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規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石室,他停下來,發出一道傳音。 他正傳音給孫鵬舉,石室緩緩打開,眼前之人並非孫鵬舉,而是孫婉。 這位少女謹慎地看著他,無論如何,一位身穿黑袍,麵戴血色麵具之人站在她麵前。 這樣一個藏頭不露尾的人,她都感覺內心不安。 孫婉勉強笑了笑道:“花道友前來,可有何事?” 曹子規拱手道:“方才聽聞孫兄會煉製靈丹?在下正想煉製一爐丹藥,特來請教一番。” 此時孫婉身後走來一人,正是體態雍容的孫鵬舉,隻見他有些不悅地道: “花道友請進。” 麵對孫鵬舉的態度,曹子規內心一笑,還是走了進去。 走進去,卻發現迎麵而來的熱浪,原來這是一間有地火的石室,他並未感到奇怪,畢竟煉氣修士借用地火煉丹,在修真界十分常見。 他瞧了瞧地火中間一處凹槽,那裡應該是放著丹爐的地方,想來自己到來,讓其收回了丹爐。 在孫鵬舉示意下,他坐了一張石凳上。 曹子規笑了笑道:“在下正想煉製一爐飼靈丹,聽聞道友也是煉丹師,特來交流,若是有打擾到二位道友,見諒。” 孫鵬舉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道:“莫非花道友飼養了靈獸?” 曹子規點頭道:“不錯,在下正得了一枚靈蛇蛋,想來是要好好培育一番。” 孫鵬舉漫不經心聊起了煉丹一道,緊接著,他發現曹子規對很多靈草靈藥都很了解,對答如流,讓他頓時找到了同道知己,他一改之前的態度,也熱情起來。 孫鵬舉笑道:“原來如此,那麼花道友,對於煉丹火候有何見解?” 曹子規一愣,他是對很多靈藥的藥性有所了解,對於真正煉丹的火候,他的確不知,這個問題把他問住。 坐在孫鵬舉身後的孫婉,她一直聽著二人交談,她突然開口道:“花道友莫非不是煉丹師?” 孫鵬舉聞言,給了孫婉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孫婉立馬閉口低頭,仿佛自己說錯話一樣。 曹子規見自己被拆穿,反而笑道:“這位孫道友說得很對,在下並非煉丹師,否則不會來虛心請教二位道友。” 孫鵬舉沉默一會,他搖頭道:“花道友不知煉丹一道,需要多少經驗,孫某對道友煉製飼靈丹一事,並不樂觀。” 曹子規鄭重地抱拳道:“那麼在下若是要向孫兄學煉丹一道,不知在下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孫鵬舉定了定神,繼續道:“孫某煉丹一道,是祖傳下來的,有祖訓在,不可外傳,者這並非多少代價可以學到,恕孫某無能為力。” 曹子規瞧見他眼神的深處的傲然,看來此人對祖上煉丹一道,頗為敬重。 曹子規聞言,心中苦笑不已,許久地沉默。突然他又道:“若是這樣,在下能夠理解,那請求孫道友為在下煉製一爐飼靈丹如何?在下願意付出一些報酬!” 孫鵬舉笑道:“若是花道友賞識,在下願意免費為道友煉製,不過這些靈藥,還得道友自行解決。” 曹子規肅然起敬,抱拳道:“孫兄大義,在下現在就去取來,不過這飼靈丹,需要哪些靈藥,還請孫兄告知。” “各有所需,在花兄的眼中,我是慷慨,在我這裡,卻多一次煉製丹藥的機會。” 孫鵬舉想了想,還是取出一張紙,用法術下來所需要的靈藥。 接過紙張了曹子規,看了一眼,就稱謝離去。 他走後,孫婉有些不解地道:“大哥,為何要幫此人免費煉製,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你可從來沒做過,何不要一些靈石。” 孫鵬舉苦笑道:“今非昔比,我們剛從南疆來到越國,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我觀此人心性不錯,若是結交此人,日後修行或許能幫到你我。” 孫婉隻覺得孫鵬舉想得太天真,卻也不想說話,原本按照孫婉的想法,可以得到一些好處。 在她心中,人情恩情,比不上最實際的利益。 曹子規在軒離坊市搜刮了一些靈藥,大部分靈藥都收集。 還差一部分靈藥,他想了想,還是得勞圖奔波,前去黃龍坊市時尋找一下。 離開軒離坊市後,他駕馭著風行子。 也不過飛行了百來裡,他突然察覺身後有人跟著,不由得心中一冷,便故意換個方向。 結果發現那道氣息依舊跟著他,看來來者不善,便全力飛行。 見到下麵有一片樹林,便直接遁了下去。 他神色凝重,瞧了瞧後方,一拍靈物袋,陣旗陣盤其出,落在四周,他布置了玄龍陰陽陣。 大陣一現露,便立馬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 他負手而立,眼中早已殺機顯露,他思來想去。卻還是想不通。便靜靜地地等待,看看對方到底有何目的。 曹子規已經瞧見來人,冷聲道:“是你,閣下為何跟著我一路。” 那人站在曹子規麵前,此人正是那位具姓大漢。 