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朔山這幾天心情並不好,自從上次和雲芳切磋吃癟後,便整日無精打采,一蹶不振,看的張小花一陣好笑,鼓勵他越戰越勇,下次贏回來,劉朔山嗬嗬一笑,然後,更鬱悶了。 最終,他徹底躺平,武功也不練了,每天曬著太陽喝著茶,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閑著沒事就去找方雲他們喝酒,或者找肖明釣魚,肖遠就苦了,在一旁斟茶倒水,美其名日學習禮儀,要不是劉朔山閑著沒事和他聊一下武功心得,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過了段時間,劉朔山又迷上了樂器,偶然知道了肖明擅長吹簫,便成天纏著他要教自己,肖明倒也很有耐心,教了教最基本的吹法和指法,再過了一段時間,劉朔山已經能斷斷續續的即興幾曲了,整個人的靈魂仿佛得到了升華,然後,他躺平的更加徹底,武功是什麼?打打殺殺的玩意,沒意思。 當然,養生茶照樣喝,氣篇照樣練就是了,這些日子張小花不知道從哪配的藥液,倒在浴桶裡,要劉朔山天天泡澡,劉朔山感覺莫名其妙,但是照做了,能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和之前的配方不一樣了,以前的藥浴有一種滋血養絡的功效,比較溫和,讓人舒服的想睡覺,而現在的泡上之後,有一種火辣辣的痛,整個人的皮膚甚至有種撕裂的感覺,到了最後藥效淡了的時候,痛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癢感。 “受罪,太受罪了,張小花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劉朔山鬼哭狼嚎道。 “大男人家的哭哭啼啼像什麼事嘛,忍著吧,都是為了你好。”張小花一邊做飯,一邊笑嗬嗬道。“ “很好,女人。”劉朔山表情逐漸變態,“晚上有你好果汁吃!” “求之不得。”張小花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朔山一眼。 “女人,有你求饒的時候。”劉朔山嘴角一歪,露出標誌性的桀驁表情。 張小花不說話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把菜刀隨手插在案板上,朝看正在浴桶裡受罪的劉朔山一步步走了過來,臉上堆滿了和善的笑容。 “你乾嘛?”劉朔山沒由來的有點害怕。 “嘿嘿。”張小花露齒,邪魅一笑。 “你不要過來啊。”劉朔山咳了一聲,掩飾了自己的心虛,道:“回去做你的飯去,對了,給我帶杯茶,七分熱。” “嘿嘿嘿。”張小花依舊不說話,空氣變得詭異而安靜。 劉朔山也不說話了,靜靜看她玩什麼把戲。 然後,張小花一邊解衣服一邊道:“我也一塊泡泡。” 聽了這話,劉朔山低下了頭,咽了口唾沫,道:“那多不好意思。” “好吧,那我回去做飯了。” “哎,不行,你不能走!“心急之下,劉朔山暴露了真實的想法。 “哎嘿嘿,男人,就知道你這個德行。”張小花冷笑一聲,誇吃一頓操作後,撲通跳進了浴桶,接下來,鴛鴦戲水,不可多言。 ..... 雲芳自從那天和劉朔山交手了一番,之後也在這荒山住了下了,一連大半個月沒有離開的意思,整日就是到處逛逛,練練劍法,餓了就去肖明或者劉朔山家蹭吃蹭喝,因為她身份是一宗之主,加之武功確實是武林中排得上前幾,大夥倒也很客氣,隻是她性格偏冷淡,不太會社交,除了對吃和打架感點興趣,剩下的時間就是托著腮發呆,默默看著他們聊天。 要說雲芳的到來,最開心的莫過於方雲他們,還有武癡少年肖遠,整日纏著她要指點自己武功。 雲芳微微一笑倒也不擺架子,隻是實話實說道:“按照規矩,劍宗武功不能隨便外傳,當然,指點一下你們也是可以的,作為回報——” 肖遠連忙道:“以後我的家就是仙女姐姐的家。” “哎喲,別叫什麼仙女啊姐姐啥的,怪矯情的,小朋友要叫阿姨。”雲芳豪氣地拍拍肖遠的肩膀,雖然個子比麵前的少年低了一點,但是氣場還真像個前輩。 “阿姨?怎麼可能,你看上去明明也不到三十……”肖遠嘟囔道,他心想:哪有女人喜歡自己被人往老了叫? 但偏偏雲芳就是個奇女子,臉色有些不高興,嘴一撅:“小子,我到底是一宗之主,論武功和資歷當然算是前輩,你叫我姐姐,那就是同輩了,我才不要和你同輩。” 