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宗門大比(1 / 1)

朝生記 扛把子大頭魚 6857 字 2024-03-17

第二日,晴空萬裡,宗門廣場上已經來了不少弟子,他們有興奮亦或者緊張的,總之神色各異。   場上搭建起了八座兩丈高的高臺,這顯然是用於比試用的鬥法臺,而且弟子參與的弟子不少,所以在八座鬥法臺同時進行。   築基長老們都來了,主持這場大比的,自然是吳掌門。   大殿前的長老座上,薑長老也在其中,他眼中依舊顯露著慵懶,撇了一眼最上麵的座位,那是宗門結丹老祖周全風的位置。   這時,一位銀袍老者笑吟吟打量著眾弟子,看向一旁的虯髯大漢道:“這次參與的弟子可不少,我聽說嚴師弟的弟子秦嶽,可是走的法體雙修的功法。”   嚴姓大漢不接這話,反而露出詭異的笑容,道:“嘿嘿,劣徒哪裡比得上周師叔的兒子,那可是天子驕子,宗門的中流砥柱,我看他一定可以拿第一。”   他故意把一定這二字說得很重,說罷,便閉目眼神。   大漢的話,引來吳掌門不滿,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之色,冷笑道:“宗門大比,豈有一定第一的道理,都是靠實力去爭。不過,既要彰顯弟子們的實力,現在就要改一下規則。”   吳掌門的聲音不大,隻有長老座上的諸位才能聽到,這話一出,就讓數位長老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一名儒生模樣的中年人開口道:“改變規則?”   吳掌門望著下麵的弟子們,冷聲道:“宗門的弟子們,大多嬌生慣養,這次大比,允許一方殺人,這樣的死鬥,能很好的體現弟子們的真實實力。當然,如果一方弟子認輸,則不允許出手殺人,否則廢除修為。”   此言一出,讓長老們大吃一驚,連閉目養神的虯髯大漢都開始坐不住了。   一名坐得離吳掌門近一些的光頭中年人,很認同點了點頭,他笑道:“掌門高明,修仙道途,本就是逆天而行,生死鬥殺,也十分正常。”   執法堂的那位徐長老,氣得胡子都飛起,卻憤然一拍桌子,大聲怒罵道:“這是什麼歪理,弟子間的搏殺,都是同門弟子,豈能自相殘殺豈不傷了和氣?”   其中一道聲音陰陽怪氣道:“徐老鬼,你莫說自相殘殺,你執法堂抓起來受罰弟子可不少呢?”   徐長老冷眼以對,嗬斥道:“那些都是不守門規的弟子,理應受罰,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兄,怎麼,罰了你的弟子,你就連師兄都不放在眼裡?”   吳掌門眉頭一皺,有些厭煩,冷聲道:“你們也太放肆了,還有沒有我這個掌門。”   徐長老不依不饒,似乎沒有聽見已經大為不滿的掌門,有些悲憤地道:“宗門試煉,從未有如此做法,若是當年青陽老祖在此,定不會容你亂來。”   吳掌門麵不改色,她心裡很清楚,這位執法堂的徐長老剛正不阿,可常常與她唱反調,讓她的掌門威望有些動搖。   吳掌門帶著譏諷之色,冷笑道:“青陽老祖自是偉大,可是青陽門已不同往日,非常時期,要有非常時期的做法,而且這是我夫君的意思。”   見掌門搬出周全風,一些長老變得沉默。   吳掌門長嘆了一口氣,望天而道:“倘若宗門沒有我,不知要亂成什麼樣,有時候犧牲一些弟子又何妨,又不是犧牲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長老們,你們沒當過掌門,不知掌門之位有多苦,有時候我真想讓位出來。”   吳掌門此言一出,諸位無言,任何人看了都會動容,似乎理解掌門的無奈。   一些長老雖然他們嘴上不說,心理卻暗罵虛偽至極。   有些是站在掌門這邊的長老們,眼看這些對立的長老吃癟,個個都是麵無表情,甚至有些還想笑。   而薑長老依舊麵無表情,眼神充滿慵懶之意。   而吳掌門把這次大比的規則說了一下,讓下麵許多興奮的弟子臉色變得煞白,也就意味著同門師兄弟,要互相殘殺,可又有幾個人願意認輸?   