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賊不空走,時來運轉(1 / 1)

山人神棍鬼魅 月升陽 4944 字 8個月前

起風了,若有若無的微風,吹拂著煜氏的老宅,煜乘鶴心神不定。   有興奮,有焦慮;   有對未來的期盼,又有夢想成真時,會失去眼前一切的失落。   身為局中人,煜乘鶴患得患失,再無平日的淡定與從容。   煜乘鶴揉著眉心,喃喃自語道:   “好奇怪的風,有人混進來了?”   身後的黑衣人一怔,不由苦笑,不得不勸解道:   “老祖的道行精深,竟能感應到微風的流動!”   似阿諛之辭,卻是親衛的善意提醒,地下秘道、密室有微風流動。   煜乘鶴的歲數不小,輩份極高,國主乃其存世的唯一幼子。   昏暗的甬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微風吹顫了護衛的毫毛。   疑惑地轉動眼珠,又豎起耳朵仔細地“聽”!   甬道的盡頭,是一重兵保護的密室,或稱私窖最恰當。   無人的密室,白衣勝雪的濁世佳公子靜立,不是妙千手是誰?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是凡俗世最大的謊言之一。   凡人能見,是低速移動的物體,可清晰分辨事物的形狀、特征。   瞳孔辨物?不準確!   瞳孔忠實地記錄“看”到的每一幀畫麵,而視網膜將畫麵轉換成神經脈沖再傳回大腦,你“看”到的是神經脈沖,而非真實的畫麵。   普通人受身體的限製,轉換的速度?是每息二十四幀!   物的移動速度越慢,視網膜能“從容”地將畫麵轉化成神經脈沖。   大於每息二十四幀時,視物的效果較好;   介於每息十二幀至二十四幀之間,視物模糊;   而物的移動速度足夠快,低於每息十二幀時,則視而不見!   妙千手的速度足夠快,即使加上開鎖的時間,也低於十二幀。   瞑目感應片刻,妙千手忍不住抱怨:   “煜氏徒有虛名,竟無一件寶貝!”   密室裡,整齊地碼放百十隻箱子,箱子裝的無一不是玉玩、字畫,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而妙千手看來,統統是俗不可耐的俗物。   抽走一件玉墜,哪怕不需要,甚至不喜歡,妙千手還是帶走一件。   賊不空走!   是作賊的座右銘,否則,不吉、不祥!   悄然離去!   煜氏是老牌的仕紳世家,老宅建了九十九座秘庫、密室,才三天的時間,便被妙千手悉數“光顧”,就連煜乘鶴的臥室也走了一遭。   無奈何,妙千手望向康都王宮,想去碰一碰運氣。   先搜國主的寢宮,再翻遍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暗壁,又去了大營的兵器庫、糧草庫,後尋蹤、查閱內監的秘檔,才確定最後一棧。   來到古香古色的密室,見過大風大浪、大場麵的妙千手呆住。   是古物,三百餘隻奇形怪狀的古物。   骨灰盒?妙千手搖頭!   憑千手仙王的底蘊,妙千手感應不到屍殖的氣息。   怪怪的味道,哪怕年代久遠,古物上積滿了灰塵,也掩不住騷味。   妙千手直呼晦氣,下意識捂住口鼻。   煜氏真真變態,竟用最隱蔽的密室,收藏夜壺!   心灰意冷,極度失望!   妙千手呆立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帶走一隻夜壺。   下意識,年代越久遠、越是古樸,而灰塵越薄的夜壺,越“新鮮”!   悄然離去,妙千手不願再呆片刻。   褚山,牡丹苑,國主與林肇渚交鋒的地方,妙千手賃了一間雅室。   呆坐,妙千手坐看日落,又見玉兔東升。   清越的吟唱,定時傳來,入了妙千手的耳,愈發諷刺。   