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 　　一名執事急匆匆從遠處跑來，單膝跪在常卿與李賢通麵前。 　　李賢通看了一眼常卿，隨後扭頭看向那個執事，問道：“什麼事？” 　　“門主，堂主，”執事答道，“孔護法巡邏的時候，在林子裡發現了一具屍體，臉都被刮花了，分不清是誰，從衣服上來看是我門的人。” 　　“那人是男是女？”常卿忽然問道。 　　“回門主，是女弟子，而且……”執事遲疑了一下，“……門主您應該是認識她的。” 　　常卿聞言閉上了眼睛。 　　她長出一口氣，麵色凝重，然後對李賢通說道：“下令全員排查，任何弟子不得單獨行動，至少要有三人同行。” 　　“不去看看屍體嗎？”李賢通問道。 　　常卿搖頭，把臉撇到一邊：“就是她，不會錯的，門內已經被他們滲透了。” 　　“可他們為什麼不把屍體藏好，反而直接拋屍在林子裡？難道不怕很快暴露嗎？”李賢通瞇起了眼睛，“而且，這真的是正道所為嗎？” 　　“是與否都不重要。他們這麼做了，不管是誰，那就已經是我門的敵人了。” 　　說到這，常卿突然瞥了一眼李賢通，說道：“若他們不怕暴露的話，或許是因為有高層在替他們打掩護，所以，排查的時候誰也不能放過。” 　　李賢通麵色如常，點頭答應：“明白，我這就去。” 　　“不急，你先與我去我那住所一趟，”常卿語氣漸冷，“我倒要看看，那個細作趁我不在的時候會做什麼。” 　　另一邊。 　　陳生推開自己房門，領著楊子凝走了進去。 　　一切與他離開時都沒有變化，屋內仍然簡潔如初，但其實他也沒什麼東西，就算有也很少用到，物品擺放得不會特別亂七八糟。 　　他沒有別的被褥，隻能讓子凝睡在他的床上，雖然他不在意，但子凝的話……就要另說了。 　　陳生先前已去師父那裡說了子凝的情況，不過當時師父麵露急色，匆匆點頭後便離開了去，並沒有交代如何安置她。 　　所以陳生隻能帶她回到自己的屋子。 　　收拾了一番後，他掀開窗戶，看到對麵張師兄的屋子一片漆黑，也不知是睡下了還是根本沒有回來。 　　他不記得自己見過張師兄回來，也沒有見過他吃飯，更沒有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陳生忽然發現自己對張師兄了解甚少，但奇怪的是他也從未過問。 　　衣角忽然被扯動，陳生低頭看去，是子凝在拽著他。 　　“主子，奴婢幫您安寢。”楊子凝小聲道。 　　“你今天先睡這裡吧，”陳生指指身後的床，“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不需要別人照顧我。” 　　楊子凝抿抿嘴，沒再說話。 　　陳生走到屋外撿來幾根木柴，塞進灶臺裡生火燒水。 　　楊子凝看陳生忙前忙後，自己卻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一時間覺得有些慌張。 　　她忽然害怕起來，害怕陳生會覺得自己沒用而拋下她，雖然他保證過不會這樣做，但她心裡知道，沒有人會留著一個廢物在身邊。 　　她是被趕了出來，但這不代表她是傻子，有些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隻有有用的人，才不會被拋棄。 　　陳生回過頭，見子凝不停搓著衣服下擺，以為她還在緊張。 　　“覺得困的話，上床睡就好了，”陳生撓撓頭，他其實也有點不適應，“明天我便去找一間房給你，不用擔心。” 　　說完後，陳生又笑了笑，卻好像是在勉強。 　　楊子凝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找書苑 www．zhaoshuｙuａn.ｃom 但她沒有說出來。 　　“是因為我，那個姐姐才會對主子生氣吧。”她低頭想道。 　　咚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門。 　　陳生一驚，扭過頭看向房門處，這麼晚了，會是誰到他這裡呢？ 　　衣角又是一緊，他一回頭就看到子凝躲在他的身後，害怕地縮著身子。 　　“沒關係，有我在呢。” 　　他摸了摸她頭，然後伸手拉開了門。 　　吱呀！ 　　常卿推開門，一點防備都沒有，仿佛內心料定裡麵沒有威脅。 　　她在屋裡環視了一圈，自己走時的被褥仍然堆在床上，書籍的散亂程度也沒有變化，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 　　“她偷偷翻查門主您的書是要做什麼？”李賢通注意到了那堆書。 　　常卿咳嗽了一下，語氣波瀾不驚：“那是我自己翻的。” 　　李賢通乾笑幾聲，覺得有些尷尬。 　　“看來我猜錯了，莫非她隻是為了讓我趕過去嗎？可那有何意義？把我引走，一來讓她暴露，二來讓我加強戒備，可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這又是在做什麼？”常卿不解。 　　李賢通也跟著皺起眉頭，他在屋裡不停踱步，嘴裡念念有詞。 　　“沒有一點好處……沒有一點好處……是啊，她為什麼要怎麼做呢？”他眼神快速變換，“……一定是有目的的，可若是，若是……她已經達到目的了呢？” 　　突然，李賢通身體一滯，雙目瞪大，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他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常卿。 　　“你，是誰？” 　　他一個字一個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