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攤主見有人問價,臉上立馬笑出了一朵菊花:“這位大哥,您好眼力。這幅畫咱不敢說是吳道子的真跡,但至少也是古代名家的高仿。您要是喜歡,1萬塊錢你拿走。” 謝頂大哥聞言撇撇嘴:“我說老板,你這畫上無款無識,吳道子印章也都是仿的,要一萬塊,有點高了吧!兩千,兩千我就拿走。” 地攤兒老板一聽,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大哥,你看啊,這畫可比剛才你買那幅好的多。剛才那幅畫還5000呢,這幅畫你兩千就想拿走?我這不成了賠本的買賣?這樣,我也不要1萬了,你也別兩千,咱八千你看成嗎?” 禿頂大哥聞言還是撇撇嘴,開口繼續砍價。 就這樣二人討價還價,一來二去好幾個回合,最終以五千塊錢成交。 “我說各位老板,這兒還有幾幅呢,一張吳道子的畫,三張張旭的草書,還有這幅《推背圖》,你們不看看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瘦猴子老板剛收好五千塊錢,就又開始鼓動起來。對於他來說,總是希望利益最大化,不希望東西壓到手裡。如果能把普通衛生紙賣出濕巾的價格,他會使出渾身解數。 攤主吆喝了足足兩分鐘,就是沒人上來看東西或者談價。 山羊胡老頭兒伸手止住了攤主的吆喝,不耐煩說道:“別吆喝了,這幾件東西大家都沒看好。你還有什麼好東西就都拿出來吧,這幾樣東西我看就沒必要耽誤時間了。” 要說這些書畫,張塞真啥也看不明白。隻不過憑借自己妖孽的嗅覺,能聞出那張仿吳道子的老子畫像上淡淡的古玩氣息。他猜想這幅畫肯定不是吳道子的真跡,想必是後世哪位書畫家臨摹或者是借吳道子的繪畫手法創作出來的。 那第二幅畫嘛,也就是裴旻劍舞,倒是讓張塞心動不已。原因無他,裡麵有著濃厚的古玩氣息。但是張塞有些奇怪,謝頂大哥和山羊胡老頭兒對這幅畫評價這麼低,總不會是他們兩個看出什麼貓膩兒來,故意貶低這幅畫,打壓價格吧。以這幅畫濃鬱的古玩氣息,就算不是吳道子真跡,那至少也是後世哪位書畫名家臨摹創作而成。 至於那三幅張旭的草書嘛,張塞看了之後,心中一萬隻羊駝奔騰。他雖然不懂古玩字畫,也不懂什麼是草書,但是這三張張旭的草書,草的太沒個章法了。更重要的問題是,那墨和宣紙都透露著廉價的氣息。那種古玩的清香氣息是一點都沒有。所以張塞猜想,這三幅草書可能是哪位造詣不高的書法愛好者閑極無聊創作的,或者是哪個藝術學院在校大學生的期末書法作業。 至於最後那張搓澡,哦不,推背圖,張塞雖然沒看過什麼這個版本那個版本的推背圖,但是用腳趾頭猜,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你說是推背圖,就是袁天罡在背後推李淳風的背,這就是推背圖了?糊弄幼兒園小朋友呢吧?要是所有古玩都這麼個玩法,那真不需要什麼專家了,顧名思義就夠了。隻是張塞想不通,這麼一幅明顯有問題的畫作,竟然也蘊含著濃重的古玩氣息。自己距離這幅推背圖得有兩三米遠,都能聞得到。可這畫的用墨和紙張都很一般,甚至比張旭草書的紙墨還要差,在仿品裡都是極普通的貨色。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古玩氣息呢?事出反常必有妖!無論如何,這兩樣東西先買回去再說。 想到這裡,張塞見瘦猴子攤主彎腰收拾這幾幅書畫,連忙拎著個塑料編織袋子,夾著個手包,嘴上喊著“勞駕,借過”,就擠到了前麵,也不管前麵的人願不願意給他讓道。“老板,先別急,我看看行嗎?” 瘦猴子攤主一見有人感興趣,自然高興了:“沒問題,小兄弟仔細看看,我這可都是好東西。” 老板打開那幅描繪裴旻劍舞的《除災患變》,張塞就湊上前去仔細觀瞧。 還沒看多大一會兒,周圍人就催促上了。 “我說小夥子,這明顯就是個仿品,而且立意偏差,你要是喜歡,就買回去仔細欣賞。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別耽誤大家時間,我看這攤上還有幾幅字畫,趕緊打開大家看看。” 張塞似乎是被人催促的不要意思,連忙沖眾人來了個憨笑,隨即又看向攤主:“大哥,你這幅吳道子的畫,還有那張推背圖我都要了,您給個實在價。” 瘦猴子攤主見張塞詢價,心情立馬好了不少。不過見張塞這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就猜測這小夥子肯定是個棒槌。於是笑著說道:“兄弟,今天咱們有緣,你給老哥捧場,我也給你個實在價,這兩幅畫你1萬塊錢拿走。” 張塞假裝思索,撓了撓頭說道:“那個,大哥,不好意思。我兜裡就剩下5000塊錢了。你看,這兩幅畫,你要是能賣給我,我就5000塊錢拿走。” 瘦猴子攤主又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說兄弟,我這可是兩幅畫呀。就算是被這幾位貶低,可我認為這些都是精品啊。你這5000塊錢也太低了吧,多少再給加點。” 山羊胡老頭兒在一旁有些不耐煩了:“我說老板,同樣都是高仿,你這兩幅仿的太假了。難得這位小兄弟上來詢個價,你就賣給他吧。就這麼兩件東西,有必要討價還價嗎?” 張塞轉身向山羊胡老頭兒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裡這個高興啊:“這老爺子神助攻啊。” 圍觀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這麼兩件普通仿品,見利就走吧,有什麼好磨嘰的,別耽誤大家時間。攤主,你要是還有好物件,趕緊拿出來吧。” 見此情景,瘦猴子攤主也沒再糾結:“好吧,兄弟,這兩件5000塊錢,你拿走。不過咱可說好了,這些物件可不是人家的真跡,都是高仿,回頭你可別來找後賬。”攤主可是知道,對於那些古玩行家來說,打眼交學費人家都認,沒有找後賬的,丟不起那人。但是像張塞這樣的棒槌就不好說了,極有可能會來找後賬。 張塞連忙從手包裡掏出5000塊錢遞給攤主:“您放心,您放心,規矩我懂。這兩幅畫拿回去,就是掛在書房裡裝點一下門麵。這要是真跡,那都得價值連城,我都得鎖到保險櫃裡,哪敢掛出來給別人看呢。” 眾人聽張塞這麼一說,再仔細一看他這身裝束,就知道這小夥子肯定就是個暴發戶。有錢了再裝裝有文化。 攤主也沒廢話,接過5000塊錢,然後把兩個物件用一張油布卷了起來,一邊遞給張塞,一邊說道:“兄弟,我這兒好物件不少,以後有機會經常過來啊。” 張塞連忙點頭,“一定,一定。謝謝啊,大哥。”然後又向剛才起哄那幾位,山羊胡老頭和謝頂大哥道了聲謝,這才大包小裹地沖出人群,直奔奔馳車。心中激動無法言表啊,雙腿都打顫呢。一邊走一邊不停重復著那個感嘆詞:“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