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酒文化經久流傳,長盛不衰?喝酒之後,就算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都能聊上幾句,要是聊到心坎上了,當天就成了知己。 “不知道羽兄弟可有以後的打算?”言諾喝了一小口霜火烈酒,舒服的瞇著眼問道。 言諾此言一出,羽天的拿著筷子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是啊,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無意中聽到師父和大師兄的談話後,悄然離開的大師兄和大師姐,在羽天心裡捅上了冰冷的一劍。 回故鄉嗎?齊雲小鎮還在嗎?在的話,還有自己所認識的人嗎?沒有的的話,那,還是故鄉嗎…… 放下筷子後,羽天牽強的笑了笑:“暫時還沒有打鋪好。言兄和楓叔呢,你們這是要去哪?” 羽天臉上一閃而逝的黯然,被言諾盡收眼底,言諾頓時心中就有了底。 放下手中的酒杯,擦了擦手:“我們從大霜出來的,目的地呢,是大炎的炎京城。”說完欠過上身,言語裡帶著些許期待:“羽兄弟若無他去的話,不妨和我們做個伴,如何?” 大炎?羽天知道大師兄和大師姐去的就是大炎,去的也是炎京。可羽天怨恨兩人的同時,又期翼著兩人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可又非常害怕麵對大師兄和大師姐,害怕得到殘酷傷人的答案。 故此,羽天雖無心中屬意的去處,但還是拒絕了言諾的邀請:“炎京路途遙遠,況且我羽天還有事要去完成,就不打擾言兄和楓叔了。” 言諾對於這個結果,其實是有一些心理準備的。不動聲色的坐回身子後,語氣平靜的試探道:“可否是深仇大恨?” 羽天吃驚的望著臉色如常的言諾:“你怎麼知道的?” 一直在自顧自飲酒的言楓嘿嘿一笑,臉上泛著紅暈,愜意的搖著霜雪:“就你之前那明顯到家的恨意,誰都能看出來的。小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聽老夫一句勸,恨意這東西,非必要時刻,還是隱藏起來的好~~~”言楓已經喝的微醺了,這話說的就比較直白了,而且帶著一股說教之意。 羽天知道言諾和言楓沒必要騙自己,也不可能和楓叔的逆耳忠言置氣。 不過羽天很不解,眉頭緊鎖:“不是,恨意有什麼好隱藏的?快意恩仇,不是很正常的嗎?” “嗬嗬~,這年輕人啊,就是氣盛。”言楓搖頭感慨了一句,就不再言語。拎起一瓶霜火,慢悠悠的出了飛艇。 羽天還在等著下文呢,疑惑的望著言楓遠去的背影,心頭腹誹不已:“以前師父也是這樣,說話說一半,還以為是個人習慣呢,這楓叔也是如此,難不成年紀大的都這樣?” “言兄,楓叔這是?”答非所問的回答,讓羽天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不好跑上去追問,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言諾的身上。 “沒事,楓叔去檢查四周環境了,順便檢查下警戒裝置。”言諾隨口解釋了下言楓的舉動後,也出言提醒羽天:“恨意這東西呢,有利有弊。但是不加掩飾的恨意,弊大於利,很大的概率會暴露自己,實乃不可取之道。” 羽天恍然,都是差不多的意思,看看言諾說的,多麼循循善誘。羽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言諾的話,羽天是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裡了。 言諾見羽天明悟的神色,就把腦海裡其餘的說辭擱置到一邊了。站起身給羽天滿了一杯酒後,繼續聊起了剛剛的話題:“羽兄弟,若為兄沒有猜錯的話,你的仇家,應該是……兵穀嗎?” 即使有了之前的預防針,羽天還是有些驚訝,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見了鬼一般看著言諾,這都能猜到? 羽天沒說話,但是表情已經告訴了言諾答案。 言諾嗬嗬一笑,很是胸有成竹,拄著下巴,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推測著:“之前迫降的地方是劍山境內,而方前的那人又說過,那一塊是兵穀的了。所以,羽兄弟,你是劍閣的,弟子?” 羽天這次是真的呆住了,難不成言諾會讀心的星技?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為什麼沒有任何感受?看著悠然自得的言諾,羽天不由得想起了關於大霜的傳聞。 