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身子好些了,寒毒也去了八九成,多謝曹兄多日來護道。”燕喜從打坐中醒來,她輕聲道。 此間療傷過去十三天,曹子規也在此打坐了許久。 “燕道友看起來氣色不錯,沒事就好。之前斬殺了寒晶蟾,不知燕道友何時煉製百蟲丹?”他緩緩開口道。 卻對那寒晶蟾的內丹一字不提,而燕喜也心知肚明,自然默認他此番行徑,斬殺寒晶蟾,基本上曹子規出的力。 “我們離開鬼霧妖林,尋一處安靜之處煉製百蟲丹,順利的話,一個月左右就可以煉製好。”燕喜輕聲道。 二人很快離開鬼霧妖林,不得不說,這南疆到處都是山嶺,要尋一處無人打擾的荒山,那可是太容易了。 選好一處庇護之地後,二人齊心協力,臨時開辟了一間洞府,曹子規本想隨意一些,卻不料燕喜把臨時洞府精雕細刻,搞得好不精致。 或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似乎女人更加細膩。 做完這些,曹子規在洞府以及洞口布置下兩套法陣,將四周徹底封死。 燕喜也不用曹子規打下手,就將那寒晶蟾的屍體交與她,自己便找了一間密室,打坐修煉去。 隨著燕喜的密室所在的石門重重落下,她在裡邊搗鼓許久,不見出來。 也是這段時日,曹子規將玄魔大法第二層修而成,這一層煉成。 這讓他的肉身皮膚強硬起來,可以說是銅頭鐵臂,自己也算是法體雙修的修士。 他嘗試著一拳砸向墻麵,隻見墻麵被砸出個二尺深坑,自己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有些驚訝地打量著拳頭,還是尋常肉體,皮膚骨頭依舊與常人無疑,卻表現出鋼鐵般堅硬。 按照他的猜測,估摸著硬抗一件頂階法器不成問題,不過他可不敢真的去硬接,對於強悍的肉體,這已經超過尋常人類修士。 畢竟人修最脆弱的就是肉身,所以人修就得各種外在工具,法器、丹藥、符籙等輔助自己。 他嘀咕輕聲道:“這倒是像妖修功法,不過也多了一份保障,哪日鬥法中,不至於被人一刀就劈死。” 之前得到的寒晶蟾的內丹,曹子規倒是想利用玄魔大法煉化,畢竟內丹蘊含驚人的靈力,尤其對於他這種可以吸收靈力的功法,更加誘人。 好在他忍住了誘惑,畢竟三階內丹就一顆,日後保不齊還有用,索性就留下。 算算時日,也過去一個多月。 他打算傳音去詢問一下,百蟲丹煉製得如何了,畢竟這次加入了三階妖獸的寒晶入藥,效果恐怕很不錯。 曹子規來到燕喜緊閉的密室前,傳音了幾句,遲遲不見動靜。 曹子規察覺事情不對,祭出飛劍,劈開石門。 一座丹爐前,燕喜正蜷縮在地上,她渾身顫抖,臉色十分難看。 “莫非是靈力爆漲?經脈無法承受導致。”曹子規看了一眼打開的丹爐,暗叫不好。 大概猜測是燕喜服用百蟲丹,導致靈力過盛,體內的丹田還無法承受如此之多的靈力。 曹子規連忙把她扶起來,卻喊不醒她,又搖晃了一會兒,還未有意識。 他打出一道法訣,點在她額頭上,想讓她清醒過來。 此時陷入昏迷的燕喜,緩緩睜開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曹子規手臂不放,痛苦的神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嘴唇香甜可口,他像是觸電般打了個激靈。 同時一股驚人的靈力從她的口中傳輸到曹子規的腹中。 他下子徹底明白了,是想借助曹子規,把體內多餘的靈力逼出來。 金箭墜入桃花叢,不見蹄鳴暗皺眉,一身元陽化仙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曹子規緩緩醒來,睜開眼睛,卻已瞧見燕喜散發披肩,他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她。 “此事就忘了吧,多謝曹兄救命之恩。”燕喜臉色微紅,淡淡地道。 燕喜似乎不想提起此事,此時曹子規心慌意亂,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太急於求成了,服用了兩顆百蟲丹,來不及煉化,這才有今日之事。”