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需要那方麵的要求,那你把那個女孩叫過來乾什麼?”施坦納侯爵繼續調侃道:“一個來自勃蘭登堡鄉下的農夫女孩,我可不認為她能幫助你什麼。” “我對我的妻子很滿意,用不著去找其他女人。”腓特烈拎起茶壺,慢慢的倒滿了兩杯菊花茶繼續道:“至於瑪麗亞,她的確是一個勃蘭登堡的鄉下農夫女孩,一個農夫女孩,對我的工作的確是起不到什麼幫助。” 腓特烈端起茶水遞給了施坦納伯爵繼續道:“但是如果她會書寫高地德語的話,那麼情況就完全不一樣,她不僅可以充當翻譯,還能幫我處理一些工作上的難題,明白了嗎?” “這就是她躲在角落裡麵記錄的原因?”施坦納侯爵詢問道:“剛才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在記錄你們每天在談論的事情。”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難道不是嗎?”腓特烈端起茶水微微的品嘗了一口,繼續道:“更何況這還是羅馬傳統。” “羅馬傳統?” “昔日羅馬帝國首任凱撒屋大維,為了讓元老院俯首帖耳就是用的這一招,在元老院討論議會的時候,用記錄員記錄下他們的一切言行,之後送往帝國存檔,在必要時將他們拿出來,對付這番言論的主人。” “這樣也未免太......”施坦納侯爵才剛剛接過茶水頓時一愣,不由得出口問道:“這水是冰的?你在秋天喝冰水?” “喝冷水能夠提振精神。”腓特烈點了點頭,抬手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道:“我每天的工作量大,不像你隻需要考慮帶兵打仗的事情。” “帶兵打仗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施坦納侯爵聽著腓特烈口中風輕雲淡的描述,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需要考慮很多事情。” 腓特烈撇了撇嘴,沒有接話,起身道:“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喝熱水,我讓那些選帝侯宮的仆人把熱水弄上來。” “還是算了吧。”施坦納侯爵笑了笑,連忙攔住了腓特烈道:“客隨主便。” 隨著兩人的逐漸落了座,房間裡麵不知道為何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總之兩人一時間都沒有什麼話說。 最終還是腓特烈打破了沉默,他開口詢問起了北方的戰況:“你這次行動怎麼樣?那些北方的貴族是什麼反應?” “他們毫無準備,他們可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這麼大膽,在他們宣布反叛的第一天,就突襲了他們在北方的所有營地。”施坦納侯爵輕鬆的笑了笑說道:“所以在看到我們的軍隊如同神兵天降時,他們自然是毫無戰心,瞬間就崩潰了。” “哼,這很符合我對德意誌軍隊的一貫想象。”腓特烈輕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一幫沒有絲毫勇氣的窩囊廢,在遇到突然襲擊時,就跟受驚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 “這不能怪他們,我們的軍隊實在是太突然了。”施坦納侯爵聽著腓特烈的鄙夷,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禁皺了皺眉頭,為他們開解道:“如果按照正常的動員說的話,我們的軍隊最起碼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到達,因為我們不僅僅要征調民兵,還要結合軍隊,而現在我們僅僅一天,就突襲了北方所有叛亂地區,那些家夥沒有絲毫的準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拿我進攻的第一個城堡來說吧,我們的騎兵殺到他們的城堡門下時,他們的騎士,甚至連鎧甲都沒有穿上,有些地方甚至連民兵都沒有開始征召......” “這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腓特烈聳了聳肩打斷的道:“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建立起一支常備軍,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勢在必行的事情,如果我們乾不好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整個勃蘭登堡乃至整個神聖羅馬帝國的軍隊,將永遠成為整個基督教世界的笑柄。” “......”施坦納侯爵沉默了一下,點頭同意道:“你說的很對,常備軍對於我們來說的確很重要,你打算什麼時候做。” “至少在短時間不行,改革的推行需要這些軍隊,而且震懾外敵也需要這些軍隊。”腓特烈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自己辦公桌前,望著辦公桌上攤開的那張碩大的勃蘭登堡地圖道:“更何況,我還要看看勃蘭登堡秩序被重塑之後,我們的官僚係統能夠從這片土地上榨出多少資金為我們使用。” “錢和權利一樣都不能少。” “說到軍隊,那些被俘虜的家夥,你打算怎麼處理?”