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往日回憶(1 / 1)

話分兩頭,牛大叔這邊跟潘乘風分開後,也回到了家裡。牛大叔的媳婦潘慧蓮,十幾年前潘家村最有名的俏寡婦。見到牛大叔回來,高興的迎了過去:“妞兒他爹,今天怎麼這麼晚?”牛大叔笑著抱了一下潘慧蓮道:“路上遇到了點事,耽擱了一會。”潘慧蓮臉紅道:“孩子還在呢,怎麼這麼不正經。”剛說完,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女娃娃,一跳一跳的跑到牛大叔身邊,抱著他的腿,脆生生的喊道:“爹,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好嘞~我的心肝寶貝,爹抱抱看,咱妞兒好像又長高了。”說著,抱起了女兒,轉了一圈又一圈,引得小姑娘咯咯地笑。看著老婆孩子,牛大叔心裡感慨萬千。老天爺一向不待見自己,不過幸好還有她們,也算沒有虧待自己了。其它的都無所謂,看著母女兩,牛大叔想起了剛來村子那會的事。   十二年前,潘慧蓮和同村的潘富貴定了親,打算年底結婚,結果快到年底了,潘富貴就得了怪病,沒等到潘慧蓮進門就嗝屁了。村裡人都說:“潘富貴平時身體可是很強壯的,一直沒病沒災的,這怎麼媳婦還沒過門,就得了怪病死了?”也有老人說:“是潘慧蓮命硬克夫,這才把潘富貴克死了。”村子不大,一點小事都能傳得人盡皆知,更不用說這種克夫的事了。簡直就是那些大嬸門茶餘飯後的話題。村裡的人就這樣把事情傳開了,潘慧蓮的老爹,因為這事沒少跟村裡的人吵架。奈何怎麼頂得住悠悠眾口,生生的把潘慧蓮的老爹給氣死了。之後,潘慧蓮和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村裡人也沒人敢上門提親,再漂亮那也得有命才行。   有一日,潘慧蓮正在自家田地乾活,忽然見到地裡躺著一個人,衣服破損,頭發淩亂,雙眼緊閉,渾身是血。潘慧蓮嚇了一跳,以為遇上了死人,就想往村裡跑,想喊村裡的男人們過來看看。結果,剛轉身就聽到了微弱的呼呼喊聲,那聲音有點急促的說道:“姑娘,別,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躺一會,,一會就走,別,,驚動了,其他人。”說完這句話,那人的胸口就急劇的起伏著。潘慧蓮身體一頓,壯著膽子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怎麼……”“姑娘,,莫,怕,,我隻是,隻是路過這裡,突然就暈,,暈倒了,過一會,,我就走。”虛弱的聲音繼續說道。潘慧蓮剛想走遠點躲起來。就聽那個聲音繼續說道:“能不,能,,麻煩,,,呼……姑娘幫我,找,,找些水來,我,,我好渴……”說完這句話,那人又暈死了過去。潘慧蓮想了一會,就跑到田地邊拿起水罐,又跑了回來。看了半天見那人沒反應,於是又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喂,水拿來了。”又等了一會,見地上的人還是沒動靜,就慢慢的走了過去,蹲下來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潘慧蓮心裡想著。但是現在這人又暈過去,老在這躺著也不是辦法,被村裡人看見,又該說閑話了。忽然潘慧蓮有了決定,插起那人的兩個胳肢窩,就往一個方向拖,幸好這些年,家裡的活都是自己忙活,有著一把子力氣,不然還真拖不動這人。   就這樣,往小樹林的方向拖行了十來分鐘。潘慧蓮氣喘籲籲的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終於是把那人拖進了樹林裡。這地方平時沒什麼人來,應該不會被看見。潘慧蓮想著,就把那人的頭枕到了自己腿上,拿起水碗給他喂了幾口。然後放下人,就在一邊坐著,看著這人一身的血,不過身體好強壯啊,而且長得好高,潘慧蓮在村裡根本沒見長這麼高的人。慢慢的又往臉上看去,一張蒼白的麵容,透露出了一絲堅毅,雙眉若劍,緊緊的皺在一起,一會又鬆開,雙唇喃喃自語。“好像在說師父不要?在做夢?他師父很兇?做夢都在揍他?”潘慧蓮暗暗的想著。就這樣,潘慧蓮在他身邊坐了一個多小時。突然,那人嗖的坐了起來,好像速度太快,牽動了傷勢,隨機就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咳咳”轉過頭來了,看見了潘慧蓮,一張略有粗糙,卻不失美麗的麵龐,瓜子臉,雙眉彎彎,眼睛明亮,右眼角下有一個小小的美人痣,鼻梁挺翹,雙唇略顯單薄。