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村落成(1 / 1)

驚夢初唐 雲卷雲舒雨霏 13822 字 2024-03-17

雲舒學過歷史,對於歷史書上所記載的文治武功,千古一帝的虛詞爛調很是不信,史書是勝利者的自我標榜而已。   這具身體渾渾噩噩十六年,好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散發,內心深處那種滔天仇恨也在無時無刻的不在充斥著自己的內心深處。   華夏兒郎哪裡是你李家所有,自持皇族就可為所欲為,任意殺伐,闞棱威武江淮跟隨吳王投靠你們李家,如今落的如此下場,怎不令天下豪傑齒寒。   回歸王屋村,還未到莊子大門,隻見有一壯漢小跑著迎向前來,雲舒見是周鐵,笑問:“周哥,何事如此匆忙?”   周鐵有些急促的道:“陸兄弟,洛陽刺史府的管家派人催促,說是我們供給酒樓的雲釀不夠賣,讓咱們盡量多的大批供應,沒有你的話,我們不敢做主,你又不在這不正在著急呢!”   “每日二三百壇還是不夠售賣,咱們王屋村也就隻能做出這麼多來啊?”   “誰說不是啊陸兄弟,你看這如何是好啊?”   “周大哥,咱們在渡口倉庫中的存糧約莫有多少?”   “大概有兩千石左右。”   雲舒思忖片刻後,邁步向村中走去,迎麵正碰到陸老漢,雲舒在外人麵前不敢逾越,趕緊施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陸有家見陸雲歸來,心頭大喜,近前拉著雲舒和雲清的手道:“雲兒,清兒此去定做瓷器可是順利?”   “父親,一切順利,磁窯製作好後會直接派人送到我們的渡口庫房中,二愣哥接手即可!”   陸有家老臉寬慰,周鐵跟隨眾人一起到了陸家,雲舒見過陸母,陸母雖然四十出頭,卻是老態龍鐘,麥色褶皺的臉龐上盡是慈祥,拉住雲舒,雲清二人便是不撒手喜形於色,問長問短。   春日陽光普照陸家小院,眾人圍坐在院中,雲舒抬眼掃視一圈眾人沖陸有家道:“父親,我想在咱們的峪河西岸興建釀酒新作坊,免得再拖累這村中父老,如此一來可以大量製作雲釀美酒,供應洛陽,您老看可好?”   陸有家聞聽大喜道:“好啊,這是大好事啊!”   雲清笑逐顏開的玩味道:“父親哪要勞煩您老去召集工匠,濟源縣城,東鎮,閑餘勞力皆可來此,不知工錢要多少啊父親?”   陸有家沉思,周鐵卻在一旁插話道:“管吃的話每日三文要多少有多少,不管吃的話四文足夠了!”陸有家聞聽也是點頭。   “好吧,一切全憑父親做主,管吃五文,招收工匠五十人,三天後開工如何父親?”雲舒道。   陸老漢一陣驚愕失色,連聲道:“雲兒,醜話說財不外露,為父知道你同情困苦之人,可如今兵荒馬亂,盜賊肆意,被人惦記上可不是好事,難道你忘記了西山崗上才下葬不久的哪些無辜不成?”   雲舒聞聽頓覺自己太過唐突,連連賠罪,說是一切全憑父親大人做主即可,才算商量已定。   夜晚窯洞。   雲舒傾聽雲清訴說,趙州李氏家族舉家搬遷至京城,家資頗豐,所攜帶的金錢不知凡幾,如今卻皆被雲峰大哥率領的十六位兄弟悉數截獲,眾人用螞蟻搬家的方法每人攜帶一些帶回來足有黃金五千多兩,剩餘的大多數金錢被雲峰埋在了磁州與孟州交界處的一個荒廢的枯井之中。做好記號,以備後用。眾位兄弟欣喜之餘,才真正理解了少爺令他們負重越野訓練的好處。   王屋村意欲大興土木,令雲舒喜憂參半,喜的是如今這大唐初期,經過連年征戰人口銳減,周圍幾十裡地荒無人煙,除了東邊十裡的東鎮上有百十戶人家外。