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亂扣帽子(1 / 1)

被她這麼一看,孫剛心裡發虛,緊促著眉頭,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講,還真不能說這話不對。   但他知道,這是蘇安在添油加醋,可有些話不能亂說,當即替自己辯駁道:   “蘇子平,你說話可得憑良心,不要胡說八道,給我亂扣帽子。當天那麼多人在場,你說我燒殺搶掠,居心何在?”   他傷還沒好,臉上依稀可見被揍的痕跡,燒殺搶掠這個罪名可不小。   在盧龍仙祠內部都要遭受酷刑,他自然不會任由蘇安胡說八道。   人與人的相處之道,算是被蘇安給看明白了,正常人都知道,自己這話完全不可信,但他偏偏就自己跳出來辯白。   辯白不等於解釋,情急之下,隻有心虛的人才會為自己辯白,這裡麵大有文章可做。   蘇安看出一點苗頭,他想把自己摘出去,不要想得太美,跟著說道:   “我胡亂說,孫剛,你可真是個勢力小人。前頭把你兄弟賣了,後頭又把這群人招過來替你出氣,看樣子你這一頓打還沒有挨夠。”   蘇安看向王天武,眼神中透露出可憐與可悲,一個勁兒直搖頭,把替他感到不值,發揮得淋漓盡致,憐惜道:   “虧得這位王執事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自己就受了些輕傷,把他賣了才獲得逃跑機會,我真是打心眼裡瞧不起你。”   他說這些話,好些人都皺著眉頭,當天的事他們大多全程參與,明顯與事實不相符。   不過聽蘇安胡說,他們也沒有拆臺,也沒有不長眼的村民,胡亂問問題,暴露當天之事。   劉巴與蔣琬二人稍一思考,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挑撥離間已經非常明顯。   但孫剛身份並不高,就是一個普通執事,他們也猜不透,這一手挑撥離間有什麼用。   對於栽贓陷害,孫剛立即意識到有問題,沒有被他帶著節奏走,也沒有沖冠一怒嚎叫,而是辯駁道:   “這位小蘇先生,全靠你一張嘴胡說八道,可又有什麼用,虛假的事實永遠成不了真的。”   “收起你那胡亂栽贓的小心思,接受現實,把人放了,乖乖的跟我們回仙祠受審,沒準能保你一命。”   蘇安會心一笑,這人竟然反應過來了,既然他不跟著節奏,那隻好換一個,說道:   “孫執事高義,不愧胸有城府,還心思深沉,其實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能把你給吃了。”   他接著道:“我能有什麼壞心思,隻不過是讓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省得以後,再被你偽善的麵目給欺騙了。”   “前車之鑒,都是後車之師,你們護教軍的人可要看清楚,別被他騙了。”   “若是論真功夫,他不是你們的對手,但論陰險,你們一個個都能被他坑的渣都不剩。”   蘇安長篇大論,任誰都能聽得明白,這兩人有仇怨在身上。   執事辦與護教軍本就屬於對立,護教軍雖然不贊同他的話,但也會對孫剛撒白眼。   陳元貞聽了半天,目光忽然變得不友善,如果真的如蘇安所講,那麼這件事就有必要深究了。   如果蘇安胡說八道,能夠用這一件事,尋尋執事辦晦氣,借機打壓一下,也無不可。   “孫執事,總執事讓你們來傳教,可不是讓你們來敲詐勒索,燒殺搶掠。”   “最近一段時間,出了很多事,似乎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反抗不斷。”   她雖然是個女人,但也是在刀尖裡爬過的人,目光鎖定一個人的時候,心虛的人會感到惶恐。   尤其知道她的為人,錙銖必較,冷漠歹毒,更會害怕到極點。   盡管孫剛性子也深沉,但他此刻,還是竭盡全力解釋道:   “陳首領,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我給盧龍仙祠辦了很多實事。我的本事都是教派傳給我的,我就是再傻再天真,也不會做出如此粗鄙不堪之事來。”   蘇安眼珠子一轉,感覺事情不對勁,這未免也太好挑撥離間了,不會是兩個人在故意演戲,反串自己吧?   他細細琢磨,覺得不太可能,除了能惡心人外,這樣對他們沒有明顯好處。   其實蘇安並不知道,在盧龍仙祠內部,一直存在兩股勢力,他們互相不對付。   執事一派,處理教務與政務,護教一派,處理防務與征伐,以及掌律,有監管職責。   本來兩派就互相看不對眼,但是泠道縣這兩位,還有私怨,兩個人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兩派鬥爭就更加激烈。   “陳首領,你可別聽他亂說,這人陰險歹毒,還會使毒。我知道,你與總執事有怨,可公是公私是私,你可不能因私廢公。”   說話這人,是鎮上據點之中,十二位教眾的一個小頭領。   這一位看上去,非常機靈,如果沒有他,鎮上的據點也不會全軍覆沒。   蘇安讓人審他一天,也沒有問出有用的消息,此刻他倒是滔滔不絕講起來。   