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在社交舞會上的舞步優雅而從容,表麵上不顯一絲波瀾,但她的內心卻如同暴風驟雨。她知道,每個微笑和每個轉身,都是在與敵人進行的無聲的戰鬥。隨著樂曲的落幕,她禮貌地感謝了赫爾曼·馮·克萊斯特先生的邀請,並緩緩退出了舞池。 她的眼角瞥到克勞斯·施密特對她投來的凝重目光,心知不妙。姿態不變,瑪麗亞優雅地穿梭在賓客之間,雖然微笑掛在臉上,但她的思緒已飛向了另一個焦慮的世界。在確認無人跟蹤後,她快速地步出了宴會廳,前往預定的聯絡點。 到達一個偏僻的街角,她輕敲了三下墻壁上舊鐵門的特定部位,這是她與安東之間的暗號。然而,幾分鐘過去了,安東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瑪麗亞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決定改變計劃,前往第二聯絡點,但當她抵達時,一張字條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是安東的筆跡,上麵簡單地寫著:“緊急撤離,暗號已破。”字條短短幾個詞就像重錘敲打在瑪麗亞的心頭,她明白,這意味著他們的通訊安全已經被納粹破譯,整個抵抗網絡都處於危險之中。 擔憂和責任感使得瑪麗亞的頭腦愈發清晰。她知道,自己不能立即回到自己的住處,那裡可能已經被盯上。她必須立刻潛入到城市的暗流之中,一邊規劃逃離的路線,一邊盡可能多地收集有關追蹤者的信息。 瑪麗亞避開了主乾道,穿越了一係列狹窄的巷道,她的步伐在夜色中快速而沉靜。當她抵達安全屋時,她的手在口袋中緊握著安東給的字條,這簡單的紙片不但是告警,也是她與同誌間唯一的聯係。 她打開安全屋的門,迅速進入並反鎖。屋內黑暗而靜默,瑪麗亞默默地將字條焚燒。她知道,接下來的行動需要嚴謹而迅速,她開始打包必需的物資,每一件物品都被她仔細考慮過是否攜帶。瑪麗亞摧毀了所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物品,包括偽造的身份證件、記錄和通訊設備。她的目光透過窗戶,夜空沒有星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完成準備後,她取出了最後一件她珍藏的私人物品——一張褪色的家庭合影,那上麵是她戰爭前的家人,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然而,現實很快讓她收回了情感,她小心翼翼地將照片藏進內衣的口袋裡。 瑪麗亞在安全屋中留下了一條用密碼寫成的假信息,希望能迷惑追蹤者,然後她熄滅了所有燈光,深呼吸一口,準備走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打開了一個隱蔽的地板暗門,那是通往城市下水道的入口,也是她逃離的最後手段。瑪麗亞在黑暗中向下,進入了城市地下的迷宮,而她的靈魂則在無邊的夜色中繼續追逐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