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兒啊……” “把他給我帶走!” 顧裴之剛迷迷瞪瞪從床上醒過來,就被架了起來。 “喂,你們是誰?放開我!” 顧裴之瞬間清醒過來,開始嘗試掙脫,卻發現自己的兩臂被死死鉗住,體內的靈力被完全壓製,動用不了分毫。 “小子,太平點!犯了這麼大的事,沒直接把你轟出靈院就算客氣的了!” 為首的那人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架住顧裴之的兩人緊緊跟著,一路朝著山下走去。 山腳處——停著一把靈劍,顧裴之看著十分眼熟。 “壇嶽劍?你們是師傅的人?那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這不,我是李清聖長老的親傳弟子,幾位大哥行行好給我放下來唄!” 幾人都是不說話,把他帶上壇嶽劍,徑直往一處飛去。 在劍上還被人架著,顧裴之隻覺得暈暈乎乎的。等到壇嶽劍穩穩停下,他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座巨大恢宏的建築,屹立於廣場的中心。 其巍峨壯麗之姿,仿佛是天地間最莊嚴的存在。高聳入雲的塔尖,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如同指引修仙者走向大道的明燈。整座建築以白玉石砌成,光滑如鏡,反射出柔和的光澤,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高懸的門匾上書著“執法堂”三字,大門寬達數丈,沉重的鐵門上雕刻著復雜的符文,散發出淡淡的威壓,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門兩側矗立著兩尊威武的石獅,栩栩如生,守護著這片神聖的土地。每當有人踏入這片領域,都會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肅穆氣氛,仿佛置身於一個莊嚴的法庭之中。 “這……是哪兒?” 顧裴之被眼前震撼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執法堂,審判你的地方。” 說完,那個為首的黑衣青年招呼著另外兩人,壓著他一級一級臺階走去。 高高的門檻狠狠絆了顧裴之一下,他整個身子朝前撲去,卻在一半時被牢牢拽住。 “走!” 兩人將他押到大堂中央,一人一邊重重踢在他的腿上,顧裴之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感受到膝蓋傳來的劇烈疼痛,顧裴之強忍著淚,扭頭看向自己身邊同樣狼狽不堪的姬辰。 “堂下之人,可否知罪?” 正要詢問關切的話語,高堂之上,斜倚著長凳啃著蘋果的男人發話了。 顧裴之被身邊兩人用靈力威壓著,難以抬起頭來,看不清那高高在上坐著的人是誰,咬著牙問道:“不知堂上何人,弟子何罪之有?” “嗬,違反院規擅自闖入墨子閣高層偷盜高階玉簡;還毀壞閣內空間靈陣禁製,致使整座墨子閣化為廢墟;更令無數弟子無法及時選取功法,你莫非覺得,這些不算罪過?” 高堂之上的男人冷哼一聲,半顆蘋果直直飛落,重重砸在了顧裴之的頭上。顧裴之終沒忍住,暈了過去。 大堂兩邊觀候審訊的陪審看客之中,有著竊竊的私語聲—— “什麼情況啊?裴之不會被開除然後轟出靈院吧?” 沈君言的聲音很微弱,目不轉睛地盯著陷入昏迷的顧裴之,對著身邊的蘇昊和葛天衾說道。 蘇昊似乎是擔心自己魁梧的身子在人堆中太過顯眼,微微蹲著,用同樣輕微的聲音說道:“不知道啊……這小子看樣子犯的事兒還挺嚴重的。” “當然了。我可是昨天就聽說了,那墨子閣塌了的事兒,就是跟他有關係。你沒聽見上麵那個長老說什麼嗎?他和姬辰在裡麵乾了不少壞事兒呢。” 葛天衾勾住兩人的脖子,輕聲念道。 “我看八成是這混小子出的主意,跟姬辰肯定沒什麼關係!她那麼好看,怎麼可能跟著他胡鬧?”沈君言看著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姬辰,嘿嘿笑著。 葛天衾一拳頭砸在沈君言的腦袋上,低聲罵道:“你小子,還是不是當兄弟的了?明眼人現在都看得出來姬辰是裴之的人,你還敢打她的主意?” “啊——” 沈君言沒耐住疼,喊出了聲。 “肅靜!” 堂上長老怒拍驚堂木於桌,斜著眼睛瞟向沈君言幾人在的方向——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在一片靜默之中,他們先前的議論,他可都聞諸耳中。 沈君言幾人在那充滿威嚴的嗬斥聲下渾身戰栗,不敢再有任何言語和動作。 顧裴之被一盆冷水澆醒,大口大口喘著氣。 “姬辰,你可認罪?” “我……” 沒等姬辰說完,顧裴之搶先言道:“就是有錯,也是我一人之錯,與姬辰無關!有什麼事,沖我來!” 