半仙與煜氏合流,妙千手知道黃半仙的居心,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想著想著,妙千手忍不住罵起來:   “驢造的黃半仙,你非老子的孝子賢孫,建再多的道場有毬用?”   妙千手是正主,他的道場是否成功激活,能明顯的感應到。   康都建了數不清的《千手宮》分舵、道場,卻無一處有用。   摸出一壇老酒,妙千手仰頭倒進喉嚨裡,是越喝越清醒。   “挨千刀的小賊,枉老子白疼你了,師父交代的事,竟敢不辦?”   妙千手冤枉了牧羊,實是黃半仙從中作梗,不想令牧羊牽涉其中,《千手宮》的規模龐大,若是成功激活?牧羊是憑空占便宜!   實言之,黃半仙有路可走,絕不會求上牧羊。   玉兔西沉,太陽東升,喝了太多的酒,妙千手麻了。   尿急,憋得難受!   萬念俱灰的妙千手不願移步,又有潔癖?不肯隨地便溺。   妙千手翻遍煜氏的私窖,竟無一件中意之物。   而順手帶走的夜壺,眼下可用來應急,物無貴賤,有用就好。   直到此時,妙千手才“正眼”瞧夜壺,黑耀石夜壺。   黑耀石,不算珍貴的奇石,用作低階法寶的添加物。   朦朦朧朧,妙千手撩開衣襟,又酣暢淋漓地紮上衣襟,太爽了。   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千年沉屙一朝得愈。   妙千手不以為意,太正常了。   一壇一壇又一壇,尿急,就地解決。   日落日升,第一縷晨曦射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驀然,妙千手的眼眸一凝,死死盯住黑漆漆的夜壺。   錯了,黑漆漆、臭哄哄的夜壺不是看點,而是壺底有一物!   一物淡金色,是玉,金玉,製作官印的佳品!   妙千手呆滯,久久無語。   運氣真好,順手一撈,就牽走了南國的鎮國玉璽。   國之玉璽,一正三副,正印謂國運璽,是鎮國之寶,輕易不示人。   副印,用於日常頒令、施政、調兵。   煜乘鶴變態,竟將正印藏於國主用過的夜壺裡,有誰會猜得到?   估計,國主也是懵懂人,不可能知曉正印的秘密,   夜壺是國主專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氣息濃鬱單純,正印沾染了國主的氣息。   堪透了,妙千手十分為難,滿當當的尿液,代表了妙千手氣息,它掩蓋了國主,若是撈出來、洗乾凈?有問題,而且很嚴重。   才片刻,妙千手想通了,相較前程、性命,潔癖算什麼?   伸手撈出玉璽,妙千手忍住惡心,掀開衣襟,將玉璽重重地印在肚臍上,青濛濛的混沌蛋鼓脹、收縮,與玉璽溝通、融合。   才幾個呼吸,玉璽幻了,青濛濛的混沌蛋上,多了一個印記。   奇妙的感覺,更加真切,仿佛,康都、南國有了情緒,很友善。   成了!   妙千手陰笑,手撫夜壺,漸成粉末,消失了。   南國的國運,移到妙千手的身上,與煜氏沒有毛的關係。   而基於國運加持的思維,煜氏會繼續囂張、冒進!   妙千手流連煜氏老宅、康都王宮,就是為了鎮國玉璽。   快了!   妙千手望向湛藍的天空!   驀然,妙千手的眉心一脹,像是多了一雙眼睛,看到了雍城的如意賭坊,腳下,一乾半仙笑逐顏開、歡天喜地拜個不停。   小賊拜了?   眼光掃向《千手宮》,妙千手破天荒地鼻孔一酸,有想哭的感覺。   一涼棚裡,妙千手找到了牧羊。   小賊甘冒奇險,為《千手宮》的道場,激活了第一縷魂念。   愧疚僅是瞬間,妙千手的眼睛越來越多,看遍了南國的大好河山。   心神大定,妙千手不再喝酒,瞑目靜坐,感應著玄而又玄的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