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夜曲與火爐(中)(1 / 1)

標準爆彈槍的火力難以貫穿火蜥蜴的鱗甲,疼痛反而使火蜥蜴狂暴起來,這種情況讓埃阿斯始料未及。   埃阿斯抽出了他的動力劍:“隻可惜頭盔損壞了,不然還能借助占卜儀分析弱點。”   火蜥蜴的撲擊極為迅速,難以想象它龐大的身軀下蘊含著如此的敏捷,埃阿斯靈巧的躲過了這次撲擊,同時猛地揮出一劍砍掉了向他發動攻擊的火蜥蜴的利爪。   受傷的火蜥蜴陰冷地盯著埃阿斯,它的尾巴如長鞭般甩動。但埃阿斯已經沒有更多的耐心,他用極強的靈能增幅了自己的力量,一拳便將麵前火蜥蜴打的腦漿迸裂。   其餘的四條火蜥蜴見到首領已經慘死,它們飛快地從埃阿斯的身邊逃離了。   首領火蜥蜴的鱗甲材質讓埃阿斯感到驚奇,他用身上攜帶的戰鬥匕首仔細的剝下了火蜥蜴的鱗甲,單分子刀刃在它頭頂的骨骼處甚至會卡住。這奇特的生物和地理環境讓埃阿斯越來越對夜曲星感興趣。   埃阿斯想起了尤爾塔羅斯那長著銳角的克孜爾鹿和其它生物,它們更加艷麗與溫馴,隻是為了點綴花園世界而存在。而當埃阿斯在其他星球為帝皇蕩滌邪祟時,他所麵對的就不一定是生物了。   埃阿斯看著火蜥蜴的血肉在猶豫,他不確定生活在這種條件下的生物會不會帶有無法化解的劇毒,但最終他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山脈,還是決定利用高溫巖漿嘗試炙烤一部分火蜥蜴肉。   應該說他的燒烤手藝不盡人意,挑在動力劍尖上的火蜥蜴肉已經變成一團黑乎乎的焦炭,那東西應該不會比戰團早餐時提供的阿斯塔特白粥更加好吃。   顯然,高溫隻是烤焦了最外側的一層,他砍下的肉太厚,埃阿斯成功得到了一團外皮苦澀,內部發酸的半成品。   基因偵測神經發揮了它的作用,埃阿斯獲取了火蜥蜴的部分記憶和一些信息,但他並不能適應火蜥蜴的視覺,隻能前去它們的巢穴進行埋伏。   凡人絕無可能赤手空拳地對付火蜥蜴,這是埃阿斯得出的結論。如果火蜥蜴的狩獵會涉及到夜曲星的原住民,那他就能夠根據原住民找到火龍之子的戰團。   就這樣,埃阿斯帶著首領火蜥蜴的鱗甲踏上了旅程,他的動力甲發出的細微運作聲音在路途中吸引了不少野獸,但那張滴血的鱗甲讓這些野獸望而生畏。那個嗡嗡作響的巨大生物顯然不是好惹的。   他監視火蜥蜴的巢穴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這些巨型的爬行生物隻是在休眠。按照埃阿斯的計算,大概已經過去了兩個泰拉日,夜曲星的時間要比標準的泰拉日更加漫長,兩天的時間也沒有讓恒星露出光芒。   火蜥蜴們開始蘇醒,它們傾巢而出,迅速的朝著一個方向爬去,看樣子它們的目標十分明確。   埃阿斯連忙跟了上去,他保持著兩公裡左右的距離,以確保他的氣味不會隨著夜曲星的風被火蜥蜴發現。   它們在懸崖邊埋伏,在等待著一些事的發生,很快,埃阿斯就發現了一個人影出現在懸崖的彼端。   火蜥蜴們發出喑啞的嘶聲,它們的信子在捕捉目標的氣味。埃阿斯也看清了,黝黑的皮膚,赤色的眼睛,背上還有一個大框,大概是夜曲星上某個部落的原住民。   在火蜥蜴的前肢剛剛擺出一個適合發力的動作之時,埃阿斯就已經通過擁護之手凝結成了靈能閃電,弧形閃電隨著他的揮手從藍紫色的手套中躍出,如同精靈一般火蜥蜴之間彈跳,高溫燒乾了它們的腦髓,火蜥蜴群滾落下懸崖落在了原住民身前。   但他很快發現了事情不對,那些畜生還未完全死去,埃阿斯為自己的判斷而懊惱,同時聚集了一場更大的靈能風暴準備徹底摧毀它們。   那個夜曲星居民卻並非埃阿斯想象地那樣簡單,在火蜥蜴滾落懸崖之時他們就已經閃避到了周圍的巖石後並露出頭來觀察,在發現它們中大多數都已經沒有生命跡象後,他握緊了手中的鑄造錘慢慢地靠近這群巨獸。   