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潘乘風剛走出廚房沒多遠,看著手裡的肉,大概有三量,真不少,口水已經快流出來了,沒記錯的話,好像穿越過來這麼久,就隻吃過兩回肉,還是牛大叔給的。剛想著就看見胖(潘)管家站在月牙門下,欣賞著園景。潘乘風先是心裡一緊,迅速把肉藏好,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向胖管家拱手道:“潘管家好,我已經把柴和放進廚房了,整整一捆。”潘管家沒說話,隻是把手伸了出來,張開了五指。潘乘風也識趣的把小米袋放進了胖管家的胖手。隻見胖管家把手裡的米袋掂了掂,然後目光從潘乘風身上,上下審視了一番,覺得應該沒地方藏東西,才看向潘乘風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偷東西,小心打斷你的狗腿!”把米袋仍了回去,胖管家挺著大肚子慢悠悠的走了。 走出後門,潘乘風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想:“幸好老子機敏,把肉貼在後腰上,不然自己倒黴,還得連累劉月馨。”離開潘宅,走在的鄉間小路上,看著由陌生到熟悉道路,潘乘風心緒萬千:“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但是能怎麼辦呢?這具身體,這個年紀還能辦成什麼事?一年多了,除了穿越占據這具身體外,什麼都沒有。父母雙亡,家徒四壁。”想著想著就到了家門口了。 一座由木頭泥土和稻草建起來的房子。在潘乘風眼裡,那就是妥妥的危房,感覺風稍微大一些都能把它吹倒,每次關門都不敢用力,生怕那一下把自己給埋了。這也是便宜老爹給他留下的唯一財產。不過,還是那句話,能有什麼辦法?雖然是危房,但總比在外麵風吹日曬強吧。走進院子,一個籬笆墻圍成的大約一百多平方米的正方形,危房就坐落在正中間。危房左邊一間牛欄,不過裡麵連老鼠都沒有,欄前一口井,右邊是廚房,廚房前麵一張石桌,四張石椅。潘乘風走到井邊打了一桶井水,拿起水瓢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後拿出米袋掂了掂,原來以為可以多換點米,沒想到胖總管還是隻給了一杯,大概有半斤。洗完米,拿過來了一個黑不溜秋的鐵鍋,把米倒進去,走到廚房生火做飯。拿起那塊肉,不由的想起來劉月馨的臉,見了很多次,好像沒有一次細看她的臉,不過粗一看長得還是很不錯。“應該還沒張開,過兩年一定會很漂亮。”潘乘風暗暗想到:“哎,好白菜都讓豬拱了!”潘老爺那個公子他見過,滿臉麻子,聽說得過天花,居然被他熬過來了。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拿起砍柴刀,把肉分成了三塊,直接扔進鐵鍋裡。家裡連氈板都沒有,更不用說菜刀了。小偷來了他家,都得流著眼淚跑出去。沒一會,肉粥的香味就飄出來了,潘乘風往粥裡撒了些鹽巴,再次蓋上鍋蓋。然後又打了一桶水,洗臉洗手。雖然條件不好,但還是盡量講究衛生,不然生病了,就差不多等於死亡。鍋裡噗噗的響,香味越來越濃,潘乘風已經按耐不住要大塊剁了!拿起鐵鍋跑到石桌上坐下,又忽然站起來,跑到廚房,拿出一隻木質湯勺,這下可以好好吃一頓了。一口下去,潘乘風差點流眼淚,真好吃,真香啊!感覺這兩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粥!擦了擦從嘴角留下的眼淚,潘乘風終於吃上今年的第一頓肉。 晚上,潘乘風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棉花差不多掉光的棉被,這是這具身體父母結婚時買的,到現在有十年了吧。吃飽了,終於有時間想以後的事了,原來每天都餓著肚子,哪裡有空想旁的事。翻來覆去,翻來覆去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娶老婆,就是餓死也可能。想到今天吃的肉,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吃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唉,既然讓小爺穿越,那就給小爺一些基本配置啊,我不要老爺爺,也不需要小姐姐,隻要給我一具強壯的身體就行了。”想到這,潘乘風忽然眼睛一亮,村裡最強壯的就是牛大叔。聽村裡人說,牛大叔以前遇上過高人,教給牛大叔一些本領,牛大叔就是靠著高人教的本領,在潘家村過得挺滋潤的,去求牛大叔?想到這,潘乘風心裡一熱,一個呼吸後,又冷了下來。人家憑什麼把本事教給你?平時雖然對自己和顏悅色,打到大的獵物,也會分自己一點。但是,他家裡也有一個老人和老婆女兒要養。就這樣直接去,會不會被打出來?畢竟你是想讓人教你看家本領的。“唉,頭疼,怎麼辦?要不先試探一下?就這麼放棄,真不甘心!”想了想:“決定了,明天試探一下!要是牛大叔不高興,我立馬道歉。”想好後,潘乘風終於能睡覺了。 翌日,潘乘風早早的就在村口等著了。等了二十來分鐘,終於看見牛大叔背著彎弓箭囊,手裡拿著一把長矛走了過來。牛大叔也看見他,笑著打招呼道:“狗娃,你倒是起的早,今天還去砍柴嗎?”潘乘風尷尬的笑了笑說:“牛大叔,柴能換得到肉嗎?”