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幻象重現(1 / 1)

“看來,我們需要好好回想一下,漏掉了什麼。”   麵對空無一物的走廊,這是一種比看見奇怪生物更可怕的沉默。   眼睛能看見的時候,至少你有辦法去躲避,可如果看不見,你甚至不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就會找上你。   顧朝夕站在走廊裡前後看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個走廊被人拉長了。   裴宴站在她身前垂著頭,眉頭皺著,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   那些耷拉著的碎發,讓他的眉眼若隱若現。   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突然愣了一下。   “裴宴,你還記得,我們在外麵看見莊園主樓的時候嗎?”   她想起那時候還沒有走進主樓,她抬頭望去時,主樓的兩側有高聳的尖角。   二樓的落地窗外,再往上看還有碩大的窗戶。   “這座主樓,真的隻有三層嗎?”   她分明記得,這座樓很高,但是他們確實沒有看到可以繼續朝上的樓梯。   大概是被她這句話點醒,裴宴抬了眸子。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們去一樓看看吧。”   她聞聲,下意識吞了一下口水,覺得原先那莫名其妙的籠罩感更加強烈了。   三樓的走廊此時靜悄悄的,兩人的腳步落在地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響。   大廳的水晶吊燈依然是亮著的,倒是緩解了些許的緊張情緒。   兩人順著樓梯來到二樓,原本被打開的門此時都是緊閉著的。   顧朝夕朝前踏了一步走到二樓的走廊,隻感覺餘光裡有水波一樣的東西晃過去。   等她定睛細看的時候,眼前卻變了一番模樣。   二樓明亮起來,前麵一扇房門打開著,有昏黃的光從裡麵撒出來。   她側頭,聽到裡麵的溫聲細語。   “裴宴。”   顧朝夕轉頭,裴宴也看著那個方向。   她鬆了口氣,還好這個場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可以看見。   兩人都有些沉重地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那是畫室。   似乎有風從裡麵吹出來,顧朝夕抬手勾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走到門前悄悄朝裡看去。   房間裡是一男一女。   女人穿著白色的裙子,此時依靠在窗戶上朝外看著。   不知道是瞧見了什麼,忽然將自己頭上別著的遮陽帽拿了下來,朝著外麵伸了出去。   窗外不是黑暗,而是藍天白雲,甚至能看見遠處的向日葵。   有一隻鳥雀撲閃著翅膀,小心翼翼地停在遮陽帽上麵。   小鳥兒歪了歪頭,眨著一水靈眼睛看著女人。   而另一側,穿著白色襯衣和背帶褲的男人坐在畫板前麵。   他的手裡拿著調色盤和畫筆,右手在畫板上描述著。   男人的黑發耷拉在前麵,一雙棕色的眸子裡似乎漾著星辰。   他和女人低語著,似乎怕驚到那隻小鳥。   而後,男人低著頭在畫板上細致地勾勒。   裴宴輕輕捏了一下顧朝夕垂在身側的手,她才發現裴宴光明正大地站在房門口,而裡麵的人沒什麼反應。   “這應該隻是幻象。”   他輕聲說著,踏進了房間。   果然如同他說的一般,哪怕他現在走進去擋在了男人和女人的中間,但是他們的行為並沒有被打斷。   顧朝夕鼓了鼓腮幫子,感覺自己剛剛有點弱智了。   她走進去,湊過去男人身後瞧著。   那隻畫筆此時正在精心地勾勒女人的容貌,一雙蔚藍色的眼就這樣呈現出來了。   原來,那被抹掉的臉龐,居然是這樣的動人絕美。   她直起身看著倚在窗邊的女人,她此時笑意盈盈地瞧著那隻小鳥,學著小鳥歪了歪腦袋。   靈巧動人這詞用在她身上絕對不過分。   顧朝夕看著畫板上逐漸完整的畫,有些不解。   “既然他們是相愛的,為什麼會做出傷害的事情呢?”   “朝夕,愛情也隻是愛情。”   裴宴在重現的畫室裡看著,長木桌上的那些雕像現在還是乾凈整潔的,上麵甚至還放著一本素描的畫冊。   他伸手過去,手掌穿透了那本畫冊。   他們沒辦法接觸這些幻象的東西。   於是,他便隻是看著,這本畫冊外麵是棕色的封麵,右下角有個燙金一般的小標識。   應該是家族一類的標誌,隻是不知道這個標誌代表的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顧朝夕想了想,覺得裴宴的話挺有道理。   愛情雖然很美好,但也隻是愛情而已。   如果有什麼比愛情更加有吸引力的東西出現,說不定這樣一見鐘情的愛情就像是過眼雲煙。   其實都不用風吹,自己就散了。   小鳥撲閃著翅膀從女人的遮陽帽上麵飛走了,她也笑著站起身來。   男人收起自己的畫筆,很滿意地揚起自己的臉朝著女人笑起來。   一顆虎牙露出來,那樣的笑容便又多了三分的真情。   顧朝夕癟了癟嘴,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果然長得好看點的男人,都這麼會騙女孩子。   畫架被男人挪了挪,側向女人的方向。   女人彎腰看著,一隻手抬起來按住自己垂下的頭發。   他們說了幾句話,男人把臉往前湊了湊,女人輕輕地用自己的側臉貼了一下。   “咦,這就愛上了?”   像是看電視劇一樣,顧朝夕給出自己的評價。   裴宴輕聲笑出來:“也不算吧,稍微親密一些,都會用貼麵來表達他們的喜愛。”   “哦。”   她點頭,其實她知道,但她就是想吐槽一下。   稍許,女人直起身說了什麼,走出了畫室。   顧朝夕走了兩步跟上去,卻見女人的幻象在踏出房間的一刻就消失了。   “朝夕。”   裴宴喚了她一聲,她回頭看過去,見那個男人拿著畫站起來。   他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眉眼低垂下來,將畫放回了畫架上,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畫上的人臉。   隻是隨後,男人的眼神就冷淡下來,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他裝的。   又是很留戀的瞧了一眼畫像,他也轉身走出了畫室。   瞧著消散的幻象,顧朝夕咋舌。   “都是假的唄,別有用心唄!”   說著,她還用看渣男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裴宴,惹得裴宴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屋內的幻象也在逐漸的消散,頃刻間就變成了白天他們看見的模樣。   裴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朝夕忽然抬了手,食指壓在唇上。   “我聽見一樓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