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白雲觀論玄(1 / 1)

除了加強兩人對熱氣球的掌握力度,賈瑛這幾日功夫間翻閱過了許多道家經典,論道,老莊是必不可少的東西,翻看完一本又一本,賈瑛隻覺得頭昏腦漲。   大典開始之初,聲勢十分浩大,不止是一眾道士趕去山上論玄,也有些大家族要去看熱鬧,或是給太上皇捧場。   道場威嚴,青煙繚繞,三清神像栩栩如生,似乎是在迎接這場浩大的道會。太上皇坐在最前邊,他身穿玄黑色道袍,仙風道骨,等待著眾人的到來。   後邊眾人都跪在蒲團上,小聲交流著。   “聽說今日裡智道大師要來。”   “除智道大師外,聽說著還有一人要來。”   “那人姓甚名誰?”   “說著是姑蘇生人,在姑蘇乃是辯玄高手。”   “這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道聽旁說來的,真假參半罷。”   “有人來了。”   一個老者拄著竹杖走來,身上搭著一個小竹籃,神色安詳,舉止沉靜。   “智道大師來了,來坐朕旁邊來罷。”太上皇見此道人前來,忙是說道。   “草民惶恐,還請陛下先就坐罷,我自己能走的過去。”   智道哭笑不得,此時的太上皇竟然親自過來扶他過去,讓他一陣不安。   “仙師如今已近耄耋之年,就讓朕將你扶過去罷。”太上皇說道。   他對智道尊敬並不僅僅是因為他道術精妙,更關鍵的原因在於他小時候曾是智道救了他的命,他那時候染了麻風病,還是智道用一劑方子將他救了回來。   “若是當年沒了仙師,哪來今日之我。”太上皇開口道。   發現蒲團似乎還空出來,太上皇問道:“可是誰還未到?”   一個太監查詢帖子後說道:“回皇上的話,好像是那賈攸沒來。”   “這賈攸是怎麼一回事啊?”太上皇問道。   “奴才也不知道,或是還沒到。”   “爹,就在前麵了。”賈瑛指著前麵說道:“等會進去你就裝作不舒服的樣子,按我說的做。”   賈攸點了點頭,“為父知道了。”   賈攸與賈瑛一同進入,賈瑛與賈攸一同拜見太上皇。   “你就是新進姑蘇解元?”太上皇正襟危坐,臉上不露出絲毫喜色。   “正是草民。”賈攸說道。   “旁邊這位是犬子。”   “今日裡我感風寒,想著讓我兒一同與我辯玄。”賈攸說道。   太上皇瞅著賈攸略微發白的嘴唇,又見著一副暈乎乎的樣子,將這件事準了。   沒想到這事卻是引起了一人的議論:“你個小娃娃能論個什麼,怕是老莊都沒讀過罷。”   賈瑛聽聞此語,將話給反駁了去“甘羅拜相年不過十二,我雖是辯論抵不上我爹爹,但道家經典卻是熟讀了去的。   太上皇也起了興,悄悄對著太監耳朵問道:“這賈解元的兒子是叫什麼。”   “回皇上的話,此子叫賈瑛。”   賈瑛,此子倒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麵對著別人刁難還能適當的反駁回去。太上皇起了興趣。   賈瑛並沒有說出自己辯玄能有多厲害,而是降低了在場眾人的期待感,不過能將道家經典熟讀了去,再加上十一歲的年齡,也算是奇事。   “好,少年人好膽氣。既然你說你熟讀道家經典,我今兒就考考你”那道人說道。   “盡管出題。”   問:“廣周之道,與物為同為異?”   有人疑惑道:“此題有些刁鉆了,這人拿此題考一個孺子是否有些不妥。”   “這道人是忠順王爺家請來的,哪能光讓著賈家占了便宜。”   賈瑛內心暗道這廝忒壞,還好自己記過這句。   “常存常異。物以道為體,道還以物為體。一體之上,即有善惡是非,死生逆順。譬如魚因水而生,還因水而死,如人因地而行,因地而倒,還因地而起。”   “確實大才,連唐人所撰的都有所背誦。”其中一人贊嘆道   見賈瑛順暢地答了出來,麵前的道人顯然是有些不樂意,於是繼續換了個刁鉆的問題。“《易》不可以占險,此語出自何處?”   