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熬戰(1 / 1)

朝生記 扛把子大頭魚 8445 字 2024-03-17

“在下司馬相如,刀劍無眼,還請小心,閣下請賜教。”司馬相如拱手,謙虛有禮地說道。   “在下姓曹,請出招。”曹子規同樣抱拳一禮。   二人一上臺,淡淡白色光幕緩緩升起,這是禁製,主要為了避免誤傷到場下的修士,不過卻攔不住結丹修士。   一但有一方有生命危險,木易真人就會出手抵擋救人。   二人對峙許久,沒有人先出手,司馬相如一臉從容,突然掐訣施法,打出三道冰錐。   曹子規明白,這是在試探他的勢力,他一拍靈物袋,鎮魂鐘脫手而出,輕而易舉擋下冰錐。   “出手就是頂階法器,此人不簡單,這才剛開始首戰,頂階法器麼,我也有。”司馬相如暗道,他不敢大意。   他作為司馬家少主,未來接班人之一,身負重任,這一戰,不僅祖父司馬裕龍在看,司馬家許多同族修士,越國眾修士也在看,他必須勝。   一切了為了榮譽名聲,他絕不能給司馬家丟臉。   他一揮手,一道漆黑尺長螺旋法器射了出去。   “頂階法器。”曹子規一點都不意外。   操控著鎮魂鐘迎上一擋,一擊之下,震蕩心魂,雖然有禁製光幕,卻隔音不好。   臺下一些修為不是很高的煉氣修士感覺頭昏腦疼,連忙運轉法力守住心神,原本就不看好曹子規,此時都紛紛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漆黑的法器是毒龍鉆。”臺下觀戰一位見多識廣的老者緩緩說道。   “那口鐘是音道法器,專門攻擊修士的神魂,有攝魂奪魄的奇效。”   該我出手了,曹子規麵無表情,青色的藏鋒劍淩厲出手。   “劍修?”司馬相如一凝神,他可不敢小看劍修。   司馬相如操控著毒龍鉆全力抵擋,二人鬥了七八個回合,就感覺有些吃力,每次曹子規飛劍一擊,就得調動不少法力抗衡,很快真元耗極近兩成,時不時還被鎮魂鐘鎮一下乾擾意識,苦不堪言。   反觀曹子規,氣定神閑,攻守遊刃有餘。   這一幕,就算煉氣修士都能看出來,臺下的少年緊張得屏住呼吸,見曹子規實力不俗,隱隱有些興奮,畢竟自己壓了全部身家。   司馬相如一掃狼狽之色,突然冷笑,取出一麵碧綠色的銅鏡。   “司馬道友,你把那件殘寶空相鏡改造煉製成法器給孫子了?”木易真人看出問題,淡笑問道。   司馬裕龍隻是笑了笑,道:“我這孫子,不成器,老夫隻好幫他一把,不違反鬥法的規則。”   “謝道友,那黑袍小子,用的是太一劍庭訣吧?莫非謝家又出了劍道天才?”趙汝歸有些驚訝,他也是劍修,自然瞧得清楚,詢問道。   謝千祁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更不會告訴他,謝家的太一劍庭訣,就是從他手中交易過來的。   司馬相如單手掐訣施法,一手把持空冥鏡,那鏡麵凝灰芒一亮,接著鏡麵灰蒙蒙一片,蘊含著驚人的靈力波動。   曹子規臉色微變,他擁有三四件頂階法器,自然看出那碧綠銅鏡遠勝於尋常頂階法器。   他立馬招回鎮魂鐘護住周身,同時還釋放劍盾護罩,此時他不惜動用更多法力,兩手防禦滴水不漏。   同時將飛劍招到眼前,雙手掐訣施法,直立的飛劍逐漸旋轉起來,散發陣陣白光,太一劍輪起!   操控兩件頂階法器,同時釋放劍盾劍輪等法術,已經讓他十分艱難,但卻運用到了極致。   司馬相如連射三道灰光,分別從正麵兩側攻來,正麵那一道直接被劍輪擋下,一瞬間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就連白光也暗淡了三成。   