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一口氣,宋修結束了一天的修行,隨後又取出那張龍皮,開始用真元蘊養,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 桃都今日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風姿絕世的貴公子,身邊還跟著一個老叟。 “萬萬沒想到,才離開數月,我又再次回來了。” “隻是可惜,季老看不見著桃都桃花盛開的美景了,那正是既好看的。” “桃花有什麼好看的,等過些日子,來吃桃子。”被稱為季老的老叟隨口說道。 “桃都。” “真是個好地方啊。” “天清地靈,難怪水鏡劍宗能起於天南。” “走吧,去看看那枚符,說不定,水鏡劍宗真的能就此認祖歸宗。” “嘖嘖,當年那件事,若非那兩位有些本事,隻怕就不隻是逐出宗門那麼簡單了。” “我有些期待。” “我也是!”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巷子口。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那破敗的屋簷下,懸掛著一枚桃符,隨風起舞。 而一個白衣僧人,正在屋簷下,抬頭仰望那枚桃符。 “京龍大師!” 季老一見那白衣僧人,便神色大震。 “見過施主。” 白衣僧人回頭,雙手合十輕輕行了一禮。 “我自西漠來時,寺中長老告訴我,佛門當興,興在中原。”他再次抬頭看向那張符,神色間說不出的虔誠。 “我對那位長老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我卻有些懷疑,是佛真的佛門當興?”京龍回頭看向身邊的兩人,輕飄飄的詢問道。 季老的心神猛的緊繃起來。 這個僧人名曰京龍,自西漠而來,傳承佛法! 同時,這也是一位九境的佛家大修行者。 “大師隻要將此人殺掉,便是當興。”周生鏡輕笑一聲,輕輕開口道。他的眼神沒有去看那白衣僧人,而是抬頭看向那張桃符。 季老不動神色的站在了周生鏡麵前。 他知道這位京龍僧人是位得道高僧,但是在這佛道氣運之前,他也拿不準此人會不會為佛門,破一次戒。 “老施主不必緊張。” 京龍僧人看向那道符:“周施主,我們這算是故人重逢嗎?” “我是我。” “但是大師是大師嗎?” 大約五百年前。 有個僧人和一個道士是很好的朋友。 後來,道士轉世輪回了。 而那西漠中五百年後也迎來了一個轉世靈童。 “我是我。” “大師是大師嗎?” 周生鏡再次問道。 京龍僧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那道符。 “周施主認為,這位施主的符道天賦,與你相比,如何?” 周生鏡臉上浮現些許自傲:“我之天賦,不及祖師。” 我之天賦,不及祖師。 除此之外,誰敢言符? “可施主隨悟出三道符,卻從未讓天地正言。” 周生鏡,這個神符宗的絕世妖孽罕見的有些沉默。 “他的天賦不及我。” “但我心性不及他。” “隻是這種心性,凡夫俗子卻懷聖人心,取死之道。” 京龍僧人點點頭:“凡夫俗子,可心懷憐憫,可心有慈悲,可心有大善,卻不可擁聖人之心。” “若是這般,便會消磨人性,終是聖人,終不是人。” 京龍說完,對兩人點點頭便離開了。 “你怎麼看這道符?”季老看向那道符,嘖嘖稱奇。 “相較於當世符籙,它更加簡單了。” “歷來符籙繪製,皆需暗合天道,行天之軌跡,故符籙一道極講天賦。” “但是這道符打破了這個定律,它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出現。” “而它的主人,又以神道秘法將自己一抹殘魂附著在這桃符之上。” “這是某種意義上的君權神授!” “隻要心靈虔誠,哪怕是一個完全沒有學過符籙的人,也能照葫蘆畫瓢,得到一張有用的靈符。” “這神道秘法。” “代價是這個人,從此之後,神魂殘缺,此生境界,再無圓滿的可能。” “他要走神道?”季老有些好奇。 難道創造這道符的人,要走神道之路成神,在百年之後,身死歸位? 隻是縱然如此,也不過是一個無名鬼神罷了。 成為真正的至高神明,豈是那麼容易的?特別是凡人走神道,在哪些神明的眼中,更是出生不正的大逆不道之舉。 “非也。” “若要走神道,又豈會自損神魂?” “他應該以一場有心為之的神跡,引來眾生信仰,然後再在恰當的時機,以一場殺身成仁的盛大表演登天而去,遠古那些神道修士,多以此舉。” 季老有些唏噓:“是心有不忍,故如此為?” “或許吧。” “隻是這等心性,若是把握不好,就是大禍。” “這是一場自戕。” “以我心殺我心,此人已半入魔道。” “魔道?” “此魔道非彼魔道。” “我們要把他帶回神符宗嗎?”季老詢問道,那樣子,就像是周生鏡才是神符宗的主事之人。 周生鏡有些頭疼:“很麻煩。” “京龍來了。” “這大和尚的修為,在佛門中是數一數二的。” “他此來中原,便是要促成那佛門當興的讖語。” “而此時,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你說的是?”季老神色一變,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是啊。 京龍是大德高僧不會輕易殺人! 但是解決問題從來都不是隻有殺人一條路。 “沒錯,渡化。” “將此人渡入佛門,此人之心性契合佛家,若是能皈依佛門,那將是一條通天大道。” “必時佛門必然會傾盡全力,為他修補神魂。” “隻是佛門心法於他個人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若是此去佛門,隻怕以後,便隻是佛了。” “他會怎麼選?” “看他。” “若他隻是一個善良的好人,那以後他便還是他。” “若是他覺得眾生苦,我當為聖人,那他就是佛。” “佛曰:舍身!” “我們要不要出手阻止?” 季老試探著詢問。 毫不疑問,這個人是一個天才,神符宗也能培養他,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縱然在神符宗他無法像修行佛法那樣步步登天,但是想必以後的成就也不會低的。 “我當年和京龍,就當是京龍吧。” “我當年和他有約定,三讓。” “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們再等等!” “想必水鏡劍宗的長老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他們家底那麼薄,可不會心甘情願做嫁衣。” “縱然是京龍僧人,也不能隨心所欲。” “我們去水鏡劍宗山門處等著,京龍下山的時候,就是我們登山之時。” 二人說著,就朝水鏡劍宗而去。
第64章 皆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