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他鄉遇故知(1 / 1)

玉蝶奇緣 淮左臥龍 5639 字 2024-03-17

左聖禦彭文博正率兩位聖丞返回神龍教,途經崇明街和世俊街附近的降龍客棧時,抬眼一瞥客棧匾額,彭文博不屑一笑道:“小小客棧竟敢取名降龍,真是膽大包天!”抬掌禦氣,一掌震落了匾額。   右聖丞王博賢立時會意,笑道:“應該取名伏魔客棧。”   彭文博突然止步回頭,冷眼一瞥道:“諸位跟蹤許久,該現身了吧!”   霎時街道兩邊現出三個人,一個彎眉小眼嘴巴斜,麵相怪異,是境魔丞盧刑天;一個方麵大耳胡須圓,是佛魔使任天龍;一個冷麵無須雙眉皺,是聖魔使杜天雄。   彭文博不屑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天魔教幾位魔使。連你們都來了,看來貴教聖童應該也到了,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彭文博回身望去,隻見降龍客棧屋頂坐著一個黑衣人,頭發披散麵如鬼,銀發如灰隨風吹。彭文博一眼認出他就是天魔教聖童宋軼峰,不禁背手笑道:“聖童駕到,真是讓江寧鎮熠熠生輝。有聖童在江寧鎮,在下真是不虛此行。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新仇舊怨一起結!”   宋軼峰飄然落下,冷眼一瞥道:“這降龍客棧就是你們最好的墳墓!你們襲殺了夏禦恒和江問天,今日本聖童就殺神龍教四人,雙倍奉還!”   彭文博輕蔑道:“好個雙倍奉還,你天魔教折損兩人,我聖教折損八人,按照聖童所說,在下得殺天魔教十四人才能湊夠雙倍!今日先殺你們四人,其餘腦袋先寄存他們脖子上,我聖教隨時來取!”   宋軼峰陰笑不語,抬手示意,盧刑天掌禦霧氣,四周逐漸霧蒙蒙一片;任天龍催動大悲掌,杜天雄施展般若掌,二人聯手夾攻夏侯軒。夏侯軒一手禦雪盾,一手握雪劍,左右迎擊,稍稍落了下風。   彭文博一招手,聯手王博賢圍攻宋軼峰,二人一個禦毒掌心,一個手握寒霜劍,配合默契,攻防兼備。宋軼峰毫不示弱,兩掌出火,霎時烈焰四射,一掌震退王博賢。王博賢倒飛三步,不禁心下暗驚。眼見王博賢不是敵手,彭文博忙雙掌齊發,很快四周毒氣彌漫,驚得宋軼峰步步後退,不敢進逼。   見兩邊都陷入了苦戰,盧刑天突然禦氣護體,飛身助戰,抬掌攻向夏侯軒。夏侯軒被三人圍攻,不禁冷汗直冒。鏖戰不到五十招,已經左支右絀。見時機成熟,盧刑天化掌生霧,四周伸手難見五指。夏侯軒大驚失色,急忙禦雪護體,卻遲了一步,被一團霧氣擊中心窩,哀嚎一聲,當場斃命。   聽見夏侯軒哀嚎聲,彭文博心下一驚,眼神暗示,王博賢忙抽身後撤,退到十步外。彭文博趁機兩掌虛對,霎時四周毒氣彌漫,險些困住了宋軼峰。   宋軼峰早飛身而上,飄然落在屋脊上。抬眼望去,彭文博竟飛身而去。他冷笑一聲,率眾人飛身急追。雖然他輕功在彭文博之上,但依舊不敢近逼,隻抬掌禦火遠攻。   彭文博左閃右避,險些被烈焰擊中。他自知輕功不敵宋軼峰,擔心繼續下去,二人都逃不掉,忙低呼道:“王聖丞,速退,我來殿後!我若死了,記得替我完成任務!”話音剛落,回身攻去,不料毒氣被烈焰擊散,自己也被震退兩步。他且戰且退,一邊掩護王博賢撤退,一邊拚盡餘力反擊。   宋軼峰一邊急攻,一邊笑道:“不必追了,先困住彭聖禦,斷神龍教一條臂膀!”四人吊燈而般圍攻彭文博,如果不是忌憚他掌中毒,隻怕彭文博未必能撐十招。   王博賢回頭一瞥,見彭文博陷入重圍,原本打算回去援助,但想起彭文博囑咐,不禁愁容滿麵,咬牙道:“聖禦放心,屬下一定替你完成遺命!”忍痛回身奔去,已經淚濕眼眶。   餘光一掃,見王博賢離去,彭文博露出一絲欣慰笑意,揚聲道:“宋軼峰,有膽量就近戰,別畏畏縮縮地像個大姑娘!”   宋軼峰不急不躁道:“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力,如果不是仗著毒術,你豈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   “哼!”