另外兩道灰光左右夾擊而來,突然右側那一道繞過曹子規背後,從背心處射來,卻被鎮魂鐘自行護主,先以黑芒擋下大半的威力,最後鐘體憑借材質的強行擋下餘威。   同一瞬間,最後一道直接擊中劍盾,那劍盾瞬間破裂,蛛網般的裂紋觸目驚心,但並沒有碎。   曹子規眉頭一皺,瞥了一眼劍盾,他並沒有動用更多的法力在劍盾上,否則還不一定能達到這種破裂的程度。   而那劍輪才是他最重要的殺招!   劍輪如月,飛淩而去,司馬相如早有準備,突然騰空一跳,劍輪從腳下一閃而過,他依舊能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心傳來。   他剛一落地,劍輪盤旋回轉,勢要腰斬而來。   司馬相如明白,光躲是沒用的,得想辦法擋下,劍輪將至,連忙操控空冥鏡連射四道灰光出去。   第一道,劍輪靈力減至五成,第二道靈力減至八成,第三道讓劍輪靈力消退,露出藏鋒劍劍身,但是距離司馬相如不過四丈。   第四道灰光射來,曹子規手做劍指,輕輕一轉,飛劍與灰光擦身而過,直奔司馬相如胸口而去。   司馬相如瞬間打了個激靈,原來他背對著曹子規,專心應付麵前的飛劍,察覺曹子規要從背後下手,立馬想使用防禦手段,哪知曹子規關鍵時候,鐘聲鎮了兩下,讓他心神出現破綻,沒反應過來。   同一瞬間曹子規施展飛靈訣,直奔他而來,狠狠朝著他屁股踢上一腳,讓他來不及施展其他手段。   眼見自己沒站住腳不受力,慣性往前一躍,就要碰到劍尖了,下意識地雙手緊握空冥鏡護住胸口。   “認…”他還沒喊出聲。   木易真人和司馬裕龍察覺不對,立馬就出手了,可是還是來不及。   陳南喬更是瞪大眼睛,下意識不敢去看。   曹子規速度極快,一套連招一氣嗬成,飛劍刺來,鎮魂鐘乾擾,淩空一踢,司馬相如招架不住。   但是他並沒有死,劍尖詭異地扭了一個角度,直接穿過肩部的琵琶骨。   劇烈疼痛讓司馬相如齜牙咧嘴,喊不出來。   此時趴在地上瘋狂倒吸冷氣,死裡逃生讓他懸著的心落下,他臉色蒼白,扭身看中曹子規,一臉復雜,自己就這麼敗了?   他還有些手段還沒使用,不甘之意湧上心頭,站起來走下臺去是他最後倔強。   “這個八十九號不講武德,偷襲。”   “看來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司馬裕龍剛上臺,先是查看孫子的傷勢,好在也是傷筋動骨,稍微鬆了一口氣,連忙取出一枚丹藥讓他服下。   司馬家的少主之一,代表司馬家,此時司馬浴龍臉色十分難看,死死盯著曹子規,他當然明白,要不是曹子規手下留情,恐怕就要司馬相如命喪。   反觀曹子規,而藏鋒劍已到他手中,隻見他右手持劍立在胸前,左手背著。   黑袍背影背對著眾人,說不出的瀟灑氣魄,讓眾人感嘆。   木易真人見沒鬧出人命,又見曹子規這幅模樣,隱隱贊道:“下手知分寸,真乃少年英雄也。”   司馬相如慘然一笑,依舊保持風度地道:“閣下好生厲害,是我大意了,還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說著便朝著臺下走去,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他人的目光,是憐憫,諷刺,鄙視。   他雖然敗了,但是司馬裕龍一上臺,更加羞辱,自己無能鬥不過他人,讓長輩出麵,這叫什麼事。   倒是有幾個司馬家的弟子前來拍馬屁,替他說話,這種話,讓他聽了厭倦。   少年人興奮渾身顫抖,差點就哭出來,自言自語道:“老天爺啊,差點全身家就沒了,得快去兌現。”   