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蘇玲瓏,王伯當便匆匆帶著兩名下屬離了蘇府。 王伯當的直覺告訴他,先前自稱蘇家大小姐的女子所言非虛,但作為一名從戎多年的將軍而言,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做出決斷,還是應當求證一番,便對著兩名下屬吩咐道。 “你,去請飛月劍仙前來一敘。你,去招呼其他兄弟,在前街口集合。” 兩名下屬得了命令,便匆匆離開了。王伯當回頭看了一眼蘇府院內,心中暗道‘多事之秋’,也匆匆離開了。 王伯當在街上巡查時,偶然間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叫住了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的陸銘。 “陸少俠!” 陸銘看到來者,拱手一禮,帶著幾分恭敬。 “王將軍!” 王伯當見陸銘一人,印象中陸銘身邊跟著一位膽小的妹妹,又看到陸銘臉上帶著幾分愁容。 “可是令妹出了什麼意外?” “多謝王將軍關心,家妹安好,在下已托君無邪將妹妹送回豐收村去了。” 聽到陸銘提起君無邪,王伯當心中多了幾分警惕,追問道。 “君無邪?可是前些時日大鬧祭典的君無邪?” 陸銘先是一愣,不過還是肯定了王伯當的說法。 “正是。” 王伯當手按在劍上,膝蓋隱隱下彎、繃緊腿上的肌肉,隨時能夠拔劍出鞘將陸銘製服。 “哦?陸少俠與君無邪可有交情?” 陸銘臉上帶著幾分苦澀,搖了搖頭。 “哪有什麼交情,不過是受製於人。” “可是君無邪威脅了陸少俠?” “也不算威脅,君無邪答應治好我妹妹並將妹妹送回豐收村,我則是留在豐收村幫君無邪做一件事,姑且算是達成了一項交易。” 王伯當一手扶著劍柄,一手按在陸銘的肩膀上,緊緊盯著陸銘,嚴肅地問道。 “那,陸少俠可知君無邪在青山鎮有什麼謀劃嗎?” 王伯當看著陸銘一臉茫然的樣子,猜測陸銘不知君無邪邀戰飛月的真相,便放開了按在陸銘肩膀上的手。 “先前蘇家舉族離開,我去蘇府探查時遇到一金發女子,自稱蘇家小姐,告訴我說君無邪要在青山鎮進行血祭之法,打開什麼地脈封印……陸少俠可知此事?” 陸銘早就猜到君無邪在青山鎮有所謀劃,自己和妹妹便是君無邪選定的棋子,隻是不知道君無邪到底在謀劃什麼。雖然不知道血祭之法究竟是什麼,但血祭這個名字聽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如果說血祭是獻祭鮮血來驅動某些咒法,需要君無邪發動血祭才能使用的咒法斷然不是用來對付飛月那麼簡單,甚至飛月都是君無邪選擇好的棋子。 陸銘心中暗道‘還是找到君無邪問一問,早些確認君無邪是不是已經將妹妹送回豐收村為好。’ 想到這裡,陸銘對王伯當拱手一禮,帶著幾分焦急,說道。 “王將軍,你說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我與君無邪也不過是泛泛之交,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就此別過。” 陸銘越過王伯當,消失在依舊熱鬧的人群中。 看著陸銘離去的身影,王伯當若有所思。 雖然很短暫,但陸銘聽到君無邪要舉行血祭之法後臉上一閃而過的焦急還是被王伯當看在眼裡。陸銘聲稱其與君無邪是泛泛之交,兩人也不過是達成了某種交易,但直覺告訴王伯當,陸銘應當有所隱瞞。又想到陸銘是從豐收村而來,在青山鎮沒有根基,此刻又匆匆離去,很有可能是知道君無邪的藏身之處。 王伯當便尋著陸銘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遠遠地吊在陸銘身後。 王伯當一路跟著陸銘兜兜轉轉,漸漸遠離了熱鬧的人群,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巷子口,陸銘在巷子口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鬼鬼祟祟地進了巷子。 王伯當連忙跟上,便發現巷子不深,巷口到盡頭不過十丈,隻有盡頭一戶人家,不過已經荒廢,隻有一個破落的小院子。 王伯當躲在巷子口,就看到陸銘在院子門口大叫起來,奇怪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能看到陸銘張著嘴,手舞足蹈的向四周呼喊。 這自然是君無邪的手筆,整條巷子早已被君無邪隔音驅人的咒法覆蓋,在巷子口的王伯當自然聽不到巷子內的聲音。若非跟蹤陸銘,王伯當自己也找不到這條巷子,在咒法的影響下,即使發現了這條相對隱蔽的巷子,也會下意識的忽略,這也是王伯當一直捕捉不到君無邪蹤跡的原因。 緊接著,王伯當就看到一陣黑光閃過,陸銘麵前出現了一道著一身青衣、黑白皂靴的儒雅身影,手執折扇,搭配上那能夠令青樓女子尖叫的俊逸麵容,若非王伯當認識此人,定會被其外貌所欺騙。 從黑光中出現的人,正是君無邪,那個要在青山鎮舉行血祭的罪魁禍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見到君無邪已經出現,王伯當手心不自覺地開始冒汗,手仿佛有些不聽使喚,連續握了三次才將劍柄握緊。 在前幾日祭典上,王伯當曾與君無邪對峙,深知君無邪修為深不可測,當時在場的眾多江湖客竟無一人可以近身,現在隻有自己,該如何才能拿下君無邪? 在王伯當緊張地思索應對之策時,一名半裸著上身、一身虯結腱子肉的大漢走到王伯當背後,看著王伯當鬼鬼祟祟地偷窺著巷子裡,抬起手就重重地拍在王伯當背上,大嗓門地喊道。 “王叔,給這兒整啥呢?” 王伯當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就看到一張大黑臉掛在自己麵前,竟然是熟人。 正是前幾日陸銘在街頭遇到的賣藝三人組中在外圍敲鑼的那位大漢。 鬆了一口氣,王伯當帶著幾分長輩的責備,對漢子說。 “忽雷小子,你怎麼還在青山鎮。最近青山鎮不太平,快些離去,你爹你娘在江流想你的想的緊,我離開江流前還叮囑我見到你就將你綁回去。” 被稱為忽雷的黑臉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擠出一絲能夠將孩童嚇哭的笑容,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說。 “王叔,這不是好不容易離開家一趟,等俺玩夠了,不用您動手,俺把自己綁好了送回去!” “不說俺了,王叔,您給這兒貓著乾啥呢?” 王伯當臉上帶著幾分寵溺,用力拍了拍忽雷的肩膀,並做了個‘噓’的噤聲動作,重新趴在巷子口的墻上窺探起破院的動靜,卻發現破院裡早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