這貨是哪蹦出來的,怎麼一個勁對著自己刁難,這就有些流氓了,這乃是《左氏春秋》裡所寫,與《易》隻沾著一點關係,似儒似道,這明顯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此語出自《左氏春秋》,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黃裳元吉。”以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嘗學此矣,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外強內溫,忠也。和以率貞,信也。故曰‘黃裳元吉’。黃,中之色也。裳,下之飾也。元,善之長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飾。事不善,不得其極。外內倡和為忠,率事以信為共,供養三德為善,非此三者弗當。且夫《易》不可以占險,將何事也,且可飾乎?中美能黃,上美為元,下美則裳,參成可筮。猶有闕也,筮雖吉,未也。”   賈瑛不僅說出了此句出自哪,還將那一段給誦出,可道是在場無人不驚嘆此子的博學。   此道人也是有些佩服,內心道“這賈瑛如此年齡卻能輕鬆化解他拋去的難題,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請試論之。”道人繼續道。   眾人也是露出了詫異的目光,有些人素知道賈府與忠順王爺家不和,但如此死追爛打,是否有失風度。   太上皇也是沒有發話,他想看看賈瑛能撐到何時。   “真是臉都不要了。”賈瑛內心道。   “聖人作易,令人趨吉避兇也。未卜而不知者,是大數也;卜之而神不告,亦大數也;既已卜之,神己告之,明知故犯者,亦不可盡委之於數也、命也。”賈瑛將其說出。   那道士還想著說什麼,就見得太上皇說道“就到此為止罷。”   賈瑛與那道人都點了點頭。   “今日大會召諸位前來,就是為了論道,沒想到賈解元的兒子如此出色,隻可惜賈解元今日身體抱恙,不能與之論辯,若是賈解元出手,又是怎得一番景象。”太上皇笑著道。   “太上皇抬舉草民了,我也隻不過是略微懂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比不過犬子。”賈攸實話道。   在場那人還敢相信賈攸的話,虎父焉有犬子,這賈瑛能夠如此,多半還是賈攸的功勞,若不是賈攸教導的好,兒子哪能如此優秀。   賈攸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說實話怎麼反倒沒人信了。   此時算是將剛才的危機給化解了去,也沒有人敢小看了賈攸。   賈攸坐在道場,感覺極其沒意思,聽著玄之又玄的東西,還得時不時點點頭,說句妙極。實際上是一竅不通。   等著論道結束,就到了眾人獻禮之時。   “我紫雲山今年新煉製的青丹兩枚,還請太上皇收下。”一道人說道。   那道士跪下,命人將紫檀木盒打開,一枚青色的丹藥出現在眾人麵前。   賈瑛看著此丹,已經無力吐槽。丹藥上散發著明顯的金屬光澤,如果賈瑛沒有猜錯,又是混合了幾種重金屬進去,最常見的應該是鉛。   這太上皇磕丹這麼久還沒去世,也算是個醫學奇跡。賈瑛暗自說道。   接下來各大門派道人們都陸續獻寶。   剛才那道人湊了過來道:“賈解元不會沒準備罷。”   “讓您老失望了。”賈攸還未開口,就讓賈瑛將話頭接了過去。   “我將此老子騎牛圖獻給太上皇。”賈瑛將一個木盒子舉過頭頭頂,雙膝跪地道。   “老子騎牛圖不是太上皇平日裡最喜歡的一副畫嗎,現還在宮裡呢,他又哪來的畫?”有人內心疑惑道。   “此子年少無知,或是買了贗品過來,這下要鬧出烏龍來了。”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