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來敵(1 / 1)

在大海上約莫是走了快一天,天漸漸變黑了。船艙裡的牙兒準備躺下休息一會,一下午的修煉使得他有些疲倦。透過艙門,看見徐明月仍然矗立在欄桿旁。   “裝逼犯。”牙兒暗暗罵了一聲,隨後便陷入夢鄉同周公為伴了。   徐明月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體內靈氣運轉於手掌之上,散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他的眉頭皺起,搖了搖頭,便也準備收功休息了......   天一亮,牙兒從床上爬起向外踱步走去,感覺這一覺睡得竟相當安穩。剛出門,即看到地上盤坐的徐明月。雙手安然搭於膝蓋上,泛出許許白光。   “這麼拚啊,高手就是高手。”牙兒愣了愣神,看著地上的徐明月也是不由得出言感慨。   不對啊,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牙兒左顧右盼,又看看了天上的海鳥,發現他們飛行的速度慢了許多,亦或者說,好像是這艘靈船的速度慢了許多。   “嗬,這廝也算是裝夠了,一直保持那樣的速度累不死你。”牙兒心頭譏諷道。   再看向徐明月,麵色蒼白,似乎有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徐明月!徐明月!醒醒!”牙兒焦急的看向徐明月,這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翩翩公子怎麼會突然成了這樣。   徐明月卻是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不過手裡的白光倒是暗淡了下來。   “別晃了,我行氣療傷呢。”徐明月閉著眼,張口一字一字的說道。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虛弱感。   “療什麼傷,怎麼會傷成這樣?”牙兒也是安下心來,信中所述讓他跟著徐明月去修真界躲避仇家,若是徐明月一死,他又該何去何從?   “無需擔心,不過是劈山之時行岔了氣,外加這兩天高速禦船,靈氣多少有激蕩,我平復一會兒就好了。”徐明月娓娓道來。隨即手掌又泛起微光,看來是繼續運功療傷了。   行岔了氣?牙兒心裡是一萬個不信,像他這樣的修真新手當初行岔了氣不過是昏迷了一會兒。且不說徐明月這等修為境界的高手會不會行岔氣,就算真的行岔了,依他那強勁的經脈,直接將走岔了的靈氣歸回應去的軌道即可。   徐明月不想說,牙兒自然也不會去問。   隨即他又想起來,按理說如今這陰盛陽衰的修真界,男性修真者基本隻能保持現有的修為不倒退。像自己這樣初入茅廬的修真者修煉起來已經是如此吃力,那像徐明月這種修為高深之人,這殘存的陽氣夠他用的嗎?   牙兒看向徐明月,隻是想著,卻漸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走到徐明月身前,看著他飽受摧殘的身體,卻也有些不忍。但還是開口問道。   “聽我說。”卻是徐明月率先張口,打斷了牙兒剛想說出口的第一個字。然後又緩緩說道:“我估摸著你也是猜到了,不錯,世間上的陽氣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的靈力需求了。”   牙兒聽聞,倒是不那麼意外,便又問:“那你現在是什麼修為?”   “我是不是說過,修為的高低這種問題,不要問。”徐明月怔怔說道,語氣卻是越來越虛弱,聲音也是越來越輕微。   “你好生休養,我來禦船。”牙兒望了望徐明月,想必他現在的狀態也不能支撐靈船的行駛了。   徐明月點了點頭,道:“也好,將你的靈氣同靈船之間循環起大周天。這靈船品階不低,你運行起來想必會甚是吃力,不過風向不錯,你可借助船帆航行,切莫行硬氣,如若不行,不要強撐。”   “嗯。”聽到禦船的方法,當即便將靈氣注入靈船,經由船體全身。