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唐匡義朦朧的睜開了眼睛,他虛著眼,努力看清楚眼前的東西,但出現的景象是他從未見過的:巨大的沙漏形狀的山聳立在自己麵前,山下有數不清的島嶼,自己站在島嶼的最外側,山頂散發著耀眼的金光。唐匡義試圖舉起手擋住那道金光,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手像被束縛住了一樣無法抬起,軀乾也無法轉動,腦袋也被禁錮住了,他的雙腳陷在大地之中不能掙脫。這樣的狀態讓他十分的不適,他掙紮著,緊咬著牙齒低吼。這時,從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吳,給他再打三倍量的安定,應該能讓他多睡會兒了。”唐匡義四處張望,憤怒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卻沒有一絲頭緒。慢慢的他覺得自己眼皮越來沉,直到無法再支撐,直到山頂金色的光芒漸漸消失。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唐匡義發現自己身處淡綠色的液體之中,但是自己並沒有帶呼吸麵罩,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呼吸液體的時候,意識裡突然泛起了恐懼,這窒息感帶來的與生俱來的潛意識裡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大腦。唐匡義開始瘋狂的嗆出液體然後又呼吸回去,他的身體也開始掙紮抽搐,但是他餘光看見自己的軀乾和手臂被厚實的綁帶緊縮著,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這時,他模糊的看見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影站在自己麵前,似乎隔著臉前的窗戶觀察自己。唐匡義張嘴大喊救命,但喉嚨裡的液體十分的粘稠,並不能發出清楚的語言,救命的喊叫更像是絕望的尖叫。穿白色大褂的人似乎操作著什麼,唐匡義周圍的液體開始下降,漸漸的他的頭露出了液麵,他伸長著脖頸,將空氣混合著液體一起吸入肺裡,然後又嗆出來,如此反復。正常空氣進入後,他才品嘗到這綠色液體,是一種又酸又腥的味道。他身體不斷的顫抖抽搐,直到可以正常的呼吸才停了下來。身體周圍的綠色液體消失之後,包住自己的倉罐哢嗒的一聲,緩緩打開了。一股冷風從縫隙裡湧入,激得唐匡義身體一緊。頭頂的燈異常的刺眼,射得唐匡義皺著眉頭。回過神來的他看見麵前站著幾個人,有一個穿白大褂的老年男人,旁邊站著兩個護士裝扮的女士,再後麵站著四個黑色製服,全副武裝的人,這四個人每個人都頭戴鋼盔,還戴著護目鏡和麵罩,手持步槍,微微側身看著自己。 剛看清楚眼前的幾個人,唐匡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喉嚨裡還黏著剛排出去的綠色液體,聲音裡帶著嘶啞和顫抖。 “誒,別哭別哭,匡義,你現在很安全,你現在很安全,匡義,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為首的老年男人立刻上前安撫著唐匡義,眼神裡是平靜溫和還有一絲內疚。 唐匡義現在腦子裡全是委屈和疑惑:“我在哪?發生了什麼?爸爸媽媽知道嗎?我不是在學校蹲馬步嗎?爸爸媽媽在哪啊?我好難受啊。”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正在接受折磨。 他越想越難過,哭泣使他的脖子開始抽搐,但綁帶束縛住了他的額頭,他甚至都不能低頭。 安慰他的老年男子見唐匡義這麼難受,變轉頭像身後的戰士說:“給他解開綁帶放下來吧,這樣他太難受了。” “中教授!首長命令過,在他們完全穩定之前不能給解綁的,你也是同意的,我們不能違背命令。”其中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說道。 “我知道!但是他本來隻是個小孩子啊,我看著他這樣難受。我也感覺過意不去。”中教授把手放在唐匡義的腰間,親親的拍著,嘴裡說道:“匡義,不哭嗷,穩定一下情緒,有什麼問題我們一會兒再說,先穩定一下,我們才能放你下來。” 聽見中教授話,唐匡義咽了咽口水,將自己的哭泣控製成了嗚咽,但是由於剛才哭得過度,他的脖頸還在不停的抽動。又等了一會兒,唐匡義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我應該還沒死吧?這個中教授是誰?為什麼把我綁在這裡?”穩定下來的唐匡義開始思考正在發生的一切。 見唐匡義不再嘶吼哭泣,中教授又說話了:“匡義,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一會兒放你下來帶你去休息,你休息好了我們慢慢聊好嗎,不用擔心你的父母,他們都知道你在這,很放心。” 聽見中教授說爸爸媽媽知道自己在這,唐匡義的情緒頓時穩定了許多,他也沒有懷疑中教授說的話,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向教授輕微的點了點頭。 中教授看著唐匡義冷靜了下來,似乎知道了唐匡義對自己的父母是比較在意的,父母不擔心他在這,那匡義也不會很情緒波動太大。但想到這,教授的眼裡又泛起一絲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