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撲鼻的青草味讓馬車內的眾人悠悠轉醒。 此地草木茂盛,一眼望去滿滿都是蔥蔥綠綠,一家驛站豎著布棋隨風搖曳。 眾人走下馬車,何安下跟馬夫說了幾句,還給他塞了一錠銀子。 早茶很平常,幾屜包子,一人一碗稀粥,還有些許鹹菜。 馬夫從驛站內買來了一些軟墊,剩下的錢何安下讓他自己收好。 在這裡可以休整三個時辰,也能讓疲憊了一宿的馬夫和隨行的兩位侍從休息休息。 畢竟宋家的商號都已經在各路打點好,沒有什麼不長眼的毛賊敢過來。 多年下來早就養成不需要侍衛的跟隨,也能暢通無阻。 更不用說諸多綠林還有幫派算有宋家的供奉,肯定都會照顧一些。 雖然前段時間的事情幫不上什麼忙,宋帕在酒局上也說了,都能理解民不與官鬥,誰都怕是人之常情。 哪裡有什麼滿腔熱血的人,不懼官威,不怕強權呢。 若是早這麼有本事,為什麼還要行走江湖,不就是為了討一口飯吃,誰都難,沒有必要難為別人。 ... “對,盤膝然後感受自然充沛內心” “將所有力量全部聚集在丹田位置,先將體內的內力抽動,就算不會武功你的力也會比普通人大上不少。”,王虎說著,卻沒有注意路過之際的玉玲瓏和陸仙姑厭惡的表情。 “可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啊...”,何安下吧唧吧唧嘴,有些無奈的說道。 畢竟他也沒跟玉玲瓏乾啥,哪有什麼內力...他也不好說,畢竟王虎跟陸仙姑睡一張床的... “何兄你如此聰慧,怎麼體內有東西還拽不出來呢”,王虎有些不解的抬起手,按在何安下的小腹上微微皺眉又道:“有啊,怎麼就扽不出來呢...” 何安下心想有個屁...這家夥真的會嗎?要不是看到王虎拿著一把那麼重的劍,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江湖騙子。 可隨著王虎的說教,他也不得不勉強運作起來。 若是不把他忽悠走,自己今天可算是有事要乾了。 緊閉雙眸,沉息下落,始於咽喉,終於小腹。 片刻後,何安下猛地睜開雙眼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充滿力量了!” 王虎大喜,笑道:“我就說吧,你如此聰慧怎麼會困在第一步呢!” 而遠處王蝶卻麵露凝重之色,她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何兄將這塊石頭舉起來!” 何安下一鼓作氣舉過頭頂。 “這石凳!” “我這把劍!” “一個王蝶!” 陸仙姑望了一眼與師妹對視,頓時罵道:“兩個白癡,真是服了。” 過了一會,看著滿頭大汗的何安下,王虎從懷裡珍重的拿出一本殘破的書遞給了他。 “何兄,我這人嘴笨,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 “眼看前方百裡我們就會分別,拿著,學好皮毛也能讓你身體不那麼羸弱。” 何安下點了點頭,拿起書後看到了三個字【滄劍訣】 他問道:“王兄,這功法不是什麼尋常玩意吧?”,能看出來王虎肯定經常翻閱,書角都已經泛黃,更不用說時間的痕跡還那麼明顯,至少幾十年間留下來的老東西了。 王虎滿不在乎的笑道:“何兄你放心,我王虎送出去的東西,不管它有沒有價值絕對不會往回要”,雖然這麼說他眼神還是有些不舍,何安下也能看出來便道:“那王兄的好意我就收下了” “回頭我到家,讓人重新定製一本全新的你可要收下。” 王虎哈哈一笑道:“好!” 說實話,商隊給何安下的印象很慢。 仿佛如同這個世界一樣,車水馬龍,一切都是慢悠悠的,人們寄出信件也要很久很久才能收到。 不同於現代信息太快了,前腳做了什麼事情,沒過幾分鐘就會被報到網上弄得家喻戶曉。 吹著風,涼爽溫熱,或許就是這一份緩慢,才能讓這個世界的人們能夠靜下心來,喝一壺熱茶,看一下午天空,想一輩子都是同一個人。 風吹樹梢,帶去思念遙望遠方,或許在這一刻還有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也在思念。 這世界對他印象最深的一個人也在冀州等著他,不知道孫晴那家夥還有沒有喝著苦到心坎的茶,有沒有望著天空說上一句你到哪裡去了。 “怎麼了?”,王蝶望著他,輕聲問道。 “沒事,想家了,就是不知道何處安下,那裡才是家。”,何安下望著天空,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是初心還是來到這個世界時候的惶恐。 似乎已經習慣下來了,這讓他很不安。 冀州,真的是家嗎? 王蝶沒有說話,低著頭的時候看向何安下放在一旁的手,自己手指動了動卻沒有勇氣放過去。 一聲輕笑,王蝶眼神閃爍的抬起頭,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聲音輕柔的說著:“回家,帶你吃香喝辣的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落葉擋住耀眼的陽光,漂浮不定,飛呀飛,飛到何安下看不到的天空,消失不見。 ...... “收到信息,何安下等人四日左右即將到達飛淩城” “玉玲瓏被擒,根據信息所言,暗中有高手保護何安下一路前行。” 屋內案後,一個身影抬起頭。 他聲音嘶啞低沉:“是麼” “不重要了,抓回來意義不大,殺掉吧” “玉玲瓏被擒估計五毒教的秘密也會被他知道,讓小姬過去不能留活口,包括玉玲瓏” “現在有新的計劃這邊有人重新站位,何家暫時還能蹦躂一會” “西域那邊怎麼樣了?” 跪在下麵的人輕聲道:“長公主之死已經讓西域國度動蕩,恐有異變。” 秦王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毛筆輕輕放在了案上,說道:“盡量讓西域那邊壓住怒火,我還需要他們的力量,至於長公主已經到了冀州,這信息他們不敢外泄,暗中除掉,將事情也塗在何家上” “記住,去的人不能活著回來。” “是。” 房間內盡數安靜,秦王低下頭將寫好的密信仔細折疊。 “何安下” “真是一個令人驚訝孩子” “真的令人遺憾,你若是姓秦該多好。” 他說著有些遺憾,但更多的則是可惜。 此刻夜深。 何安下早就躺在床榻上進入睡眠,渾然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蹲在床前。 用纖細手指,從他小腹拽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第69章:想家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