受傷的人正是潘乘風的牛大叔。也是潘慧蓮未來的男人,一輩子的寄托。   潘慧蓮見牛大叔突然坐了起來,小心的說道:“你不要亂動,你滿身是傷,而且流了那麼多血。”牛大叔先是一陣狐疑,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抱拳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什麼救命之恩,我隻是喂了你幾口水而已,是你自己好的。”潘慧蓮道。牛大叔卻是一臉堅持的說道:“對姑娘來說,確實是一點水的事,不過對來我說,確實是救命之水。”潘慧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你身上的傷你師父打的嗎?你剛才做夢一直說著,師父不要不要的!你師父一定很壞!”“不準說我師父壞話!!!”牛大叔突然像是一隻受傷的猛虎咆哮起來!!   潘慧蓮嚇了一大跳,全身發軟的半躺在地上。牛大叔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連忙收斂了氣勢,拱手歉意的對潘慧蓮說道:“是我太激動了,嚇著姑娘了。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剛才聽姑娘說我師父……我就沒控製住,實在是抱歉。”潘慧蓮回了回神,看著剛才還一臉要吃人的牛大叔,這會又變成有禮貌的好孩子,心裡想著:“這人一會一個樣,會不會等下發起瘋來,把自己給打死了?我還是趕緊走吧。”潘慧蓮也適時的說道:“我爹也很疼我,我聽到別人說我爹壞話,也會跟人吵起來。”“姑娘心地善良,有個疼你的父親,是應當的。”“我爹已經死了。”牛大叔一時語噻:“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沒關係,我看你也沒事了,天色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家了。”說完,潘慧蓮趕緊小跑著離開了小樹林。   這要是讓潘乘風知道這事,肯定要說:“都一起進小樹林了,還墨跡什麼,準備結婚吧。”可惜潘乘風現在還沒出生呢。這邊,牛大叔看著潘慧蓮離開的身影,心想:“自己剛才應該是嚇到人家了,然怪人家跑那麼快。”想完這事,牛大叔這才有時間感覺一下自己身體情況。閉上眼,感覺了大概兩分鐘,牛大叔嘆了一聲:“沒想,居然傷的這麼重,外傷不要緊,再過一會應該能全好了,主要是失血太多。想補回這些氣血,不知道要吃多少高階妖獸肉。好在這裡不遠就是赤色山脈,裡麵不缺妖獸。”想到這,牛大叔就沉默了。這次敵人有備而來,而且打造了專門對付煉體士的靈器,他和師父就是吃了這武器的大虧!這武器最大特點,就是給你放血!一刀劃過,五條傷痕!敵人一共八個人,個個都是高手。   六個圍攻師父,倆個人纏住了他。雖然師父已經煉體六層,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還有專門的武器。隻怪自己實力太低,跟著師父這麼久,也才剛突破煉體四層。不止幫不上師父,還連累師父,為了救自己師父多次受傷。最後還用了秘術爆發了潛力,幫自己拖住了敵人,讓他有機會逃跑!想到逃跑時師父說的話,這個一米九的大男人,居然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師父居然讓自己不要報仇!雖然八個人都蒙著臉,不過牛大叔也不傻,還能不知道是誰給他們擺的局嗎?那個師父多年沒有聯係的至交,突然邀請師父過去做客,席上多次有意無意的提出,想和師父交換煉體術。都被師父以門派規矩給婉拒了。結果他們剛出門沒多遠就被伏擊了!“就算不是她,也跟她脫不了乾係!”牛大叔想到。   天剛黑,牛大叔就可以站起來了。看著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斑,牛大叔忽然有些頭疼:“換洗的衣服都在師父的儲物法寶裡,現在自己上哪去找衣服替換?”而且他這身材,肯定也找不到現成的,隻能到布店找人做。不過,人家看他一身血,還敢做他生意嗎?而且口袋裡也沒有凡人用的金銀之物:“就在這先休息一晚吧,明天再想辦法。”天剛微微亮起,牛大叔忽然聽到樹叢裡傳來聲音,一個激靈喊道:“什麼人?!”