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仁著實吃驚不小。張塞那一身行頭他倒沒放在眼裡,租來的也有可能。可他卻從車門關閉的一剎那,看見了李颯!話說李颯可是消失了幾個月,沒想到跟張塞混到一起。再看那臺車,跟宋總的奧迪比也是不遑多讓。那車不管是誰的,張塞李颯這一對都不可小覷,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眼前這個討厭的年輕人。見張塞跟自己說話,查仁連忙在臉上寄出了一個菊花般的笑容,“老弟,佩服啊,車裡是那誰?” 張塞慢慢眨了下眼睛,點點頭。 “你可真有一套,聽說你去俄羅斯贏了錢,沒想到還跟她!”查仁雖然恨張塞入骨,但是在泡妞一道上,他真是服了張塞了,這麼個大美女都給他搞到手了。 “我們沒什麼,她就是我司機。”張塞這就是在裝B了,肆無忌憚的裝。 查仁小跑著到車前,要跟李颯打個招呼,可話還沒說出口,大眾車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留下查仁呆立著吸尾氣。 張塞見狀,也沒再跟查仁繼續鬥氣。跟這種渣滓鬥氣,會拉低自己的檔次,讓人看低自己的。轉身徑直走進了酒廠大門。 查仁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張塞的背影,不禁更恨了,“媽的,老子搞不到的,你搞到了,看我不搞死你。”不過看著張塞意氣風發的背影,再看看自己這一身的頹喪氣,查仁立馬就泄了氣。走在酒廠裡,他感到別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鄙,說白了就是瞧不起。也許是他心虛,過度敏感了。也許,就真的是瞧不起他。 不怪別人這樣看他,誰讓他乾出那丟臉的事兒,關鍵還敗露了。查仁兩條腿軟的像棉花一樣,心臟都有些不規則的顫動。老婆跟他分居,把家裡的存折、金銀首飾,但凡值點錢的東西都帶走了。他那點私房錢,平時都吃喝嫖賭揮霍光了。雇人打張塞那次,就算是他私房錢的最後一次輝煌了。現在別看他每天人五人六的,其實兜裡比臉還乾凈。以前好多狐朋狗友看他落了難,都不找他玩兒了,就更別說幫他了。一個字,該! 掃興的查仁咱們就不多說了,浪費筆墨也沒必要,再得瑟的時候再說。 此刻的張塞正是意氣風發,鬥誌昂揚。有錢之後,整個人自信了,氣場都不一樣了。進了換衣室,打開衣櫃,沖著老袁師傅的舊工裝拜了三拜。在他心裡,解釋不清酒量的由來,就隻能暗暗歸結於老袁師傅幫忙了!所以現在張塞毫無心理負擔,換上舊工裝,進車間工作。 旁邊換衣服的小律小白看了半天才緩過神兒。 有些人隻有通過穿的用的才能體現出自己牛來,可現在的張塞已經完全不用靠這些了。穿著老袁師傅的舊工裝,仍然是霸氣側漏。以前張塞乾這份工作是為了生存,是為了活著,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換的打工人。可他現在做這份工作,那就是乾事業,他就是職場精英。 進了車間,剛要開始乾活,手機就響了。張塞拿出來一看來電顯就笑了。“看來侯哥想我了。” 原來是藍島的侯總。電話那邊傳來了侯總爽朗的笑聲,“哈哈哈。老弟,過年這段時間挺忙吧,是不是都把老哥哥給忘了?” 張塞聞言也是哈哈大笑。“侯哥,兄弟怎麼能把您忘了呢?您是我遇到的最英明神武的好大哥,我要不是有酒廠的工作,真想去藍島跟您混。”過年的時候張塞本打算給侯總發個問候短信,可過年七天樂,樂著樂著就給忘了。再想起來都晚了,所以就被侯總給挑理了。 “你小子就別忽悠我了。你那個工作辭了算了,藍島的酒廠你隨便挑,哥哥肯定給你安排好。再說,你這麼聰明,要是來我公司,那我可是多了個左膀右臂啊。”侯總這可不是恭維張塞,以他的身份,根本用不著恭維。他是發自肺腑的欣賞張塞。 張塞一看,得,這大哥又提這事。上次去藍島,差點就沒抵擋住侯總的誘惑。“侯哥謬贊了,兄弟我就喝酒這點能耐,也就敢在酒廠撒個歡兒,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侯哥,那本書還好吧?”張塞連忙轉移話題。侯總人不錯,絕對是好朋友,好大哥,可是人各有誌,好朋友未必就要一起共事,他可不想因為這個跟侯總產生嫌隙。 “兄弟,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侯總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兄弟,老周昨天聯係我,說某位領導想看那本古書。媽的,這孫子拉大旗作虎皮,以為我會忌憚那位領導,逼我就範。哼哼,那位領導是主管我公司這塊不假,但是我的背景可不是他能比的。所以我就說那本古書跟人交換賞玩,婉拒了他。哼,打我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侯總不忿地說道。 張塞鬆了口氣,“侯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明的不行,咱得防著他來陰的。” 侯總在電話那頭笑道:“老弟,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倒是有些興奮。自從我坐穩了藍島建設集團老總的位子,很多年沒遇到這種事了。老周要是活得不耐煩了,就讓他試試吧。我這邊暫時沒什麼情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電話就是為了提醒你。老周動我那是瘋了,但是得防著他找你的麻煩!” 話不說不明,侯總這麼一說,張塞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找我的麻煩?我這邊照片都銷毀或者刪除了,按說應該沒什麼價值了!” “兄弟,數碼相機的存儲卡是可以恢復的!”侯總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張塞聞言猶如被雷擊一般,心中不禁震顫:“是啊,自己不過就是在數碼相機上操作刪除。要是真能恢復,那書的內容豈不就被人得到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想到此處,張塞轉身跑出車間大門,一邊跑一邊說道:“侯哥,我現在就回家取數碼相機,把它徹底銷毀!”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塞一邊往廠門口走,一邊給藍茉莉打電話。事情緊急,但是規矩還是不能破的。“主任,我家裡漏水了,跟您請個假,我回去處理一下。” 藍茉莉聞言一怔,這還是張塞頭一次因為私事跟自己請假,以前那都是跟廠裡的大佬們出差、飯局啥的請假,自己連個屁都不敢放。這次就算張塞是私事,她也還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弟弟,你趕緊回家處理吧,廠子這邊沒問題。弄完了抓緊時間回來,你也知道,最近是提拔乾部的關鍵時期,小心無大錯。”藍茉莉說的倒是實話,她把這些都說了,未必是為張塞著想,而是萬一有人因為這事找張塞的麻煩,她提前把自己摘乾凈了而已。 張塞客套一下,謝過了藍茉莉,沖出廠門,打了臺車直奔科達小區。坐上車張塞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老袁師傅那件舊工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