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塞此刻跟侯總、戚秘書在幾米遠處談笑風生。原因無他，無聊唄。本來自己起了個大早，想解石頭給侯哥助助興，結果倒好，被個珠寶公司所謂標王給搶了先。搶了先還不要緊，還被那個豬頭嘲笑。張塞這次倒沒動怒，戚秘書在一旁還煽風點火：“兄弟，你啥時候這麼能忍了？要是以前，那白胖子豬頭跟你那麼說話，你肯定就讓他倒地不起了。” 　　“戚哥，這畢竟是在國外，揍他很容易，可是白白讓緬甸人看笑話。不過你放心，就那塊原石，一會兒就成今天最大笑話了。” 　　侯總聞言笑道：“這標王氣勢上就差了很多。去年那塊標王，第一刀就大漲，出了一整片綠。今年這個呢，除了那麼指甲蓋大小的。沒想到第二道竟然直接啥都沒有了。名不副實啊！” 　　侯總話音剛落，切石機那邊就傳來了幾個人的驚呼。 　　齊天鵬嗓門最大：“大哥，你快來看看，這是咋回事？” 　　張塞心中一動，不會自己失誤了吧。難道這塊石頭裡真有高等級翡翠？ 　　圍觀眾人一聽情況有變，有些走出去幾十米的都跑回來。距離切石機較近的幾個玉石商人也抻著脖子看向石頭，可是被齊天鵬和三個賭石顧問擋住了視線，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齊天聖聞言，觸電般一震，本來暗淡無光的眼睛有閃爍著希望的光芒：“難道出翡翠了？”心裡想著，腿上如淩波微步般迅捷，幾步就來到切石機旁。 　　三個賭石顧問齊齊退到了後麵，一臉的無奈。 　　這時齊天聖還有角度好的幾個玉石商人都同時嘆道：“白霧！” 　　按說解石的時候，要是外層有白霧出現，那白霧下麵可能就會有翡翠。可是這塊標王就不同了，在石頭中心出現，難不成長反了？ 　　“老趙，可惜了，這白霧要是長在外層，那裡麵出綠的可能性就會很大。隻是現在這麼個長法，嘖嘖！” 　　“老錢，你分析的有道理，看來今天這塊石頭是真垮了！” 　　“唉，一個億啊，就這麼打了水漂，可惜了。對於大同天下這樣的珠寶公司來說，不算傷筋動骨，但也是元氣大傷。關鍵是圈內都知道了，恐怕有人會惦記他們啊！” 　　齊天聖此刻生無可戀，無語凝噎。原石中心開花出白霧，難不成翡翠會像雞蛋清那樣包裹著白霧，別做夢了！看來這九百多萬歐元算是打了水漂。還有半塊原石沒有解開，不切開看看，總是不死心。哪怕出一小塊高品質的翡翠，也算是減少點損失，挽回點麵子！ 　　齊天聖心一橫，招呼道：“來，老李、老王，把那塊大的搬過來，對準中間切，看有沒有翡翠。”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鉆石固定在切石機上。隨著齒輪的轉動，齊天聖的心臟似乎都要跳出來。 　　齊天鵬搬石頭倒是挺賣力，那張破嘴此刻卻是一聲不吭，生怕大家把賭垮的責任推到自己頭上。 　　三個賭石顧問也不敢吱聲，還他娘的揚名立萬？這次回去能保住飯碗就不錯了，大概率會另謀生路，現在心裡已經開始琢磨自己還會點啥。 　　大同天下珠寶公司幾個人各懷心事，但也沒耽誤切石頭。此刻已經不能叫解石了，因為沒有翡翠，說是切石頭最為貼切。不一會兒，這半塊原石被一切兩半，齊天聖幾人撲上前去，仔細查看。結果，這塊石頭表現還真是穩定，一如既往地沒出翡翠！ 　　圍觀人群已經散去了十之八九，還有一些繼續看下去的，也是存著揀個便宜的心理。 　　齊天聖臉色慘白，一頭大汗，本來的分頭，頭發也由於出汗垂到了眼前。“不可能啊！那麼多人都看好，表現如此完美的原石，竟然什麼都沒有？”