倒是不愁什麼宅基地申請批復什麼的繁瑣手續,在這荒野鄉村說蓋房就蓋房沒人來管。   憂的是本來說是招收五六十個工匠即可,人手不夠可以慢慢來,誰知陸老漢入濟源縣,順便稟報了一下縣令大人,誰知不報還罷,一報告縣令崔如海,崔縣令喜上眉梢,即可令衙役張貼訃告,品行不端者一律不準,誰知一下捅了馬蜂窩,前呼後擁來了幾百之眾。   在崔如海急切的眼神中,陸老漢老臉一陣無奈,好在雲兒心性良善,就算如數帶回也不會責備自己,隻得照單全收,如數帶回了大峪河西岸,並告知吃住事宜,自帶鋪蓋等等之語。   崔如海倒是殷勤,又派人聯絡了濟源縣中大大小小的窯廠,有了縣令大人出麵,一切好辦,青磚,泥瓦,石灰,木材等等所需之物皆都相繼有了著落。   陸有家自從雲舒入家,人也大方了許多,偷偷又塞了一塊二兩金餅入崔如海的手中,哪崔如海更加賣力,命人從縣衙庫房中調撥了兩百斤生鐵,按照朝廷官價賣給了王屋村,當然名義上是打造農具,以備春耕。   雲舒見來者眾多,三百五十四人,多是青壯,其中所需的泥瓦工,木匠,還有鐵匠等手藝人,自然內心歡喜,先安置眾人,搭蓋窩棚,采買大釜,就是上下一籠統的大鍋,用來做飯,派李二愣帶領村中勞力,入洛陽,濟源采買一切所需用品。   於是這大峪河西岸上很快便是熱火朝天,通往王屋村的道路修建的足能跑開四輛馬車,道路北邊建造了一個個小院用於住人,道路南側乃是一連幾家作坊,每個作坊占地足有十幾畝,工匠們按照雲舒所畫圖紙,按圖索驥,辛苦勞作,皆都滿麵帶笑,乾勁十足。這些青磚灰瓦的作坊在這些工匠們的笑逐顏開中慢慢佇立了起來。   這些苦命工匠,正值開春淡季青黃不接,本來就苦於生計,如今有了一份豐厚營生,而且還管吃,雖然住的有些簡陋,卻也是樂得其所,夜晚睡覺都還在回味著中午那頓肉湯白飯,晚上是肉湯泡餅,個個吃的不亦樂乎。   春和日麗,暖風徐徐,大地新綠勃勃生機,在這個等級森嚴,封建愚昧的初唐時期,士農工商,三六九等的社會中,雲舒實在不知建設這個釀酒作坊能給自己帶來的是福是禍。   濟源,洛陽運送來的青磚,灰泥瓦源源不斷的送來,峪河西岸如今已是今非昔比,酒坊也從村中窯洞搬遷而出,挑選了十幾個老實本分,家境貧寒的棒小夥與其講明緣由,可願留在酒坊做工,哪十幾人好似墜入夢境,天下哪裡有如此沒事,莫非做夢,每月百文工錢,管吃管住,連連跪地拜謝陸老漢,陸老漢儼然一副縣令模樣,招呼眾人熟悉流程,即可便投入生產當然,最為致命關鍵的蒸餾工藝都在酒坊內宅,這些人嚴謹進入。   周鐵帶領著最是信得過的王屋村中的六個壯漢負責出酒。這個可是絕對容不得外人乾涉,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王屋村的生存大計,如此倒好,王屋村民眾誌成城,已是一家。   不幾日酒坊便酒香四溢,饞的其餘的哪些做工人口水直流,不過令他們欣喜若狂是主家犒勞了大家一回,雖然不多每人半碗,雖未盡興,倒是解了饞不說,這可是隻聞其名,做夢難嘗的雲釀美酒,足夠自己吹噓這輩子的談資啊!   月餘後再看這峪河西岸,已是日新月異。   寬闊的道路北側是一排東西足有一裡的店鋪,店鋪的後麵是一個個寬大的庫房。後麵才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青磚小院,三間,四間不等,足足有前後六排,東西二十幾戶。   