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咬鉤，張海誠收竿，魚跑了，餌沒了。 　　張海誠再次扯線、上餌、拋竿。 　　整個過程，陸安之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沒多說一句話。 　　張海誠在河邊洗凈了手，然後在馬紮上坐下，陸安之一直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你的計劃我幫你完善一下。社會辦班要去教委備案，我以文聯的名義出個公函，這樣就比較方便。” 　　現在政府正大力推動下海創業，而且還以各部門創業項目的多寡來衡量，所以，張海誠並不擔心以文聯的名義出個公函會有什麼風險，而且還可以把這個創作班錄在文聯的名下。 　　陸安之沒想到張海誠會以文聯的名義下一份公函，那這件事就容易多了。 　　“至於辦班的場地，文聯正好有一間閑置的大教室，你可以利用起來，但要租金的喲。雖然我是文聯主席，但這租金不能免。” 　　把閑置的場地租出去創收，為文聯獲取利益，這也符合當前的政策，也給大家謀了福利。 　　“多謝張主席！” 　　陸安之聽了，大喜。 　　辦班的地點在市文聯內，這比什麼宣傳都好，更有說服力！ 　　文聯，在那些文學愛好者眼裡，那可是聖地。 　　“至於師資力量，到時我會推薦幾個給你，你可不能像資本家一樣，隻知道剝削啊！”張主席側頭望著陸安之，笑容如這早晨的陽光一般暖和。 　　“張伯伯，你放心。我們辦班並不是以贏利為目的。” 　　張海誠的大力支持，陸安之非常感動，他直接改口叫“張伯伯”了。 　　張海誠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至於海城日報社那邊，明天我給文鋒打個電話，你下周有時間可以去找他，登招生廣告也是給他們創收。” 　　90年代，政策一直宣傳下海經商，但在文聯，文人自持清高，始終無人願意下海。 　　張海誠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文聯的人慢慢地能改變這個觀點。 　　“多謝張伯伯！” 　　有了張海誠的大力支持，這件辦起來真的容易多了。 　　“安之，又有魚上鉤了……” 　　水麵上的魚漂又開始急劇的沉浮，張海誠開始收竿…… 　　………… 　　星期天下午。 　　陸安之呆在宿舍裡，根據張海誠提的建議，又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並設置了時間點。 　　這是陸安之重生前做事的習慣。 　　1994年9月26日，星期一。 　　上午去文聯找張主席拿公函，然後去教委辦備案。 　　下午去海誠日報社找文社長。 　　在這之前，一定要把廣告內容定下來。 　　晚上去十五中找梁俊成，邀請他來創作班授課。 　　1994年9月27日，星期二。 　　去文聯找張主席，洽談租文聯教室和授課老師的事情。 　　1994年9月28日，星期三。 　　詩歌創作班的招生廣告應該見報了，還是要讓孟清琳和於洋洋替自己多收集報紙。 　　開始布置報名點，每天上午要在報名點守著，如果有人來谘詢或報名，自己要解釋宣傳。 　　從這天開始，每天下午就要去各大中專院校去張貼招生廣告。 　　直到1994年10月1日正式開班。 　　一個班為期15天，分甲乙二個班，輪流開班，就是一個月辦二個創作班。 　　……什麼？ 　　自己還是技校學生，要讀書？ 　　要搞錢了，還讀什麼書！ 　　“陸安之，你不回家，躲在宿舍逍遙，卻讓我們替你帶東西。” 　　陸安之正在最後潤色廣告詞，李建平抱著一大堆報紙，出現在宿舍門口，隨後重重地往陸安之前麵一放。 　　《海城日報》！ 　　上麵有“第一屆海城市朦朧詩大賽”結果。 　　再加上過幾天《海城日報》上的招生廣告，如果同時張貼出去，效果更佳。 　　90年代，還沒有自媒體，大家都還相信報紙。 　　“班長呢？” 　　李建平帶來的《海城日報》，當然是孟清琳的。 　　“她坐車返校。她還說去找於洋洋。” 　　找於洋洋？ 　　自己讓於洋洋也替自己收集報紙，這時候也應該差不多到了。 　　她們忙著替自己收集報紙，自己不能呆在宿舍。 　　“李建平，我們去車站！” 　　“去車站？” 　　“接孟清琳和於洋洋。” 　　“好呀！” 　　聽到說去車站接孟清琳和於洋洋，李建平屁顛顛的跟了出來。 　　“陸安之，你不知道，你獲獎的事在廠裡都傳開了？” 　　“傳開了？怎麼傳開的？” 　　陸老蔫在廠裡默默無聞，連報紙都沒機會接觸到，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兒子獲獎了呢？ 　　那些能接觸到報紙的人，又不知道陸安之是誰。 　　那此事怎麼傳開的？ 　　“孟清琳挨個辦公室收報紙，當然就傳開了。” 　　呃…… 　　大家傳開的並不是陸安之獲獎吧，而是孟清琳為什麼替陸安之收集報紙？ 　　不過，孟清琳挨個辦公室去收集報紙，也是難為她了。 　　“李建平，你等一下，我去買幾個桔子。” 　　路過小賣部，陸安之看見門口擺放著一籃子青桔。 　　“現在桔子酸，買幾瓶汽水，我要桔子味的。”李建平吆喝一聲。 　　陸安之買了四瓶汽水，遞給李建平一瓶，然後去6路車站等孟清琳和於洋洋。 　　等了2趟6路車，孟清琳和於洋洋終於從車門裡擠了出來，她們每人挎二個包，找書苑 www.zhaｏｓｈuyuan.com 背一個包，懷裡還抱著一疊報紙。 　　孟清琳眼尖，看見了陸安。 　　“陸安之，快來幫忙，累是老……，我了。” 　　孟清琳臉色緋紅，喘著粗氣，胸脯起伏不定。 　　“你們怎麼這麼多東西？” 　　“還不是你讓於洋洋替你收集報紙，不然哪有這麼多東西。” 　　陸安之上前二步，接過孟清琳手中的報紙，然後把汽水遞給她。 　　隨後又接過於洋洋手中的報紙，同樣把汽水塞給她。 　　“你怎麼來了？” 　　於洋洋聲音很小，剛好陸安之可以聽見。 　　“我知道你今天會帶報紙過來，怕你搬不動，就來接車了。” 　　“我搬得動，還有清琳呢。” 　　於洋洋竟然感動了。 　　“這天氣九月底了，還這麼熱，你們先喝汽水，桔子味的。” 　　桔子味的？ 　　於洋洋看著手中的汽水，和之前自己買給陸安之的一模一樣。 　　自己好像喜歡桔子味的汽水。 　　“李建平，你呆著什麼？替她們提東西呀。” 　　陸安之朝李建平喊了一聲。 　　剛才，李建平也搶著上前幫孟清琳拿報紙，但孟清琳把報紙塞給了陸安之，李建平就呆站在那裡。 　　李建平趕緊替孟清琳和於洋洋提包。 　　“你提不提得過來？” 　　陸安之見李建平把孟清琳和於洋洋的包都提了過去。 　　“對呀，你也幫一下忙。” 　　“那……我幫你拿汽水吧。” 　　陸安之從李建平手中拿過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