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雖然使用麵具改換了自己的形貌,但畢竟時間短,就像披著狼皮的羊,雖然外表給人感覺是一頭狼,但他的內心呢,還是羊的心理。使用麵具還不夠熟練,雖然背會了口訣,但還需要磨合,從心理層麵上還不夠潤貼。 葛玄化妝成一個劍眉虎須的中年男子,一個歷經滄桑的江湖豪客,身背長劍,一身風塵,跨下馬卻是溜光水滑,沒有一絲雜毛,神采飛揚,生機勃勃,一點也沒有疲憊滄桑的樣子,倒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想打他馬的主意,也實在是此馬太過於神俊, 馬走,唯覺耳中風聲,腳似不踐地。行數百裡,瞬息而至。下視馬足,毛皆不塵,厲不厲害? “憑空虛躍,曹家白鶴。”此言不虛也。 皇宮中禦用的馬廄叫“飛龍廄”,葛玄一眼就相中了這匹“白鶴”,這匹馬最早是曹洪家的,後來跟隨曹操南征北戰,成為曹操的坐騎,為曹操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匹老馬少說也得有30歲了,卻依然神俊,葛玄不得不離蔡家商隊遠一些,因為此馬速度太快,一提韁繩,就是三五十裡,為避免引起懷疑,就隻能遠遠的吊在商隊的後麵。 葛玄心中所想:“你這阿酥不是本事很大嗎?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雖然說施恩不圖報,但我也一定要在一個恰當的點出現,雪中送炭要遠遠好過錦上添花,在你麵臨著死亡威脅的關頭,在你已經生存無望,極端恐懼的時候,我再出現,這樣才能在你生命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嗬嗬!” 正想著得意間,忽然恍惚感覺到後麵有恐怖的氣息來臨,伴隨著破空之聲。 這一路上葛玄已經打發了不少覬覦此馬之人,由於隱藏了修為,多數人也是光明正大從正麵發起挑釁,但隻要自己一釋放氣息,無不灰溜溜的逃走,很少有從後麵暗中偷襲的,這次感覺從後麵來的人修為不低,這種修為的人怎麼可能采取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 剛要回頭,身體也自覺的做出規避的動作,可是太晚了,一股大力摧枯拉朽般,襲上自己的後背,劇痛中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騰雲駕霧般飛出,“哇!”的一口鮮血,接著“啪!”的一聲跌落,昏死在路邊的草叢中。 葛玄悠悠醒轉,隻覺得渾身劇痛,像散了架子一樣,多少年來也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從懷中掏出一粒九轉丹放入口中吞下,盤膝打坐恢復傷勢, “這是什麼情況?來人的實力要遠遠超過我,他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應該是奔我的那匹馬去的,他擺明實力,明白著沖我要,我也不能不給他,他為啥要采用偷襲的手段?真是個怪人,不可理喻。” 羅浮山上沖虛觀和黃龍觀都是丹道派,葛玄是黃龍觀座下弟子,九轉丹是江湖上很難得的療傷聖藥,但在葛玄的眼中,卻是稀鬆平常。 “能將我的護體罡氣一舉轟碎,襲擊我的人不是地仙修為也應該是先天到達了頂峰,我他媽真倒黴,這一定是誤會,不然他沒有必要手下留情的,應該是這匹馬太惹眼了! 也不對呀!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出手,況且目的僅僅是一匹馬,這個馬再好在他們這樣強者的眼中,也是什麼都不是,可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偏偏發生了呢?那一定是前麵出事了!我得加緊療傷…” 鳥鼠山中官道最狹窄的地方,兩邊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南宮炎眾人在緊張的布置,忽然有一快馬趕到,滾鞍落馬,急急的叫道: “報!大祭司,蔡家商隊和甄家商隊分開了…” “太好了,正合我意!”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這快馬細作喘著粗氣:“可是,甄家商隊已經來了,蔡家卻原地沒動,還壘起了營柵,挖了陷馬坑!” “什麼?看來他們是有另外打算了,讓甄家在前麵吸引目標,他們在後麵固守待援,一定是這樣!”那頭領模樣的人看向南宮炎說道。 “嗯,蔡家的止戈堂還是有些名氣的,玄功八九層的高手也有不少,等到他們的援兵到了,就很麻煩…”南宮炎沉吟道。 “看來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動,我們現在趕回去,讓過甄家商隊,正好黃昏前能趕到,他們勢單力孤,我們四麵合圍,速戰速決,一舉消滅他們!”大祭師抬頭看向南宮炎,目光炯炯。 “我看行,就這麼辦,整隊出發吧!” 鐘長老滿頭銀發高束,一把白須飄胸,上身寬袖偏襟,褲子為粗腿大襠的白色麻布夏衣,詩詩然,飄飄然,不緊不慢的架著風遁,一直隱藏在蔡家商隊的上空中,南宮炎等人的操作盡在眼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中好笑:“還真是來對了,真有這些不長眼的!唉!多少年不在江湖上走動了,現在這江湖變化這麼大嗎?” 看著這些人在前麵鳥鼠山埋伏,蔡家商隊又在原地紮營, “嗯,最好是別發生什麼沖突,我也省事兒!” 抬頭看了看這黑如鍋底的天空, “這場雨不能小了,” 又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 “下雨,身上濕點倒是沒事,最好別打雷!” 又接著苦笑著搖搖頭: “自己都不信!” 此時隻見天空烏雲如脫韁之馬,出水之龍,翻滾鼓蕩,烏雲伴著雨前之風,呼呼作響,甚是嚇人。 一道閃電過後,「哢嚓」一聲炸雷,驚天動地。 一個灰色的身影從空中直墜,“砰!”的一聲落在了南麵的樹林裡, “我靠,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呸!”鐘長老坐起身來,吐出了嘴裡的草葉,這時的鐘長老再也不復剛才的愜意,瀟灑,頭發散亂,嘴角流血,渾身烏黑,狼狽至極! “什麼意思?是不老天知道我結的是金丹,嗬嗬,給我提前預演一下,怎麼渡劫呀?渡劫要真是就這麼大的威力,我還真的就不怕了!”說著,自己又搖頭苦笑,意似不信。 稍遲,大雨猶如萬箭離弦,直射大地。 剛開始,地上由於久旱而出現的黃土,被雨滴砸得冒起了黃煙。隨著雨水的增加,黃煙消失,開始遍地泥漿,天好像漏了一樣,整瓢整瓢的大雨往下灌,地皮全濕,積水漸深,蔡家商隊挖的壕溝瞬間被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