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田蒼蒼這女人到底是咋想的，張塞可是猜不出來。這都半夜十二點了，給自己發短信，說要來濱江找工作。 　　張賽也不想猜，喜歡的姑娘來濱江找自己，還猜啥，他快樂瘋了。田蒼蒼來找工作，這是老天爺給自己機會啊！ 　　當年田蒼蒼高考成績不好，復讀了一年，可是成績依然不好。她爸找人托關係，有兩個學校可以去，鬆花江大學和嫩江石油大學。去鬆花江大學得多花一些錢，去嫩江石油大學則少一點。田蒼蒼舉棋不定，打電話跟張塞商量。 　　張塞二神附體，毫不猶豫替田蒼蒼著想，讓她報了嫩江石油大學。再想見麵，就得寒暑假了。 　　那時嫩江石油大學還在老校址，破舊不說，通訊也不方便。宿舍電話竟然是總機，打進去之後還得由接線員接到具體寢室。總機號碼就一個，張塞有時候一天也未必能打進去一個。有一次好運爆棚打進去，室友說田蒼蒼正睡覺呢，昨天出去包宿了。“奶奶的，枉我這麼喜歡你，上大學包什麼宿，我都沒包過，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可就怪了，還就這些扶不上墻的女生長得漂亮！招人喜歡！” 　　盡管如此，張塞偶爾還是能聯係上田蒼蒼，每次都相談甚歡。書信那更是幾天一封，不曾間斷。直到有一天，張塞的希望破滅了。這天他接到了田蒼蒼的傳呼信息：“五分鐘內回話”，留下的號碼是個公用電話。張塞看到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四分鐘，連忙翻出電話卡，開始撥號，可是電話怎麼都打不通。終於打通了，卻是沒有人接。“難道出什麼事了？”張塞隻得給田蒼蒼傳呼留言，幾個小時後，田蒼蒼回復了傳呼：“沒事了，晚安。” 　　幾天後張塞收到田蒼蒼的信。田蒼蒼說她有男朋友了！她有男朋友了！有男朋友了！那個傳呼，“五分鐘回話”，就是她在拋硬幣。如果張塞聯係上了自己，她就選張塞。可惜啦，幸運之神從來都沒站在張塞這邊。他不認識張塞吧？！ 　　過了兩年多，田蒼蒼打電話跟張塞哭訴，男朋友很暴力，動不動就打她，或者砸玻璃自殘。自己實在受不了了，隻好分手。 　　今天田蒼蒼聯係張塞，正好是分手兩個月之後。 　　張塞的興奮是有原因的，這段時間他跟田蒼蒼聊的挺好，雖然沒什麼進展，但還是很高興的。田蒼蒼來濱江找工作，以後自己機會就更多了。 　　東方發白，張塞數了一萬多隻羊才勉強睡著。 　　早上八點多，張塞在樓下小旅館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大床房，給田蒼蒼住。老大還滿臉淫笑地往張塞兜裡裝了兩個安全措施和五百塊錢。 　　見到田蒼蒼時，張塞傻眼了。田蒼蒼依舊光彩照人，風姿卓絕。不過沒想到她帶了個又矮又胖，臉上滿是雀斑的女同學。結果大床房就是人家兩個女生住了。兩個女生出門還沒帶身份證，隻能把張塞的身份證壓在旅館前臺。 　　張塞不是一般的鬱悶，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麼質的飛躍。不過來日方長，女人就是用來追的，特別是漂亮女人。 　　張塞今天泡妞可是下了血本，請田蒼蒼和她的胖妞女同學吃高端自釀啤酒自助烤肉大餐，一百六十八元一位。 　　張塞以前跟陳教授來過幾次，對這裡比較熟。烤肉那是濱江最好的，特別是牛排、牛舌和蜜汁梅肉堪稱一絕。飲料都是免費的，果汁碳酸飲料品種多樣，滿足你的一切需要。不過自釀啤酒就比較貴了，要二十塊錢一杯，陳教授對這的啤酒推崇有加。 　　兩個女生第一次來這種餐廳，看的眼花繚亂，覺得哪裡都新奇。 　　三個人落座之後，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 　　胖妞看出張塞對田蒼蒼的心意，得意的說道：“這次出來找工作，我可是護花使者。” 　　