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蘇玉釵(1 / 1)

有無鬼 迅捷的羊鹿 3551 字 2024-03-17

一連四日未見賀林,直到第五日,賀林於洛陽城街道內突然出現在高潔麵前。   眼前之賀林與昔日大有不同,幾日前,賀林腳踏草鞋,上衣下裳看著極為破舊,且已起褶皺,若隻看衣著,確實挺像一乾活雜役,實無官吏之相。   今日得見,內著黑色短衫,外穿天青色交領襦裙,露白腰襴,腰束彩布,下身著大口袴,外加本身相貌清秀,如此打扮,好不氣派。   先前高潔著道袍裝要遠比賀林得體,如今又恰恰相反,高潔大體看了下賀林新裝,又看了看自己的,有些不解,便問賀林:   “近些時日未見,玉瓚兄是搶了個富人的錢還是盜了座先人的墓,怎換上了如此華服?”   此話問完,賀林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尷尬,後整個眼神又極為神氣,雙手叉腰,低頭向高潔回到:   “廷睿道人說笑了,不過是幫了別人一些小忙,從中獲得一些首飾而已,我今日將那些首飾賣掉,換了一大筆錢,便買了這身衣服。”   “幫了什麼忙能賺那麼多錢?”   賀林搓了搓手雙手,又摸了摸鼻子,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身旁行人,後清了清嗓子說到:   “五日前,我正常在城內遊逛,突有一老嫗哭喪著臉求我幫她辦件事,說是需要用我陽氣為其外孫驅邪,無論成功,皆有重賞。   我見其可憐,又覺自己如今缺錢,稍加思索後便答應了她。隨後我聽從一道人意見,說是施法,我便躺入了一大木箱,後被抬至老嫗家中。   見其家中果真有一嬰兒,眼看著就要死去,我便隨那道士一齊施了四天法術,昨日午時,嬰兒莫名痊愈,那家人為感激我,便贈與了我數十條玉器首飾。   若是正常當職這盜尉部小吏,我一生恐怕也買不起如此多玉器首飾。”   高潔聽後愣神了一秒,聽其所言與自己所猜想大相徑庭,驚訝的問到:   “然後你便平安無事,活著歸來了?”   “要不然呢,你眼前之人難不成是鬼?”   未等高潔再言語,賀林從袖中緩緩掏出一發釵,那發釵由兩股發簪同體而成,上雕兩朵蓮花,每朵花心處各鉗一粉紅寶石,釵色通體潔白,尾帶流蘇吊墜作點綴,整體做工極為精美。   高潔頭次見如此精美之發釵,已是目不斜視,但是也隻覺得比在集市上看到商販上賣的那些貴重一些,算是很不識貨。   “這是我獲得首飾的的其中之一,看你整日隻用那木發簪,從未更換過,今日打算將這發釵贈與你。”賀林將發釵放於手心,伸出手隻等著高潔來取。   “如此貴重之物,廷睿萬不能收,玉瓚兄好意,廷睿已心領。”   “秦時陳勝吳廣曾言,茍富貴勿相忘,今得富貴,豈能忘記舊友,何況這整個洛陽城,唯你一人視我為人。”   “要不然呢,不是人你難不成是鬼?”高潔也開此玩笑說到。   二人來回推脫,因賀林年長三歲,高潔執拗不過,最終還是將此禮物贈與高潔。   高潔取下原來發簪,換上新的發釵,隻是感覺那發釵樣式多為女人所用,用於自己頭上多少有些不搭,但即為賀林所贈,也並未多想,走路時左右一搖頭,還能聽到流蘇相互碰撞之聲。   “蒸鱸魚,烤牛肉,紅燒羊蹄,小二,全部給我上齊。”   再到麵館時,賀林大聲報了平日想吃但從未點過的菜名,如衣錦還鄉般神氣十足,館內常客見狀也覺得驚訝,不知這小子都哪來的這潑天的富貴,最為驚訝的,其實還屬趙尋。   往日的店主見二人前來招呼都不打,甚至嫌棄占用兩個座位,今日見賀林之著裝,手上之金鐲,聽其所報菜名,頓時喜笑顏開,招呼連連。   待趙尋端上第一道菜時,高潔,賀林,趙尋三人麵麵相覷,趙尋於剛剛經過一段驚訝後,看著賀林現狀陷入沉思。   五日前的下午,趙尋於街頭看到賀林同一老嫗討論些事情,後又跟隨她沿南北向街朝一正南門走去,當時趙尋並不在意,隻以為是賀林親戚,今日麵館再見時,心中猜想賀林發達之事或與那老嫗有關。   此時趙尋心想,如果那日是自己遇到了那老嫗,或許也能如賀林般突然發達,救治母親的醫藥錢便有著落。   二人離開後,館內食客低下頭對賀林議論紛紛,對於如何突然來的錢財,更是憑空捏造出好些版本。   時至傍晚,高潔回到程家,今晚的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著他,當然看的不是他,而是他頭上的玉釵,程怡見其頭上發釵要百倍於自己頭上所飾,連忙問到:   “你這玉釵自哪弄得?絕非常人所能擁有?”   “朋友給的,但他隻說是給一富人家幫忙後別人的寫禮,究竟從哪得來我未曾過問。”   此時程據看著這玉釵愈發熟悉,像是從哪得見,再仔細看其品質和裝飾,猛的發現這玉釵與當朝太子妃賈南風髫發上所用一模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問高潔道:   “廷睿道人,你這朋友可是皇宮內的某一品大官?”   “幾品我倒不清楚,但他並不在皇宮,而是常在街道,盜尉部賀林,懷安見過的。”   宮內首飾物品極少能夠流傳至民間,程據知道這其中有很多蹊蹺,對高潔提醒說:   “你可知你這頭上玉釵為皇宮內用品,價值可換程家全部宅邸,即便加上半個藥房裡的藥材也綽綽有餘。”   “程兄莫不是在說笑吧,我看這玉釵確實精於平日商賈所賣,但如你所說般值錢未免有些誇張。”   “程某所言句句屬實,如若不信可去當行一問。”   此時程怡從中插了一句:   “貴不貴重暫且另說,你這發釵不像男子所用,用於點綴貌美女子倒是極為適合。”   程據聽後隨口說出到:   “先前我至宮中診太子妃之病,我見她發上玉釵與廷睿道人的近乎一樣,但論及貌美程度,那太子妃遠不如廷睿。”   “即為太子妃,定當是沉魚落雁之容,那太子豈能娶一醜女作妃?”   “常理雖是如此,但我見那太子妃的確又黑又醜,遠不能用沉魚落雁形容。”   “那太子為何娶她?”   “太子妃之父賈充為當朝錄尚書事,極受皇帝中用,二人結婚於身份上是天作之合,況且我見那太子如孩童般癡傻,恐不知美醜。”   “……”   幾人將話題從那流蘇玉釵聊到宮內人事上,高潔對宮內之事不感興趣,隻想著待閑聊結束,自己親自演算這流蘇玉釵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