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張宴楚對麵的馬夫兼保鏢兼生活助理兼練氣修煉經驗包的陳叔,也是一臉的懵逼。 “原以為自家的少爺犯了病,這半年純粹是在瞎折騰。” 現在他對自家少爺真是一臉敬佩,幸好少爺有先見之明,否則現在的處境不敢想象。 桌子上的菜,張宴楚瞬間感覺得不香了,強壓著躁動的心吃完後才帶著陳叔慢悠悠的離開,就怕讓酒樓中三教九流的人看出破綻,這些人不喝酒時都是聰明人。 回到訂好的的房間,張宴楚決定這兩天不出門了,降低暴露的風險。他思考著, “計劃也需要進行調整,募集鍛體武者為己所用的計劃是不可行了。” 練氣初期修士靈力稀少,發幾個小火球就沒有了,沒有符籙保護時,被鍛體九重的凡人近身,翻車是常有的事。原本他打算招些鍛體武者一起趕路,這樣也能安全一點,現在就怕被賣了。 “除此之外,沒有必要還是不要進城了。” 出門前,他從家族拿了不少有用的書籍,包括遊記,修煉筆錄,煉丹煉器煉符布陣的經驗閑談,煉體的猜想,靈脈藴養猜想等等書籍,都快把陳叔帶的儲物袋都塞滿了。 一路上也是經常進城購買,收集有用的書籍。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他的收藏之旅要暫時中止了。 至於前進的方向,他出門前就發現令牌無論怎麼落地,都是正麵朝上,頂端三角始終指向大周的西南方,這是明晃晃的提示了。 張宴楚沒有什麼好猶豫,聽從內心的指示向西南走。 休息了兩天,張宴楚換上一身淡青色的俠客裝扮,布衣質料上乘,腰纏玉帶,背著一把千鍛寶劍,把臉再畫老一點,出門後再把臉板著。 “一副老子是有錢人,江湖中人,小嘍囉自行退避,不要在我麵前裝逼。我不好惹,要打我主意時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不要看不起我,我買東西我給得起錢” 張宴楚決定近段時間就用這個樣貌世人,他相信這樣的裝扮能為他省去不少事。 全身上下沒一件修仙中人要用到的東西,打劫他都是浪費時間。 不過,當他看到隔壁的陳叔走出來時,心中嘖嘖稱奇,不愧是老江湖,深諳藏拙之道,全身上下也沒一件修仙中人會用到的東西,臉上也化妝易容了,太陽穴高高鼓起。 “陳叔,你這一手可以啊,有空交流一下” 張宴楚對陳叔豎了個大拇指,不由得誇贊道。 出了酒樓,他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全程板著臉牽著馬出了這個小城,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不管有沒有扯到蛋,姿勢一定要帥。 兩匹駿馬在馬路上疾馳而過,比起坐馬車不知道快了多少。 不過每天都要停下來花兩個時辰修煉功法武技,夜間趕路不安全,也就日行五百公裡,總體來算是普通馬車的五倍而已。 半年時間一閃而過。 趕路途中雖然辛苦,但經過磨煉,張宴楚的雙目更有神了。 有修為在身的他並不懼怕在野外露宿,為了隱藏身份,這半年都甚少進城,剛開始打野味燒烤還是很爽的,但吃了半年後感覺有點消化不良。 自從三個月前進入泉州以來,張宴楚就親身感受到了泉州人民的熱情好客。這才剛轉過一個彎道,立馬就傳來了熟悉的的配方:“此路是我開........” 張宴楚也很熟練了,一揮手,陳叔先上,張宴楚則跟在後麵喊一句: “我乃清河幫崔少傑,爾等在此劫道,罪大惡極,吾今日便替天行道” 一劍把陳叔放過來的鍛體初期小嘍囉梟首,完成自出道以來的第六殺。 沒多久,戰鬥就結束了,已經跑遠的匪徒也不去追趕,摸屍得到幾兩銀子,也不嫌少,畢竟是辛苦賺來的。 這是個良好的習慣,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前兩天他就得到了一頁養劍秘術殘篇,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至於清河幫崔少傑,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時間回到兩個月前,張宴楚風塵仆仆的進入泉州北部小城鹽城,計劃休息兩天調整狀態。 鹽城,作為農耕城市,沒有什麼特產,也不處於交通要道,沒有多少額外的收入。 隻有像張宴楚這種不想招惹是非,經不起太大的風浪的旅人才會繞行鹽城。 可就偏偏遇到了不講武德的崔少傑。 進城的當天晚上,張宴楚剛睡下沒多久就被門外的打鬥聲驚醒。 爬起床,張宴楚仔細聽聲音分析, “約有二三十人,但陳叔並沒有出聲提醒他。