就聽那邊傳來了一個姑娘的聲音:“大哥,是我。”隻見潘慧蓮背著個包袱,從樹叢中走出來。“怎麼是你?你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牛大叔奇怪的問道,這不是被自己嚇跑了,怎麼還敢回來?隻聽潘慧蓮說道:“我看大哥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想著你好像也沒帶包袱,應該沒有替換的衣裳,就把我父親的衣服拿了出來,大哥應該能用得上。”說著就把包袱遞給了牛大叔。牛大叔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姑娘還挺細心,下意識的就說道:“多謝姑娘好意,我怎麼能拿你父親的東西?”潘慧蓮有些傷心的說道:“父親已經不在了,這衣服留著也隻是個念想,而且母親看到了總是抹眼淚。本來想把它扔了,好讓母親斷了念想,人已經死了,想多了隻是徒增煩惱,活著的人還得過日子,不是嗎?”   牛大叔忽然如遭雷擊:“師父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看著麵前額頭有些細微汗水的姑娘,牛大叔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雙手一直保持著接包袱的動作,定定的看著潘慧蓮。潘慧蓮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問道:“大哥,我臉上很臟嗎?”牛大叔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臉紅著說道:“沒有沒有,隻是想到一些事,有點走神了。”   潘慧蓮羞澀的低下頭,輕輕哦了一聲。接過包袱,牛大叔說了聲謝謝,然後跑到樹後麵換衣服去了。潘慧蓮聽著牛大叔稀稀疏疏的換衣聲,忽然有點想笑,這一個大男人,好像比她還害羞。一會,牛大叔換好衣服後走出來。這下潘慧蓮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她父親也有一米七多的身高,在村子裡算是高個兒的了,不過比起牛大叔,還是矮了一截。   那身衣服穿在牛大叔身上,不僅短了一大截,而且還很緊。潘慧蓮笑道:“大哥,你就這樣先穿著吧,過幾天再想想辦法。”牛大叔也是撓了撓頭,穿這身衣服雖然不得勁,不過總比那一身又破又有血斑的強。誰知這個動作又引來潘慧蓮一陣嬉笑。看著在那笑的有些直不起腰的潘慧蓮,牛大叔居然有些癡迷了。“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總不能這樣一直稱呼你吧?”潘慧蓮笑道。誰知牛大叔居然沉默了,潘慧蓮看出他好像不想說。過了一會,牛大叔開口道:“你就叫我牛大哥吧,我的名字叫……”誰知話沒說完,潘慧蓮就先搶先一步說道:“那好,以後我就叫你牛大哥了。牛大哥,那邊有一條小溪,你先過去洗洗,晚會我帶你回村,就說你是我遠房的親戚。”   就這樣,牛大叔住進潘家村,潘寡婦家裡的……柴房。雖然沒有在一個屋子裡住,不過閑言碎語肯定少不了。三個月後,一天牛大叔正扛著兩捆柴禾回家,居然看到了同村的潘檜,帶著兩個十七八歲的跟班,在籬笆墻外探頭探腦的。看見潘慧蓮出來打水,就高興的笑道:“哎,潘嫂子,出來打水啊?要不要幫忙啊?”說著自己就推開了門,走到了水井邊。看著潘慧蓮彎身打水的翹臀,吞了吞口水說道:“潘嫂子,你就從了我吧,我家雖然不像潘大虎家那樣,但是一天三餐,吃飽穿暖肯定沒問題。我家兄弟還在縣城裡當衙役,村裡幾個能比得上我家?”潘慧蓮打完水轉身看著潘檜道:“行啊~”   牛大叔聽到這兩個字,忽然心裡一緊,不過聽到潘慧蓮接下來的話,就笑了。“你隻要把你家婆娘休了,八抬大轎把我娶進門,我立馬從了你。”誰知說完這話,潘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村裡誰不知道他家裡的河東獅?身高一米七,一身肥肉,要不是家裡老頭逼著他娶,說什麼:“這樣的女人好生養。”他才不可能娶她。   仗著自家有四個哥哥,而且個個都有本事,大哥在縣城當捕頭,正好是他大哥的頂頭上司,剩下的三個兄弟也是不差,都是獵人,都有一手絕活,他們爹早年就是村裡最出名的獵人,沒想到教出來的幾個兒子也是個頂個的好漢!四兄弟,就一個妹妹,家裡人都寵她!天天有獵物往他家裡送,你說他們家敢得罪這個祖宗嗎?