張塞噎了一塊肉，心想：“呸，大燈泡子，還護花使者，護花屎者還差不多。”心裡想著，右手卻豎起了大拇指，嘴上說道：“辛苦辛苦，真是中國好同學啊。” 　　田蒼蒼隻是微笑不語，隻是那微笑看上去有點勉強。偶爾問問張塞工作的事。 　　胖妞吃張塞嘴短，一個勁兒誇張塞帥氣，吃飯會挑地方，會照顧女生雲雲。 　　張塞很是受用，被誇的暈暈乎乎。 　　七點鐘，駐場歌手開始表演。幾首歌唱完，現場氣氛火熱起來。 　　張塞花二十塊錢點了一首張信哲的情歌，“愛就一個字”。 　　歌聲響起，張塞看著田蒼蒼入神，聽得也入神，眼角不經意流出了幾滴淚水。 　　田蒼蒼俏臉微紅，略顯尷尬，故意躲避張塞熾熱的目光。 　　“張塞，你太浪漫了。”胖妞感動的稀裡嘩啦。 　　一曲唱罷，張塞緩緩站起身，剛要開口向田蒼蒼表白。隻聽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戲謔高喊道：“張塞！是你嗎？” 　　張塞恨不得把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掐死。循聲望去，奶奶的，哪都有他！原來是瘦猴子侯飄。誰撒完尿沒提褲子，把他給露出來了。後麵還跟著四個小青年，穿的都溜光水滑的，估計也都是有點錢的主兒。 　　上次麵試侯飄這小子雖然狂了點，張塞打心眼兒裡煩他，但也沒有撕破臉，所以還是笑著說道：“呦，侯兄，聽說你去了最好的營業部，發大財了吧？” 　　“就那點小錢，我根本看不上眼。剛才一聽張塞先生點歌，就找了一圈，還真是你。”侯飄大大咧咧說道。 　　張塞這個後悔啊，本來想來個浪漫，結果暴露了行蹤，被這個衰神給粘上了。 　　“呦，張塞，行啊，有眼光，果然是美女啊，老遠我就看出來了。你好，美女，鄙人侯飄，跟張塞是同事，都在濱江酒業工作。這四位都是我的朋友，請兩位美女賞光，我們敬杯酒。”侯飄自來熟地介紹著，還雙手遞上了一張名片。 　　伸手不打笑臉人，田蒼蒼和胖妞都站起身，接過了名片，舉起酒杯。 　　“呦，兩位美女，怎麼喝飲料啊？張塞，你咋也喝飲料呢？你不地道啊！這飲料免費，要兩杯酒也花不了多少錢！服務員，給這桌上十杯啤酒，酒錢算我的。”侯飄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自顧自安排著。這家烤肉的自釀啤酒可是大杯的，一杯相當於一瓶半大綠棒子。 　　“侯公子，我們今天小聚，沒打算喝酒。不過哥幾個盛情難卻，我陪一杯酒，感謝美意。”張塞緩緩說道，既拒絕了女士喝酒，又給侯飄一個臺階。 　　“那不行，美人美酒那才叫相得益彰！美女不喝是不給我們哥幾個麵子？”身後那幾個小子一臉淫笑，大有你不喝就沒完的意思。 　　胖妞見情況不對，連忙站起身，一把接過侯飄遞給田蒼蒼的啤酒，笑道：“感謝侯哥美意，我代表女士，乾了這一杯。”其實她還真好喝一口，今天張塞請客，她沒好意思要酒。此時正好出來擋酒，趁機過過癮。 　　侯飄麵露不悅之色，“喊你美女你還真把自己當美女了，還猴哥，你是八戒啊，一邊去。” 　　胖妞氣得臉脹的通紅，不過見對方人多，要是較起真兒來，恐怕要吃虧，隻能強忍著慢慢坐下來。 　　“田…哦，田大美女是吧，他們誰都可以不喝，你得喝，哥的一番好意。”侯飄不依不饒，繼續勸酒。一邊說話，身體還往前湊，都快貼到田蒼蒼身上了。 　　張塞終於忍無可忍，大聲說道：“侯飄，放尊重點兒，那天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侯飄聽了一愣，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我說過啥話？“ 　　張塞一步跨到侯飄和田蒼蒼中間，“我通過麵試，你就拜我為大哥。“張塞想擠兌住侯飄，就算他說話不算數，不聽自己這個大哥的，至少讓這個家夥理虧，知趣走開。 　　“哈哈，張塞，太搞笑了吧。你看我後麵這幾位朋友，哪位都是大哥。你想當我大哥，那好吧，大哥，今天我們吃飯的錢您給了怎麼樣？”