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皇權的象征,帝都、皇城、皇宮是政權存續的標誌。 熊熊大火焚毀了皇宮,足證新朝陷入危機,生死存亡的危機。 宏遠帝煜蟎是傀儡,改了煜姓的蘇氏老祖,才是權臣、奸雄,或許某一天,“請”煜蟎到天地祭臺,演一回禪讓的戲碼,遜位回家。 煜氏的江山,就是前朝帝王“禮讓”的。 皇宮、宏遠帝是新朝的最後象征。 皇宮焚毀,宏遠帝生死未卜,中原的政治格局,或由此改變。 煜氏,是仕紳集團的領袖,漢民族世家、勢力的共主,即使林肇渚割據江南、牧氏仇視更始帝,仍不得不承認更始帝的領導地位。 異族入侵,更始帝倒行逆施,局麵迅速惡化,大失軍心、民心;林召彥扶福王擁兵鎖關,與朝庭分庭抗禮,局勢逾發嚴峻;為解僵局,秦柏副相釜底抽薪,扶立偽帝煜蘆上臺,新朝岌岌可危;嫡直九位老祖憤而啟動驚蟄,擼下孤家寡人煜米?煜氏嫡直徹底沒落,蘇氏崛起! 名不見經傳的蘇氏,底蘊、實力、名望不足領袖天下。 蘇氏扶立的宏遠帝煜蟎,僅具象征意義,名義上的共主罷。 宏遠帝煜蟎死亡、或被廢黜?代表新朝消亡! 憑目測,皇宮的火勢不可控,大概率,宏遠帝活不成了! 事不可為,沒有誰蓄意為之! 擁重兵的陳氏、及其他世家,更不會提兵“救駕”! 事發突然,且羽林軍、皇宮大內嚴密封鎖消息,一絲訊息未泄。 而蘇氏嫡直的重要人物,無分男女都是光腚行樂,礙事、多嘴的風螺被鎖進了儲物櫃裡,事發、逃命、斃命,風螺根本不知情。 皇宮大火成了懸案,世家都按照宏遠帝駕崩的結果,推衍局勢。 煜蘇福大命大,整日忙著縱橫捭闔,一刻不得閑,夜宿第二鎮。 煜蘇望著沖天大火,兩行老淚禁不住流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除了十餘數的聯絡人進駐第二鎮,其餘的,連同家人都葬身火海。 煜蘇全家住了煜米的正宮,知道皇宮的內情,羽林軍是精銳、皇宮大內盡多高手,根本不可能出事,除非煜粟、皇宮內監聯手。 叛了第七鎮,蘇氏兩手空空,打不過羽林軍,報仇是奢望。 “陳氏老祖來訪!”尖細的聲音,劃破寂靜,是童貓安排的保鏢。 抹了抹淚,煜蘇出迎,不止陳氏老祖,久不露麵的童貓也來了。 童貓癟著嘴,看不出一絲情緒。 皇宮起火?關我屁事! 童貓是被火急火燎的陳氏老祖,拽來的。 第七鎮反水,若少了督戰隊內監的配合,難度會非常大! 僥幸活命的內監,一個不挪地進了水塢,又去了晉城,當義軍! 童貓有一種虛幻的感覺,恍如夢中,誰會想得到,內監可以重生? 但是,童貓有自知之明,誰都可去水塢,唯獨童貓、童鞭不可以。 見童貓走神,煜蘇忍不住抱怨: “內相,憑你之能,可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童貓一呆,奇怪地打量煜蘇,你真不知情?不知前因後果? 老子早就算到,蘇氏早晚出事,且是滅門之禍,童貓腹誹不已。 源陸歷史源遠流長,混混有混混的活法,匪有匪的生存之道,世家有默契、更有禁忌,像是傀儡帝煜蟎,皇宮,是宏遠帝的皇宮! 皇宮,是皇權的象征,裡麵的一切,僅屬一人,就是帝王。 羽林軍、皇宮大內都是依附帝王而存在,哪怕是傀儡帝。 王朝更迭,本是天道自然,誰也無法改變,皇宮不止一次被攻陷。 皇宮,及裡麵的一切,作為戰利品為勝者所有。 而擁立了帝王,皇宮則由一人擁有,不管你喜不喜歡! 寵遠帝煜蟎,是蘇氏、聯合陳氏擁立的帝王,具有法理上的合法性,割據的林肇渚、擁有私地的雍國公都要忌憚三分,不會太過分。 作為擁立者蘇氏,卻將宏遠帝扔進偏殿,一乾嫡直把家搬進去,又將皇宮作為自己的後宮,呃,注意了,是全體嫡直的後宮! 宏遠朝的合法性,肯定會被質疑! 蘇氏不尊宏遠帝,甭指望別人臣服! 蔑視帝王,淫亂後宮,作為帝王的附庸,肯定會作亂。 你瞅瞅,報應來了,樂極生悲的蘇氏,遭遇了滅門之禍。 蘇氏,嫡直把控朝堂的蘇氏,大小官葬身火海? 蘇氏完蛋了,煜蘇再無能為,童貓不用理睬失勢的棄子。 第七鎮反水,對蘇氏的打擊不謂不大。 畢竟,它是蘇氏竊取的第一支武裝力量,極具象征意義。 而蘇氏不躬身自省,仍是淫樂不休,才會遭到最沉重地一擊。 第二鎮,是陳氏的地盤,是世家溝通、利益交換的聯絡據點。 陳氏老祖、童貓常駐第二鎮,他們是世家的臨時召集人。 見童貓不鳥自己,煜蘇義憤填膺,氣滿胸膛,卻又無可奈何。 陳氏老祖見皇宮起火,是想討一個準信,沒曾想煜蘇也是夢中人。 