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陸地”計劃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在繞赤道平麵上的近地軌道建立多座空間站，此階段由三艘恒星級戰艦輔助完成；第二階段：連接全部空間站與赤道平麵形成同心圓，此階段工作要連接並拓展空間站麵積，同時建立封閉式太空城；第三階段：拓展太空城使其具備搭載恒星級飛船能力，同時建立三座由齊奧爾科夫斯基提出的太空電梯與地球相連，用以維持太空城生態。 　　李昱看著眼前的計劃表說“用到戰艦的還有第二階段”他望向一旁的胡洛文，後者看起來很不滿，他認為自己是被強迫隨艦工作的。 　　“真正啟航前你有足夠的時間做那個實驗，你說要有個寬敞做實驗的地方，又必須離反應堆主控室近。我認為目前隻有一個地方符合這些要求”李昱說著，他指著戰艦地圖上的一塊區域看向胡洛文，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胡洛文第一次見長河號的平麵圖，它看起來完全就是長方形，隻不過地圖在內部做了多處標記和線條。胡洛文記得從外麵看星河艦不是這樣，正麵看起來就和水滴一樣，設計的更像是座工藝品，正下方有個供乘員登陸的“舷梯”，那是個平臺，同樣方便在太空搬運貨物。 　　胡洛文看到李昱手指的地方標注冷聚變管道，一個為了輸送熱量而專門設計的通道，它橫穿那片區域，“可能會很熱，在保持低功率狀態時產生的熱量會通過管道，這個你應該能理解，如果你能在我們閑置時用好冷聚變，我想可以改變那塊的氣候”李昱打趣道，“那塊區域本來是作為生態循環係統的一部分，現在一時半會也用不到就拿來裝貨了，你要來的話他們應該會同意的” 　　艦載實驗室自此成為標配。 　　李昱迎來生涯裡最輕鬆的春節：長河號全體得到長達七天的假期，在同一時間，歐洲傳來對恒星級飛船建設不滿的聲音。 　　早在哥倫布號恒星級飛船建造階段，歐洲多地就爆發了關於停止建造飛船的遊行。它們是有組織的，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都有相同的目的：取消對恒星級飛船的開發。 　　“媽，終於有時間能好好陪你了”李昱把剝好的橘子遞到秦南手中，看著母親逐漸蒼老的臉上沒有了以前的紅潤，李昱的鼻子酸了。 　　秦南接過橘子半晌沒有說話，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成為艦長，更沒想到身為艦長的兒子隻有逢年才能見一麵。秦南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兒子，在電視上，但還是十分珍惜能夠在一起的機會。 　　這次春節母子二人特地回到老家，昔日的溫馨的小家在這年變得冷清。家裡麵還保持著李昱第一次離開的模樣。 　　秦南看著李昱說“你和你爸越來越像了”李昱看見她眼角有了淚水。 　　“那哪能，爸當年多厲害，他可是我們飛船的首席設計師”突然，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岔開話題“咱不聊這個了，今年讓您過一個完整的新年”李昱又剝了幾個橘子。 　　秦南看到李昱這些年的變化，欣慰的笑了，兒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愛哭鬼了，她把這句話在心裡說，臉上掛著最純真的笑容，淚水也被擠開了。 　　“哎喲，夠了夠了，吃不了這麼多，待會還要包餃子呢”秦南讓兒子放下手裡正在剝的橘子，自己小跑著去拿醒發的麵團。 　　李昱想要幫忙卻被母親製止了，他隻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這樣的生活真好”李昱心想，“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啊”，一陣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近期將是歐洲哥倫布號首次下水的時間，但歐洲各地公民對此表現強烈抗議，遊行次數也比往常要多”李昱聽的一知半解，他不了解在工作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哥倫布號倒是略有耳聞，那是艘隻采用核聚變驅動的艦體與引擎倉分離的恒星級飛船。 　　秦南在搟餃子皮時聽到這則新聞時說“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乾什麼，明明是一件造福人類的好事，他們也要為這個搞什麼遊行，每個月都有那麼幾次” 　　看著新聞李昱幾乎是下意識地說“恒星級飛船需要消耗大量資源，歐洲那邊應該是資源吃緊影響群眾利益了，等到無工質飛船造出來應該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出現” 　　“你說什麼？”秦南不可置信的問。 　　“我們現在造的飛船越多，地球的資源就會越少，而且，一位科學家朋友和我說我們現在還飛不出太陽係”李昱突然理解那群人為何要遊行。找書苑 wｗw.ｚhaoshuyuan.com 　　“不是這個，我聽你提到無工質？那個詞我在你爸的筆記裡也看到過”秦南的這句話讓李昱思緒炸了。 　　“您的意思是爸早就知道無工質飛船才是出路的事？”李昱的聲音略顯激動，他想到胡洛文對他說過“無工質飛船才是出路”。 　　“我不知道呀，應該是吧？”秦南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我去給你拿” 　　用了幾天鉆研父親的筆記後李昱徹底認清現實，他根本不知道那幾個數據代表的究竟是什麼，“專業的東西還得要專業的人來才能看懂”他又想起胡洛文，這幾天他也許還在為無工質飛船而發愁吧。 　　李昱想要帶走父親的筆記，但這是父親唯一的遺物，他不知道如何向母親開口。 　　“拿去吧，如果你們能用得上，這麼多年我也早就把你爸忘了”秦南在臉上捏了個微笑，她隻責怪自己沒能早點發現丈夫筆記裡麵那些關鍵信息，同時她想如果真的能把無工質飛船什麼的造出來，自己的兒子應該能有多一點的時間來陪自己。 　　李昱隻裝作在認真聽的樣子望著母親，他知道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把父親放在心裡，家裡所有關於父親的一切都是新的，就連那泛黃的筆記本也被用心包裹著。 　　在基地附近的療養院裡李昱安頓好母親，臨別時他們擁抱了許久，李昱有種不好的預感，以後或許不會再有時間能陪母親了。 　　回到長河號的第十天，哥倫布號首次下水，圍觀的群眾中爆發了流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