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涯(1 / 1)

“雲宗主,你跟我講講這些年江湖中的事兒吧。”張小花不在的時候,劉朔山又恢復了對雲芳的敬畏之心。   雲芳倒也覺得好笑,道:“沒什麼好說的,就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無聊的很。”   “哦,雖然在你眼裡是這樣,其實我還挺愛湊熱鬧的。”劉朔山感嘆道。   “你既然還惦記著外麵世界,何不出去看看?”   “因為小花好像不想走,我總不能一個人走,不過也沒什麼可惜的,就在這裡過完餘生,也挺好的。”   “對了,我那天遇見一件神奇的事兒。”   接著,劉朔山就把自己遇見那兩個老者的事情和雲芳完整說了。   雲芳聽了之後,露出一個看傻逼的眼神。   “不是,你這是什麼眼神?”劉朔山感覺有點被冒犯。   “我覺得,你最近可能是有點走火入魔了。”雲芳道。   “啥,你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因為練功急於求成,又找不到可以快速進步的方法,所以憑空想象出這麼兩個絕世高手,問題是你自己還真當真了。”雲芳解釋道。   “啊,應該不是吧,我那天可是親眼所見啊,那兩位前輩確實是存在的。”劉朔山吃驚道。   “你覺得,武功練的再高,能做到一跳就是十丈高嗎?”雲芳道。   “我是估摸著十丈,可能沒有但是七八丈絕對是有的。”劉朔山信誓旦旦道。   “那你還說,有個人能淩空一指,地上就被戳破一個大洞,這可能嗎?”   “這個我之前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他們確實做到了。”劉朔山無奈道。   “反正我不信。”雲芳擺擺手。   “不是,你真的寧願相信我走火入魔了也不相信世間有這樣的高手嗎?”劉朔山失落道。   “劉朔山,我是既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存在,那我們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超一流高手又算什麼,笑話?你一個普普通通的一流高手又算什麼,垃圾?”雲芳道。   “好吧,不管他們是真的存在,還是我臆想的,總之,他們都影響到了我現在的心態,我在修煉的時候也老是忍不住思考,怎麼才能做到他們那樣。”   “朔山,你現在連超一流的門檻都沒摸到呢,不要做這種好高騖遠的傻事,先老老實實按照原來的節奏來吧,把基礎打好。”雲芳拍了拍劉朔山的肩膀,一副領導訓話的樣子。   “好吧。”   劉朔山舉起大黑劍,便和雲芳對練了起來。   ……   小木屋前,莫秋和肖遠,兩人麵麵相覷。   “師傅呢?”   “你沒看見嗎?”   “我從前天就沒見他,不知道去哪修煉去了吧?”“他一般不會走太遠,等等吧。”   “那你呢,莫秋,你和公主最近過的怎樣?”肖遠笑道。   “很好。”   “什麼很好,我聽說公主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你可真是羨慕死我了。”   “怎麼,你也想找個公主上床?”   “我要求沒那麼高,是個好看的女的就行。”   “那這裡確實沒有,實在不行你再降低點要求,找個雌性動物算了。”   “你找茬是吧?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就不敢挨打。”   兩人調侃了幾句,就看見采藥歸來的張小花。   “師娘,早!”肖遠扯著嗓子道。   “嗯,早,熊孩子們。”張小花隨意打了個招呼。   “師傅去了哪你知道嗎,師娘?”   “嗯,和另一位師娘去私會去了。”   肖遠和莫秋麵麵相覷,許久,兩人同時震驚。   “什麼?師傅又娶了老婆!什麼時候的事兒?是誰啊,好看不?”肖遠來勁了,連忙問這問那。   “就昨天的事兒,你們不知道正常,因為當時就我們三個人,至於這個人你們也認識,總之別煩我,自己去樹林那邊看就知道了。”張小花神色懨懨地開始趕人。   肖遠和莫秋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連忙朝著樹林的方向跑去。   這邊,劉朔山剛結束一輪修煉,累的氣喘籲籲,而雲芳隻是簡單調息了一會,就上去幫劉朔山擦汗。   