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人坐嗎?” “沒有。” 徐富貴於是在對麵坐了下來。這是他經常坐的位置。徐富貴打量著對麵的陌生人:男性,年輕,衣服雖然樸素,但布料在陽光照射下隱隱看到“符塔”二字——是符塔學生製服。他看起來興致不高,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雙手時而緊握時而鬆開。 徐富貴主動搭話:“符塔學生還有什麼可發愁的?” 對麵的符塔學生聞言一愣,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答道:“上完符陣課忘記換衣服了——啊沒有沒有,就是新接了個傭兵任務,可能有些難度。” “有難度何必勉強,量力而行唄。”徐富貴向來不太認可強行硬上的行為。 “唉,都覺得進入了符塔學習就萬事大吉了——符塔更注重的是學生對於異能的使用,比如,戰力強的要完成一定數量高等級的傭兵任務才能畢業,專修符陣的則要獨立承接一座大型符陣設施的修建,而那些異能不適合戰鬥卻又有獨特作用的學生,則也是要針對適合自己的職業、完成一定數量高等級的傭兵任務——對了,我叫呂士鵬。”到了一堆苦水,符塔學生才意識到對麵隻是個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徐富貴——你接了什麼傭兵任務?”徐富貴有些好奇,不過看到飯店夥計走了過來,還是說道:“先點個菜吧,邊吃邊說,我請客。” “啊,這不好吧。”呂士鵬有點不好意思,他不想蹭吃蹭喝,但自己確實吃不起這裡。 徐富貴?近來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呂士鵬心想。 夥計走近,徐富貴抬頭一看,不由得皺起眉頭:“欸,也換新夥計了?直接問你們後廚吧,肯定知道我要點什麼,兩份。” 夥計點點頭,轉身離開。 徐富貴正要繼續詢問呂士鵬傭兵任務的事情,身後不遠處卻有人插話道:“這位呂小哥,我是來自東北域星河學院的老師平山,帶學生來參加符塔考核,有些事情想請您指點一下。” 呂士鵬婉拒道:“不必問我,直接去符塔門口附近幾家提供考核谘詢的店鋪問問就好,都是符塔裡的老師或者學生開的,符塔考核年年都有新變化,問我沒用的。” 東北域?徐富貴初來天河大陸時便是在此地,對這個區域有些敏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隻見一張大圓桌上,製服統一,除了剛才說話的平山老師,都是些年輕麵孔——典型的學院老師帶隊遊歷的模樣。 “四年前七星城大戰之後,東北域人才凋零,沒想到今年竟有學院能有如此多符合符塔考核條件的學生,不容易啊。”另一桌的一位中年男子感慨道。 “是啊,明年是青雲榜爭,五年一屆的大陸年輕一輩的天驕之戰,現在進入符塔打磨一番,時間正好。”與中年男子同一桌的中年女子接話鼓勵道。 與這二人同桌的還有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不過似乎是對這番交流不感興趣,隻是埋頭吃喝。 “青雲榜爭又有多大意義呢”,角落裡,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誰還記得上一屆青雲榜爭的結果?沒有,因為隨後發生的七星城大戰讓大陸局勢大變,七星城之一的天權城的城主和十俠之一的畫師橫空出世,擋住了北山魔族入侵大軍的腳步,這才是年輕一輩不可逾越的高峰——過家家一般的青雲榜爭又算什麼呢。” 徐富貴看向角落,一個背光的陰影裡的小桌,一個人坐著,慢慢品酒,頭戴兜帽,看不清臉,聽聲音是一個滄桑大叔。 徐富貴捕捉到了滄桑大叔話裡的關鍵信息,問道;“七星城大戰確實讓人忽視了上一屆青雲榜爭的結果,但你又如何知道,天權城主和畫師都是年輕人,此事從未在大陸上有過傳言。” “嗬嗬,我自有我的準確信息來源”,滄桑大叔冷笑一聲,著重強調了“準確”二字,而後又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而且,天權城主和畫師不僅是年輕人,還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什麼!”呂士鵬驚呼出聲。在場眾人也無不被這消息震撼。 “此事確實匪夷所思,即使是……也未得到如此消息。”中年男人質疑道。 “嗬嗬,而且此人自那以後就藏身彩雲。”滄桑大叔繼續拋出重磅消息。 “信口而言,如何能當真?”徐富貴淡淡說道,語氣稍重,並瞥了滄桑大叔一眼。 似是感受到了徐富貴的目光,滄桑大叔隨即就換了個話題:“據我所知,符塔學生想要畢業,有一個簡單辦法,那就是捕殺3名及以上的長生殿組織成員——而且能以此種方式畢業的學員,必然會受到大陸各大勢力的極力邀請,從此一片坦途。” 這話顯然是說給呂士鵬聽的,但中年男子桌上本來隻顧吃喝的兩個年輕人中的年輕女子聞言卻是罵道:“看來你這大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生殿成員的實力豈是還沒畢業的符塔學生能捕殺的?更何況長生殿這個邪惡組織本就是在搜集各類奇特異能和奇珍寶物,天賦出色的符塔學生恰恰是他們的目標,羊入虎口罷了。” 滄桑大叔沒有答話。 “是的,長生殿的每個成員都不是好相與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僅實力強大,而且有許多專克異能的寶物,尋常異能者被他們瞄上,往往隻有一死。號稱天下最強、並稱‘十絕’的十大強者,有好幾位都是憑借捕殺長生殿成員的戰績登榜,長生殿的實力可見一斑。”中年女子好心提醒。 中年男子詢問滄桑大叔:“前輩如何稱呼。” 滄桑大叔回答道:“免貴,姓楊。” 中年男子聞言沉默,不再言語。 接近正午時分,正是鳳凰飯店生意興隆的時間,食客們來了又去,但中年男子一桌以及滄桑大叔一直未曾離開。 當然,還有那位平山老師的一桌學生。他的學生們似乎是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美食了,肉疼的表情在平山老師臉上格外明顯。 還有靠近門口的一桌客人一直未動。這桌客人有些奇怪,格格都是渾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色鬥篷裡,看不出任何的特征,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未曾開口說話。 徐富貴把之前的夥計喊過來,問了句:“咱這,有沒有南域那種能自己加熱的包子?” 聞言,那夥計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有些心虛似的,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沒有,不過我知道哪裡有賣的,我去給您買幾個。”說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那夥計出門後,一直未動的靠門一桌的神秘客人起身跟了上去。 呂士鵬感覺自己已經吃飽了,很奇怪徐富貴為何還要再買幾個包子:“那包子很有特色嗎,我有點吃不下了。” 徐富貴笑道:“欸,包子已經包好了,不吃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