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族(族群之外) —————— “它有它的天賦,但我不能告訴你,山野。” “月族被血爪控製住,它還想要控製光族。我可以躲避這場即將來到的戰爭,或者為我的孩子所報仇,但我真的有勇氣嗎?” —————— 前期情節:部落和狼群同時收到預言,前往遼安。“沅”部落裡的男孩辭鶴學徒之路充滿艱難。滄浪承擔著關係兄妹生死的責任;山野拒絕加入風族,宛子與血爪搏鬥。 【山野,木葉的父親,在槳虹湖畔看到已故的妻子的靈魂。隨後,木葉展示了其出類拔萃的捕魚技能,但山野並沒有及時醒悟過來那是木葉的天賦。 血爪擁有邪惡的能力,控製住了月族,也想要控製光族。月族和光族的戰爭即將爆發。宛子因放心不下月族的孩子,一直沒有帶著光族逃離遠方。可是它也是光族的首領,握著光族的生死權。宛子對於親情和族群的責任,是否有勇氣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正文—————— 槳虹湖畔的風景,一年四季都雅致浪漫。 冬末春初的槳虹湖畔,晶瑩剔透的水晶點綴著樹枝,叮叮作響,一片茫茫白雪一直延伸到地平線。黃昏時節,人類的房屋內會亮起明亮的搖曳著的火光。橙色的霞光映照純白的雪,漸漸隨著夜空的到來而消逝。 山野並不懂得欣賞美景,它每天都在森林中尋找獵物,一邊教它的孩子狩獵。 山野來到了槳虹湖畔,爪子觸碰著槳虹湖上的厚冰。冰很冷,它的身體猛地向後跳去,眼前卻沒有浮現出湖邊的風景,它仿佛沉入了另一個時空,身體猛地下墜。 四周彌漫著淡紫色與深藍色的色彩,漸漸消散,呈現出青綠的群山,金黃色的星光與瓦藍的蒼穹碰撞,流星從星辰間墜落。不過山野並不能看到這些色彩。 山野來到了祖先靈魂所在的地方。 山野眨眨眼,此時一隻棕黃色的母狼從遠處緩緩走開,橙色的眼眸溫和地凝視著山野。 “秋水?”山野很不自信地喚道,迫不及待地向前奔去。 秋水是山野已故的妻子,是木葉的母親。 果然是秋水。秋水的靈魂。 秋水含情脈脈地望著它,毛發隨著微風一蕩一蕩。山野嗅聞著秋水的氣息,卻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秋水……”山野伸出舌頭想要舔舐秋水,但舌頭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秋水瞇著眼睛,發出嗚嗚的聲音。 “秋水……”山野喃喃,緩緩地圍繞著秋水,“木葉殘疾,它很自卑。我不可能一輩子照顧它。它必須掌握狩獵的技能,可是這對於它來說太難了。” “山野,”秋水猶豫著,最終說了出來,“它有它的天賦,但我不能告訴你,山野。讓它嘗試一些新的方式狩獵。” “嘗試新的方式?”山野縮了一下身體,“什麼意思?” “我不能告訴你……山野,未來由你們掌控,我們隻能指導你們。”秋水頓了頓,溫和地回答。 “那麼,”山野整理了情緒,“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我即將要離開這裡——祖先靈魂的地方。” “你要重新獲得一條生命了嗎?” “是的,”秋水垂下眼睛,依依不舍地圍繞著山野,“我愛你,山野,照顧好孩子。” “我會的,”山野溫情地望著秋水,柔聲回答道,“我也愛你,秋水。” —————— 山野穿梭在風中,淩亂的毛發隨風搖曳。雪素冰寒,枝枯鴉啼,寒風蕭瑟。木葉在遠處四處走動著,站在依然結著冰的河流旁。 木葉忽然發現了什麼,頭猛地紮進水中。河中的冰發出脆響。木葉的尖利的牙齒似乎咬著什麼。山野喚道:“木葉,咬著什麼呢?” 木葉將同從冰冷的河水中抬起來,它的頭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冰塊。它轉過身,嘴裡咬著一條還在掙紮的魚,眼裡透露著興奮。它用力咬下,魚不再掙紮。放下魚,木葉興高采烈地嚷著:“我隻是想要嘗試嘗試,沒想到就成功了。”木葉高興地搖著尾巴,蹦蹦跳跳。 山野轉過了身,麵對著凜冽的寒風,瑟瑟發抖。它嘆息了一聲,和緩地推了一下木葉,“下次別這樣了,多危險,冰還是很厚的。回到樹林裡去,這裡冷。” 木葉嘴裡叼著魚,含糊地答應著,笨拙地跑回了樹林中。木葉望著木葉的身影,不自覺將目光聚焦到木葉沒有知覺的前腿上。它又嘆息了一聲,仰著頭,望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空。 山野想起了那次意外,那是它心中永遠的痛。 那時木葉才隻有三個月大,它的母親,秋水被聚集的棕熊群所圍攻。山野想要將木葉帶回光族,但因狼群中不能有除狼王的孩子以外的小狼,但是允許收養孤兒。它於是佯裝木葉是孤兒,與木葉順理成章地重新加入了光族。 可是直到那個灰色的晚上到來…… 那時正是盛夏,雷雨交加,凜冽的大風吹過整個曠野。雷聲隆隆,閃電交叉。木葉蜷縮在樹下,望著黑暗的天空,慢慢踱步出來…… 一道閃電劃過蒼穹,精準地擊中了木葉的一條前腿。木葉痛苦地哀嚎一聲,它的前腿立刻被燒傷,很快便暈厥過去。陽春,光族那時的首領,立即從遠處的樹洞中出來查看,並警告其他狼不要靠近。狼群不知道此時靠近木葉是否危險,它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晚,山野心急如焚地睡不著覺,它以為木葉去世了,一度產生想要投河自殺的想法。陽春卻一直在它的旁邊,與它扭打起來,直到山野忽然四肢無力,主動投降。 