道路南側酒坊的前麵乃是一高陵,上麵建有一兩進大戶,雲舒和雲清,小玉兄妹三人就居住其中,陸有家夫婦不願離開王屋村,還是居住在原來地方,哪裡也是才翻新不久,再說故土難離,雖然相隔不遠,也就七八裡路的樣子。   小玉天真爛漫,自從知道家裡平白無故的多了兩個哥哥,整日是蹦蹦跳跳,明顯活潑了許多,過了這個年才十一歲,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尤其是家裡再也不用為吃穿發愁後,沒有了曾經的麵黃肌瘦,倒是長高了,胖了許多。   恐怕王屋村最是幸福無憂的就是這個陸小玉,想住哪兒就住哪兒,想乾嘛就乾嘛,雲舒和雲清二人倒是很心痛這個妹子,任其率性而為,要啥給啥,倒是惹的陸母假嗔連連。   哪些工匠原本就是本分做事之人,雲舒倒是真正見識了封建禮製下的農人模樣,確實是誠信忠厚,老實木訥,要是放在後世可能會被看作傻子一般。   雲舒將這些工匠大多數都招為作坊內的工人,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由於家中牽絆戀戀不舍的離開了作坊而去,對哪些老實的可憐的酒坊中十幾人格外照顧,允許其家人一並入住進了哪些青磚瓦房中,感激的哪些人連連跪拜個不休。   陸雲公子的大名一時間在這濟源縣界便是家喻戶曉,無人不曉,一時不兩。   黃河北岸,峪河西鄰有丘陵,其勢不高約有百米,嶺上林木茂密,相互掩映,陸宅便坐落其上,北瞰酒坊興隆,南眺黃河滔滔。   雲舒與雲清二人精心改造後院密室,深挖出一個地下通道,內藏小舟,可容三四人順峪河而下直入黃河。   密室內包羅萬象,各種奇異器械羅列兩旁,密室出口留在雲舒臥房的夾壁墻後,乃是雲舒私密之所。   新村落成,縣令崔如海自然樂見其成,陸有家忝做村正,有戶一百八十九,人丁三百餘,名曰陸家莊。   莊中大道分作南北,南為作坊,北為住戶,臨街酒鋪,飯館,雜貨鋪,布鋪,糧鋪,鐵匠鋪等等店鋪相繼開張,東邊的東鎮也難以比擬,儼然是一個新近崛起的一個大鎮。   陸家莊周遭荒廢土地也被縣衙一一造冊,相繼開墾農桑,陸有家升做村正,年輕了不止五六歲,步履更加輕盈,乾勁十足。   周鐵被提拔為酒坊掌櫃,李二愣乃是運輸隊隊正,手下五六十個青壯勞力負責運送糧食,美酒。   趙木匠父子罹難後,家中隻有趙二和母親,雲舒特殊照顧,讓趙二也住在了陸家莊。   趙二年方十七,孔武有力,不願傳承衣缽,卻是對舞槍弄棒情有獨鐘,異常喜愛,再見到每日天色未亮時,雲舒與雲清二人便入後山習練,不敢跟隨二人偷學,自己跑到西山樹林練的倒是不亦樂乎。   雲清親自在村民中挑選青壯敏捷之人,由趙二帶領,親自訓練,說是訓練,隻是教他們些普通的拳腳功夫,雲舒見這四十多個小夥個個龍精虎猛,便安排他們擔任保鏢,分作兩班日夜巡邏,又給他們賣了五六匹快馬,每日在這四周巡視,保衛村落。   最西側的毛皮作坊已經開始收購牛皮,羊皮,豬皮等等,又入洛陽請了兩個專門製作毛皮工匠,隻是製作一些簡單的毛皮大氅,皮坎肩什麼的保暖衣物。   陸家莊中倒是有幾個識得幾個字的所謂文人,也被陸老漢另有任用,充做賬房,雖然記錄的進進出出的各種賬目讓雲舒看的雲山霧罩,可是他們卻是能夠看懂,文字圖形並茂,讓人哭笑不得。   且說這日午後,春風徐徐,雲舒,雲清,小玉以及陸老漢夫婦都在陸宅,畢竟陸母擔心丈夫辛勞,又牽掛小玉,便也居住在了這裡。   “篤篤”一陣敲門聲傳來,雲清身子就是一震,沖小玉使了一個眼色,小玉理會,開門去了。   