火蜥蜴憑借最後的生命發起了攻擊,但那個男人隻是微微閃躲就避開了利爪,隨後他以一記揮擊打碎了它的整個下顎。這一擊勢大力沉,在擊中的瞬間甚至帶起了音爆。   埃阿斯目瞪口呆,剛才那一錘的力量至少能達到普通星際戰士一半的水準。   埃阿斯出現在原住民麵前,對方看到他的藍灰色盔甲立即提高了警惕,他默默地感慨:“看來有些戰團在死亡世界上征兵是有他們的考慮的。”   交流比埃阿斯想象中要順利的多,原住民能夠流利地講出低哥特語,埃阿斯得知這是他麵前的中年男人名叫尼特,在夜曲星的金水部落居住。   埃阿斯向尼特提起了火蜥蜴戰團,但尼特並不明白什麼是星際戰士,他提出可以等他們部落的長老回來之後與他交談,長老見多識廣,是部落中最受尊敬的智者。   埃阿斯有些無奈,但失去了頭盔與飛船他隻能如此。他跟隨尼特來到了山腰間的金水部落,部落中的人熱情的迎接埃阿斯這個長相與眾不同的戰士到來,這種從未感受過的友善讓埃阿斯非常開心。借助火光,他看到尼特的皮膚如同樹皮般粗糙,手上布滿老繭。   埃阿斯問道:“你是部落中的鐵匠嗎?你的錘子,你揮擊的動作都帶著匠人獨特的沉穩。”   尼特笑了:“這裡沒有人不是鐵匠,鑄造與熔煉是我們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   埃阿斯抬眼望去,正如尼特所言,部落中的孩童都拿著一柄小小的鑄造錘在敲擊部落周圍的山體巖石,這是他們玩耍的一種方式。   “你的劍,能讓我看看嗎?”尼特看見了埃阿斯腰間武器槽中的劍柄。   埃阿斯猶豫了一下,但看著鐵匠真誠的眼神,他為自己的不坦率感到羞愧,他連忙拔出動力劍交給了尼特。   “我們將凡人視作弱者,而火蜥蜴戰團的戰士將凡人視作朋友。”埃阿斯想起了戰團長的訓誡,在進入這個群體的第一刻,他竟然就表現出來了這種隔閡。   “啊,這可真是,大師之作。”尼特在欣賞劍身的花紋,那是帝國天鷹的標誌,劍柄上的防滑紋理是尤爾塔羅斯的瀑布。   “以我的個人審美來說,它缺少了一些厚重,不過你作為戰士,輕巧能讓你更有利的揮動它。”尼特將劍還給了埃阿斯。   “稍等,我記一下樣式,我可以將它鑄造出來讓長老點評。”   “部落中的長老是誰?”   “他叫奧力哈爾,是金水部落中最為強悍,也是最為有力的戰士。他看起來比你還高上許多,除此之外,他作為鐵匠的鑄造技藝無可挑剔,按照他的話說,他能夠溝通爐火與鐵胚。他現在在愛索尼安,也就是火之尖峰,參加長老之間的會議,等到太陽正懸於高空之中,他就會歸來。”   埃阿斯已經確定了,部落中的長老有九成概率是一位星際戰士。   “愛索尼安是哪裡?”   尼特指向了一個方向,透過峽穀之間的縫隙,埃阿斯看到了一座高峰,山體呈現金紅的顏色,山間有點點的燈火在閃爍,很顯然,那裡有人居住。   “我如果想要到那裡,需要……”   “試煉之時,夜曲之日就要到來了,不是我妄言,你一定會在災難中喪命的。”尼特連忙打斷了埃阿斯,他看的出這個穿著奇怪盔甲的高貴戰士是真的有了這種心思。   “什麼?”   “夜曲星的災難,每過一個夜曲年,那顆星星”埃阿斯知道尼特所指的是夜曲星的巨大衛星普羅米修斯。   “就會前所未有地巨大和明亮,雷雲會咆哮著撕裂那些沉澱的黑色玻璃池,而我們星球的所有火山都會在此刻噴發。”   “我知道你是強有力的戰士,你身邊還曾環繞著神奇的亮光,但你千萬不能在夜曲之日冒險。”   埃阿斯驚訝於尼特的視力,不過當他想起自己調集靈能風暴的規模,也就釋然了。   “如此的災難為何是試煉呢?”   “偉大的火龍之主沃肯發現每當夜曲之日過後,更多的稀有金屬和寶石會湧上地麵,我們可以將至運送到機械神廟內換取熔鑄所需的材料,而雷雨則會豐沃一部分夜曲星的土壤。試煉帶給我們苦難,但也賜予了我們豐饒。”   