齊天聖指著一地的石塊，有氣無力說道：“切，把每塊石頭都從中間切一刀。” 　　賭石顧問老李沒聽清楚，小聲問道：“齊總，您說切哪塊？” 　　“都給我切，每塊都中間切一刀。”齊天聖使盡渾身力氣，近乎咆哮喊道。 　　三位賭石顧問見老板發怒了，也沒廢話，搬起一塊石塊就固定在切石機上。隻是，切一塊啥也沒有，再切一塊還是啥也沒有。直到這塊價值九百多萬歐元的原石被碎屍，也就隻有最開始那塊天窗和第一刀切開後那一小片翡翠。這點翡翠太小了，做個耳釘都勉強。 　　此刻齊天聖虛弱癱坐在地，欲哭無淚。“媽的，就這麼賭垮了！”當真是垮的不能再垮了！一個億的資金灰飛煙滅，與此同時，消息恐怕已經傳到了國內。競爭對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趁你病要你命是大概率事件。 　　“扶我起來，咱們回國！”齊天聖說出了今天最正確的一句話。 　　看著大同天下珠寶公司幾人灰頭土臉離去，張塞搖了搖頭。何苦玩這麼大呢？本來他還想刺激齊天鵬幾句，可看對方已然如喪家之犬，再刺激人家就有些不厚道了，所以就收回了嘴炮。 　　還有十幾個玉石商人沒走，見沒啥漏可撿，也要轉身離開。 　　緬甸主辦方的幾位工作人員見今天標王解石賭垮，也是連忙組織大家去明標區，爭取把這個不利影響降到最低。 　　隻是早上為張塞服務的那兩個工作人員沒走，用緬語問道：“張先生，您還解石嗎？” 　　張塞擺擺手，笑道：“請說英語？” 　　戚秘書笑著白了張塞一眼，“還有你小子不會的，難得啊！他們問你還解石嗎？” 　　張塞這才想起來，光看熱鬧了，自己這還有一堆原石要解石呢。認真看向工作人員說道：“當然解石了，等了一早上，不就是要解石嗎！大家先別走，我現在要解釋，感興趣的老板給捧個人場。” 　　你還別說，張塞這一嗓子，還真喊回來三四十人。這些人大多是小珠寶玉石商人，沒有太多的錢去賭石，所以穩妥起見，喜歡直接購買翡翠明料。眾人圍上來之後，看看張塞那堆原石，毫不意外，差評如潮。 　　侯總小聲跟張塞說道：“兄弟，前麵那個標王剛解垮，晦氣的很，咱就別湊這個熱鬧了。明天，明天選吉時咱們解石如何？” 　　張塞笑道：“侯哥，您能當上大老板，他們就不行，這是為啥？您運道旺，真龍天子的命！所以，前麵那個標王根本就是名不副實，破石頭當中的戰鬥機。咱不跟它比，也沾不上它的晦氣。你看這塊拳頭大的黑烏沙，可是出帝王綠的毛料，您就不想現在解開看看？” 　　張塞這麼一說，侯總倒是有幾分心動了。“是啊，跟自己一起起步那些老板，現在還剩下幾個，破產的，被收購的，進監獄的都有，自己卻一路狂飆，成為藍島建築領域的扛把子。所以不是看別人倒黴自己就啥都不做了。同樣的事，你做了會失敗，我做了就成功，氣不氣人？”而且侯總被張塞手中這塊黑烏沙勾起了賭性，看這塊毛料也就沒那麼不順眼了。“好吧，兄弟，今天就解這塊原石，你就當拿它練練手！” 　　張塞聞言笑道：“侯哥，就怕解開這塊原石之後，裡麵的翡翠太好，你還想繼續解石，根本停不下來。” 　　侯總笑著拍了拍張塞的肩膀，“開始吧。”說完，就坐到張塞選購的一塊奇石上休息一下。 　　張塞也沒含糊，拿著黑烏沙原石就固定在切石機上。然後握緊手柄，就要往下切。 　　工作人員見狀，連忙阻止：“張先生，這樣不行。” 　　張塞看向工作人員，狐疑問道：“為什麼？”在張塞看來，是不是這兩個家夥要坐地起價！ 　　工作人員見張塞麵有不悅之色，連忙解釋道：“張先生，這塊原石太小，你從中間切，會傷到裡麵的玉肉。”他可不想得罪眼前這位財神爺。 　　