因為他們沒得選。   一道黃色遁光從天邊而至,引著眾人側目。   “周老祖來了。”   有不少弟子認出這道遁光,而遁光落在主座上。   “拜見老祖。”   “見過師叔。”   無數道聲音響起,而周老祖斂去遁光,這才顯露真容,這是一名麵帶仁慈的黃袍中年人。   周全風對著下麵弟子們笑了笑。   三聲驚天擂鼓緩緩響起,氣勢磅礴,使人聽了熱血沸騰,這也意味著,大比開始。   欒小蠻卻一臉著急在目尋什麼,他沒有見到曹子規。   所有的大比都是采用抽簽的方式,而欒小蠻抽到的對手,居然是曹子規。   很顯然,因為曹子規未到,所以欒小蠻不戰而勝,沒有人在意曹子規去哪兒,在場的人隻知道欒小蠻贏下這一場。   一名青年高舉著寫好的紙條,上麵寫著“嗬嗬”二字,凝重著盯著臺下一人,喊道:“嗬嗬師姐,請賜教。”   藍衣少女躍上一座臺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以劍破三甲取勝,把青年人嚇得楞了半天,艱難喊出“認輸”二字。   差點自己小命不保。   臺下盡是歡呼聲,因為劍道淩厲卻收放自然,很有觀賞性,強者總是使人敬佩,尤其是一位美女。   臺上諸位長老也注意到了她,可惜在這樣的宗門裡,即使天才也注定要沉默。   “劍道無師自通,當真是奇才。”   徐長老贊嘆連連,嗬嗬可是沒有拜師任何人,一直苦修於劍道,她要拜,隻拜劍道名師,可有一點,就是太窮了。   她那柄雪白的晶靈劍,也不過是上階法器,劍長三尺三寸,晶瑩剔透,如白玉無暇。   至於宗門內為何沒人關照她,因為在這裡,她不姓周。   倘若她是周老祖的後人,以她的天資,不會讓其通婚聯姻,隻會重點培養。   她和周琴也是很好的朋友。   門內的弟子眾多,而資源卻有限,尤其是一個小宗門。   下場後的藍衣少女麵無表情,卻輕撫著劍,眼中卻是柔愛,這是她唯一的上階法器,生怕它損壞,她在等待下一輪。   一場場比試下來,實力稍弱的弟子紛紛下場,敗或者認輸。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血腥鬥爭,自認為天才的弟子,誰也不服誰,其中一座鬥法臺兩名弟子實力相差無幾,鬥至法力枯竭,拚至法器破碎,最後像凡人一樣你一拳,我一腳。   可結局是雙雙隕落,讓人唏噓,贏了嗎?並沒有!   而欒小蠻對上了秦嶽,鬥了十來招後,被秦嶽蠻力一抓,拋了出去,撞上了鬥法臺的隔界禁製上,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剛施法護罩護住自己,秦嶽揮舞著巨錘法器,跳劈砸了下去,護罩隨即破裂。   整個人震了出去,剛站起來,就聽到秦嶽的話。   “欒師弟認輸吧,再這樣下去,你非得重傷不可。”   想來是秦嶽不願意痛下殺手,否則欒小蠻恐怕當場斃命,這也得於秦嶽和欒小蠻的關係不錯的原因。   欒小蠻麵如死灰,縱使心有不甘,也喊出了認輸二字,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就被送出了鬥法臺。   秦嶽望著欒小蠻一瘸一拐的背影,長嘆一聲:“得罪了。”   其他幾處鬥法臺比這個還要血腥,讓眾弟子眉頭一皺,場麵不忍直視,可也有興奮至極的弟子,大喊精彩。   這讓眾多長老也覺得於心不忍。   周全風看在眼裡,麵無表情對著諸位長老說道:“修仙之人,最是無情,在機緣麵前,一切都是假的,為了取勝而不折手段,本座倒是很喜歡這樣的弟子。”   此時已到午時,接下來休息一個時辰,隻剩下十位弟子,給弟子們休息恢復法力,下半場更為激烈。   其中兩位弟子覺得已經無法進行下一場,便決定不參與,但是前十名,是有一些獎勵的,比如靈石,而前三名,分別是一件頂級法器,第一名不但有法器,還有築基丹。   八座鬥法臺,每座臺上都有數名弟子在清理臺上血跡以及其他雜物。   嗬嗬已上臺,她對麵的,正是秦嶽。   眾弟子伸長了脖子,這也是一場有趣的對決。   