侯飄表麵笑哈哈，其實心裡極其不爽。麵試那天被張塞搶了風頭，此刻這個窮鬼還敢提打賭的事，哪壺不開提哪壺。麵試那天你看他嘻嘻哈哈的，頂多是不討人喜歡，但其實侯飄從骨子裡就是一個陰狠的人。麵試那天不過就是扮豬吃老虎而已，對他來說這份工作就是囊中之物，根本沒把張塞放在眼裡。之所以跟張塞說那些，不過就是想消遣消遣而已。 　　張塞今天付了旅館錢，又付了三個人自助餐錢，兜裡就剩下不到一百塊零錢，打算一會兒回去打車用，哪有錢請這幾個家夥吃飯。再說，就算有錢他也不會請這這個飯的，當你大哥是冤大頭啊！“我是大哥，你得聽我的話，哪還用我請你吃飯？”張塞不甘示弱。 　　“沒錢是吧，沒錢你咋當大哥，沒錢誰給你當小弟。嘴上叫大哥就是大哥了？那這滿大街都是大哥！你又算個啥！”侯飄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過來跟張塞搭訕不過就是想勾搭田蒼蒼，沒想到張塞還敢提麵試那天的醜事。 　　張塞剛要發作，被胖妞拉住。胖妞此時見情況不對，連忙拿出八百塊錢，“幾位帥哥這頓飯我請了，各位給個麵子，別計較啊。” 　　“呦，張塞，行啊，都吃上軟飯了。都有女人給你掏錢了啊！”侯飄一臉不屑笑道。 　　張塞倒是讓侯飄給氣樂了，略作思索之後，擠出一個笑臉說道：“侯公子，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也別掰扯是大哥請小弟還是小弟請大哥，今天咱們就以酒會友，都是酒廠出來的，豪氣一點。我一個人喝你們五個人，這麼大杯的啤酒，我一杯接一杯乾，你們五個人能跟上我的進度就算打平，誰喝不下去或者吐了，那就算輸。輸的掏一千塊錢給贏的買單，敢不敢跟我比？” 　　侯飄聽了張塞的話狂笑不已。“再怎麼說哥們也是白酒廠子弟，從小聞著白酒味兒長大的，我們這些兄弟哪個不是海量，你想一挑五！瘋了吧！你可別後悔啊？”其實侯飄想讓張塞先拿出一千塊錢，他知道張塞沒錢，這樣可以直接擠兌死張塞。不過話到嘴邊他改主意了，五個人喝你一個，喝不死你！喝倒你不是目的，把你的妞搞到手才是目的！他早就聽說張塞被查仁灌酒的事，“哼，就這兩下子還敢叫囂，瘋了吧！” 　　張塞笑道：“這麼說，侯公子應戰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侯飄一邊大放豪言，一邊用猥褻的目光打量著田蒼蒼。 　　張塞心中暗罵：“呸，就你也敢自稱是君子！” 　　服務員上來二十杯啤酒，擺在張塞桌上，頓時引起周圍食客們的關注。“嘿，有熱鬧看了啊，他們要拚酒！”“那個小夥子要一挑五，我看勝算不大！”“豈止是不大，我看是根本沒有勝算！”……很快就圍了一圈人，議論紛紛，氣氛火熱起來。 　　張塞沒管周圍人的議論，今天必勝，隻不過他不想陷入車輪鏖戰，於是一手抓起一杯啤酒，“來，侯兄，咱們好事成雙，我先乾兩杯。”說完，咕咚咕咚，滴水不漏，十幾秒鐘，兩杯啤酒下肚。 　　圍觀眾人驚呼一片，喝涼水也沒這麼猛的！隨即就是歡呼，胖妞跟著眾人一起歡呼。田蒼蒼隻是微笑著拍拍手，樣子似乎有些尷尬。 　　侯飄當時就懵了，媽的，這怎麼跟，以前跟人吹過大綠棒子，吹一個慢慢喝還可以，喝完也是難受了半天。這大杯啤酒一杯相當於一瓶半大綠棒子，這幾個兄弟乾一杯倒是沒問題，這樣五個人輪番上，張塞必敗無疑。沒想到張塞上來就乾了兩大杯。自己以前可沒連吹過三個大綠棒子，算了吧，隻能不要臉了。話說回來，五個人喝一個人，還要臉乾嘛！ 　　侯飄向身後一個黃毛使了個眼神，兩人各拿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了起來。畢竟不是喝涼水，啤酒裡麵有碳酸氣，就算二人海量，乾一大杯也很脹肚，氣兒會往上頂！兩人喝了十幾秒，總算是乾了。 　　這在眾人看來，卻是落了下風。人家張塞喝兩大杯，才用了十幾秒。 　　張塞見狀，微微一笑，“來，三陽開泰。”