說明事情尚在可控範圍,自己隻要不出去添亂,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方式。” 得出結論,張宴楚拿著千鍛佩劍站在墻邊等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拔劍。 不到一刻鐘,屋外的打鬥就停下來了。 “少爺,已經解決了,你可以出來查看了” 聽得結果,張宴楚放心的打開門。 緊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強忍著要嘔吐的感覺,認真觀察了現場,陳叔留著幾個活口。 張宴楚自認為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拔出善良的佩劍,橫在一個匪徒的脖子上,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出手” 匪徒甲一臉硬氣的回道,“我不會出賣兄弟們的,要殺要剮隨便” 回答他的是張宴楚的反手一劍,被砍掉一條胳膊。 張宴楚再次冷漠的問道: “最後一次機會,誰派你們來的” 硬氣的匪徒甲慘叫著叫囂,“這次是你運氣好,少幫主不會放過你的,一定會為我報仇” 麵對這種看不清形勢的人,張宴楚手中劍光一閃,成全了他的忠義,就當做好事,送他離開這個悲慘的世界,拿下了人生中的第一血。 接著把劍放在匪徒乙的脖子上,問道:“你呢,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不說,我不會殺你,隻會要你一條胳膊,一條腿” 匪徒乙瞬間就臉白了,心想“不說,立馬就生不如死,說了,隻要跑出這個小城,少幫主就奈何不了他” 很快,在張宴楚冷酷的手段下,剩下匪徒的心理防線也被攻破,他們把所知道的像倒豆子一樣全部說出來了。 “好漢饒命,我們是清河幫的,剛才帶著我們來的是少幫主和火堂主,少幫主看出你們身家不菲,所以今晚才會召集弟兄們對好漢出手” “好漢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都是聽命辦事的,都是少幫主一個人的主意” “.......” 清河幫,是鹽城的土霸王,幾乎壟斷了整個鹽城的衣食住行,這已是大周縣級小城的常態,預示著千年王朝大周正走向滅亡,失去了對縣城及以下城鎮的直接掌控。 清河幫幫主是練氣後期修為,幫中還有幾個練氣初期,中期的堂主。 作為幫主的兒子,崔少傑有點小聰明,懂得經營自己的名聲,時不時教訓城中的潑皮無賴,安排自己人做托,為他宣傳,在鹽城周邊地方博得一個‘少俠’的名聲。 但暗地裡卻做著謀財害命的勾當,出手前先查來歷,從不招惹有背景的人,放小抓大,一旦出手就是殺人滅口。 張宴楚進入鹽城休整時,出手頗為大方,立馬就被盯上了。 隻是張宴楚把背景隱藏的太好,被崔少傑認定為一頭頗有家資背景一般的肥羊,請來一位堂主壓陣,以為會像以往一樣輕鬆拿下。 了解到這些,張宴楚的眼中泛起一絲冷色,嘲笑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過是縣城中的小勢力就敢這麼囂張,真是無知者無畏” 環視現場,發現練氣期的堂主都被陳叔一劍穿心了,不過,崔少傑倒是跑得快,逃得一命,算得他運氣好。 在審問俘虜後了解到清河幫的實力,張宴楚不願冒險,連夜逃離了鹽城,損失了兩匹馬。 另一邊,逃走的崔少傑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當他發現對方有練氣後期的高手時就知道糟了,趁著對方高手被纏住,立馬就跑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既然得罪了就不能留下後患,先把人留下再說” 大街上,逃出來的崔少傑再三思索後,急忙忙的跑回清河幫找父親出手。 不過,他也沒想到這次遇到的高手這麼怕死,實力不弱,居然不想著留下來嘗試報復,而是連夜逃走,一點高手的驕傲都沒有。 逃出來的張宴楚也很不高興,他自出生以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如果不是陳叔警覺,說不定他現在腦袋都搬家了,越想越氣。 但現在的他實力不足,和清河幫正麵硬剛不是他的性格,他又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這麼一個小幫派耗著。 