二人相互試探了幾招,隨時退後數丈。   嗬嗬小臉神色凝重,玉手緊握晶靈劍,立在麵前,修長的玉指輕撫了一下劍尖,隨時四周的靈氣劍尖猛得聚在劍尖,劍尖此時散發出耀眼白芒。   納靈氣化為劍芒,讓這柄劍提升至堪比頂階法器。   同樣,她幾乎用了全身的法力。   一旁的鈴鐺法器,散發出青蒙蒙光芒,護住自身。   這讓秦嶽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大意,縱使他敢和妖獸肉搏,世間還有很多術法神通他不敢硬抗。   比如嗬嗬的劍。   秦嶽取出一件頂階法器,護在身上,此法器齒炎斧,竟有一人大小,簡直就是鋸子和斧子的結合體,不過持如此巨型法器鬥法,也是十分少見。   他兩件防禦法器分別護至身前,護在四周,二人眼神相接同時,瞳孔一縮,秦嶽猛地驅使著齒炎斧化作紅光沖向嗬嗬。   嗬嗬貝齒輕合,飛劍脫手,飛劍的白芒迎上紅光。   這讓在座的弟子們屏住呼吸,這二人無論是誰的神通,他們都不敢接,也絕不能接。   連臺上的長老都有些動容,這起碼都有半步築基的實力。   凝聚靈氣的劍芒和血紅色斧光撞在一起。   碰撞的一瞬間,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地,震蕩的波動回彈,連鬥法臺的禁製光幕都微微蕩漾,隻不過波動還不至於震破禁製。   鬥法臺上,斧劍相擊的地麵上,裂開一丈大小的裂痕,裂痕的又延伸出無數道裂痕。   如果說方才是一件斧頭,現在隻能是半件斧頭,劍呢?   劍化為白色的碎片,最大的塊無非二指大小,徹底粉碎。   這一幕徹底讓眾人傻眼了。   連對場上漠不關心的薑長老,此時撓了撓發絲,有些遺憾地道:“倘若這劍是一件頂階法器,那又該如何呢?”   眾人聞言沉默。   秦嶽笑了,笑著從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這是強行調動全身法力導致,很是敬佩抱拳,開口道:“嗬嗬師妹,劍道無雙,我不是對手,我認輸。”   他當然要認輸,因為這是他此生中最精彩一次鬥法,而且他沒必要贏,因為贏了築基丹也不是他的,他早就從師父那得到了消息。   而嗬嗬同樣嘴邊流出鮮血,她呆呆盯著已經破裂不成型的晶靈劍,她臉上顯露茫然,劍沒了,她唯一的上階法器沒了?   秦嶽認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嗬嗬取勝,不過她似乎沒有必要鬥下去了,她已經沒有好劍。   她心情十分低落,呆呆著走下臺去,臺下弟子為二人喝彩,歡呼聲不絕,她沒有去聽,她隻在乎那柄劍。   在這時,周南北對上一名黑袍弟子。   周南北一臉傲氣,他的傲是狂,他的狂傲來源於父親是結丹修士,也是宗門唯一的結丹修士,這就足夠了。   而這名青年,修為不弱,揮舞著巨鐮,周南北的法術、符籙、法器竟如此簡單被接下,而且還尚有餘力。   這一幕,讓周南北內心備受打擊,他覺得有些丟人,他的驕傲決不允許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吳掌門眉頭一皺,指著臺上黑袍人詢問一眾長老:“這是誰的弟子?”   沒有人回應,沒有人清楚,而臺下的弟子見周南北節節敗退,大多露出歡喜之色,這些弟子與周南北多少有恩怨。   隻見他臉色陰狠,一咬牙,取出一枚土黃色的符紙,若是曹子規在此,他定會認出此物,這是符寶。   黑袍人詭異著哈哈大笑,他的笑聲悲涼又透露著狠毒,他一拍靈物袋,身前出現一人。   周全風瞳孔緊縮,一副震驚的模樣,喃喃自語:“這是血煞宗的煞屍?”   突然察覺什麼,反應過來,急忙沖上臺去。   可已經遲了,煞屍露出獠牙,伸出青爪,撲向周南北,這讓周南北大吃一驚,未作出任何反應,他的頭顱徹底被捏碎。   突然其來的一幕,震驚在座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