大門打開,隻見門口處停放著一輛帶蓬馬車,一車夫和一個美貌的丫鬟模樣的人站立在門口處翹目以待。   小玉從門縫中探出小腦袋詫異的問道:“你們找誰?”   門口哪個一身羅裙的丫鬟俯下身去笑問:“小姑娘,這裡可是陸雲,陸公子的家?”   陸小玉揚起長長睫毛的大眼睛,不解的點了點頭。   “能不能麻煩小姑娘通報一聲陸公子,我家小姐名叫王思雨,找陸公子有急事相尋,容否一見?”   小玉一聽是個小姐,就放鬆了許多,一咧小嘴,輕靈的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去跟哥哥說!”   丫鬟有些詫異間小玉已經跑了進去。   “大哥大哥,門口有一個小娘子說是找你的。”   雲舒聞聽詫異,眼睛注視著小玉,伸手刮了一下小玉的鼻子道:“什麼樣的小娘子啊?說了什麼名字嗎?小妹”   小玉挑了挑眉毛,說道:“她家丫鬟說是叫王思雨。”   雲舒腦海轉動,腦海中快速展現出洛陽城裡元夕夜見過的哪個刺史之女王思雨來,便起身來至大門口處。   大門大開,見馬車華麗,馬夫持鞭而立,一個鵝莊羅裙的小丫鬟一臉急切的看著自己,此刻哪個丫鬟已是福了一福道:“奴婢見過陸公子。”   雲舒抱拳回禮,沖馬車再次躬身道:“小可不知王小娘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馬車內傳出一嚶嚶燕語道:“陸公子客氣,奴家唐突來訪,太多突兀,望公子不要見怪。”說著從馬車中鉆出一個美艷絕色女子,流光溢彩,國色天香。   雲舒一看便是王思雨,心中狐疑,不知這大小姐找自己有何要事,笑道:“王小娘子親臨,怠慢了,裡麵請!”說著閃身一旁以示恭謹。   王思雨邁動蓮步,丫鬟小翠跟隨入內,來至客廳中,聰明伶俐的小玉見哥哥麵帶笑容,知道來者是客,便跑了出去,不時端過來兩杯清水,放在桌上便出門而去。   雲舒笑看著蹦蹦跳跳遠去的妹子,臉上飄過一個滿意的微笑。   王思雨畢竟見過雲舒,也不客氣,分賓主落座,陸老漢夫婦見家中來客,不知是誰,出來見禮後也相繼退去。   客廳中隻有王思雨主仆和雲舒三人。   雲舒笑道:“鄉野荒村,沒有香茗,隻有白水一杯,請王小娘子不要介懷!”   “陸公子客氣了,小女子冒昧打擾,已屬難奈,望公子見諒!”   “王姑娘北渡黃河,來此僻壤之地,不知有何見教?”一番別扭至極的言語相對,已是令雲舒有些發瘋。   “公子,這裡有家父的書信一封,還請公子閱過再說!”說著從自己的錦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雲舒。   雲舒接過,拆開閱讀,隻見黃表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隸書小字,好在雲舒識得大多數的繁體字,便慢慢看了起來。   雲舒看後知道其中大意,雖然有些晦澀難懂,可是大體意思知道。   原來是東都洛陽刺史王明川昨日突然接到朝廷聖旨,被調往南地潤州,也就是現在的南京。   東都洛陽新任刺史溫大雅不日到任,王刺史深知如今太子李建成與秦王兩爭已是如火如荼,自己才知在秦王李世民的眼中乃是外臣,便如芒在背,輾轉難眠,不知此番南去潤州是吉是兇,會不會有替罪羊的兇險存在,便書信一封求的陸公子金玉良言。   