經過一個晚上的苦思冥想之後,張宴楚想到了一個目前最好的辦法——借刀殺人。 因此,他使用越來越熟練的化妝技術細心裝扮一番,配上崔少傑同款衣著佩劍,配上同款謙謙君子笑臉,與原版有六七分相似。 陳叔也貼心的裝扮為清河幫的一個堂主。 歷時兩個月,張宴楚一邊趕路一邊熱心地為崔少傑揚名,為他的少俠業績舔磚加瓦,不但清理了一些小毛賊,算是功德無量。 還專門跑到有練氣中後期修士的土匪窩抽冷乾了幾票,動手前先報上名號,每次都有跑掉的,畢竟要留人證。 想到還有一個活著的崔少傑在鹽城晃悠,為了堵死他的後路。 張宴楚親自導演了幾場戲碼,比如半個月前,對一個黑風寨的小頭目動手時,下手故意偏離了心臟幾分,收拾戰利品時,陳叔就開口問: “少幫主,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給幫裡帶來麻煩,這些山寨的實力都不弱” 張宴楚則一臉不屑的道: “堂主,你還是太謹慎了,怕什麼,不過是殺了幾個不重要的小頭目,況且,我已經安排人假扮我在城中人多的地方走動” “到時候他們找來時,就推脫說我不知道,是別人假扮陷害的,不過是一些不重要的人,還能因為幾個死人對我怎麼樣嗎” “隻要以後小心點,不出城就不會有事,而且,這次把名聲打出去了,不說能吸引到更多的高手過來加強幫中的實力,說不定還能引起一些強者的注意” 說到這裡,聲音都不自覺的帶上了一些急迫渴望的道: “到時候若能拜入某個強者的門下,或結交一些高手,就能輕而易舉的掃蕩這些山賊土匪,獲取更多的資源,說不定未來還能築基,成為一方高手” 陳叔則配合地發出“嘿嘿”笑聲, “還是少幫主聰明,未來一定能成大器” 然後,張宴楚一臉驕傲的離去,似乎不知道有人裝死偷聽他們的對話,也沒有補刀的優良傳統。 這些都是張宴楚為崔少傑崔少俠精心準備的禮物,手段雖然粗糙,有著諸多破綻。 但逃得一命的人,或為了自己臨陣而逃推卸責任,或為了領功,會給偷聽到陰謀的過程編輯一個合理的理由,自發地為張宴楚完成計劃的最後一步。 而且,山寨土匪又不是官府查案,哪需要什麼完整的證據鏈,隻要理由充足,有懷疑,感受到了威脅就會動手,這既是陰謀亦是陽謀。 不過經過兩個月的辛苦,也足夠了,否則就真的是為崔少傑揚名立萬了。也不等結果,張宴楚換回原來的打扮,繼續向西南出發。 這次,崔少俠不死也會脫層皮,若真能逃得一命。等他來日修為有成時,再報這一仇,反正上了張宴楚的小黑本,此因果至死方休。 ...... 一路無話。 離京的第四年年初,張宴楚終於磨掉了從鍛體境到練氣境的瓶頸,進入了練氣一層。 比他預計的時間多花了一年,不愧是下品五靈根,還真是廢材,按部就班地修煉完全沒有出路。 “這就是廢材嗎,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結果,何況比你有天賦的人也在努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許比你更加努力” 張宴楚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路在何方! 把腦海中的令牌召喚出來,小心地把玩著,勇氣和信念再次充滿全身,堅定了修仙問道的道路。 不過,修仙進入新的階段,人生從此不再一樣。 為了好好地感悟練氣境,張宴楚重新坐回了馬車,不過拉車的馬已經變成了駿馬,是普通馬車速度的三倍,比起騎馬要慢不少,但也隻能這樣了。 當然價格也貴了許多,這一輛馬車就花了一萬多兩銀子。 “可貴也是有貴的道理” 張宴楚對它的服務是認同的,坐在裡麵感覺不到一點震動,技術杠杠的,果真不可小覷修仙世界的手段。 成功晉升練氣境,他也就可以使用儲物袋,符籙等,生存能力大大提高,自然把出行工具也提升一個等級,這樣既不耽擱趕路,也為張宴楚節省了許多的修煉時間。 每天早上服用丹藥運行功法兩個時辰,耗費了大部分精力,中午稍作休息,下午修煉法術。 現在的張宴楚靈力稀少,釋放了幾個木藤術後就耗完了,隻能通過打坐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恢復,他還沒奢侈到用靈石恢復。 在大周地界,靈石還是很珍貴的,通常是用來輔助修煉提升境界。 剩餘時間則是瀏覽前輩們的修行經驗,研讀功法提升熟練度,每天還需要用餐一頓補充身體的消耗,練氣境的修士還做不到完全辟穀。 食補不但能補充身體能量需求,還能滋養經脈丹田,殘毒排出也較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