許是寫了的,隻是被人給抹掉了。”   裴宴仔細打量著棺材裡的白骨,好一會兒又開口道:“這是具男屍。”   “不是那個女兒嗎?”   顧朝夕也忍不住上前跟著打量。   白骨頭上深陷的兩個眼窩,四肢都是修長的,她總覺得這白骨似乎有生命力。   然而裴宴隻是指了指盆骨:“很明顯。”   秦微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了。   奇聞異錄存在偏差,就表明他們需要重新認識這個故事,不能再按照之前的邏輯來思考問題。   “現在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村長一家確實出事了,至於這棺材裡麵的人究竟是誰,還需要我們再去探索。”   顧朝夕想著,抬了抬手。   “我覺得,他可能就是我們以為的那個記錄者。”   裴宴並沒有否認,隻是垂著眸子:“朝夕,我們需要證據。”   胡亂猜疑是沒有用的。   她有些失落地耷拉著腦袋,秦微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心。   “別太沮喪,我們還有時間呢。”   看著秦微又把冊子放回了棺材,裴宴很默契地和她一起,又把棺材給蓋上了。   在主屋裡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三個人這才走了出來。   裴宴朝著山神廟的方向遙遙忘了一眼,語氣有些低沉:“過去看看吧。”   “嗯。”   顧朝夕抬眼瞧去,又是如同之前一樣,那座山神廟分明離得並不算近,可她就是一眼便瞧見。   仔細盯去,都能將落下的銀杏葉瞧得一清二楚。   這裡的山神廟看起來格外明亮,主殿裡似乎都散發著金光。   銀杏樹並不高大,樹前幾步之遠,是一頂香爐,裡麵還冒著徐徐輕煙。   走進主殿。   麵前是三個藍色紅邊的蒲團,供臺上還擺著些酒品水果。   顧朝夕抬頭,這位山神娘娘依然是那樣垂眼盯著她。   放著貢品的杯盞,被她小心翼翼抬起來瞧了眼底部,還是“隆安蘇齊”的字樣。   她把東西放回原位,打了個寒顫,覺得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人在暗處盯著她一樣。   可是四周掃了一眼,也沒發現除他們之外的人。   想了想,她便先退出了主殿。   走到陽光下的時候,身上那股不自在瞬間便消失了。   秦微和裴宴在偏殿看了一圈,也沒什麼線索。   注意力又被集中到主殿。   這一次,是三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山神娘娘的懷裡,依舊是抱著那柄碩大的玉如意。   “你說,她是不是真的會實現人的願望啊?”   秦微笑著把胳膊搭在顧朝夕的肩膀上,像是在開玩笑,還抬起一隻手指了指那瑩綠色的玉如意。   在認知裡,持有玉如意的好像隻有觀音罷了。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個山神才不是什麼觀音娘娘。   裴宴用腳尖碰了碰地上的蒲團,四處看著。   這裡的構造和普通的寺廟區別並不大,隻是空蕩蕩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隻有一側靠著墻的供案上擺著幾盞小香爐,上麵插著幾根香正在燃著。   “你們還記得冊子裡寫的嗎,她說,她看見她爹消失在山神廟。”   “記得。”顧朝夕點頭。   裴宴扯了扯唇角:“且不說那個時候的山神有沒有實體,至少在這些村民的眼裡,山神是守護他們的存在,一個大活人又怎麼可能突然消失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這個山神廟裡有密室或者暗道?”   她順著裴宴的話想下去,好像隻有這一種可能。   秦微還搭在她肩上的手拍了拍,抬起來捏了捏她的臉。   顧朝夕癟了癟嘴,把秦微的手給推了下去。   她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乾嘛要捏她的臉啊。   “那得看看了。”   裴宴說著,已經開始圍著整個供臺四處查看。   顧朝夕嘆了口氣,低垂著腦袋。   她現在心裡亂七八糟,不停地咒罵這個裡世界為什麼要選中她,這種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   就像現在,她好像又一次感覺有人在盯著她。   慕然回頭,可是背後空空蕩蕩,院子裡除了飄著的落葉,什麼也沒有。   “到底是誰?”她並不覺得這是錯覺。   腳尖忍不住在地上搓了搓,她卻突然發現顏色有些不對。   索性直接蹲下來,用手在地板上摸了摸。   比鄰的兩塊磚看上去顏色相近,卻還是有細微的變化,手感摸起來,那塊淺顏色的也比較光滑些。   看上去,就好像是後來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