然南去潤州吉兇未卜,便以望京樓所有產業悉數送與陸雲,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好生照看女兒王思雨,雲舒看罷,心緒難平,自己雖然知道歷史走向,也是為這王明川擔憂了一把。   雲舒將信折疊一下放入懷中,此刻丫鬟小翠的手中多出來一遝紙來,雲舒知道此乃地契文書。   於是便灑然一笑道:“小娘子盡可安心住下,此地雖然地處偏僻,卻也是養身修性的絕佳場所,拿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即可,不必見外。想必令尊大人已經交代小娘子了吧?”   王思雨起身站立,盈盈就是一福下拜,雲舒回禮笑道:“此地前院乃是小弟和妹妹居住之所,在下即可令人打掃收拾,正堂就給小娘子和婢女居住,明日在下入洛陽再買來兩個下人,聽從小娘子使喚。”   王思雨見雲舒思慮周到,心中大慰,一路走來便是忐忑不安,唯恐這個眼高於頂的陸大公子出口相拒,可是卻沒想到這個陸公子還是蠻好說話的嘛!   小翠遞過一遝地契文書,雲舒倒是不甚在意,畢竟有些拾人牙慧之嫌,再者自己如今是腰纏萬貫,金錢充盈,不是很在意這些蠅頭小利,雲舒是實在不知,這望京樓占地十幾畝,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已是不菲之資,王明川能舉手投足間便將此拱手相讓,卻是是大手筆。   況且一眾雜役,男女皆有不下五六十人,還有一個風情萬種,國色天香的楚嫣兒,也一並送給了雲舒,此舉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雲舒望了一眼有些呆呆發愣的王思雨笑道:“王小娘子不必介懷,令尊此去南地就職,趨利避害,沒有大礙,今日先令車夫在此暫住,明日與在下一同入洛陽,在下再勸慰刺史大人一番即可,此番南去乃是幸事,相信在下。”   如此一說,王思雨倒是臉色緩和了不少,總算愁容漸消,便起身沖門外馬車而去。   雲舒便也招呼雲清小玉等人出外來幫忙拿取進大大小小四五個包裹行禮。   正堂東側客房本來就無人居住,陸老漢夫婦住在正廳西側,兩側廂房車夫居住即可,被褥本就現成,一切皆都不缺,無須費事收拾,便已告妥。   殘霞晚照,夕陽西下,後院東側廚房中傳來一陣呲呲啦啦,叮叮當當鍋鏟交錯的炒菜之聲,聽的前廳中的王思雨一陣好奇,小女子獵奇心態作祟,再想到以後此地可能要長久居住,便出門觀看,來至東廳餐室。   不覺間驚詫萬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足能容得下十幾人就餐的圓形大桌,桌上還有一個小桌,她哪裡知道,這是後世的旋轉大圓桌。   裡間灶臺更是新奇,一人正在站立炒菜,手中一個圓形鐵鍋一陣翻騰,鍋中的菜蔬上下翻滾,煞是好看,顯得是那麼的章法有序,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王思雨一時愣在了廚房門口,哪個丫鬟小翠更是驚訝的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不能合隆。   片刻,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炒青蔥便盛入盤中。   雲舒回身間見王思雨主仆二人呆如木雞的站立在廚房門口,好笑的問道:“小娘子何事驚詫?”   “公,公子,你還會廚藝?”   “王小娘子蒞臨寒舍,小可便小露一手,請小娘子品鑒一二。”   “公子,陸公子詩酒雙絕,冠絕東都,怎可辱了身份,豈可做這些下等之事!”   雲舒笑而不答,知道古人愚昧,有道是君子遠庖廚,這些乃是下人奴婢所乾的活,堂堂公子哥怎可做的如此不堪之事。   “你是說君子遠庖廚是嘛?”雲舒笑問。   王思雨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   “此話荒謬,常言道治大國如烹小鮮,苦辣酸甜鹹,人生五味雜陳,方知天下諸事不宜,小心謹慎做人,如履薄冰行事。”   “治大國如烹小鮮,小心謹慎做人,如履薄冰行事!”王思雨頓時陷入沉思,喃喃自語不休。   這王思雨自幼出身太原王氏,名門望族,大家閨秀,詩書繼世,勤儉持家之理早就了然於胸,自然理會其中道理,一時間被雲舒的輕描淡寫寥寥數語折服的五體投地,佩服之至。雖然白話連篇,卻是深含處世之道,人生哲理,怎不心服。   少時,眾人齊聚一堂,令王思雨更加不解的是堂堂村正豪宅內沒有上下尊卑之別,同桌而席,雲清殷勤的招呼車夫和小翠入座,嚇得二人呆立不敢動。   王思雨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入鄉隨俗,同意了兩個下人坐下,偌大一個飯桌,菜肴十幾個顯得很是寒酸,卻是驚呆了王思雨主仆幾人,中間哪個圓形小桌上哪些精致佳肴已是完全顛覆了王思雨主仆的認知。   羊肉炒香蔥翠綠欲滴,爆炒羊肉,肉絲韭菜,蛋花湯,滑溜肉片,蜂蜜蘆菔,這蘆菔就是蘿卜,切成細絲,紅白相間,猶如一件藝術品。   晶瑩剔透的豬皮凍直接看的全家人都是目瞪口呆,這些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送入口中滑溜細膩,入口即化,且雲舒用黑醬汁略微調色,顏色幽紅,更是令人不舍得吞咽下去。   王思雨此刻也忘記了尊卑有別,完全放開了大家閨秀矜持,一口土窯春甘甜美酒入口,緊接著就是一口佳肴入口,吃的哪叫一個不亦樂乎。   陸老漢夫婦和小玉雲清四人也是大快朵頤,雲清也是驚呆了自己公子哥怎麼還有如此能耐,想了許久也就釋然了,哥哥雲舒自從神智恢復,如同神仙附體,還有什麼是其不會的呢!   夜色深沉,各人相繼睡去,天空中卻下起了簌簌細雨,雲舒呆在書房中閉目靜坐,書房臨時搭建的一鋪床上小玉已是酣酣睡去。   雲舒閉目思忖,回想今日之事,心道:看來自己靈魂穿越未在這古代大唐激起絲毫波瀾,前世看過的哪些穿越小說,電視劇皆是扯淡,什麼金手指,什麼係統都是扯皮。無稽之談,憑空想象。   不覺間又想到了深山幽穀中的雲峰大哥帶領的哪十八位兄弟,可不能這樣下去不見天日,龜縮不出,如此豈不是誤了他們的一生,如今這些兄弟已是妻離子散,家已無家,無有了牽掛,隻有滿腔憤恨。不然也不會殺了李家子侄三人。恐怕現在磁州地界已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不知又給貧苦百姓憑添多少苦難。   京城之中看來是劍拔弩張,水火交融,秦王未雨綢繆將這溫大雅派來洛陽,節製東西南北四營兵馬,以作後援。   王明川刺史因受其弟王威牽連,不被信任已是情理之中。遠離避禍也是好事,保持中立也是明智之舉。   