張塞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萬一裡麵就雞蛋黃大小的帝王綠，被自己這一下給切兩半了，豈不是暴殄天物！“哦，謝謝你的提醒。那就先按照這條線切。”說完，用筆在原石上畫了一條線。 　　工作人員很快就按照張塞的要求，調整好了切石機。隨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張先生，可以開始了。” 　　張塞等了一早上了，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此刻也沒磨嘰，握緊手柄，直接就切了下去。 　　張塞自己玩得高興不要緊，引得圍觀眾人一陣驚呼。 　　“老趙，這麼大的原石能這麼切嗎？這也太兒戲了吧。” 　　“是啊，老錢，這種原石得一邊切一邊觀察，以免傷及玉肉。” 　　“唉，到底是年輕人，沒經驗啊！” 　　…… 　　這麼莽撞的切法，賭石還需要啥技巧！ 　　隨著一小塊原石被切下，眾人圍了上來。就算看不好這塊原石，可畢竟好奇，想看看這小年輕堅稱的寶貝，到底成色如何。 　　侯總雖然不看好，但是好奇心使然，站起身幾步就來到了切石機旁邊。 　　原石被切成一大一小兩塊。小塊的原石張塞根本沒理睬，因為那上麵已經沒有翡翠的氣息了。張塞拿起那塊大一些的原石，仔細端詳起來。心中一陣狂喜：“這是白霧吧？” 　　張塞所有的賭石知識都來自於書本資料，一點實踐上手經驗都沒有。所以見到白色霧狀晶體，就聯想到白霧。 　　侯總聞言，一把搶過原石，仔細端詳起來。“這個，應該是白霧。”侯總雖然去年賭垮了兩千多萬，可至少還有些上手的經驗。白霧還是見過實物的。 　　此刻又有幾個翡翠商人圍上來，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出白霧了，可還是看不出出沒出綠。” 　　“黑烏沙，出白霧，下麵出綠的可能性極大。好兆頭啊！” 　　“快用砂輪機打磨一下白霧，找書苑 www.zｈaosｈuyｕaｎ.ｃom看下麵有沒有翡翠！” 　　…… 　　張塞此時臉漲得通紅，這是激動的。 　　去掉那一小塊石皮，翡翠的氣息更加濃重。聞起來跟珠寶首飾店那種翡翠飾品氣息差不多。張塞並沒急著擦石，而是跟戚秘書說道：“戚哥，你看好那堆原石，萬一我這塊賭漲了，那堆原石別被人順走了。” 　　戚秘書看眾人的表現，知道張塞可能是要賭漲了，也知道那堆奇石醜石蘊藏的價值，於是轉身站到石頭堆後，一邊看著原石，一邊觀察侯總身邊的動靜。原石丟了不要緊，侯總可不能有閃失。 　　工作人員固定好原石，張塞拿起砂輪機，靠近原石出白霧的地方就摩擦起來。 　　一陣刺耳的響聲過後，張塞放下砂輪機，清理剛才的擦麵。以他敏銳的視力，已經看到了一絲醉人的綠意。跟送給李颯那個帝王綠戒麵不相上下。哈哈，發財啦！ 　　侯總和幾位玉石商人馬上圍了過來，所有人一看那個擦麵，又是一陣驚呼。 　　“出綠啦！” 　　“切漲了！” 　　“那是帝王綠嗎！” 　　侯總捧起原石仔細端詳，老臉頓時漲的通紅，同樣是激動的。“兄弟，你打磨的恰到好處，剛剛露出一點翡翠玉肉，看這顏色種水，像是帝王綠啊！” 　　張塞不禁得意笑道：“啊哈哈哈，侯哥，帝王綠！怎麼樣？兄弟我運氣爆棚吧！” 　　侯總服了，不過總不能啥都歸功於好運氣吧，必然有張塞認定的原因。“兄弟，你是怎麼看出這塊原石裡有翡翠的？給大家講講唄。”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