劉朔山稍微恢復點體力了,看著眼前長相溫柔的女子正裝模作樣地替自己拭汗,再聯想到剛才她把自己暴揍了一頓,心裡頗有些窩囊,一把攬住其細腰,抱著就啃了起來。   雲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住了,等到想反抗的時候已經使不上力氣,隻好任由劉朔山胡來。   一番簡單粗暴的親熱過後,雲芳整個人都軟的站不直身了,原本沉穩的氣息也變得紊亂,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   “哈哈,讓你剛才打我。”劉朔山大笑了幾聲,無意中回頭一看,就看見莫秋和肖遠兩張震驚的臉。   雲芳也發現了兩人,頓時大腦空白,片刻後,她的內力再次滿格,幾個起跳,就消失在三人麵前,這個過程甚至沒忘了捂臉。   劉朔山尷尬歸尷尬,但也不得不麵對事實,連忙打破沉默:“你們兩個來了,怎麼招呼都不打?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早就來了,不對,是剛來,然後剛好看到。”肖遠連忙道。   “嗯,好。”劉朔山雙手負於身後,眼神莊嚴地望向半空。   “剛才那個,沒看錯的話,是雲芳前輩嗎?”莫秋道。   “……是她,她現在是我妻子了。”劉朔山道。   莫秋和肖遠麵麵相覷,都讀出了對方眼裡的震驚。   “師傅,牛逼!還得是你。”肖遠連忙豎起大拇指。   “這件事確實牛逼。”莫秋也不得不贊同。   “這件事你們回去不要跟別人胡說。”劉朔山摸了摸並不存在的胡子,暗想胡渣有點多了,回去又該修一修了。   “好的,不過,師傅,你的姿勢真的很帥,我也想學。”肖遠流著口水道。   “這個不需要教,等你有了媳婦,這些自然而然就會了。”劉朔山淡淡道。   “的確是。”莫秋也贊同道。   “啊,為什麼你們都有老婆,就我沒有,啊啊啊!”肖遠原地難受了起來。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雲芳慢慢真正融入成為劉朔山家庭的一員,作為這裡唯一一個超一流高手,她的任務是每天幫助一群男人練功,這群男人包括自己丈夫,以及丈夫的徒弟,以及丈夫徒弟身邊的家丁。   這天晚上,正是月圓之夜,劉朔山一家難得做了頓豐盛的晚餐,正坐在桌子前飲酒賞月。   三人熟了之後,什麼話都聊,張小花和雲芳坐在劉朔山兩旁,一人挽著一隻胳膊,紛紛給他敬酒,這一刻劉朔山頗有種人生達到頂峰的誌得意滿感。   三個人開始講述自己之前的經歷。   劉朔山就講自己那十年經歷的各種江湖趣事,張小花就講自己和師傅學習醫術的美好時光,雲芳就講自己從小天賦過人,被高人看中,傳授武藝,最後一鳴驚人,成了劍宗宗主。   三個人各說各的,在這種幸福的迷醉感中,劉朔山望著那輪美滿的圓月,不知為何心裡反倒湧上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身在天涯,不知歸處,自是離家多年,又有多少人衣錦還鄉?或是客死異鄉?   在這種悲愁和美滿兩種情緒的交織下,劉朔山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感覺有股很難壓抑的沖動。   “朔山,你乾嘛去?”雲芳和張小花抱在一塊,醉醺醺地問道。   “我現在有一種發泄的沖動。”劉朔山身體慢慢站直,平靜道。   張小花和雲芳聽了這話,麵麵相覷,紛紛露出懂得的表情。   “現在睡有點太早了吧?”雲芳還沒喝夠,她還想多吹會牛逼。   “哎也不早了,是時候睡覺了,啞巴哥你放心,我們兩個,絕對能讓你心滿意足的。”   張小花剛想上去攙扶劉朔山,就要把他往屋裡拉,卻見劉朔山一步步走遠,直至抱著那柄大黑劍出來,臉上醉意漸漸淡去,被一種淡漠的平靜代替。   “嗯,這是乾什麼?”張小花懵逼了,搖搖晃晃又坐了回去。   劉朔山隻覺得內心有種脫離世界的清靜感,他開始在月下任意舞劍,借著醉意也不去想如何耍好,隻是跟隨身體的節奏自然地發力。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次有種用對了勁的感覺,出手比以前順暢了許多。如果說以前,自己發力是各個關節一齊發力,但是始終有種阻塞感,使的各個地方的力量連不到一塊去,是分散的,而現在,劉朔山明顯感覺這次的發力是擰成一股線的,揮劍明顯輕鬆了許多,手腳關節總算真正協調了。   原本笨拙的大黑劍在手裡也變得輕盈生動起來,像一隻墨筆,在空中書寫著瀟灑的詞句,而劉朔山也順著這股意力,不斷調整著身姿,時而跳躍,時而沉膝,手中的劍有時斜斜刺出,有時像瀑布筆直斬落,時而大開大合,有時又變得稀碎鬆柔。   