傳言中,大霜是魔族和人族血脈交融的最完美的國家,富饒無比,因此,被魔族排斥;男子俊美英氣,女子國色天香,而且極為聰慧,故以,被人族警惕。常年給大淩和大離送美女送美男,送資源,委曲求全。在很多人心裡,大霜就是懦弱,好欺負的形象。 不過羽天涉世未深,傳言也隻是有所耳聞。對大霜的第一感觀,完全來自於言諾和言楓,傳言裡的聰慧,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懦弱,壓根看不出來啊。 此刻的羽天,是完全被言諾敏銳的洞察力所折服了。 其實羽天也有自己的打算,言諾隻要不問,羽天是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和仇恨的,免得給言諾和言楓帶去災禍。 可都到了這個地步,再隱瞞有沒什麼意義了。 押了一口霜火酒,羽天打算和言諾開誠布公:“言兄心細如絲,羽天實在是佩服了!” 言諾輕笑不語,他知道羽天下麵要說的話,才是重點。 “確實如言兄推測那般,羽天的仇敵,確實是兵穀,我也的確是劍閣弟子。隻不過,劍閣,暫時已經,沒了。” 言諾微愣,劍閣沒了?是我聽錯了嗎? 羽天說著說著,神情就低落了下來,拎起一瓶言諾剛剛開的霜雪,懟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酸爽的打了一個酒嗝後,舔了舔嘴角的酒水:“師父去世了,師兄師姐也離開劍閣了,隻剩下,我一個了……” 要是羽天自己一個人,此刻定然已經潸然淚下。可有人在場,羽天強忍著淚水,沒有哭出來,隻不過已經泛紅的眼眶,是很難短時間內變回去的。 剛才羽天被言諾說的話驚到了,現在言諾被羽天說的話嚇到了。 言諾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感覺了,一時間思緒飛起,大腦高速運轉:‘羽天是劍閣的弟子,那他的師傅就是?劍皇權哥行?!嘶~!權哥行隕落了?兵穀是瘋了嗎?不對!權哥行何等強悍,兵穀怎麼可能留下權哥行?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劍閣早在幾千萬年前就已經沒落了,可從來沒有人會忽視劍閣。第五東方的原因占據一大部分,劍閣是人心所向,時至今日,依舊有相當一部分人,期盼著再次出現一位第五東方,來摧毀這個黑暗的時代。 再然之,就是歷代劍皇都是每個時代修星者的第一梯隊,加之劍皇心域的強悍加持,說是天下第一人也不為過。 而且,原本的劍閣是在大炎境內的,真正的藏寶閣早就被洗劫一空了,故此,各大勢力對於四不管境內的小劍閣,表麵上多以尊敬為主。 寧願冒著被人族劍修仇視的風險,也要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是否會影響自己的謀劃?得盡快安排人手收集消息才行啊!誒?等會兒?’ 突然間,一個驚人的念頭,宛如閃電般劈入言諾極速飛轉的腦海。 言諾驚駭的望著眼前悶頭喝酒的羽天。 不會吧?不會吧!坐在自己麵前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難不成是,新任劍皇! 言諾強行掐斷了腦海裡縈繞的繁瑣思緒。停止了對兵穀目的的推演。 “羽兄弟,節哀順變,人可以緬懷過去,但絕不能陷入其中,萬不能停滯不前。”言諾沒有詢問羽天關於劍皇的事情,反倒是出聲安慰起羽天來。 對於言諾來說,他很自信於自己的推測。況且,有些事情,隻能當事人主動說,絕不能其他人主動問,否則大概率會適得其反。 羽天哪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分鐘裡,言諾的腦海裡已經閃動了無數的念頭。 “嗬,言兄多慮了,我羽天不會那般。我可是要滅掉整個兵穀!”羽天揉了揉酸脹的雙眼,堅定的道。 言諾看著眼前懵懂無知的羽天,暗自搖頭,心頭失笑,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 即使是大霜這種被世人唾棄的國家,兵穀都沒放過,很多地方都有兵穀的影子。在言諾心裡,至少在大霜脫胎換骨前,絕對不是兵穀的對手。兵穀這些年動作不斷,早已經滲透了各國的中層,而且還在往高層滲透! 言諾暫時所預料的保守估計是,兵穀已經有了和除去大炎之外,和任意國家叫板的底氣。 想要徹底滅掉兵穀,僅靠一個人的力量的話,連撼樹的蜉蝣,擋車的螳螂,都會覺得:‘要不你還是和我們一起來擺爛吧!’ 但是言諾卻沒有出言勸慰眼前的小小少年,更沒打算和羽天道明其中的細枝末節。因為,大多數情況下,當一個人知道一件事異常困難的時候,會選擇自欺欺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