太原王氏家族殷實,家中大多是經營酒樓飯莊為主業,如今將這聞名洛陽的第一酒樓望京樓送給自己,明顯是意外拉攏,不過反過來想,這望京樓名氣太大,難免會入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也算是一個燙手山芋,再說自己手中可是有雲釀美酒,不送給自己他又能送給誰,這王思雨入住陸家不是明顯的監督看管的意思嘛!   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平民一個,哪裡有什麼勢力會護得了這望京樓呢,有道是有命拿不一定有哪個命來花哈!   如若歷史走向不錯,這新任洛陽刺史溫大雅是秦王府的人,此人是禦史中丞溫彥博的哥哥,被李淵認作長史與突厥大戰晉陽以南,被虜囚禁漠北陰山苦寒之地,備受煎熬。倒是一個忠貞不渝,一身傲骨的倔強老頭,想來其兄也非大奸大惡之輩。   用什麼辦法才能聞達於洛陽官場呢?看來隻能用穿越先賢們的進獻之法了,就是不知好不好使啊!   於是雲舒提筆在一張宣紙上勾勾畫畫起來,忙活了許久才將這個時代還未曾出現的曲轅犁的圖紙勾勒了出來。   想到這曲轅犁又叫江東犁,是在二百年後才能出現的產物。這溫大雅乃是工部侍郎,肯定會對此物有濃厚的興趣,畢竟此物能夠大大提高生產力,對於農業為本的大唐來說那是居功甚偉的利民之舉。   天空中小雨霏霏,雲舒毫無睡意,掩好書房門便踱步出來,後院寂靜,突然耳畔傳來一陣陣優雅的古琴之音。   雲舒一陣錯愕,想來是王思雨寂寂無眠,又或是心頭煩躁想到了自己的家事無奈,聊以慰藉罷了。   雲舒仰望夜空,仔細聆聽這悠揚琴音,直到一曲終了,雲舒心中暗自一笑,突覺身側有人,不用看就知是雲清也被這琴聲吸引,不然沒人會這麼不聲不響的靠近自己一米左右。   雲舒沖雲清耳側道:“清兒,你能從這王大小姐的琴聲中能聽出什麼來?”   黑夜中的雲清一臉茫然,故作鎮定,搖頭晃腦的道:“好聽好聽!”   “啪”的一聲,雲舒拍在雲清的後腦勺上,低聲道:“不學無術,睡覺。”說罷二人勾肩搭背的回屋去了。   翌日,莊稼人本來就勤儉,起來的很是早,雲舒早就將日常的吃飯規律改作一日三餐,倒是哪個老實木訥的車夫和王思雨主仆二人詫異不已。   車夫一夜總是在回味昨晚的哪頓飯菜,這陸公子很是有些琢磨不透,哪些菜是怎麼做的,怎麼會這麼好吃,刺史大人家的剩餘酒肉珍饈也曾吃過,跟昨晚飯比簡直就是垃圾。   官宦人家皆是一日兩餐,人口陸公子家起來就吃早飯,豈不是一日三餐,真好!   洛陽刺史府,王明川與雲舒二人獨處,這王明川自從那日見過這個少年郎後,心生感慨,這陸雲小小年紀,雙目如電,炯炯有神,目光清澈而深邃,空靈如無物,這是讀書人獨有的莫大自信,而且這個少年談吐不俗,溫文爾雅,不溫不火,不卑不亢,沒有高傲狂悖之氣。   雲舒見這王明川精瘦的老臉上愁容慘淡,微微一笑道:“大人還在為調離洛陽一事而耿耿於懷嘛?”   王明川一摸下巴,嘆氣一聲微微點頭道:“老朽與公子合謀半載,相交甚歡,也能彼此間熟知心性,老朽早就視公子為莫逆之交,雖見麵兩次卻是神交已久,故老朽就開門見山,還望公子指點一二!”   “大人過謙了,有話但講無妨,有道是法不傳六耳,草民信諾。”   王明川眼神飄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肅然小聲道:“公子,如今京城之中已是水火不容之勢,秦王奏請聖上,調心腹入住洛陽,豈不是視在下為太子黨一派之人?公子可知,秦王手下能人之士頗多,而且不少手握重兵的將軍受其調遣,如若太子黨敗豈不是殃及池魚嘛?不知公子有和良策否?”   雲舒灑然一笑道:“大人多慮了。”   