它還記得陽春嚴肅地對它說:“山野,你到底要乾什麼?我們可不想失去你這樣優秀的北雅!” 山野幾乎被憤怒充斥了頭腦,怒吼著:“是嗎?木葉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們沒辦法救它。” “靠近它是否危險,我們都不知道!在此之前,你不可輕舉妄動!”陽春一步步逼近山野,“再說,它與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都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為了救它而犧牲你自己,真是不值得!” 山野急促地喘息著,心卻慢慢地被撫平了,它閉上眼睛,低下頭。它明白木葉是它的孩子這個秘密誰都不能知道,否則它會遭到狼群的唾棄,會被趕出狼群,在冬天無法生存下去。 陽春命令玖陽和雲浮看住山野。山野多次攻擊它們想要沖出去,但最終一不敵二,沒有任何力氣來反抗了。玖陽那時一遍遍地安撫著山野,後來與它扭打起來,感到非常憤怒。所以後來,玖陽和它的關係一直不是太好。 那天晚上,山野終於乘其不備,迅疾地跑到了卡爾山下的人類部落。它從窗戶跳進了人類部落首領的房間裡,一邊嘯叫,一邊呲牙咧嘴。部落首領,秋,顯然是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她很快鎮定下來,蹲下了身子,用狼語問它有什麼事。 山野心裡暗自對人類蹩腳的狼語嘲笑了一番,但它很快想到了正事,心急火燎地向秋求訴說著情況。 秋望著大雨傾盆的天空,閃電交加的蒼穹,皺了眉。她隨即微微嘆了口氣,從喉嚨裡發出來狼語:“好吧,我現在就去叫他們,隻希望不會遇到危險。” 隨即,沅醫,部落裡的一種職業,三三兩兩地來到了光族的領地。陽春看見他們,露出不滿的神情,但是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攻擊的動作。隨即人類將昏迷的木葉抬走了。過了幾天,人類將殘疾的木葉抱了回來…… 木葉的那條前腿從此再也無法運動,它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隻殘狼。 遠處一聲鴉啼。 —————— 宛子望著冬日的太陽,心裡沉重得如擔上了千萬塊巨石。它煩躁地抓著乾枯的樹乾,微微轉頭,望見血爪,月族的首領。它又望著遠處躍躍欲試的月族成員,個個的眼神中含著貪婪的光,似乎恨不得將光族立刻粉碎。 就在今天,月族的火焰偷偷地來與宛子見麵。 火焰,一隻琥珀色偏紅眼睛的公狼,在清晨的時候,趁著月族的狼在熟睡,偷偷跑了過來。宛子也悄悄地和它見麵。火焰滿臉憂慮地對它說道:“宛子,血爪擁有一種強大而邪惡的魔力。它控製住了月族,使它們心甘情願地聽它指揮!” 宛子心裡如被撕咬得一般疼痛,它沉聲問道:“那為何你們沒有被控製住? “我發現,”火焰繼續說道,“血爪的能力是有限的,隻能控製住一定數量的狼。平時我裝作對它很忠誠,它自然沒有將我可以控製住,不然就會浪費它的能力。現在血爪非常明顯想要取代光族,它沒法用能力來控製住光族,隻能用戰爭逼迫光族投降。” “宛子,”火焰猶豫了很久,最終艱難地說了出來,“帶著光族趕緊逃離吧,為何非要和月族在一起?” 宛子緩緩地低下了頭。它其實有一個一直藏於心中的秘密。月族的喬雅,是它的孩子,這是它多年一直隱藏的秘密。宛子雖然對於它的存在感到羞恥,可是它也愛它,它有父親的擔當與責任。 它在光族,還有兩個陽春的孩子,是葡萄果和雪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它也愛它們。它的妻子清晨,對於這兩隻狼的存在並不感到非常高興,但是也能勉強接受它們。 而對於喬雅,宛子愛它,也不能表現出任何愛它的舉動。喬雅是一隻完完全全的月族成員了。而作為光族首領,宛子對於不能親近它而感到痛苦,可是它也沒有任何辦法而打破狼族守則。 現在它知道離開月族,帶著光族逃離遠方,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是,它放心不下喬雅。喬雅的思想已經被血爪所控製住,它心裡想要復仇。可是同時,溫和的性格又使它望而卻步。就這樣猶猶豫豫了很久。 宛子於是這時候沉默了,它微微地低下頭,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喬雅。喬雅正在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光族。 它愛喬雅,可是喬雅已經不是之前的喬雅了。它被血爪所控製住,心裡隻有殘忍與戰爭。 它想過和月族發動戰爭,想要將血爪殺死,救回它的孩子。然而它自己也明白,它沒有那個勇氣。它又掌握著光族的生死權,帶領光族逃離遠方,就能挽回不知多少鮮活的生命。它知道,如果留下來,月族和光族必然會發生一場戰爭,它有機會將喬雅從控製中脫離出來;它更明白,如果真的自己這樣做的話,光族會有毀滅的危險。因為月族的戰鬥能力是要強過光族的。 親情,又或是族群? 它抬起頭,堅定地望向了火焰,“好。”它堅定道,“明天清晨,我將帶領光族逃離這裡,你可以過來。” 它看著喬雅,心裡深深地長嘆了一聲。對不起,喬雅,族群第一,它在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