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本來計劃好要跟著烏木罕前往他口中的軍商府上打聽短弩的事情的陳啟一行人,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狀況耽擱了。 鎮上有人死了,死者是鎮上土生土長的老者,七竅流血,看起來是中毒身亡。這樣一來,鎮上公共刑罰局的人就將目光投降了所有非本鎮土生土長的外來人員,尤其是昨晚在篝火歡宴上露過臉的陳啟等天武帝國的人。 “昨夜亥時,你們在哪裡?”公共刑罰局的人不愧是王庭官員,天武帝國的語言說起來並不感覺違和。 “亥時...”陳啟想了想,他們是申時左右到的鎮上,晚飯是酉時,結束時間大概是戌時接近亥時,所以,亥時他們應該是在篝火歡宴上,想到這裡,陳啟回答道,“我們亥時應該是在篝火歡宴,我和木達達兄弟比試過摔跤,很多人都能證明。” 公共刑罰局的人同時分別問了南宮策、蕭清韻和東方皓,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隻有於銅的問話不同,他聲稱自己在院子裡睡覺,亥時三刻的時候起夜,還撞見了烏木罕,這個事兒烏木罕也能證明。 雖然陳啟等人的問話都已經被證實,又有鎮上最誠信的人烏木罕作保,但是還是對陳啟等人做了禁足的處置,案件查明之前,陳啟等人不得走出烏木罕家的院子。而郭勒沁也被困在了妓館。 然而,就在公共刑罰局的人如火如荼得進行偵查的時候,又連續出現了十幾個人中毒而亡的情況,這一下,公共刑罰局的人也慌了,隻能向呼和巴日王庭發出了支援請求,不出兩日的功夫,呼和巴日王庭就派出了最優秀的王庭公共刑罰局的高級官員前往支援。 這些人由呼和巴日王庭王公長子勒拉罕率領,在第一起案發的第五天來到了達爾斡鎮。 王庭公共刑罰局不愧是有經驗,見過大場麵的,很快就查出,所有中毒的人都是同屬於一個叫做“蒼劫教”的教派成員。漠北信仰牧神,所以,除卻牧神教之外的所有教派,均屬於異教,雖然對於那些所謂的“異教徒”,漠北並不會明令禁止,但是一旦這些異教鬧出一點兒的風聲,那將麵臨嚴重的稽查和處罰。 巴勒莫呼察,蒼劫教教主,蒼劫教創立一年有餘,憑借著一身真氣橫練再加上少許演技,給自己樹立起了刀槍不入的神功繼承者的角色。為了斂財,他使用一些促進體內氣血流動的藥材研磨成粉,高價賣給想要刀槍不入的信徒。 本來他已經快要將漠北轉遍了,都沒出過什麼問題,也算是賺了個盆缽豐盈,所以,想要趁著達爾斡牧神祭這宏大的活動,狠賺一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問題,他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這些藥粉雖然是些假藥,但是他自己也試吃過,並不會讓人中毒。於是,他抱著僥幸的心裡,在勒拉罕的盤問下,硬生生死不承認,還真讓他頂了過去。 烏木罕和勒拉罕也算是舊相識了,毫無頭緒的勒拉罕來找舊友敘舊,正好碰上了陳啟等人。 通過烏木罕的介紹,勒拉罕總算是對陳啟等人沒有多深的敵意,畢竟兩國現在邊關時有摩擦發生。同時,跟隨勒拉罕來的,還有木達達。至於木達達為什麼一直跟著勒拉罕,那是因為中毒的異教徒中,就有自己的親哥哥。 所以,開啟了六人定律的眾人,終究還是坐在了一起。 陳啟等人聽完勒拉罕的抱怨,也是覺得一頭霧水,勒拉罕在蒼劫教剛剛興起的時候,也曾關注過,的確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確定此事究竟和蒼劫教有沒有關係,有多少關係。 “勒拉罕大人。”蕭清韻突然開口說道,“大人可知那藥粉中,都有哪些藥材?” “我問過了,都是一些常見的輔藥,赤果、棘刺、沙茸、蕨耳、天青活、手冬、見青還有一種叫蛐蛐仔的動物屍體。”勒拉罕掏出了懷中的一個冊子,翻開查看了一下用流利的天武帝國語言說到。 “這就對了。”蕭清韻微笑著說,“我們這幾日從閘玉關一路向西向北,所到之處取水解渴,發現這達爾斡鎮的水源中,特有一種精硫的氣味,這精硫乃是一種地下礦物,可吸附水中雜物,清澈水源,平日引用也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可是,這精硫一旦遇到手冬,也就是我們那邊叫附草子的一種藥材,就會產生劇毒。” “怪不得這達爾斡鎮的水雖然甘冽清澈,卻有股子怪味兒。”