按照規矩,勝者,曹子規得守擂三場才能下去,他摸出一枚丹藥服下,同時運轉玄魔大法快速煉化。   若是法力枯竭,非敗不可。   不遠處的少女接著開始抽號碼,結果未見對手,臺下一位煉氣修為老者果斷地喊道:“認輸。”   接著第二場第三場開始,麵對都是築基修士,又是一番苦戰,自身真元消耗了大半。   就算有靈石和丹藥回復,也是極為緩慢,不過多次鬥法,他戰鬥經驗越來越豐富。   一共就四個擂臺,眾修士逐漸關注到曹子規,開始打聽這位神秘的黑袍青年,驚嘆他的鬥技之飄逸,也不忘了壓籌碼。   人們歡呼勝利者,鄙視失敗者。   原先那位少年繼續壓曹子規,他也贏了四場,已賺了一件上品法器。   少年的好勝之心,讓他此時此刻十分得意,和“從不吃虧”這位胖子炫耀道:“死胖子,你也壓這位前輩,不過隻贏了三場。”   胖子青年也賺了盆滿缽滿,笑道:“第一場,不吃虧。”   黃龍主辦方也會綜合每一場鬥法對修士表現進行調整賠率,而曹子規的表現越好,賠率降得越多,可是買他的修士越來越多。   漸漸出來了新玩法,曹子規多久能擊敗對手?幾招內擊敗對手?這種賠率是最高的,全憑全靠眾修士的眼力見。   曹子規眼睛深邃,臉上有些疲憊,他已守擂成功,便想下臺。   此時一位褐袍麻子老者遠遠沖著曹子規:“曹道友何必著急下去,臺下那些修士們看得狂熱精彩,那都是奔著你來了的,不妨再鬥幾場。”   這一場鬥法,曹子規算是打出了名氣,為日後生意積累客人,他表麵微笑熱情與眾煉氣修士打招呼。   “好啊,曹前輩厲害。”眾煉氣修士已經打聽到曹子規身份,是紫初閣的掌櫃,是一家買賣妖獸的商鋪。   全場歡呼下,結丹修士倒是喜聞樂見,卻氣壞了其他參加鬥法的築基修士,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黃老鬼,此人名不經傳,不過區區築基中期,你一個築基後期修為,竟輸於他。”   這位被稱呼黃老鬼,正是曹子規最後一場的對手。   此時黃老鬼一身白袍,臉色青到發紫,坐在那死死盯住曹子規,目中怒火不斷,捂著胸口鮮血些許溢出,染紅白袍。   黃老鬼本是散修,自視甚高,不願意加入任何勢力,自由自在,卻苦於生計。   正是因為如此,被一家商鋪請來打名氣的,隻要打進前十,商鋪任意挑選三件法器,如果沒進前十,就要賠償些許靈石,結果第一場上去就敗了,現在要賠靈石,不免有些頭痛。   又聽到有人耳邊諷刺他,正想發怒,突然又壓下怒火,冷笑道:“你也別得意,這臺子真的太小了,老夫手段發揮不出來,若是臺子夠大,定是無敵。”   他見過曹子規前麵鬥法手段,自然有應付的辦法,眼見自己處於上風,曹子規竟然射出飛針法器,讓他防不勝防,前麵未見他使用過,故而大意。   中毒後,體內真元波動不穩定,經脈如同閉塞一樣,法力運轉艱難,一麵要壓製劇毒,又要被應付曹子規,被追著打。   這便是臺子不夠大的緣由。   黃老鬼顧不得其他,偷偷的黃龍坊市,想回到洞府去閉關解毒。   他前腳一離開,黃龍坊市角落中三位黑袍修士相視一笑,眼中說不出陰詐,悄然跟了上去。   這三人竟都是築基修士。   “此人還不下臺。莫非他還要繼續鬥?”一位築基修士有些驚訝說道。   不錯,如今他人氣正旺,黃龍主辦方不想讓他下去,傳音中威逼利誘,說下注靈石額,有一成歸他。   最終兩成談不下來,說好了一成半。   曹子規熬戰到第十場,披頭散發,衣袍破爛,露出一支手臂,此時的他戾氣滔天,殺心大起。   期間謝回芝支援了好幾瓶丹藥,大多是恢復築基真元的丹藥,除了交情以外,也有一個目的,為謝家商業宣傳。