這個過程甚是緩慢,靈力在船體內運行遠不如自身經脈當中流暢。若不是風向和風力合適的帶動船帆,靈船怕不是要停在海麵上。   費勁千辛萬苦,靈力終於是從船體成功流動回牙兒體內。與此同時,靈船便開始微微加速。   終究是動了起來,倒也顧不得船速了,現在隻希望可以靠岸即可。牙兒發現,靈氣在船體的流動隨著船速加快,竟也緩緩變快了起來;而靈氣運轉加快,靈船也隨之變快。看來,運轉周天之速度直接的影響到靈船的速度。   靈船終於是以一個正常靈船該有的速度行駛起來,雖然速度遠不及徐明月禦船的五分之一,但多少是動了起來。   徐明月忽然起身,眉頭一皺,對著牙兒大喊:“小心!”   隨後便抽出背在背上的長劍,卻看此劍,劍柄尾部鑲嵌一顆紅色寶石,劍柄外圍一圈突起螺旋之上直抵劍格,劍格上點綴著些許蓮花,劍身則色如碧玉,但又充斥著寒鐵之畏光。正所謂,琉璃玉匣吐蓮花,一舞劍器動四方。   隻見一團靈氣氣勢洶洶,如猛虎撲食般朝靈船襲來。   徐明月遂即提身,以靈動鬼魅之身法飄到靈球前,揮舞著手中玉劍便向那靈球刺去。就在刺中的那一刻,徐明月臉色大變,心中喃喃道:“終究是被他趕上了嗎。”   轟隆!   靈球頓時炸開,氣浪甚至感覺要掀翻這艘靈船。牙兒在船頭被搖晃的一時間有些眩暈,隨即聽見徐明月讓他專心禦船。聽聞此言,倒也顧不得其他,隻是拚命的運轉靈氣運行周天。   徐明月則是有些疲於應對,一會飄到左舷揮出一劍,一會溜到右舷刺出一劍。一時間,這靈球竟還沒有傷的了靈船分毫。   隻見抵擋了一會,不見再有攻擊的跡象。徐明月卻是撐不住了,手中玉劍自然脫落,整個人向前栽倒,竟然昏死了過去。   牙兒顧不得驅使靈船了,且讓海風帶著靈船遨遊於海。將徐明月安置在船艙內,仔細觀察著徐明月身上的傷勢,卻不見一處外傷,隻是渾身經脈居然以極其邪性的紫色凸顯出來,或是經脈當中靈氣已全部耗盡引起的枯萎。   牙兒心急,卻也無可奈何。突然,他想起那青衣女子蘇秦說過的。   “修真者,身負重傷經脈無可調息之時,便可使用陰陽調和,逆轉性別,從而使肉體之變化帶動經脈之變化。”   “這廝或許還有救!”牙兒頓時大喜,隨後又悲落起來:“可我並不懂得如何施展這陰陽調和之法啊!”   卻也隻能走向船頭,運行起大周天,驅動靈船向海岸駛去。   天已是黃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遠處可以看到一絲海岸線的蹤跡,牙兒喜上眉梢,故放緩運轉,向船艙走去。船艙內徐明月赫然躺在床上,牙兒靠近後,徐明月手指一彈,修長的睫毛眨了眨,微微睜開了眼睛。   “快施展陰陽調和。”牙兒說,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不...不可...可能......”徐明月萎靡不振,舉起雙手,仿佛在摸著什麼,隨後緩緩道出:“我還沒有見到你,我還沒有見到月瑩,怎可變成女子之身。即便是死,我也要以她所熟知的男身死去。即便是幻想,你的臉還是那麼美。希望有一天,我能以男身再次和你相遇,好歡迎你的歸來......”   說罷,徐明月剛剛舉起的手驟然落下,一隻手臂落在床邊,再也沒有動靜了。   牙兒看著床上的徐明月,感慨頗多。   第一次相遇,本以為這是個優雅的翩翩公子,隨後便認清了他厚顏無恥的真實麵目。可就當牙兒真的認為他是個厚顏無恥之人時,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又讓人不得不佩服。敬佩之餘,他又願意舍棄自己的修為去見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麵,即便隻是石像。臨死之際卻也是呼喚著愛人的名字,祈求能在見她一麵。   “安息吧,明月兄。我一定會替你找到你想要再見一麵的那個人,我發誓。”牙兒也是對徐明月的態度也是有了些許改觀,不知為何,這個陪伴自己兩三天的人就這麼逝去竟有些不舍,牙兒心頭慢慢湧現出一股敬意。   天有不測風雲,一枚靈球卻是精準的打在這靈船上,將這靈船活生生的掀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