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沒有忘記女友說過的話，他在心裡暗自發誓要努力工作，雖然現在不僅要指揮長河號還得在空閑的時候照顧那幾個外國學員。 　　沒過幾月他就對此感到厭倦了，盡管不用再教學員的操作，但每日都得麵對重復且又繁瑣枯燥的運貨任務。計劃第一階段裡他和副艦長們必須長期遭受這種無聊的任務。 　　目前的三艘飛船隻有新阿芙樂爾號明確規定是運輸船，每日載貨量也比長河號和自由號的總和還要多，但李昱想說的是長河號的設計初衷本就不是為了運輸貨物，為了計劃按時完成船上的生態循環係統也被拆除一大半，就為了多裝載幾塊光伏麵板。他還記得在見到王曉玉前，自己執行的金星任務。 　　那是金星距地球最近的一次。他們僅用四十天就到達金星，並在那住了半年檢驗生態循環係統的穩定性，這期間他們對金星的引力、亮度和電磁波進行了詳細測量。長河號在全功率運行下用了不到四十天就返回地球，歸來之時他們被民眾成為金星人，在法律上他們具備外星戶口的資質，這點一直讓他很自豪。 　　執行金星任務的事他和王曉玉分享了，說到執行任務的過程他沒有一點緊張，想到王曉玉，李昱的嘴角開始上揚，接著換來的是一聲嘆氣，他們至少要有十年不能相見。 　　那晚李昱夢到了父親。夢裡的父親還是他兒時記得的樣子，李昱清楚的記得父親對他說“長河號是為了探索浩瀚宇宙而設計的”接著父親的臉變成曉玉的模樣，她還說著那句話“要盡早完成任務，不要忘了我”。李昱在那晚像個孩子一樣哭成了淚人，他責備自己的無能為力。醒來後他一直看著曉玉的照片，看了許久。 　　兩年後的一天，第一階段負責人之一的唐女士和他麵談了一會，接著同他去了警局。 　　在哪兒李昱結識了胡洛文。 　　見到他的第一眼一旁的警官說“這人自己是個精神病卻跑到醫院做起了心理醫生” 　　負責人告訴李昱眼前被關著的是位物理老師，曾在國內著名大學任職過一段時間。 　　“就是在那段時間他似乎中邪了似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唐女士說。 　　李昱想了想不理解，“這關我什麼事？我又沒讀過大學”，如果讀了大學李昱可能會一直鉆研學科，那樣可以親自照顧母親的晚年，但他可能一生都不會遇到王曉玉，李昱慶幸自己對學業沒有興趣。現在的他為了盡孝把母親接到了基地附近的療養院，那是國家專門安排的區域，自己的新家也在那附近，節日期間他還能夠陪自己的母親一起度過。 　　唐女士略顯驚訝地說“當然有關係，不然還要你來乾嘛？我們與這種人難以共鳴……”她說了一大堆話，李昱能聽出來沒有一句不是在說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一樣，是個另類。 　　唐女士說完便留下李昱，離開了臨走時李昱聽見她說“記得帶他換身衣服，打扮好點來見我”接著他聽見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警官見李昱獨自佇在鐵欄桿前不知道做什麼，便向他靠近伸出手。 　　“李先生是吧，我叫劉躒，第四聲：躒。我的發音有些不標準” 　　李昱禮貌的和來著握了手，“流利？” 　　看到對方點頭後，李昱表示名字還可以這樣起，他禮貌的朝他笑了笑。 　　“劉警官你能大致和我講講他是什麼來歷嗎”李昱對眼前知道的情報並不多，他迫切想知道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麼，“剛剛她沒告訴我” 　　“胡洛文嗎，哦”劉躒在思索著，“我聽到你們兩之前的談話，他以前是個物理老師啊？” 　　“不是，我們來的時候你說他是個精神病”李昱把話題朝自己感興趣的方向聊著。 　　“哦哦，你說那件事，他就是因為那件事被抓來這的”劉警官拍了拍手“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衣服，裝模作樣的在醫院裡當起了心理醫生” 　　“有個抑鬱癥有自殺傾向的患者來找他詢問病情，結果呢，他直接給人家丟一把刀，嘴上說著什麼死了就解脫了”劉躒看了看縮在墻角的胡洛文，很明顯那些話他都聽見了，但劉躒對此並不在意。 　　“還是人家精神病人幫忙報的警，他比精神病還要精神病！”劉躒看起來很生氣，他似乎很鄙視這種人。 　　聽到這李昱在心裡盤算著，他大概了解為什麼要特地來找自己會見裡麵那位精神病了。“麻煩”李昱小聲嘟噥著。 　　劉躒話還沒說完，“剛剛唐女士告訴我如果你們兩人能聊得來就把他保釋，她特意交代你們要合得來才行，她還說這個人是以後會是很好用的人才” 　　“沒想到啊沒想到”李昱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好，他隻覺得自曉玉冬眠後身邊出現了一堆破事，負責天上陸地計劃的那些人中隻有自己女朋友才算正常，其他人的心眼都夠他玩一輩子。 　　劉躒交代完後走開了，臨走時特地叮囑道“你們兩有什麼話先隔著桿聊，等過一會兒我來再決定要不要放人” 　　見劉躒走遠後，李昱敲了敲鐵柵欄，對著裡麵的人喊道“胡洛文，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李昱直接報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長河號唯一艦長李昱”，說著他從內兜掏出自己的證件。 　　胡洛文聽後立即來了興趣，他用一種誇張到極點的動作爬到李昱麵前。找書苑 www.zhａoｓｈuyuan.coｍ 　　“你說你是艦長？”胡洛文很多天沒有刷牙口中的氣味讓李昱皺起眉頭，胡洛文伸手要抓李昱的證件，被後者躲開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對李昱說“我還是心理醫生呢，我能給全世界任何一個人看病” 　　李昱瞬間沒了興趣，他已經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 　　李昱不耐煩地說“老兄你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要說我可要走了，我沒空管精神病人的事” 　　胡洛文拉住李昱的衣服，他的手很臟，在李昱的衣服上留下了手印。 　　“你瘋了嗎！我特地選了這件衣服，這可是上好的料子”李昱朝他罵道，這是幾年來他唯一發過的火。即使在飛船上李昱依舊很愛惜自己的衣服，眼前這一切讓他動了怒。 　　見眼前的場景胡洛文沒有後退而是下意識的用手護住頭，“我能改變你的飛船！”他用極快的語速說了這段話。 　　李昱其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他還不會因為一件衣服弄臟就動手，他沒那麼低劣。 　　“行！說說你的想法”李昱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在你們開始建飛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件事，飛船還是工質推動。雖然是恒星級飛船但那用的還是冷聚變反應堆吧”胡洛文的聲音逐漸顫抖，“不管是熱聚變還是冷聚變，本質上都是工質飛船。而工質飛船最終都飛不出太陽係，僅僅是到奧爾特星雲所消耗的燃料都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歇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我能幫你們造出無工質推動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