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謝家的丹藥恢復法力果真不凡,入口即化,此人每次法力都保持著大半,看來得買上幾瓶。”一位築基修士觀看中有感而發。   他不知道的是,曹子規擁有玄魔大法,煉化丹藥靈石恢復法力極快。   此時黃龍大會前三名額已有,他目中疲倦茫然,心中苦笑不已,如今的他,和絕元城鬥獸場妖獸沒什麼區別。   毫無根基背景的他,想要獲利,就得看他人臉色,受製於人。   此時結丹想法更加堅定,至於結丹麼?上麵還有元嬰壓著你,這個修真界就是如此,放棄自由,放棄尊嚴。   如果他不繼續打下去,黃龍坊市就會暗中針對紫初閣,好不容易建立的商鋪,還要依靠這個維持生計。   他突然開始向往做個真正的散修,雖然大多散修有些寒酸,卻不用看人家臉色行事,當真逍遙自在。   他把不滿發泄到鬥法的修士身上,一場比一場猛,一場比一場劇烈,這讓對手們叫苦連天,瘋了,這人一定是瘋子,不要命的鬥法,不顧一切的向自己殺來。   他們一度懷疑謝家給的丹藥,是否有其他成份。   “曹前輩威武!”   “趙公子加油!”   歡呼聲越來越狂熱,激動人們,讓人熱血沸騰。   陳南喬眼中模糊,心中苦笑道:“曹兄,你竟如此之強!”   曹子規挺直了胸膛,黑發散亂的他掩蓋住些許麵孔,看不出表情,冷冷傳音地道:“已經十場了,我要下去了!”   曹子規目中掃視四周,這從白天打到黑夜,四周點燃了燈火,臺上坑坑窪窪,可見鬥法之劇烈。   其他三個擂臺,也有守了許久,更有甚者守了十來場,便是趙家趙陽來,想必暗中與黃龍主辦方關係復雜。   麻子老者已經聽出曹子規不滿了,這是一顆搖錢樹,自然不好過於得罪,笑著傳音道:“沒問題,長期合作麼,曹道友,今晚就把你的該有靈石給你送去,我算了一下,足足有近十萬靈石。”   這些靈石,都是下注多久能勝,幾招之內勝負,如果不是規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恐怕生死這種盤都有人敢開。   至於為何這麼多,那些修士大多認定曹子規不會敗,但他們要猜測如何勝,這就成了一個賭注。   於是黃龍坊市這邊暗中告知他,哪種賭注多,他就要讓這些下賭注的人輸,所有人買三十招必勝,那我便拖到四十幾招。   在這樣的操控下,不少修士傾家蕩產。   十萬靈石?他這身家恐怕比尋常結丹修士還要富有。   要知道,一件頂階法器不過一兩千靈石,這個靈石數量,恐怕可以購買小百件頂階法器了。   他已在麻子老者眼中感受到羨慕嫉妒之色。   也就是此事黃龍坊市主辦方都知道,恐怕傳出去結丹修士都會眼紅。   他有驚訝,有興奮,更有大感不妙之心態。   財不外露的道理他懂的。   木易真人上了擂臺,拱手笑了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兩百多位同道,不幸惜敗,如今剩下四位道友,諸位要向這四位同道學習,將來是越國修真界頂梁柱。七日後,鬥法更為精彩,將要決勝出第一名,為了鼓勵我輩修士勤奮修行,勇往向上,這一次,黃龍坊市給予奪得第一件法寶。”   “什麼?法寶?我沒聽錯吧。”人群驚訝不已。   “後悔啊,早知道我也上去耍一下,說不一定也能拿第一。”   “哼,就這四位的手下敗將,隨便找一個出來,你都要滿頭大汗。”   曹子規是四人中唯一一個築基中期,相比其他三位,皆是築基巔峰修為,其中趙陽來隱隱有假丹氣息,對比起來,他就不那麼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