在這一刻,柔與剛,動與靜,似乎達到了一個完美無瑕的平衡點,讓劉朔山的劍舞在月下顯得極具鬆散的美感,猶如一位隱者,大醉一場後,正在肆意地揮毫作畫。   雲芳原本迷醉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熱烈激動起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張小花趴著桌子上忍不住問道。   “朔山,他好像領悟劍意了,我們今晚不要去打擾他。”雲芳看了一會兒,便拽著張小花,將其拉到屋裡,往床上一扔,不一會兒,張小花就呼呼睡著了。   而雲芳又重新回到屋外,坐著板凳,托著腮欣賞劉朔山的劍舞。   劉朔山也不是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他時而停下沉思,過一會又再次舞劍,就這樣持續了快一個時辰,總算倦意襲來,將大黑劍輕輕放下,慢慢從這種狀態退了出來。   抬頭,才看見坐在那裡一直看著自己的雲芳。   雲芳站了起來,麵帶微笑道:“恭喜領悟劍道真意。”   “原來這就是劍意嗎,對了,小花呢?”劉朔山問。   “你都練了好久了,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吧,我讓她先睡了。”   “抱歉,是我一時沒控製住。”   “對了,你的劍意已經初具形狀,不如起個名字吧。”雲芳提議道。   “名字麼,嗯……我想想,就叫天涯劍意可以不?”劉朔山沒思索多久,便想出這個名字來。   “這個名字不錯,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起名的。”雲芳不由得贊賞。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你現在的雙手劍法多了更多劈、掛、震、掄等動作,像是融入了刀法,但沒有之前那麼直截,更多了圓潤寫意,要我說,更像是圓月劍意。”   劉朔山笑了笑:“不愧是你,的確,單從威力上來說,這次改進並沒有多大提升,但從長遠來看,堅持這樣順力而為,再以弧線卸力或是加速,都更有助於我的內力更快地擰成一股繩,而且這樣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不被反震。”   “至於你說的圓月劍意,我也確實是看到今晚的月亮,才心有所感,但我心裡想的卻是漂泊在外的遊子,想著家鄉親人,卻隻能遙望異鄉的月亮,思念近在咫尺,但身在天涯,所以創這套劍意的時候,我又帶著一些沉鬱疏闊的心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沉鬱,是因為思至深處不由感慨,而疏闊,則是因為此時我身邊有你和小花,心中也不免覺得逍遙且甜蜜。”   劉朔山這樣緩緩總結道。   雲芳連忙鼓掌,臉上帶著些羞澀:“想不到你有這樣的才情,說的真好,仔細一想還挺肉麻的。”   “那你的劍意叫什麼?”劉朔山好奇道。   “呃等會,讓我猜一下,應該是和雲有關的?”劉朔山想著雲芳既然姓雲,出手也非常迅捷,那可能會叫流雲劍意之類的。   “不是,我的叫飛雪劍意。”雲芳道。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劍宗的師兄弟們給我取得,他們老是說我看上去很冷酷。”雲芳苦笑道。   “沒有啊,你明明有一顆火熱的心。”劉朔山摸了摸雲芳的頭發,道:“我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不能再和你們同房?”   雲芳想了想,道:“你現在剛領悟劍意,確實需要靜心鞏固一段時間。”   “好。”   劉朔山上前和雲芳抱了一下,就回到另一間屋裡,打坐冥想去了。   而雲芳也回到屋裡,解衣睡覺,卻被張小花這個粘人精當成劉朔山,抱著睡了一晚上,雲芳一整個無語住。   第二天,張小花醒來,發現自己抱著的是雲芳,左瞧右看也找不到劉朔山,頓時發出一聲大叫。   剛睡著的雲芳頓時火氣上來了,照著張小花的昏睡穴錘了一下,張小花瞬間安靜,再次睡著。   雲芳也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活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