燕喜深吸一口氣說道。 “原來如此。”曹子規有些失神地說道。 “你也不必胡思亂想,此事你我心甘情願。”燕喜一臉復雜地看著曹子規。 “燕姑娘,你知道此時我在想什麼?我想讓你…做我的道侶,我的妻子。”曹子規認真地看著她。 這是他一生中第一個女人,這種感覺令人難忘,若是擦肩而過,日後回味起來,那是甘甜還是苦澀? 誰知道呢? 她緩緩把臉近,雪白泛紅的臉頰,杏眼柳眉顯得動人又不失溫柔,仔細瞧著他。 她輕笑道:“你讓我做你道侶?既奪了我的身子,又想奪走我的心?莫非你喜歡上我了?” “有沒有可能,是你奪走一個男人的心。”曹子規舔著嘴唇說道。 “我且問你,你覺得我如何?”燕喜認真地問道。 曹子規想了一會兒,輕聲道:“很潤。” “找打。”燕喜臉色一紅,作勢要打他,手舉在空中,卻沒有下手,隻是輕輕地再他臉上劃過,像絲綢在撫摸他的臉頰,柔順而舒適。 “跟我去越國?”曹子規輕聲道。 “好啊,到時候我就吃你的,穿你的,你得養著我。你給自己找苦吃,哪天你受不了,你就後悔了。似乎隻有恨一個人的時候才這樣做。”燕喜掩嘴一笑道。 曹子規啞口無言。 接著她從丹爐中取出兩枚百丹蟲,遞給了曹子規。 二人曖昧卻有距離,心境雜亂又平靜。 二人把洞府收拾了一下後,默不做聲,就在洞府外走了一會兒。 曹子規輕輕牽著她的手,隻有一種異樣奇怪的感覺,是要將心融化的感覺,她的手纖細很美,她並沒有反對。 燕喜突然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去你去越國?我如今摸到築基中期瓶頸,要回去教中突破閉關。” 此話一出,讓曹子規一愣,苦笑道:“你莫非在說笑?” 燕喜似笑非笑道:“我答應了嗎?” 曹子規臉上黯然無光,有些失落。 “這是相思蟲,隻要距離不太遠,兩隻蟲子會感應到彼此,就會發出鳴叫,日後恐怕找不到彼此。”燕喜遞給他一個青色的竹筒,裡邊果然有一隻青色薄翼的蟲子。 “既然你對我沒有感情,為何留下這個?” “我想哪天,恨你的時候,可以找到你。” “那說明你心裡還有我。”曹子規淡淡地道,這話苦澀又回甘。 “也許吧,曹兄,你說這感情很奇怪,我不認識你,就沒有感情,認識了,或許就有了,以後呢?保不齊又沒有了。”燕喜輕笑道。 一襲紫黑錦袍的她,操控著飛行法器離去。 他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隻感覺輕柔動人,最後不見人影。 實際上燕喜是對曹子規有一定的感情,可是,她認為喜歡一個人,是要死要活的。 有一天曹子規有危險,她必然擋在他麵前,那豈非丟了性命? 喜歡一個人不是要跟他去死,而是一起好好活著。 曹子規望著離去的女子,定了定神,輕嘆一聲,世間很多事都是這麼奇怪,一個人明明喜歡一個人,卻執意要離開。 他也明白,二人或許是萍水相逢,若是願意跟隨他去越國,恐怕燕喜就不是燕喜。 隻是共同修行,相濡以沫,那種溫柔美好時光十分有趣,令人求之不得。 曹子規先遇到陳南喬,再遇到燕喜,似乎沒有一個人能夠陪伴相依在身旁。 所以他會孤獨,孤獨是什麼? 是隱藏在黑夜裡的影子! 寂寞呢?是在輝煌的燈火下,卻照耀不出你的影子。 人生就處於孤獨與寂寞二者之間罷了。 日月終相離,誰知兩相思,何來碧幽夢,人停影自憐。 此時的他日夜兼程飛行,壓下雜念,已到越國邊境。 想到之前得到的信息,楚國修士退去,現在越國想必安寧一些。 不過此前他有個重要的事要去了結,因為飛行途中,竟來到隴右郡。 “踏入修真界許久,也該回去看看,想必父親母親也老了,再不去見一見,過些年,恐怕見不到。”曹子規在千裡快乘風喃喃自語,臉上有些復雜,帶著一些哀傷。 他變化了容貌,變成了一位壯漢,畢竟多年未回去,若是此地有認識之人,瞧見他這容顏不老的模樣,恐怕會吃驚不已。 隴右郡,此地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街道房屋格局依舊如此,陌生的是路麵上的店鋪有不少換了招牌。 想必一些店家起起落落,歲月變化如此。 