肖遠怔怔的點點頭,發現雲芳的左手依然在自己肩膀上忘了收回去,他想提醒對方一下,忽然發現對方好像在想事情,發起了呆,肖遠不知道乾啥,便悄悄握著雲芳的手腕,從自己肩膀拿了下來。 雲芳猛然驚醒,脫口而出一句:“你乾嘛!”接著身體本能反應,一個過肩摔,把肖遠結結實實摔了個半死,也幸虧這一下是身體自動反應,沒有下意識去用力,不然肖遠真是要非死即殘。 雲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連忙去攙扶躺在地上疼得說不出話的肖遠,口中不住的道:“呃,抱歉,我沒控製住,話說你沒事碰我做甚,我最怕別人碰我了。” 肖遠被這一問,更加說不出話,憋的想暈過去。 方雲在一旁看的好笑,連忙使出自己前不久從張小花那裡學的看家本領,給肖遠一番揉搓推拿後,肖遠終於喘上了氣,勉強能站起來了,隻覺得渾身快散了架。 也就是這一下,讓他認清了自己和超一流的差距有多大,要知道雲芳是個專修劍法的女子,和劍法相比,近戰並不是她的強項,然而即便是對方的短板,也是自己目前達不到的距離。 “實在是抱歉,這樣吧,為了彌補你,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麼都可以,我說話算話。”雲芳道。 方雲聽了這話,頓時高興了起來,心想這小子這一摔可真值,能換來劍宗宗主的一個承諾,可以說走了狗屎運。 誰知肖遠這家夥不知道犯了什麼抽,忽然說了一句:“什麼都可以嗎,那,不如——” “你親我一下吧。” “什麼?”“啊——” 雲芳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眼神一冷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肖遠頓時嚇了一跳,不止是他,身邊的方雲直接被這小子嚇懵了,一時間都忘了出來調節氣氛。 “我……那個……算了,當——”肖遠剛想說“當我沒說,我換個”,結果又聽到雲芳道: “小子,你確定是這個對吧?” 肖遠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作死的他又想說是,連忙被身邊的方雲一把堵住嘴,方雲尷尬道:“小孩子不懂事,讓雲宗主見笑了,這事不著急,等他什麼時候真有事了,再說好吧?” 雲芳擺了擺手,道:“無所吊謂,這點小要求,倒也不算什麼,你把手拿開!” “啊?”這下方雲也麻了,怎麼肖遠色字上頭就算了,連你也跟著……算了,果然我跟不上時代了麼,媽的不管了。 接著,方雲悻悻的走開,站在一邊,看事態如何繼續發展。 “閉上眼睛。”雲芳道。 方雲咽了口唾沫,連忙閉上眼。 “沒說你,說他。” “哦。”方雲又偷偷睜開一隻眼,臉上不自覺露出吃瓜的表情。 肖遠有些懵逼,還是閉上了眼。 忽然,他感覺到嘴唇被柔軟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大概停留了兩三秒的時間,再次睜開眼睛,發現雲芳已經起身走開,一邊偷偷抿著嘴,然後拋下一句:“你的要求我已經滿足了,哼。” 肖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被親了,大腦一下子就轟鳴了起來,感官盡全力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臥槽,牛蛙牛蛙。”一旁親眼目睹全過程的方雲已經徹底羨慕麻了,嘴裡除了臥槽,再也說不出其它言語。 “好像,還挺甜的。”肖遠忽然嗬嗬傻笑了起來。 方雲這才靈魂歸位,發出了單身狗的咆哮:“啊——少主,我真特麼想弄死你啊……” ……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著,不知不覺已是三月,天氣漸暖,花樹綻開,給這片荒山帶來了生命的喜悅。 這天下著雨,空氣有些寒意,劉朔山帶著肖遠一起鍛煉,一番熱身過後,決定開始為他量身打造一招絕技。 要知道,行走江湖,靠著兩三招絕技橫行天下的高手不在少數,招不在多,而在於實用,劉朔山這些年也是靠自己的摸索給自己總結了不少招數,但練來練去,威力最強的始終是那幾招,隻是由於很久沒有遇到實力強大且需要生死相搏的對手,所以這些招式自從被練成以來,用的並不多,但是就算不用,也能防患於未然,本領強了,走到哪裡才有保命的底氣,不用膽戰心驚到處討好別人。 “師父,我準備好了。” 肖遠一臉堅毅道。 “好,我會用無限接近死亡的力量壓迫你,讓你在生死的逆境中,爆發出體內的潛能,隻要成功,那麼,那一瞬間你所做的動作,就將成為你的最強招數。”劉朔山簡潔明了道。 他把手中的竹劍一扔,隨之緩緩拔出了身後的黑色長劍,單手握在手中,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劉朔山整個人給肖遠帶來的壓迫感瞬間到達了頂點。 他不自覺退後了幾步,努力站穩了,道:“這就是殺氣嗎?” “確切說,殺氣也好,霸氣也好,每個人的氣因其自身的行為習慣有所差異,但都可以將其稱之為‘勢’,這是一種無形而有質的力量,存在於內心,以意念的形式散發出來,不會直接的提升戰力,但是會反映出一個人內心的強弱。”劉朔山道。 “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就必須培養出自己的‘勢’,方能不被外界影響,按照自己的本心,雖然不能無拘無束,但是也不隨波逐流,最終變得柔和而剛強。” “柔和而剛強?”肖明喃喃道。 “修煉勢,第一階段,就是做到不驚不擾,不動如山,你做到了嗎!”最後一句,劉朔山加持了剛猛內力,以怒音爆發了出來,頓時讓肖遠嚇得腳下一軟。 隨即,肖遠握緊了拳頭,迅速站穩了,要以自己的“勢”去對抗劉朔山的“勢”。 “很好,勢的第二階段,是像水一樣,可剛可柔,無窮無盡,連綿不斷,無所不容。”劉朔山說著,收斂了氣勢,整個人變得極為沉靜放鬆,不知道為什麼,給肖遠的感覺,反而更加氣勢逼人了。 “這叫引而不發,看似柔弱,實際上是將力量收斂,收放自如,遇到對方剛強,就學會變通化解,遇到對方薄弱——” 劉朔山一握拳,一聲悶響,手中的雨珠頓時從拳心化作無數小箭四散飛開。 然後他把最後一句說完:“就給予致命一擊!” 說完,他把右手劍插在原地,迅速下蹲,幾個點地加速之後,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來到肖遠麵前,左手一拳揮出,拳還未到,空氣就已經被摩擦出了一聲悶雷。 肖遠連忙半蹲,將重心降低,深吸一口氣的同時抬起雙臂進行抵擋,結果劉朔山這一拳打在肖遠的胳膊上,力量並沒有被完全化解,一股極大的透勁穿過了肖遠的胳膊,直接釘在了他的胸膛上,肖遠悶哼一聲,被這股巨力直接震飛了丈許,整個人摔在堅硬的石塊地上,摔得渾身淤青,他一口氣剛想喘過來,結果體內傷勢發作,暈了過去。 劉朔山站在原地,沉默許久,放下了拳頭。 “你可真夠用力的。”這時,雲芳的聲音傳來,她剛才一直都在不遠處看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劉朔山嘆口氣:“沒辦法,這是必經之路。” 這句話雲芳沒反駁,因為她也是這樣走過來的,甚至要遠比肖遠經歷的要殘酷,即使是天才,想成為人上人,也必須要對自己狠,對於劉朔山的做法,她並沒有意見,如果她來教弟子的話,隻會比劉朔山更狠。 “我看你的功力最近漲了許多,尤其是外功,看來張小花給你泡的藥浴效果很大。”雲芳道。 “什麼意思?”雲芳這句話剛好點明了劉朔山這段時間對於自己身體強度變化的疑問,似乎是因為藥浴的功勞?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張小花沒告訴你,我卻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八成是她把獨門秘方拿了出來,用在了你身上,之所以現在才拿出來,可能是因為這些藥材比較有限,所以,她對你真的很好。”雲芳一臉羨慕道。 劉朔山想起了張小花那一臉搞怪的樣子,不由得露出寵溺的笑容,他收了長劍,道:“肖遠交給你照顧了,我先回去吃飯了。” 雲芳道:“什麼時候再打一次?” 劉朔山嘴角一抽,頓了頓,道:“不急,我現在還打不過你,等我,等我再練練。” 雲芳道:“說話算話不?” “呃,不一定。”劉朔山連忙灰溜溜的走了。 “切,死要麵子,被我打敗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雲芳一臉不開心,隨手扛起躺在地上昏迷了的肖遠,一步一步哼著歌跑跑跳跳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這樣會加重肖遠的傷勢。 肖遠:(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