說完，咕咚咕咚，幾秒鐘，第一杯乾了。 　　圍觀眾人還都沒反應過來，張塞已經舉起了第二杯，幾秒鐘，喝了個乾乾凈凈。 　　圍觀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叫起好來。 　　伴隨著叫好聲，張塞又拿起第三杯酒，一飲而盡。行雲流水，三陽開泰！三杯下肚，又是十幾秒！ 　　叫好聲，掌聲響成一片。胖妞激動的大喊大叫，恨不得上前親張塞一口。爺們兒，太爺們兒了！田蒼蒼此刻卻麵無表情，心不在焉的四下張望。 　　侯飄耳朵裡，這掌聲就像一陣陣炸雷，轟的自己耳膜都要穿孔了！另外三個沒喝的同伴見狀都站到了前麵，每人拿了一杯啤酒，二話沒說，舉杯就喝。最慢的用了十幾秒。 　　圍觀眾人噓聲一片。 　　張塞此刻豪性大發，沒有注意田蒼蒼的表情，“各位，下一輪酒，祝大家五福臨門。”說完，一二三四五，五杯啤酒頃刻間進了張塞腹中。 　　圍觀眾人都驚呆了！這還是人嗎！說酒囊那都小了！整個一酒桶啊！這難道就是喝兩箱啤酒不上廁所的傳說嗎？胖妞拉著田蒼蒼的胳膊，大聲叫起了好。田蒼蒼則麵色有些難看，勉強擠出笑臉。 　　侯飄五個人此刻已經淩亂了！本來想捏軟柿子，沒想到捏了個鋼球鐵蛋。來吧，一人一杯跟吧！平時沒這麼喝的，那都得是一兩個小時，一個人喝個十瓶八瓶啤酒。哪像現在喝快酒，比喝藥還難受！畢竟十個指頭還有長短呢，五個人中也有短板。一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敗類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酒，傻在當地。“我擦，沒忍住！” 　　勝負立分！ 　　圍觀眾人噓聲一片。 　　張塞也沒想到這就贏了！如果對方選個能連乾三杯的家夥把斯文敗類這杯分擔了，此刻還不至於敗北。張塞本來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下一輪，讓對方每個人連乾三杯。其實現在的結果也不意外。那些家夥平時喝酒也不是這樣一大杯一大杯的乾，所以這麼個喝法誰能行根本就沒底，大家均攤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卻暴露了短板。五個人隻要有一個嗆一口酒，吐一口酒，那就輸了。 　　張蔡笑道：“侯公子，你們輸了！還記得賭約吧？” 　　“輸，老子從來就沒輸過。”侯飄從兜裡掏出一千塊錢拍在桌上。“這是今天的飯錢。兩位美女，張塞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我敢打賭，他現在兜裡兩百塊錢都沒有！他求人家辦工作，連兩萬塊錢都拿不出來！張塞，泡妞你也得考慮考慮實力。要是這個胖妞你還可以試試，這位美女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侯飄的話張塞一點都不意外，輸紅眼的人能有什麼好話。不過那兩萬塊錢的事，倒是驗證了他的猜測，果然姑父坑自己家人錢。張塞也沒跟侯飄計較，拿起桌上的一千塊錢，點出四百塊扔到桌上，“贏錢的請客，這二十杯酒算我的，今天就到這兒吧，侯公子，你喝多了。” 　　“我喝多？奶奶的，你在一車間喝兩口白酒就暈了的貨色，今天這麼能喝，你他娘的作弊。”侯飄麵紅耳赤，不依不饒。 　　張塞聞言憤怒了，他最恨別人對他爹呀媽呀的臟話，上前一步對侯飄怒目而視，“不想死的就快滾！” 　　侯飄見張塞這副表情，也有些畏懼，往後退了兩步，“怎麼著？想打人？哥幾個一起上！” 　　張塞看了侯飄五個人一眼，輕蔑的笑了笑，“就憑你們幾個。”說著順手拿起個酒杯，稍微一用力，一大片玻璃就被張塞生生掰了下來。 　　張塞的舉動看得侯飄幾個家夥驚愕不已。周圍一直看熱鬧的吃客，鼓掌叫好聲不斷。 　　張塞拿著這片玻璃，一步步向侯飄幾個人走近。 　　此刻侯飄這些人可是沒有勇氣動手，嚇的連連後退。