不再搭理煜蘇,陳氏老祖闔目養神。 漸有世家老祖、聯絡人進來,暫時,喝茶養神。 皇宮失火太過驚人,僅三、五世家的實力,根本拿捏不住形勢。 杜發倫也來了,憔悴的臉上,竟有一絲快意。 眼角不停掃過沮喪的煜蘇,暢快之意愈發明顯。 煜蘇更惱,索性扭頭不與杜發倫對視。 童貓搖頭,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來哉? 世家的實力有強有弱,且陷局的程度不同,自然形不成合力。 又散了! 與按兵不動、冷眼旁觀的世家形成鮮明對比,皇城則是忙碌非凡。 羽林軍作為第一強軍,新朝名義上的第一強軍,從未出征過! 未出征過,並不能否定羽林軍的兵員素質、及裝備,最精良。 同樣,皇宮大內作為隨扈帝王的力量,人員、裝備水平不低。 十萬羽林軍、十萬大內高手,凝聚了中原的最強精銳。 直到今天,神秘的羽林軍、皇宮大內,才撩開神秘的麵紗。 涇渭分明,羽林軍是羽林軍,皇宮大內是皇宮大內,自成體係。 羽林軍,代表新朝的顏麵、實力,自然不凡。 黑漆漆的重裝甲車,每輛甲車裝備了一架重型機弩、及四架中型機括,火力強勁,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誰遇上了,趕緊逃吧! 重甲標,裝備了五百輛重裝甲車,員額一萬職業射手; 重弩標,一輛大車配置一架轉盤式重弩,機動性強,足額千輛; 重騎標,足有兩標兩萬人,護衛著重裝標、重弩標; 輕騎標,足有五標、五萬人,裝備弓箭、機括、彎刀、長槍; 輜重標,擁三千輛廂車,裝滿了輜重、貨物的廂車。 羽林軍保持滿員狀態,約十一萬人,輜重標是兩萬。 令人錯愕,皇宮大內的裝備,竟與羽林軍相似,至少,麵上如此。 誰說內監打不得硬仗?絲毫不讓羽林雄師! 與正規的軍士有異,內監,得混皇宮執役的內監,個個都是武者,除了武技底子紮實、身手了得,更兼內監是特殊群體,心誌更堅。 同樣的裝備,同樣的十一萬人,誰更厲害? 不會有答案!戰場較量不是武者比劃,不會有公平可言。 一輛甲車裡,宏遠帝煜蟎、羽林軍統領煜粟、司禮監大首領正竊竊低語,兩軍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勿需大人物操心,專心大事即可。 見煜蟎望來,煜粟略感歉疚,喃喃道: “周、代胡匪滯留中州官道附近,擁眾四十五萬,確是勁敵!” 煜粟入夥的前提,是做掉煜氏嫡直的九位老祖,及周、代胡匪。 坑殺不知廉恥的老貨、及禽獸般的蘇氏嫡直,主場設伏相對輕鬆,而與兩鎮胡匪,且擁同樣數量的漢奴戰鬥,肯定要付出代價。 司禮監大首領輕咳,刻意更正道: “大人,你的情報有誤,又有兩鎮胡匪趕去匯合,人數翻倍!” 煜粟勃然色變,煜蟎也感到事情棘手。 四鎮胡匪,加上漢奴?超過九十萬,逼近百萬! 羽林軍從未出征過,其真實戰力,統領煜粟也不知道。 或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帥林肇渚率一旅禁營,能夠輕鬆擊潰百萬胡匪。 但是,煜粟不是林肇渚,真沒膽量與百萬胡騎過招。 政變後,唯一的出路,是進牧氏的水塢,再輾轉去晉城。 投名狀? 仨大人物久混政壇,早想好了應對的法子,擇周、代之一擊潰之! 憑二十二萬裝備精良鐵軍,此事不是太難的事,損失不會大。 而周、代太過謹慎狡猾,蝟集一堆,跟來的胡匪也不會拉開距離。 有退路嗎? 答案是否定的,即使繞路也不成,一旦完顏丹渡河,再無生路! 將是軍之魂,像林肇渚、衛城歷經大戰無數,根本不會懼了胡狗。 而煜蟎、煜粟的膽氣弱了,不敢與強敵一戰。 相較而言,內監的心更硬,不會糾結損耗,司禮監大首領道: “避無可避昂然迎之,兩軍相遇勇者勝!” 默然點頭,事到臨頭,不可能束手待斃,煜蟎、煜粟同意了。 一甲士、一內監有節奏地扣擊風螺,下達行動命令。 “踏踏踏…”四隊重裝騎兵揚蹄出發,沿著官道奔走。 “轟隆隆…”重裝甲車的車軲轆轉動,跟上重裝騎兵的步伐。 宏遠帝意氣風發,仿佛回到中州阻擊戰的時刻,大聲道: “傳旨:凡我新朝,地不分南北、人不論貴賤,皆視胡狗為死敵,見則屠之,絕不放過!通敵者,漢奸,附敵者,死罪!欽此!” 司禮監大首領一呆,又佩服不已,此詔一出,多少世家要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