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石碑不會讓同一人兩次登榜,畫師登榜,而天權城主未登榜——難道以天權城主的事跡還不足以上榜?”柳明月反問道。 “看來您也認為正氣閣的判定錯了。” 柳明月語塞。 “或許是天權城主已經死了吧,所以沒有上榜。”徐富貴淡淡說道。 “好吧,暫且不說畫師的事情,既然你承認是天權城主,那麼風雨樓有事相求”,柳明月正色道:“近期有一夥七星城流亡人來了彩雲城,你幫忙勸離他們,不要讓他們在城裡鬧事。” 徐富貴冷漠的道:“生死有命,對我來說七星城已經過去了——風雨樓難道拿不下?” 柳明月解釋道:“正氣閣和我們風雨樓對於流亡人向來是不起沖突。” 徐富貴道:“嗬嗬,是不是當年從七星城和生死道上活下來的風雨樓使者太多了?” 柳明月不知道該說什麼。 徐富貴說的很難聽,但事實確實如此,凡是當年從七星城和生死道逃出來的風雨樓使者,都對正氣閣認證的“七星城有罪論”持保留意見。 柳明月無奈,隻好交了底:“風雨樓可以等他們犯事之後再行抓捕,但這批流亡人疑似攜帶著那些武器。” “嗯?” 徐富貴有些疑惑,但旋即明白過來:“符聖武庫裡的那些武器?” 柳明月點點頭。 徐富貴皺緊了眉頭,心想這下事情有點嚴重了。 數萬年來,北山魔族一直是人族最大的敵人。江湖上有種未經證實卻廣為流傳的說法,北山魔族其實也是人族。但北山魔族與人族不同的是,他們的異能的屬性、強度以及成長性遠超天河大陸的人族。三千年前北山魔族大舉入侵,人族岌岌可危之時,符聖率領其弟子和信徒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並將北山魔族趕出北山之外。後來符聖專門建立七星城扼守北山出山要道,並在這七座城內儲備符聖親自操刀製作的海量符陣武器,以備戰局到了不可逆轉之時使用。 四年前七星城之戰,符聖所留武庫啟用。後來隨著王家接管七星城,大部分符聖武器被王家掌控用於守城,但仍有一部分流亡人不願向王家交出符聖武器,於是這些武器跟隨著流亡人的離開逐漸散落江湖。 徐富貴沒在符塔學習過,不了解符聖獨創的符陣武器的原理是什麼,但他見識過其威力。 隨便一件武器的威力都是遠超兩三位普通異能者。 或許這才是七星城能守衛大陸三千餘年的根本所在。 也正因為如此,一件符聖武器在江湖現身,必然會引起各方勢力和遊俠散客的爭奪,沖突不可避免。 於是徐富貴問道:“既然找到我,風雨樓希望如何處理這批流亡人。” 柳明月道:“人離城,武器收攏。” 徐富貴有些無語,還真敢要價,隻好說道:“保證他們不在城內鬧事。不要奢求太多,相信我,沒有我的話,你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柳明月:“凡是顯露人前的符陣武器都要由風雨樓保管。” 徐富貴本想拒絕,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而笑嘻嘻的到:“這個沒問題,保證是風雨樓使者保管。” 見徐富貴答應的這麼爽快,柳明月反而有點詫異,但也沒察覺到哪裡有問題。 “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徐富貴見“流亡人”的事情基本談妥,準備從月德使者這裡打聽一點消息。 “你說。” 徐富貴於是拿出了一枚紅色戒指。 戒指上似有一隻振翅的大鳥,身纏火焰,栩栩如生。 “啊這是——你、你你你……”柳明月一時震驚到失語。 好一會兒,柳明月才緩過神來,心緒穩定後,直接逼問徐富貴道:“她什麼時候給你的。” 徐富貴一臉無辜:“什麼給我?您說的‘ta’是誰,男的女的?” 柳明月聞言疑惑,眼神銳利地盯著徐富貴:“那你從哪得到的。” “噢噢,忘了說了”,徐富貴連忙解釋,“這是在今早四具屍體的案發現場撿到的——一個夥計打掃衛生才發現,我看您對這件案子很關心,就趕快拿給您看。” “四具屍體?”柳明月聞言思索著什麼,“和這個有關,那倒是沒錯了,不過她為什麼——” “誰啊?”徐富貴當起了好奇寶寶。 柳明月有些嚴肅:“幾天前,有人殺上正氣閣,當眾擊殺了正氣閣的一位副閣主。” “她現在怎樣?”徐富貴有些焦急。 “被捉住了。” “噢,看來是風雨樓出手了,幾位天級使者?” “不是風雨樓,是正氣閣捉住她的——因為她根本就沒跑,殺完人當場束手就縛了。” “噢?” 徐富貴沒想到會這樣。 “怎麼,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麼?”柳明月似笑非笑。 “嗬嗬,不知道。” “朱雀使者,殷青青。”柳明月直截了當。 “噢噢,聽說過,十俠榜上第三,朱雀使,也是風雨樓十二天級使者裡唯一上了十俠榜的。”徐富貴點點頭,表示自己隻是聽說過。 “行了,流亡人的事你多上心,你想要的已經給你了。”事已說完,柳明月準備離開。 “欸,使者大人——”徐富貴叫住了柳明月。 “何事?” “沒什麼,隻是提醒一下使者大人,四天後是三大節日之首的光明節,光明節晚上彩雲城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難免別有用心之人趁機鬧事,建議風雨樓最好調動力量防守城內各地。”徐富貴熱心提醒。 柳明月直視著他,看了半晌,似乎有些掙紮在,最後有些艱難的說:“謝謝提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光明節晚上我自然會讓全部駐守彩雲城的風雨樓使者嚴守自己的轄區,不被有心人利用。” “自己的”三個字柳明月著重強調了一下。 徐富貴笑著回應:“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柳明月走了,徐富貴也向事務所走去。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刺激了。徐富貴感慨。 “房東大人,真巧啊。”一個輕柔的女聲叫住了徐富貴。 “噢?單真?你怎麼在這?”徐富貴有些驚訝。 單真是寄住在天權偵探事務所的一位符塔學生。 事務所所在的一棟小樓都是徐富貴的,閑著也是閑著,徐富貴常常將空閑的房子出租出去。 蒼蠅腿也是肉不是。 “正好跟徐哥你說一聲,我這些天不在你這住了”,單真解釋道:“有個朋友受傷了,我去照顧他幾天。” 徐富貴有些可惜:“那後麵還回來住嗎。” “可能會吧。”單真也不確定。 “行,給你留著房間。” 告別了單真,徐富貴加快了腳步。 三節臨近,彩雲事多。天色漸黑,少在街上逗留。 天權偵探事務所到了。 奇怪,怎麼還未打烊?瑤光怎麼回事。徐富貴心想。 因為徐富貴早就立下規矩,不接夜客夜單。 天河大陸,能晚上來找偵探求助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免得惹麻煩上身。 走近了,徐富貴才看清來客是誰,有些驚訝,但也不算意外。 鳳凰飯店的那位滄桑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