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爾給齊文江又上了一次藥,他左臂的痛感消退了不少,幸好齊文江雙腳沒有受傷,就是得擎著那左臂,稍微有點難受。 從二樓客房下去都費了一番功夫,大理石樓梯上擠滿了各路賓客,有的剛從別人的宴會那裡前來,他們大聲談話,若不如此聽不到彼此的言語。 宮中不大的地方摩肩比踵地置放了快七八十張桌子,已經端上了果盤——無花果、香梨、蘋果作為開胃菜,雙耳瓶裡滿上了葡萄酒,仆人還在催促後廚走菜。 樂隊調試著裡拉琴,合唱隊則是在喝薄荷水,跟著領唱清嗓子。 他倆坐在樓梯下麵一處,齊文江吐槽要是給發個座次號就好了。 “大家都是講究熱鬧,等咱們吃完了,後麵還有人呢。”柏拉圖先給齊文江倒了一杯葡萄酒。 另一頭長廊老女仆還端著熱水往浴室走。緊隨著她的男孩盆裡則是切好的各色水果與洗浴用的橄欖油。按照雅典習俗,婚宴結束後,新人要一起入浴,然後再入洞房。 “客人,”黑卷發仆人忙得滿頭是汗,端上菜品,“第一道菜,橄欖油煎貽貝。” 打撈上來不久的新鮮貽貝去殼,搭配著韭蔥炒至,不焦不生的模樣,鮮嫩可口,令齊文江難以相信這是公元前希臘人吃的東西。廚師學院國王大人引以為傲,想必實力不容小覷。 “你可等新人來了咱們再動手。”柏拉圖笑著,叫他餓了先吃水果墊一墊。 這給客人製備的餐具裡連一雙筷子都沒有,齊文江又嫌勺子和叉子太過於笨重,他靈機一動倒想出個好主意。 “服務員,”齊文江喊道,“給我拿兩根一樣長的木棍,細一點,要洗乾凈。” 柏拉圖不知道友人葫蘆裡賣著什麼藥,咬著個蘋果光顧著笑,熱鬧的氛圍讓他忘記了一路上艱難不斷。 仆人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廷臣所命不敢懈怠,宮中早就傳開了,狄奧尼索斯二世給雅典廷臣駕車。很快從國王花園折來的月桂枝,用板斧切成了兩段一樣長的,不粗不細正正好好,。 “柏拉圖,各位賓客,大家瞧好了。”齊文江右手持筷,很順利地夾起了一瓣蘋果丟入嘴中。 這下子身旁的雅典哲人來了興趣,爭著搶著要嘗試。而周圍的敘拉古貴族,更是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雅典來的年輕人——兩根木棍怎麼還能當餐具?! “厲害啊文江師弟,‘木棍’用得這麼熟練,來來讓師兄試試。” 結果柏拉圖不但夾不起來菜,過於專注用力反而把木棍折了,友人用得精準熟練,他用得滿臉通紅、一心地氣。 而齊文江得意洋洋,拿著剩下斷了的筷子給柏拉圖指點,但無論如何他都使不會,憋了一股悶氣。 一眾敘拉古貴族紛紛嘲笑他木棍都不會用,柏拉圖差點爆粗口。同一桌的當地富豪更是和柏拉圖打賭, “你們雅典貴族不過如此,我現在用給你看,有什麼難的!我要是輸了,給你們三十塔連特(1.4噸)黃金。” 齊文江心裡笑開了花兒,拍著柏拉圖的肩頭,露著已經勝利的笑臉。柏拉圖不解地望著齊文江,手裡還在琢磨他用筷子的模樣。 這富豪結果還不如柏拉圖,柏拉圖好歹還能使勁兒夾起來貽貝肉,他倒好隻會用一根,兩根一起用是怎麼都學不會。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其中把酒言歡,笑得最大聲的就是柏拉圖,引得更多賓客圍觀過來,看來這項酒宴小活動成功引起了轟動。 其中一個口齒伶俐、乾凈利索的少年,好奇地湊過來,旁人見他來了議論紛紛: “這位莫不是本城的天才少年希波納克拉斯?” “天吶真的是他,聽說他七歲就已經精通工程學,現在的外城墻就是他經手設計的。” 等仆人罵罵咧咧地又去薅了一把月桂枝,後院專門砍柴的老園丁,發現他今年剛剛種植的小月桂樹,就剩下個主乾了…… 原來賓客們紛紛要在桌子上嘗試,國王大人又吩咐,賓客一切要求盡可能滿足。 現在,輪到希波納克拉斯,他剛剛很認真地觀察了齊文江的動作,剛開始他不靈活的中指總是導致被大拇指乾擾,可經過兩三次嘗試,他竟然成功夾起來了一塊肉,並且在之後的多次,沒有失誤任何一次。 宴會上傳來了陣陣掌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人歡呼“雅典人”的智慧,有人贊嘆敘拉古人還是聰明。總之,婚宴更加熱鬧,喜慶氣氛被點燃了。 “靈巧的設計。”希波納克拉斯說,“如此簡單卻實用。” 富豪拍拍桌子,讓齊文江開個價,說要大量生產這種便宜又實用的木製餐具。敘拉古又盛產木料,這種小發明再合適不過了! “我叫康塔羅斯,外號‘大貨船’,小兄弟這樣你看,我再給你30塔連特黃金。盈利了我們三七分成。” 這種豪爽令齊文江意想不到,而這時候柏拉圖竟然也宣布他學會使用筷子了。旁邊桌子的貴族也有很多人學會使用,開始指點旁邊的人。 “三十塔連特黃金就好,正常三七分。”他第一次商業談判有些緊張,顯然他對敘拉古人的富裕一無所知。 “才三十塔連特黃金?”富豪挺著個大肚子,差點捂著嘴笑出聲。周圍的人也竊竊笑語,可這時候令齊文江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幾個貴族推著搶著要讓齊文江娶自己的女兒,一個說在敘拉古郊外有三百畝地,大地主;一個是現今敘拉古的老廷臣,老來得女,想把掌上明珠嫁給他。 柏拉圖咳咳兩聲,驅散了搶婚人群: “抱歉各位,我齊文江師弟最近已經結婚了,可惜,他新婚妻子妮阿雅因病未能一同前來。” 齊文江轉頭一驚,這個時間點居然……惡魔的欲望難以想象。 鑼鼓敲打,原來是國王大人和女王大人準備進入婚宴現場了,仆人喊破了嗓子讓大家盡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