彭文博不屑一笑道,“就算不用毒術,就憑你也想十招內拿下我?簡直白日做夢!讓你爹宋思遠老兒來,也未必能辦到!”   “找死!”宋軼峰大怒,揚聲道,“閃開!”話音剛落,兩掌虛對,一團巨大的火團砸向彭文博。   千鈞一發之際,一男一女飛身而來,聯手彭文博擊散了火團,隻見火花四濺,宛如漫天禮花。彭文博又驚又喜,見是晴兒和夏子龍,更是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麼。   宋軼峰抬眼望去,不禁兩眼放光,呆立不語。目光所及,隻見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騎馬而來,她頭戴蝴蝶釵,身穿鵝黃衣,鳳目如水,膚白似雪,長發飄飄,超凡脫俗。他想起當初尊魔使鄧天恩獻上的《美人榜》畫卷,不禁喃喃自語道:“此人莫非就是《美人榜》首魁夏婉瑩?”   婉瑩勒馬淺笑,揮手示意,身後四位亭主齊齊嚴陣以待。一掃宋軼峰等人,婉瑩輕蔑道:“原本打算甩掉一群蒼蠅,沒想到又遇到一隻癩蛤蟆,真是倒黴呀!”   宋軼峰輕舔嘴唇,色笑道:“天底下敢這麼說我宋軼峰的人沒有幾個,小主算一個。對小主來說或許是黴運,可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幸運。早就聽說小主的芳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令人心馳神往。《美人榜》首魁夏婉瑩,哈哈,我宋軼峰真是不虛此行啊!若能與小主一起泛舟遊湖,賞菊望月,對飲成雙,就算讓我折壽十年也無妨啊!”   婉瑩冷冷道:“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堂堂天魔教聖童竟然像市井無賴一般,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俗話說好狗不擋路,擋路非好狗。本小主正要借道往東,不想當畜生就速速滾開!”   宋軼峰大笑道:“小主發話,在下豈敢不遵?這江寧鎮在下熟悉得很,日後要是有空,在下可以效勞一二,略盡地主之誼。為免小主受到騷擾,在下願意親自護送小主回去,不知道小主可願賞臉?”他大手一揮,眾人齊齊閃到兩側。   婉瑩不屑一顧,回頭笑道:“彭聖禦,多日不見,總算看到你的廬山真麵目了。神龍教創教百年,本以為都成了鼠輩,沒想到還有幾個人物咧!看在天賜麵子上,本小主願意伸出援手,不知道你可願意承天賜的情?”   彭文博拱手笑道:“多謝小主,聖童大恩,在下沒齒不忘!在下向小主保證,隻要我彭文博在,任何人不會傷害聖童性命!”   婉瑩欣然點頭,抬手示意,眾人圍著彭文博,整隊前行。   宋軼峰冷眼旁觀,不敢吱聲。待眾人遠去,招手道:“盧刑天,去跟上,看看小主落腳點在什麼地方!”   等宋軼峰率二人離去,旁邊小巷閃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聖女薑夢雪。她哀怨地望著宋軼峰背影,又憤怒地瞅著婉瑩離去的方向,回頭怒道:“這個賤人就是夏婉瑩?”   身後仙魔史史寶釵小聲道:“啟稟聖女,正是此人——《美人榜》首魁逍遙閣小主夏婉瑩。”   “哼!”薑夢雪恨恨道,“果然有幾分姿色,難怪迷得那個什麼聖童神魂顛倒。賤人又來勾引我教聖童,簡直可惡!早晚毀了她的容,讓她囂張!”   史寶釵嘆氣道:“聖女,眼下咱們該怎麼辦?聖童又襲殺神龍教,挑撥兩教關係,要是讓天魔王得逞,隻怕魔天老會震怒!”   薑夢雪無奈道:“眼下我已經無能為力,聖童一意孤行,神龍教必定會報復。現在彭文博被逍遙閣救走了,要是他們聯起手來,隻怕聖童要吃虧。你去告訴鄧天恩那個狗東西,讓他想辦法提醒聖童,否則聖童出了事,我要他的狗命!”   婉瑩一行回到東門附近龍門客棧,眾人佇立客棧前寒暄一陣,婉瑩笑道:“彭聖禦要是打算一雪前恥,本小主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彭文博大喜,近前道:“多謝小主!隻要三教聯手,無懼邪魔!