在家裡三天兩頭找事揍他,他都不想回家了。   但是敢不回家,他們一家子都不會饒了他。想到這,潘檜腦子一熱,說道:“潘寡婦!!你別不識好歹!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在外麵養著你,你就燒高香了,還想進我家門?你不知道自己克夫嗎?村裡哪一個男人敢接近你?也就老子命硬!不然……”話還沒說完,潘檜就感覺到自己飛了出去了,然後‘砰!’的一聲,一屁股摔到地上,哀嚎道:“哎呦喂~疼死我了!是哪個混蛋敢踢老子!!”   潘檜摸著屁股大喊大叫起來。潘慧蓮正紅著眼,想沖上去跟潘檜拚命,誰想麵前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然後潘檜就飛了出去。潘檜緩了一會,站起來看見潘慧蓮身前的高大身影,怒道:“這就是你養的野男人?!”潘慧蓮剛想開口反駁,誰知牛大叔居然拉住她的手,說道:“我就是她的男人!再敢來鬧事,我就打斷你的腿!”潘檜剛想說幾句狠話,後麵的小嘍囉趕緊拉住了他,小聲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三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先走,來日方長。”潘檜聽到這話,又看了看牛大叔魁梧的身材,伸出手指了指,然後哼了一聲走了。潘慧蓮還沒從剛才牛大叔的話裡反應過來,就見牛大叔已經扛著柴禾進了柴房。   潘慧蓮小跑兩步到了柴房門口,看著牛大叔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會被潘檜傳的滿村子都知道的,你讓我以後怎麼出門見人?”牛大叔頓了頓說:“剛才情急,沒考慮那麼多,給姑娘添麻煩了!”潘慧蓮一陣氣結!她不信牛大哥對她沒感覺,在這裡住了三個月了,傷早好了,也沒見他有想走的意思。   潘慧蓮忽然喊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牛大叔一愣,自己當然是男人!正兒八經的純爺們!牛大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潘慧蓮繼續說道:“是男人,就要說話算話!我都這樣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你還那樣,我那樣了,你卻這樣!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要我自己說出來?!你是不是嫌棄我?!”說著,潘慧蓮紅著眼睛跑回了屋裡。牛大叔突然感覺自己真沒用,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居然在一個姑娘麵前,一句實話都不敢給人家。晚上,三人圍著飯桌吃飯,牛大叔看著愣愣的往嘴裡夾米粒的潘慧蓮。忽然,一顆淚珠兒從她眼角滾落下來。   牛大叔一陣心痛,剛想開口說話,旁邊的中年婦女,潘慧蓮的母親,突然打翻了碗筷,嘴裡碎碎念到:“丫頭他爹,丫頭他爹,趕緊來吃飯啊。”潘慧蓮趕緊起身,拿起一塊布,給母親擦拭著手,關心的問道:“燙著沒有?爹出門辦事了,晚上不回來吃飯。”自從潘慧蓮的爹死了以後,母親就這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村裡人都說,是她爹把她娘的一魂一魄帶走了,所以她母親才會這樣,潘慧蓮不信這樣的說法,爹不會這麼做的。   要是潘乘風在這,一定會說:“這是老年癡呆癥啊,慢慢的就會把很多事都忘記了。”母親又說道:“怎麼回事啊,飯都沒吃就出門了。丫頭啊,你爹回來讓他趕緊把飯吃了。”潘慧蓮抹了抹眼淚說道:“好的,娘您先吃,爹的飯我已經準備好了。”說著又忍不住伸手要摸眼淚。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潘慧蓮的手,牛大叔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潘慧蓮,有力的說道:“以後這個家,我抗!”   就這樣,牛大叔和潘慧蓮過上了十幾年平靜又沒羞沒臊的生活。這些都是前話,牛大叔是不可能告訴潘乘風,自己是怎麼過沒羞沒臊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