陳啟咂巴咂巴嘴說道,看著眼前碗裡的水,卻是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 “放心吧,那種毒素在真氣的錘煉下,傷害不到你。”蕭清韻捏了捏陳啟的手。 “原來是這樣。”勒拉罕猶如醍醐灌頂,眼中露出欽佩的神色,“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民女乃是天武帝國聖山聖女。”蕭清韻笑著道,“當不得先生的名頭,不過是讀過一些書罷了。” “煩請先生同我前去捉拿巴勒莫呼察,並當眾為鎮上以及蒼劫教信徒解惑。”勒拉罕拱手行禮道。 “既然大人有求,又與烏木罕大叔是舊識,這個忙還是可以幫的。”蕭清韻站起身,回禮道。 “我與你同去。”陳啟站起身,拉住蕭清韻的手。 蕭清韻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看著勒拉罕,似在詢問。 “這位是?”勒拉罕仿佛沒有看到陳啟拉著蕭清韻的手,目光淩厲。 “此乃我未來夫婿,陳啟。”蕭清韻的笑容大方而幸福。 這院子裡住了不止陳啟等一眾天武帝國的人,還有幾個天武帝國的人原本聽到聖女的名頭就已經十分驚訝了,再聽到蕭清韻宣布她身邊的男子是自己未來夫婿的時候,全都竊竊私語起來。 蕭清韻很滿意這種效果,她要讓陳啟的名字傳遍天武帝國江湖上每一個知道聖山名頭的角落。 勒拉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便帶著蕭清韻和陳啟直奔蒼劫教在達爾斡的臨時庭院。 而此時,巴勒莫呼察依然在院子為跟他前來的數十信徒展示自己的神功。 “來人!全都給我拿下!”勒拉罕除了和蕭清韻對話外,一直用的漠北語,至於陳啟,他懶得跟陳啟說話。 這數十教眾,除了巴勒莫呼察的幾個親傳弟子外,沒有一個會武功的,要羈押起來並不難,親傳弟子也不是王庭公共刑罰局的對手,很快就被控製住,餘下的幾個人朝著巴勒莫呼察圍了過去。 巴勒莫呼察一身橫練功夫,幾個公共刑罰局的人剛近了身,便被他一拳一個打得眼冒金星,倒地哀嚎。 勒拉罕自打在烏木罕家的院子裡第一眼見到蕭清韻,就被她的美貌折服,見慣了漠北女人粗狂豪爽的美,突然見到了溫潤如玉的蕭清韻,自然心生歡喜,隻是見到她被那個瘦猴子一樣的男人拉住玉手,便難以對那個男人心生半分好感。如今,正好有個表現自己的機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要好好展示一番的。 隻見他手提長刀,大喝一聲,拖刀而行,幾步便來到巴勒莫呼察近前,腰身狂扭,拖刀變揚刀,刀身自下而上,直奔巴勒莫呼察會陰,這要是劈中了,巴勒莫呼察怎麼也要左右分身了。 但是巴勒莫呼察又怎是這般好相與的,隻見他從腰間抽出兩支金瓜錘,雙錘重疊下壓,抵住勒拉罕的長刀,同時身體前傾,接著長刀上揚的挑力,半空騰起,強行翻身,欺近勒拉罕的身前,雙錘左右開弓,朝著勒拉罕的靈覺骨就敲了過去。 勒拉罕也不驚慌,手中刀柄左右分格兩下,同時左手前探想要抓住巴勒莫呼察的衣領。 巴勒莫呼察見到雙錘被格擋,又見勒拉罕前探的左手,冷哼一聲,扭轉腰身,一個擺腿蹬在勒拉罕的刀柄上,身體借著蹬力向後躥去。 勒拉罕哪裡容得他逃竄,隻見他右腳掛在刀柄上,配合手部向上發力,九尺長刀竟向上揚起,刀刃直接朝著巴勒莫呼察的後腦削了過去。 巴勒莫呼察感受到身後的幽深寒意,連忙扭身閃躲,身體在空中向左邊轉了一圈,突然撒手,手中兩柄金瓜錘朝著勒拉罕的麵門飛了過去。 勒拉罕長刀此時正懸在空中,眼見是避之不及,心下悔矣,自己過於輕敵了。就在此時,眼角餘光就看到一個身影來到身側,手中寒芒閃現,擊飛金瓜錘的同時,將自己的身體扛了出去。噔噔噔側退三步,這才站定身形,看到自己原來所在的位置,那個聖女的未來夫婿陳啟,手持雙槍而立,槍尖上青芒吞吐,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