具姓大漢也很謹慎地站在遠處,笑道:“我這還是來勸說花道友加入散修聯盟。” 曹子規冷哼一聲,道:“在下早已表明,不會加入任何勢力。” 具姓大漢依舊笑容滿麵,突然身後一道金色鎖鏈直奔曹子規而去。 這讓曹子規話音剛落,沒想到此人竟然直接出手,倒有些意外,還好他早有防備,玄甲盾一現,擋下這一擊,巨大的沖擊,讓他忍不住後撤了幾步。 更讓曹子規吃驚的是,具姓大漢氣息一變,顯露出築基修為,他的笑容早已換成陰沉之色。 原來此人壓製了修為,這才讓曹子規察覺到,如果以築基修為,恐怕曹子規完全沒有察覺,不由得想到此前去過他的石室內,後怕不已。 具姓大漢毫不遲疑,不想給曹子規任何反應地機會。 那鎖鏈如遊龍一般,迎著曹子規的頭顱一甩,他立馬祭出晶元珠,一道藍色的護罩護住周身。 築基修為的一擊,直接擊碎護罩,他手中的晶元珠徹底裂開,這讓曹子規心驚不已,同樣的法器,在築基修士的真元法力操控下,竟如此兇悍。 具姓大漢見曹子規法器毀壞,不由得大喜,雙手火焰大盛,便沖向曹子規。 曹子規顧不得其他,把手中毀壞的晶元珠一扔,雙手快速掐訣。 那大漢四周青光一現,玄龍陰陽陣,陣起。 具姓大漢先是一驚,不過很快神色恢復正常,立馬用火焰猛攻大陣。 足足攻了十來下,卻發現大陣紋絲不動,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一位堂堂的築基初期修士,可沒想到會被煉氣修士暗算。 具姓大漢麵無表情地道:“沒想到花道友竟有這般法陣,恐怕不是尋常散修吧。” 曹子規冷聲道:“閣下也不是尋常散修。” “花道友不如收取法陣,和談如何?” 曹子規冷笑不已,道:“閣下還是呆在裡邊安全好,閣下與在下無冤無仇,為何一見麵就對在下出手。” “哼,你既然不願意加入散修聯盟,所謂人心難測,難免會將具某身份賣給那些宗門氏族,致具某於死地。” “我原以為散修聯盟頗有大義,拉攏不成,竟對一名散修出手,如此說來,與那些宗門氏族有何不同,閣下難道不怕散修聯盟怪罪?讓天下散修如此看待貴盟?”曹子規冷聲道。 具姓大漢大笑道:“道友不必得意,我身後還有兩位築基同道,等他們到來之時,你又該如何?” 曹子規內心一沉,對付一位煉氣修士,出動三名築基修士,顯然可能性不大,無論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去賭。 他臉色一變,望著天空,竟見七位灰袍人乘飛舟而至。 光耀炫奪,竟如仙人下凡一般,若是旁人看了會激動地驚呼天人,但曹子規臉色凝重。 這七人實力有三位他看不透,或許是築基修士,或許是結丹,可無論如何,都可以輕鬆取他小命,這三人氣息遠比那具姓大漢強太多了。 安靜,死亡般的安靜。 但若真的安靜,他們如何趕來,隻怕是打鬥的動靜吸引而來。 那七人神態各異,但毫無意外地盯著玄龍陰陽陣,顯然很有興趣。 曹子規勉強笑了笑,道:“諸位道友,三位前輩。不知有何事?” “我姓趙,乃是越國趙氏一族,二位是何來歷?”為首那位是個中年長須者開口道,隻見麵帶微笑,十分和善,卻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態,眼中自傲無意。 具姓大漢激動地道:“趙前輩,此人乃是散修聯盟的散修,晚輩是司馬家的弟子。” 曹子規神色一變,立馬冷聲道:“趙前輩,晚輩姓花,乃是青陽門的弟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被此人追殺,還反咬一口誣陷,此人才是散修聯盟。” 為首中年修士若有所思,一旁的白麵老者道:“九叔,若都不信,全殺了。” 這荒郊野嶺,正好殺人。 曹子規與具姓大漢聞言,暗感不妙,尤其是那白麵老者喊其九叔,莫非這位九叔是結丹修士? 趙家九叔淡笑道:“你們一人說是司馬家的弟子,一人說是青陽門的弟子,可有憑證。” “晚輩司馬鐘,三十年前,司馬相叔祖突破結丹修為,宴請諸位同道,趙前輩也來了,晚輩曾遠遠見過趙前輩...” 曹子規神色一變,瞇著眼睛。 趙家九叔點頭道:“不錯,三十年前我是去祝賀過,司馬道友如今可還好。” 曹子規心都要跳出來了,難道此人真是司馬家的弟子? “多謝趙前輩關心,叔祖還好。” “小輩,你又有何憑證?”趙家九叔看了看曹子規道。 曹子規一咬牙,竟摸出一枚青色三角令牌,很自信地道:“這是青陽門弟子的令牌。實不相瞞,此人並非司馬家弟子,此人姓具,原本要拉攏晚輩進散修聯盟,晚輩發現後,不動聲色,要回青陽門報信,不曾想此人已經察覺到,對晚輩痛下殺手,方有今日之事。” 沉默,許久的沉默。 白麵老者打破了沉默,冷聲道:“九叔,隻有錯殺,沒有冤死。” 曹子規與具姓大漢,心中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反而不想致對方於死地。 他們都有共同的想法,讓白麵老者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