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如海最後一子落下,賈攸苦笑著:“人老了,不中用了,腦力不夠了,現在已是輸了如海兄三十目。” 他從自己棋盒中取出兩黑子,以示認輸。 “賈伯伯笨就直說,爹爹也還和伯伯同歲哩,怎不見爹爹不中用。”黛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賈攸的身後。 正在喝茶的賈攸聽到此言,一激動被水嗆住,猛咳嗽著,又不禁吸了一口燙茶,直覺舌頭發麻。忙是吐了出來。 看著賈攸狼狽的樣子,黛玉被逗的嗬嗬直笑。 “玉兒,不可無禮。”林如海瞪著黛玉,威嚴的嗬道。 “如海兄無妨,侄女性子天真爽利,童言無忌嘛。”賈攸說道。 這小侄女真是牙尖嘴利,一點顏麵都不給他留,一句話差點沒給他嗆死。賈攸內心道。 經過幾日的相處,黛玉已經與賈攸逐漸熟絡起來,竟冷落了他這個親爹。也不知道淩嶽兄身上到底有何魅力。 麵對黛玉的鬼臉,他隻能無奈的笑笑,他這個女兒哪都好,唯獨這個直性子讓他捉急,幸在婚事已經定下,也不用擔心與姑婆鬧矛盾,都隨她吧。 他調侃道:“也罷,也罷,以後長大了去你賈伯伯家鬧去吧,我眼不見為凈” “哼,我還不想見爹爹呢?”黛玉兩腮高高鼓起,頭一扭,顯然是在生悶氣。 正這時,林如海往庭外眺去,發現賈瑛已經到了亭臺,正向他們這邊走來。 走近一看,此人唇紅齒白,臉上稚氣未脫,顯得有幾分可愛。 與對麵坐著的賈攸如一個模子裡刻出。 林如海內心暗道這應該就是淩嶽兄的兒子賈瑛。 他再抬眼,賈瑛已然走到了他身前,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賈瑛作揖道:“小侄賈瑛拜見林伯父。” “賢侄先坐。”林如海起身招待賈瑛坐下。 “瑛哥,你終於來了。”賈攸一把摟住賈瑛的脖子。 “爹,爹快鬆手,我快要被你給勒死了。” 賈攸這才不好意思道:“太過激動,太過激動了。” 賈瑛坐在石椅上,看著棋盤,陷入了沉思。,不一會兒笑了出來。 “兒呀,你笑什麼?”賈攸問道。 “我笑爹爹放棄的太早,若此處落下一子,爹爹不就能有機會取勝。”賈瑛指著棋盤說道。 賈攸思索半天,也沒想到怎麼個取勝法,隻聽得林如海拍手稱贊道:“妙手,妙手,若此處落黑子,攻守易勢也。”林如海興奮的說道。 “賢侄可否與我下完這盤棋。”林如海邀請道。 “林伯父請” “賢侄請” 賈攸坐在一旁,觀摩著兩人下棋。 剛開始還能聽見密密麻麻的落子聲,到後來隻剩稀疏的落子聲。 兩人僵持不下。 已然輪到林如海出手,林如海看著棋盤,認真思考著該如何落子。 突然間,靈機一動。看到了賈瑛的一處破綻,下到此處,可提賈瑛十子。 還是太年輕了,少年人沉不住氣,若是再磨礪幾年說不定能取得勝利。 見林如海落子,賈瑛狡黠一下,終於上鉤了。 他取起黑子,穩穩落在棋盤之上,時間大抵靜止了一兩秒,隨後林如海驚道:“中計了。 好險,差點就輸了,幸虧自己以前閑的沒事乾就愛背棋譜。 “賢侄好棋法,這套路新奇,聞所未聞,可問賢侄是從哪學的。” “是從一古譜所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那譜現在所處何處。”林如海急切的問道。 “額,好像幾年前被爹爹給扔了,現不知所跡。”他總不能說是後世的,隻好把鍋甩給老爹 “這,暴殄天物啊。”林如海幽怨的看向賈攸。 賈攸一副一臉無辜的樣子,自己壓根就記不起這麼一回事,但兒子棋藝如若不是看過那棋譜,怎麼會長進那麼快。 正犯難之時,賈瑛開口了,林伯父不必傷心,我還記得上麵所書十之八九,可謄寫下供伯父所看。 “可好,可好。” “賢侄今日先行休息,明日裡再開始謄寫吧。” 賈瑛本想著過幾日再謄寫,但看林如海觀書情切,便將此事給應了下來。 “我倒是得了個好女婿,倒是高攀淩嶽兄了”林如海樂嗬嗬的說道。 此時再看賈瑛和黛玉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如海兄不敢當,我兒能娶得黛玉侄女,是他幾輩子的福分。” “黛玉,林?林黛玉?”賈瑛處於極度的懵逼狀態,向身旁望去,那個望著才有個八九歲樣子的女孩是黛玉。 賈瑛本沒將林如海與紅樓聯係起來,隻覺得是巧合罷了,如今一看,這的確是紅樓世界了。 賈瑛望向父親。 “忘了跟你說了,我與你林伯伯已經替你下決定了。” 那一小隻人兒,才到他肩膀處高,他現在雖然也為少年,但到底年長黛玉幾歲,一股罪惡感從心底浮現。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這可惡的包辦婚姻。賈瑛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