“你乾什麼？拿片破玻璃嚇唬誰呢？”嘴上說著，腿上卻往後挪去。 　　田蒼蒼起身拉住了張塞的衣襟，“張塞，咱們走吧，這裡所有人都看著呢，不能動手。”隨即拉起張塞的手匆匆離開了餐廳。 　　張塞感到田蒼蒼的手溫潤如脂，不禁心神蕩漾。 　　侯飄和他的四個狐朋狗友為了找回麵子，看著張塞的背影，在後麵起哄，“一朵鮮花別插在牛糞上！” 　　出租車上，田蒼蒼心事重重，沉默不語。 　　胖妞感覺氣氛有些凝重，開口道：“那個人真討厭，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製，怎麼都是你吃虧。張塞，今天沒動手是對的。這要是在我家那兒，我爸我哥能揍死他們。” 　　張塞此刻心情也平復得差不多，“不好意思啊，我跟那家夥的私人恩怨，連累你們跟著擔驚受怕。咱們換個地方吃點什麼吧？”正好兜裡還有剛才贏侯飄的六百塊錢。 　　“不用了，自助餐吃得很好。”田蒼蒼冷冷地說道。 　　張塞沒聽出話中的冷淡，繼續說道：“我找這份工作的時候，有人說能幫忙，要五萬塊錢好處費。這麼一個破工作，五萬塊錢好處費，瘋了他。我沒花錢也照樣應聘成功。”說的甭提多自豪。 　　這要是張爸張媽七大姑八大姨好兄弟們聽張塞這麼說，肯定豎起大拇哥，“牛，厲害。”可是車裡除了機器轟鳴聲，就啥都聽不到了。張塞隻好訕訕地看著窗外。 　　過了好一陣，一直沒說話的田蒼蒼終於開口，“張塞，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com 我聽說你爸媽都下崗了，是真的嗎？” 　　“是的，已經幾個月了。”張塞也沒隱瞞，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田蒼蒼再次沉默不語。之後這段路隻有胖妞和張塞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到了旅館，站在房間門口，田蒼蒼微笑著說道：“張塞，今天謝謝你的盛情款待。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得上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就要送客了，連客套一下，邀請張塞進房間坐坐都沒有。 　　胖妞跟張塞聊的倒是意猶未盡，不過見田蒼蒼趕人，就隻好笑著跟張塞擺手。 　　第二天一大早，張塞剛起床，就收到了田蒼蒼的短信。“張塞，我已經退房了，在去火車站的車上。你是個好人。前兩天我跟男朋友和好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咱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做朋友吧。我那個女同學挺喜歡你的，她家庭條件很好，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另外，退房的時候比較倉促，把你的身份證帶走了，回到油城，我郵寄給你。” 　　收到短信，張塞如五雷轟頂。你跟男朋友和好了不早告訴我？多尷尬！早上見一麵再走都不能嗎？張塞顫抖著回了短信，“蒼蒼，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接受不了其她人。我現在沒能力給你幸福，隻能祝福你。” 　　一次不成功的接觸，老天又玩兒了張塞一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田蒼蒼回到油城，把張塞的身份證裝進信封，貼上郵票，投進一個郵箱，竟然是個廢棄的郵箱，這女人的智商堪憂啊！ 　　就這樣，張塞人生的第一張身份證永遠跟他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