牛大叔哈哈大笑道:“柴禾要是能換到肉,那我也去砍柴了!”潘乘風也不繼續扯了,直接說到:“牛大叔,我想跟著你,看看你是怎麼打獵,怎麼做陷阱的。那麼大的野豬你都能抓住殺死,真厲害!”聽到這,牛大叔收了笑臉,靜靜的看著潘乘風。 潘乘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道歉然後溜之大吉,誰想到牛大叔忽然開口了:“你想跟我學打獵?”潘乘風愣了愣,然後心虛的點了點頭。牛大叔接著說道:“當年,你父親剛娶你娘的時候,就來找過我,也讓我教他打獵。”潘乘風不敢置信的,張著嘴巴看著牛大叔,剛想說什麼的時候,牛大叔又繼續說道:“不過,我看他雖然膽大,但是不夠心細,又沒什麼耐心,這樣的人不適合做獵人。所以就拒絕了他,因為這事,他還和我鬧了好一陣子。”說到這,牛大叔就停下來了,就這樣看著潘乘風。 潘乘風沒想到,那個沒見過麵的便宜老爹,居然敢求人家授藝,人家不教,他還敢鬧?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看著牛大叔魁梧的身材,潘乘風冷汗就流了下來。雖然沒見過那便宜老爹,不過肯定不可能比牛大叔魁梧。牛大叔身高一米九,不說一身腱子肉,但是那身材,一看也是力大無窮的樣子啊。難怪說那個死鬼老爹膽大,但是心性不行。果然是膽子夠大,把自己都整沒了。 回過神來,潘乘風看著牛大叔說道:“牛大叔,您要是為難,那就算了,我還是繼續砍柴吧。過兩年我長大了,家裡那兩畝地,我也能自己種。”說完,潘乘風低頭轉身,走了好一會,也沒聽見牛大叔叫他。心裡不免有些失望,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過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沮喪。 回到家中坐下想了一下,“唉,看來還是得種地。”隨即站了起來,走到村尾口自家田地邊。望著這兩畝地,欲哭無淚,家裡連鋤頭都沒有,這兩畝地,自從便宜老爹受傷後,就沒動過。說是田地,其實跟荒地沒啥區別,這都好幾年沒人管了。“難道我真要過鋤禾日當午的日子?那還怎麼娶漂亮老婆?別人穿越都是一路打臉一路爽,自己居然連活下去都這麼難?!什麼都沒有!吃塊肉都感動得流下三斤眼淚!”罵罵咧咧的回到危房,坐在石椅上,想著牛大叔今天跟他說的話:“膽大、心細,還有耐心?膽子、心細那是得觀察才知道,自己雖然跟牛大叔經常在村口碰麵,但是他並不清楚自己的性情啊...唯有耐心,讓他看看我的決心對!!對了!哪有一次就成的?!劉備還三顧茅廬呢!自己怎麼一次就放棄了!不行!不行!!”潘乘風自己坐在石椅上絮絮叨叨,一會不行,不行著說著,一會又對對對的。怎麼看都像是神經病犯了的樣子。就這樣,潘乘風一晚上就想著對對對的睡著了。 翌日,潘乘風又早早的到了村口,看見了牛大叔魁梧的身材,潘乘風忽然有點想退縮,那身板,那大手掌,對著自己扇一陣風,自己都可能飛走。不過想到將來的漂亮媳婦,一咬牙就迎了上去:“牛大叔!我……”話還沒說完,就見牛大叔直直的從他身邊走過,那速度帶起來的風,差點把潘乘風吹倒。“這尼瑪,是躲著自己?還是瞧不上咱?”潘乘風想了一宿的話,一句沒用上!咬了咬牙:“好!我就跟你耗上了,我就不信,你天天把我當小透明!”惡狠狠地想到這,潘乘風也轉身朝赤色山脈走去,不砍柴拿什麼換米吃?前天換的米已經吃完了,今天必須砍柴回來,然後去潘老爺家換一些米。不然,哪裡有力氣跟牛大叔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下午,潘乘風按例到潘老爺家後門敲門,誰知道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這個時代,四五十歲當奶奶的一大堆。這中年婦女潘乘風也認識。是村長潘大彪的老婆陳翠花,也是潘老爺的弟媳。村長潘大彪和潘大虎兩人是堂兄弟。村長人還不錯,就是這個媳婦有點勢利眼,而且愛占便宜。經常跑來潘大虎家串門,說是親裡親戚的來幫忙。這不,今天是潘老爺兒子過生辰,她瞅準了機會,就跑來廚房幫忙。當然,走的時候肯定要順走一些肉菜了。“我說誰呢,這不是村尾那住的哀兒狗娃嗎?瞧你這一身臟的,今天這裡宴客,不要來乞討!”說著就要把門關上。潘乘風趕緊拱手說到:“大奶奶,我不是來乞討的,是來換米的。”說著拉了拉身後的那捆柴禾。陳翠花嫌棄地看了一眼說:“人家大戶人家,差你這點柴禾使?快走快走!”說著抬起手,趕蒼蠅般的把潘乘風往外攆。 門正要關上,潘乘風忽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翠花大嬸,這跟誰說話呢?廚房忙不過來了,柴禾不夠用,趕緊的進去幫忙。”說著就走了過來,正好看見潘乘風站在門口,還是那樣的瘦弱,衣服一樣的破舊單薄。“柴禾正巧用得上,你把米袋子給我,在這等一會。”劉月馨接過米袋子說道:“今天廚房太忙,你就不要進來了,翠花大嬸,你趕緊進去幫忙吧。”說完,拿著米袋子就往廚房走去,陳翠花啐了一口,也跟著走了進去。看著劉月馨的背影,潘乘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難受?感動?自卑?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