人群中,聽聞顧裴之所言,有人心中暗自對他感到欽佩——如此大錯敢一人攬責,實屬勇敢;也有人巴不得留下姬辰,把他趕緊被轟出靈院,畢竟,有姬辰這樣的美人作陪,還是有許多人對顧裴之感到眼紅的。 “好,有骨氣!是個男人——來人,把他給我趕出靈院,永遠除名,不得回來!” 聽到這話,剛才十分硬氣的顧裴之也不免心頭一顫。 “不行!不能這麼對他!靈陣是我破壞的,要罰也是罰我!”姬辰用力想要掙脫開來,卻被死死控住。 “姬辰,不要為我說話……” 顧裴之看向姬辰,拚命對著她搖頭。 “好,那就把他們兩個一起給我轟出去!” 堂上長老話音剛落,人群中就起了騷動。 這時,大堂外,酒氣已至。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步邁入殿內,手裡攥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係著一個葫蘆,一陣陣香醇濃厚的酒香從中溢出。 “秦牧山,我知道你在氣頭上,才讓你審人。執法堂上,可不是讓你把我的徒弟和我徒弟的小媳婦趕出去的!即使真要這麼做,也得是我下令!” 姬辰聽到這話,小臉往胸口一埋,兩頰有緋紅之色。 “我跟師傅解釋過……他不信……” 顧裴之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也頗覺無奈。 秦牧山滿麵慍色,猛地站起來,腳下磚塊崩碎開來:“李清聖,你莫非是要護短?按照執法堂的規矩,犯此等大錯,轟出靈院亦不為過!” “你要是非要把他們趕出去,那我就告訴你,我李清聖今天,就要護短!你不要忘了,執法長老是我,不是你——” 言罷,李清聖取下背後木匣,重重往地上一拍,厲聲道:“秦牧山,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麼放人,要麼——放人!” “那就是沒得選了?” 兩道強勢的威壓碰撞在一起,壓得在場的其他人都人仰馬翻,或跪或坐,都跌在了地上。 李清聖仰著頭,雙眼銳利似劍,目光直逼秦牧山:“若不放人,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撐過我一劍!” “臚鴻!” 一把劍自匣中飛出,在李清聖身邊繞了一圈,停在了他的身前:“破風·霜!” 劍吟聲起,一道劍氣瞬間撕破周遭空間,直逼秦牧山而去。 “夠了!” 另一道強大的威壓瞬間升起,將李清聖斬來的劍氣潰散。 一個老者踏過虛空而來,橫在劍拔弩張的兩人之間:“塌了一個墨子閣還不夠,今日,非要再毀一個執法堂嗎?” 兩人定睛一看,發覺是院長陳玄庸。 “院長!” 秦牧山滿麵不服氣,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嗬斥聲駁得不敢言語:“清聖說得沒錯,就算要重罰這兩個孩子,也得是他說了算。” 李清聖收起臚鴻劍,嘴角揚起輕蔑的一笑。 “不過,弟子犯錯,該罰就得罰,”陳玄庸轉過頭看向李清聖,“至於怎麼罰,你定吧!” “多謝院長。不妨這樣,就罰這兩個孩子參與墨子閣的重建工作,以後閣內的日常打理也都交給他們去做。” “你說了算。” 李清聖對著陳玄庸鞠了一躬,看了看臺上被氣得鼻子都歪了的秦牧山,冷哼一聲,走到方才被氣勢壓暈的顧裴之和姬辰身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一肩扛起一個,離開了執法堂。 “院長,不能——” “牧山,夠了。墨子閣靈院會重建,懲辦之事由清聖說了算。這麼做對靈院未嘗沒有好處。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兩個小輩置氣,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這……是……” 秦牧山不情不願地在院長麵前低下了頭。 兩日後—— 顧裴之從床上清醒過來的時候,發覺沈君言等人都在自己的床邊候著。 “啊……我是不是要被趕出去了?” 他的笑容很是苦澀,眼淚幾乎要從眼眶裡流下來。 周衍搖了搖頭,說道:“沒,你沒被除名。聽他們幾個說,一個長老為了保你要跟那個秦長老拚命。話說,那是誰啊,這麼護你?” “誰……李清聖?” “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兒。” 沈君言點點頭。 “那是我師傅……” 眾人都是一愣:“你什麼時候單獨有了個師傅?” “如果沒有他,我連進靈院的機會恐怕都沒有。”顧裴之搖了搖頭,坐起身,勉強忍著身子傳來的疼痛感,說道。 “什麼意思?” “因為一些不太好和你們說的原因,我差點沒被靈院錄取。” “然後他把你收為了弟子,讓你順利進入靈院?”葛天衾撫著額頭,問道。 “是。” “他是什麼身份,話語權這麼大?” “他是執法長老。” “大院長之下第一人。” 姬辰推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