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身手！”教主在臺上稱贊道，“林少俠，快幫我把他給殺了，我重重有賞！” 　　“別--別--！”眾士兵異口同聲地急喚道，“大俠，求你手下留情......”說著哭了起來，跪了下來。 　　“都別哭了，快起來！”林易逍嘆道，接著對首領說，“我問你三件事情，你要給我老實回答，如若有半句謊言，當場叫你人頭落地，聽懂了嗎？” 　　首領腰挺得筆直，餘光注視著頸前的劍刃，不卑不亢平靜地道：“壯士請講，不敢有半句謊言......”林易逍道：“你既已落草為寇，也算半個綠林中人，出來行走江湖，你可知信義是最重要的？” 　　首領默默點頭，“的確，信義是做人之本。” 　　“那好，”林易逍說，“我問你，你的手下既已答應人家，退出義軍，為何等人家治好病後又食言了？” 　　“大俠，這不關主公的事......”眾士兵搶道，“都怪我們不好，我們背信棄義，你要殺就殺我們吧......” 　　首領麵露難色，說：“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實不相瞞，山下瘟疫橫行，餓殍遍野，雖然治好了病，但沒有吃的，遲早也會餓死，他們來求我，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 　　“第二個問題----”林易逍淡淡地說，“貴派對你們有恩，你們為何要假裝入派，然後裡應外合，深夜盜取藥人？” 　　“實在是沒有辦法！”首領滿臉愁容，“我們的人數不斷增多，感染了瘟疫的士兵也越來越多，我不忍心看他們活活病死，才會出此下策，唉......真是......” 　　“少俠，劍下留人！”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跪在林易逍和首領麵前，“求你放了主公，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願一人承擔。” 　　林易逍認得他，這人正是昨晚的中年男子，緩緩道：“敢作敢當，倒不失為一條漢子，但是今天死了這麼多人，隻怕你擔不起。” 　　“我自知罪虐深重，甘願以死謝罪，”中年男子悲痛道，“主公，我再也不能侍奉你左右了，您的恩情，屬下來世再報......”說完便準備揮劍自刎。 　　“別----”首領眼淚流了出來，哽咽道，“榮和，你這是何苦呢？” 　　“陳頭領，您不能死，要死的是我們，不能連累您。”一群患病的士兵擁了過來，紛紛引頸自刎於麵前。 　　中年男子沒有死，關鍵時刻，昨晚的黑影出手奪了他的劍，此時隻剩下他黯然地跪在眾多死去的士兵身旁。 　　林易逍大吃一驚，這一切讓人猝不及防，完全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大俠，請放了我們主公吧......”眾士兵跪著異口同聲地說，“你要殺就殺我們吧......求求你......” 　　林易逍遲疑一會，對首領說：“第三個問題，既然你們已經奪得藥人，為何今早還要攻山？此等不仁不義的行為，實在罪無可恕！” 　　首領說：“本來我以為，隻要有藥人，就能解救大家。但昨晚才知道，大錯特錯了。” 　　“傳說藥人的血能除百疫，難道是假的？”林易逍表示不解。 　　“能不能治百疫尚未知，其有劇毒倒是千真萬確，”首領悲傷道，“用藥之後疫情不僅沒緩解，還更加嚴重了，許多兄弟忽然七孔流血而死，死狀恐怖。輕者也口吐鮮血，奄奄一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啊！”說著握緊拳頭，不斷捶打胸口。 　　廣場邊患病的士兵哀嚎連連，這時被紛紛抬了過來。林易逍看著他們痛苦到扭曲的麵容，手中的劍不自覺地軟了幾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他們隻是為了生存，他們有活著的權利。 　　首領說：“壯士，你殺了我吧，用我的人頭，給兄弟們換取靈藥，我張秀一生光明磊落，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兄弟們，問心無愧。” 　　眾士兵聽後嚎啕大哭，其聲嗚嗚然，傳至山下，眾人聞之聲淚俱下，一時間，整座山沉溺在一片悲傷之中。 　　林易逍擔心群情洶湧，到時無法控製，於是對首領說：“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暫時不會殺你。你先下令讓手下們都退回去，我再設法幫你求得靈藥。” 　　張秀雙手作揖，感激道：“英雄，多謝不殺之恩，一切拜托了。”說完下令吩咐手下們都撤走，過一會兒，山下漸漸安靜了。 　　林易逍收回長劍，拉著張秀一同來到臺下。兩人跪倒在地，求教主賜藥。教主見大軍已退，心情好了一些，朗聲道：“靈藥乃我派珍寶，不會輕易予人，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們走吧，速速下山，趁我改變主意之前。” 　　“教主，你不救他們，他們就死定了，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請你大發慈悲啊----”林易逍懇求道。說完磕起了頭，拜了又拜，眾將士深受感動。 　　“他們是生是死，與我何關？”教主冷冷道，“我曾經發過毒誓，不會再幫助這些人。” 　　“娘親，你就幫幫他們吧！”蕭苼羽說。 　　林易逍問道：“敢問是什麼毒誓？” 　　“易逍哥哥，我娘親曾經說過，再也不要幫助那些義軍了，如果違反的話，就......就罰自己永遠不能回到中原......一生老死在這荒蕪的野蠻之地。”蕭苼羽的聲音越說越小，似乎在思索什麼，遲疑一會接著道，“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敝派創立已上百年，先祖曾經立下規定，誰要是能破了本派的降龍伏虎陣，便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就算是教主，也是要遵守的。” 　　“羽兒，你怎麼凈是幫著外人說話！”教主輕拍著蕭苼羽的掌心，眼中卻滿是憐愛之情，鄭重道，“降龍伏虎陣非尋常陣法，乃本教的鎮教法陣，異常兇險，闖陣者往往九死一生。十幾年前，娘親在先師的幫助下，才僥幸闖過此陣，然後成為了教主，這些年來還沒有人能夠成功闖陣呢！傻孩子，你是想讓你的易逍哥哥去試一下嗎？” 　　蕭苼羽含笑不語，悄聲道：“我知道娘親會手下留情的！” 　　臺下的人聽到蕭苼羽的話，感覺看到了希望，隻有林易逍表情嚴峻，心情沉重。當年他聽易子談論天下武功之時，曾聽說過降龍伏虎陣。其陣有七七四十九人，成天上星辰排列方式站立方位，運行，參天地之造化渾然天成，實非人力所能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