王明川聞聽錯愕的看著雲舒,一臉不解的等待著雲舒下麵的話。   “大人應該放開眼界,洛陽乃是中原腹地,戰略位置獨一無二,節製住了洛陽等於擁有了半壁江山,秦王看中的是此地而非人也。”   王明川聞聽,思索片刻後旋即站起沖雲舒便是一揖,驚喜道:“公子一言,切中要害,令老朽茅塞頓開,果真大才也!”   又湊近了幾分,有些得意的道:“這麼說來,遠離是非之地,是福不是禍嘮?”   雲舒點頭笑道:“當然,大人拒在下遊歷四方所知,秦王文治武功當屬人中龍鳳,太子久居京城雖然具有有力條件,還有不少忠於陛下之人,三方勢力,犬牙交錯,一個閃失就是萬劫不復,何必要趟這番渾水呢?”   “精辟,公子分析的鞭辟入裡,入木三分,老朽受教了!”說罷又要施禮,卻被雲舒一把拉坐在椅子上。   “大人,這是做啥,你我雖身份懸殊,也算是忘年之交,剛才還說無話不談,怎麼又如此生分了呢!”   “小友豁達,老朽足慰!將小女托付於公子,果然沒錯!”   “大人謬贊了,不過在下今日前來乃是為望京樓一事,大人高義,在下心領,實不相瞞,常言道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有您在,望京樓會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可以在草民手中等於是口含砒霜,離死不遠了大人!”   王明川聞聽就是臉色一怔,片刻後才道:“這事倒是實話,老朽心亂如麻之下才慌不擇路,有了如此決定,差點害了小友,這樣吧!望京樓還是歸為公子所有,權作照顧小女之資。”王明川見雲舒欲言又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伸手打斷了又接著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朽雖被調離洛陽,可是這洛陽長史張哲並未調離,這張長史雖然是東宮提拔認命,老朽與其對飲酒醉後失言聽聞,才知此人乃是秦王府人,其兄張公瑾的便是。”   如此一言,聽的雲舒心中就是一驚。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臥底。   “公子,這張哲人也算正直,就是稍微有些愛財,你看這樣可好,由老朽出麵調停,讓其幫忙照顧一下這望京樓的生意,再將這望京樓紅利的半成分給張哲,再拿半成分給新來的刺史溫大雅,此事不就解了嗎?”   雲舒也想過這個辦法,不過沒有這王明川出麵調停還真的不好解決,如今王明川自告奮勇,心中一陣驚喜。   “大人,此事不可如此辦理,如若以分成的辦法讓其幫忙照扶,豈不是明白的告訴哪張哲,我們望京樓的盈利多少了嘛,我看倒不如每月得錢多少為好。”   王明川聞聽更是驚喜道:“小友心思敏捷,此法甚好,甚好!”   “至於分給張大人每月多少,大人您做主即可,不過在下有言在先,望京樓在下可以暫時搭理,以後便是王小娘子的名下產業,到時候在下會原物奉還!”   “小友不必客氣,我太原王家酒樓遍布天下,一處小小產業不算什麼,安心收下即可,待到塵埃落定,老朽會派人將思雨接過去,再說她已到出閣年齡,讓其到王屋居住,也是為求平安著想,萬一有何閃失,更加對不起她了。”其中意思雲舒自然明白,也隻得不好再說什麼了,盤恒片刻後便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