不過他這話,時機說得非常好,不但暴露護教軍與執事堂的不合,還道出陳元貞與總執事有私怨。   “閉嘴。”這兩個字是孫剛所講,他告誡過他們,不要來灌陽村,結果一行人沒一個聽勸的,還被灌陽村給抓住了。   這些人歸執事堂管,自然在乎孫剛多些,可孫剛卻不認為這是好事,他這麼說隻會引起矛盾。   一看這情形,蘇安又生出一個想法,故意替孫剛說話:   “那個什麼陳首領,我就隨便挑撥兩句,你不會以為我站在你這邊,就當我麵把孫執事一刀給哢嚓了吧?”   他反復跳橫,一會兒埋坑,一會兒幫腔,一時讓孫剛和陳元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年輕人,你看這是什麼,不是豬腦子吧?”   不過陳元貞也沒有那麼愚蠢,無論孫剛的行徑是真是假,這些事完全可以回去後再說,不用現在處理。   她眼冒精光,額頭上的金屑隱隱泛光,感覺就像有三隻眼睛一樣,蔑笑道:   “蘇安蘇子平,都說少年人年輕氣盛,不知道你擺出這麼大陣仗,是不是要和我們魚死網破?”   蘇安覺得她這話也挺搞笑,問話方式也不對,她自己都是帶著教中精英來村子裡平事,卻要占著大義,怪別人魚死網破。   果然同一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和發生在別人身上,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我們廢話不多說,灌陽村地小廟也小,容不下那麼多大神。”   “現在,這地方已經歸我青帝大神了,你們想染指,嗬嗬,那就從這個位置,一路殺穿到西邊。”   蘇安手提三尺劍,指了西邊的方向,那兒有村子另一個出口,意思就是讓她從頭殺到尾。   灌陽村有兩個路口,因為不挨著主路,除非有人專門往灌陽村來,不然不會走西邊方向。   他都這樣說了,陳元貞自然知道,要誆騙他束手就擒,根本不可能,她用威脅的語氣反問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這不純純笑話,擺這麼大陣勢出來,傻子也能看出沒得談,蘇安再一次表明自己立場,請盧龍仙祠退出灌陽村。   ......   “我若是不退,就憑你這些沒見過人血之人,你大可猜上一猜,能不能攔住我們?”   陳元貞當然知道,蘇安和另一個穿竹甲之人,都有本事在身上。   但他們身後老百姓,沒見過世麵者占大多數,不懼刀鋒者怕是甚少。   她話說完後,直接虛空畫出金色空圓,內中金光閃閃,鐺鐺作響。   盧龍仙祠的手段,就跟流水線上量產一樣,千篇一律,沒多少新意。   不過陳元貞這一次顯擺自己本事,倒是比前麵兩位執事要強些。她一次施展出五道金色影劍,瞬間激起水田裡的半丈水花。   她借本事顯擺,目的是為了嚇住村民,但沒想到因此發現了一個秘密,耳畔聽蘇安說道:   “哇呀呀呀,你這一手可嚇死我了,可為什麼我得到的消息,你沒有這麼強的本事呢?”   在陳元貞眼裡,蘇安自然是順嘴禿嚕皮,無意識說出這句話。   他意識到時,隻是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開口,把話題引向別的地方:   “這些調查情報的,連敵人有多大本事,都弄不清楚,等這件事結束,我一定要扣他們工錢。”   陳元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故意解釋這件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常情況下,不都是自家人調查收集情報嗎?   她眉頭一皺,覺得今天這事不對頭,似乎教中有細作存在,把計劃通通泄露給了灌陽村。   賴恭腦子轉的快,趕緊走出來幫場子,他言語提醒道:   “蘇村長,你在說什麼呢?你如此一說,豈不是讓人家陳首領亂想,萬一懷疑身邊有細作,可不就壞事了嗎?”   論挑撥離間,賴恭也是有一手的,人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更何況還是在彼此有私怨的情況下,故此陳元貞越來越生疑。   蘇安並沒在挑撥離間上繼續發揮,他直勾勾看著陳元貞,反客為主道:   “你們盧龍仙祠的手段一點也不高明,你身邊那一位,一來村子,就展示了這一招,可惜沒嚇住人。”   他眼神一變,語氣也從桀驁不馴變成陰沉,一字一句威脅道:   “怎樣?想清楚沒有,你現在退出去,我可以把你們的人放了,不然我就一個個全殺了。”   其實這一句威脅,蘇安清楚是白說,不過能讓對方首領胡思亂想,認為他在故意轉移話題,也就不算是白費口水。   他一直在暗示,陳元貞心中自然有所懷疑,不過還沒到遏製不住的情形,她也沒那麼容易被挑唆。   她自己就是一個好鬥之人,最不懼別人威脅,況且她也不相信,蘇安敢真的動手殺人,就此和盧龍仙祠水火不容。   蘇安說出這句話時,長劍不是對著護教軍,而是王天武與十二名被綁教徒。   他的劍迎著日光,殺氣騰騰,離得稍近一些,都能感到一股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