之前多有得罪,望小主恕罪!”   婉瑩一捋絲發,淡然一笑道:“彭聖禦何必客氣?之前錯怪了聖禦,險些釀成大錯,現在一切明了,才知道聖禦也是真豪傑。多謝聖禦一直以來對天賜的照顧,聖禦放心,天賜胸有大誌,絕不會辜負聖尊期望!”   彭文博欣然點頭,抬手告辭。   回到客棧,婉瑩吩咐道:“四位亭主,立刻準備馬車,放出風聲,明早離開江寧鎮。子龍,去信總閣,上奏閣主:先主復生,漢賊兩立,揮軍北伐,三國合一。”夏子龍和四位亭主齊齊遵令。   婉瑩又拉著晴兒玉手囑咐道:“你一直擔心天佑安危,我也擔心天賜出事,現在就派你去護佑他們,順便告訴天賜:比起正道,邪道才是心腹大患,就算正道抓住他二人,我也有辦法救出他們,但萬一被邪教得手,隻怕生死難料。”   晴兒欣喜若狂,連忙笑道:“多謝小姐,我一定不負小姐重托,幫你照顧好某人。”   婉瑩一愣,玉手一點她額頭,嘴角淺笑道:“就你機靈!”   夏子龍驚道:“小主,之前閣主有令,命屬下不惜一切代價護送小主回閣。上次在金陵,小主也親口答應,隻要救出聖童,會立刻回聖閣。現在聖童已經虎口脫險,屬下請求小主立刻回閣!”   婉瑩眼眸一轉,笑道:“本小主不會回閣,除非閣主答應我為兩位聖童提供庇護。子龍,另外去信閣主,請閣主派援兵前來。”   “援兵?”夏子龍大驚道,“敢問小主要做什麼?”   婉瑩不屑一笑道:“當然是救聖童!凡是與聖童為敵者,全部誅殺,無論正道還是邪教。”   夏子龍驚懼萬分,跪地道:“小主恕罪,屬下萬萬不敢遵從!屬下等奉命護衛小主,沒有閣主命令,屬下不敢隨意挑起教派爭端,望小主寬恕!”   婉瑩冷眼怒視道:“子龍,你好大的膽子,你想抗命嗎?”玉手一抬,劍自出鞘,握劍架在他脖子上,麵含煞氣道:“你再說一遍!”   夏子龍冷汗直冒,不敢吱聲。   晴兒忙勸慰道:“小姐息怒,子龍是一時情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不是有意頂撞小姐,小姐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她玉手一擺,夏子龍等人忙告退。晴兒接過利劍,笑道:“小姐玉體金貴,他們也是擔心小姐安危。小姐派我去照顧天佑他們,我也擔心我走之後小姐有閃失,不如小姐隨他們回去,這樣我也放心。”   婉瑩玉指一抬,小聲道:“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擔心。路已經給你們鋪好了,告訴天賜,明天過後,他隨時可以離開江寧鎮。”   晴兒欣然點頭,飄然而去。   此時天賜二人正躲在梅園,這裡曾被各派蹂躪多次,很少有人能想到兩人居然還敢回到梅園。再次來到梅園,二人感慨頗多。當初這裡曾充滿溫馨,如今人去樓空,已是寒氣逼人。原來這兒曾整潔乾凈,現在已是殘破不堪。   天賜悲傷道:“梅園已經兩度遭遇血雨腥風,二十年前是這樣,如今也是,可恨啊!”   天佑也怒容滿麵道:“師兄,無論邪魔外道,還是名門正派,都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殺戮,簡直太無恥了!咱們應該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天賜咬牙道:“當初梅園舊案,我念在朱存煦二人已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不忍追究,沒想到他們不知好歹,得寸進尺,苦苦相逼。既然他們不仁,休怪我不義!”   “好!”天佑激動道,“這才是我的好師兄!”   “說得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天賜哥哥!”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屋頂傳來,讓清冷的梅園多了幾分暖色。   天賜又驚又喜,早聽出她聲音,忙笑容滿麵,回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