施坦納侯爵問道,隨後還補充了一句:“現在全部勃蘭登堡的貴族都在屏氣凝神的看著我們是如何處理他們呢,這件事情要是搞不好,說不定整個勃蘭登堡都會舉國叛亂。” “舉國叛亂,他們沒這個膽子。”腓特烈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緩慢說道:“我們手上的軍隊很多,就算他們全部造反,我也有把握把他們全部毀滅掉,而且這是以下克上,對於整個神聖羅馬帝國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 “西吉斯蒙德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整個帝國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腓特烈堅定地補充一句道:“他們沒那麼蠢。” “那你的意思是全部殺了?” “要殺人。”腓特烈冷漠的點頭道:“不殺人,就震懾不了那些企圖叛亂的人,如果叛亂都不判死刑的話,那麼這些貴族就會愈發的無法無天,我們的仁慈隻會招來更多的叛亂。” “仁慈,叛亂……” 施坦納侯爵在嘴裡麵不停地嘟囔著這兩個單詞,最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詢問道:“整個家族的人全部殺了嗎?” 腓特烈沉默了一會兒,很顯然,在之前他的確是這樣考慮過,但是很快這樣的想法,就被他給否定了,他開口道:“不能全部都殺,全殺了全部叛亂的貴族,不僅起不到震懾作用,還會讓其他人寒心,到時候我們拿什麼去統治別人?拿什麼去打仗?” 一般來說,任何統治者對於叛亂分子都不會容忍,都應該是重拳出擊,但是這一點對於德意誌貴族來說就完全行不通。 因為對於整個德意誌的貴族,乃至整個歐洲的貴族來說,一旦你對任何一個人重拳出擊,或者說直接對一個家族進行毀滅,那麼你就很有可能引起其他貴族的唾棄,導致其他貴族的不滿,一旦引起其他貴族的不滿,你就沒有辦法去統治你的領地。 因為在這個時代的歐洲,隻要是貴族,那麼他一出生就屬於統治集團和精英集團,一出生就擁有比較優秀的社會地位以及良好的閉環性(貴族一般都隻會選擇貴族通婚,而不會選擇一個平民。),所以一旦得罪了全部貴族,你甚至連頭銜和領地都無法保住。 腓特烈之所以通過神聖羅馬帝國的法律來進行改革,也是因為這一點,既然要改,就讓他們改的心服口服,改到他們無話可說。 而且這些從貴族手上剝奪的特權,一大半都是選帝侯本來的權利,這些東西對於貴族來說,還給勃蘭登堡也未嘗不可。 但是你要是胡亂殺人,保證不了貴族的人身安全,動不動抄家滅族,那誰還敢跟你玩?誰還敢幫你統治? 你以為這是在哪? 腓特烈沉默了半晌,繼續說道:“把為首的幾個全部殺掉吧,剩下的把他們全部都關到監獄裡麵去,剝奪他們的一切頭銜和財富,關上三年五載,然後再把他們這些人放出去吧。” “我明白了。” 施坦納侯爵點了點頭,望了望窗戶,似乎想起來什麼,開口道:“對了,聽說你的選拔總署裡麵還缺人?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個?” “是什麼身份?”腓特烈心頭一沉,不由的問道:“如果是貴族的話,那麼我暫時不需要,貴族選拔處裡麵多的是貴族,他們那些家夥都等待我安排職位呢,他們那些人我都安排不過來,更別說其他貴族了,就算想上任也得排隊呀......” “是士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施坦納侯爵開口道:“幾個在胡斯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士兵,目前是勃蘭登堡選帝侯的警衛,原本按照他們的功績是可以晉升的,隻不過因為他們沒有貴族身份,所以晉升的請求被駁回了,所以說,我希望您能幫助他們一把,至少讓這些戰功赫赫的老兵完成階級躍升。” 在貴族統治的世界裡,整個貴族圈裡麵具有嚴重社會的排他性,每一個貴族相對於外人來說都是一個又一個相對封閉的小集體,沒有貴族身份,想要晉升簡直比登天還難,至於晉升貴族的難度?那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對於歐洲的貴族來說,與其讓他們相信本國的市民和農民,還不如讓他們相信鄰國的貴族,說句難聽點兒的話。一個德意誌地區的貴族,他更容易相信的是法蘭西的貴族,他們更願意把法蘭西貴族當做自己人。 至於那些本國的市民和農民,他們算個屁,一群泥腿子而已,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什麼東西? “貴族,士兵......” 腓特烈反復沉吟著這幾個單詞,忽然不由得心頭一亮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整治軍隊的好辦法,既可以維護軍隊的戰鬥力,又可以保證軍隊的忠心,而且也可以安撫那些被剝奪特權的貴族。” “什麼辦法?” “你過來,就這樣......” “這可真是一個好辦法......” “好啦,既然你給了他們大棒,那麼就該我去安撫他們了。” “弗蘭克,備馬,我們去烏爾瑪克。”
第三十三章士兵(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