埃阿斯聽得有些入迷,他想起了5歲那時的風湧試煉,他與塔拉斯和達塔在下巢一路遊歷到中巢,迎戰星際戰士……   “看來我這輩子與各種各樣的試煉過不去了,在大導師以西結那裡也有過一次”埃阿斯自嘲道。   “不知道達塔與塔拉斯身在何處。”在五十多年的時光中,他不止一次打聽這兩位兒時的夥伴,但自從他們去了忠嗣學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   又過了一個泰拉周,此刻埃阿斯已經卸去了他的動力甲,部落中的孩子們有時捉迷藏會拿著它當藏身處。此刻他正在尼特的指點下學習如何打造出一柄匕首。   “重來!你整個人橫著都快有我的兩倍寬了,你那一身肌肉是擺設嗎?怎麼把握不好分寸?”   埃阿斯正灰頭土臉的挨訓,自從他因為用力過猛而敲斷了尼特的一柄鑄造錘之後,尼特對他的態度就有了一些改變。   孩子們歡呼著進來報告:“爐火的主人回來了!”埃阿斯知道爐火的主人就是金水部落的長老,火蜥蜴奧力哈爾。   他不由得一陣感動,火蜥蜴確實是人民的救主,至少他將埃阿斯於水火之中拯救出來了。   埃阿斯迅速脫下了他作為鐵匠的圍裙,看著一旁沒好氣的尼特打了個招呼就走出去了。   此刻奧力哈爾正在孩子們的簇擁下給他們發放火之尖峰的新奇工藝品。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埃阿斯。   空氣頓時變得非常緊張,奧力哈爾不知道埃阿斯的身份,他隻看到一個星際戰士站在他的族人當中,他已經激活了背後的動力錘。   “你是誰?”   “我是靈鑄利刃戰團的埃阿斯,外號‘鐵心’,戰團的智庫,典記長,應戰團長圖杉之邀前來會見他。”   奧力哈爾的表情頓時有所緩和,但他仍保持著警惕:“如何證明?”   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戰團長此次集合一共三件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中之一就是為了搜尋這位智庫戰士的蹤跡,機械教的鳥卜儀曾顯示過埃阿斯的飛船,不過它的信號很快就消失了。   “你的帳篷旁放著我的動力甲,塗裝能證明我說的話,赤星勛章,你們戰團鑄造之父所打造的聖物,動力劍的雕紋,都是我的身份證明。”   被這樣質疑,埃阿斯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敬佩這位戰士的警惕性。   “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會保證自己全程在你的視野範圍之內。”   就這樣,兩個巨人朝著部落營地的中央走去,奧力哈爾看到了那套藍灰色的動力甲和象征靈鑄利刃戰團的卷軸與利刃。   奧力哈爾顯得有些尷尬:“真是抱歉,我的兄弟,我有點過度警惕,事實上我的族人們沒有遭到損害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看到對方誠懇的態度,埃阿斯也開口說道:“我倒是很樂意接受這樣的盤問。”   埃阿斯掀開了旁邊的一塊巨石,下麵埋著他的爆彈槍,動力劍和擁護之手,他拿起武器問道:“你去往火之尖峰的運輸工具是什麼?我現在要如何見到戰團長?”   “我不建議現在出行,夜曲之日即將到來,而機械神教的神甫告訴我們,夜曲星迎來了我們古老的宿敵:黑暗靈族。但如果你執意要離開的話……”   埃阿斯嚴肅地回答:“我並非那種不識時務的張狂之徒,部落的人待我如同家人一樣,我可以與你一起執行偵查任務,找到異端並清除他們。”   奧力哈爾微微點頭,他已經完全認可了埃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