仙凡有別,生老病死,想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曹家大院,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臉色十分難看,因為上麵貼著官府的封條。 行人皆不敢靠近,他怒火心中燃氣,隻是臉色依舊平靜,一股壓鬱的氣息從內心深處徘徊不定。 他的爹娘長兄等人如今去了哪裡?一個可怕的念頭不敢去想,他現在隻想殺人。 他攔住一位販賣糖葫蘆中年漢子,低沉地問道:“這位兄弟,這曹府是怎麼了?” 中年漢子麵露古怪,打量著易容後的曹子規,連忙擺手道:“這我不知道。” 曹子規見他臉色不對,便取出一塊碎銀子給他,再問:“現在知道了吧?” 中年大漢眼中大喜,接過來,又瞧了瞧四周,俯下身子低聲道:”知道,半個月前,曹侍郎的恩師得罪了皇上,被牽連抄家了,我親眼看到京城派來的官兵來拿人,就在這府前大門,活活生生打死了四位仆人,一家老小全被拿去進京城了……說是秋後問斬。” “你說的曹侍郎?莫非是曹子恒?”曹子規強壓怒火,輕聲地問道。 “是啊,戶部侍郎曹大人。你是什麼人?問那麼多乾嘛?”中年漢子一臉謹慎地問道。 再一看,哪裡有曹子規的身影,那中年大漢直呼見鬼。 離開隴右郡,曹子規僅有了半天的時間,趕到越國京城,這些有不少達官貴人,充滿著奢靡之味。 他沒有心思去欣賞整個京城輝煌的氣派,而是偷偷潛入內城皇宮中。 此時正是深夜,宮內許多太監正提著燈籠在巡邏,但曹子規是修真者,自然不會讓他們察覺。 曹子規來到一處庭院,用靈識探測了一會兒,瞧見一院屋內有人。 一位正在老太監正半躺在床上,此人臉上少許皺紋,皮膚很白,顯然保養得很好。 一位給捧著茶水的小太監,走到他床前,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茶水直接倒在他臉上,本來閉目養神的他,突然驚醒。 “乾什麼吃的,這點活都做不好...你是什麼人?”老太監睜開眼先是怒罵,接著一臉驚恐。 這老太監也是人精,不敢聲張,想必這人是武功高強之人,恐怕頃刻間就可以取他性命。 因為一柄利劍已懸在他咽喉處。 這位提督太監立馬就意識到,這人是刺客,他正想是朝中哪個大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其他宮裡人派來的。畢竟他明麵上背地裡的對手可不少。 至於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他沒想過,因為皇帝要殺他,光明正大的安排個罪名即可。 “我問你,戶部曹侍郎一家在哪裡?”曹子規臉色冰冷開口道。 一番打聽下,原來這老太監是提督太監,也是宮內老奸巨猾的一號人物,就算此人心機再深,在修真者麵前,不堪一擊。 曹子規察覺此人不會說實話,話中三分假七分真,他冷笑一聲,一口青霧噴到他臉上。 提督太監眼神立馬呆滯,目中無神,顯然被曹子規施法控製心神,便一五一十回答曹子規的問題。 他臉上陰晴不定,曹家人顯然受了不少苦頭。 曹子規還得到一個奇怪的消息,就是宮裡有位新來的國師,根據提督太監的話,此人會一些仙家神通,很快就被皇帝封為天玄顯聖真君,畢竟大越皇帝也是癡迷於玄修長生之人。 他立馬斷定這個國師是一位修真者,混進皇宮來,恐怕是為了貪圖凡間的榮華富貴,亦或者有其他圖謀,他也不在乎,此時他隻想救出家人。 至於這位國師修為如何,恐怕還得他親自領教,曹家有此禍難,就與這位國師有關。 雖然越國修真界禁止修士插手凡塵俗事,若是真惹惱了曹子規,他不介意把整座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這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 得出曹家等人下落,立馬將抬手一道法訣打了出去,將提督太監與他相關的記憶抹除,那提督太監昏睡過去後。 自己便急沖沖前往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