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從林婉兒身上移開,拋棄了那份猥瑣的念頭,心中泛起一股負罪感。 蘇沫,這個名字曾是活力與生機的象征,一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 但從他喝下第一口人血起,他這個名字已成為恐懼的代名詞,因為他淪為了一名真正的嗜血喪屍。 從成為喪屍的那一刻起,蘇沫就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和絕望。 他的生活被徹底顛覆,他無法再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陽光下,每天都要麵對身體對鮮血的強烈渴望,這種渴望讓他感到無比的煎熬。 每當夜幕降臨,那股難以抑製的饑渴襲來,蘇沫的內心就會被無盡的痛苦所吞噬。他想要保持人性,想要堅守那最後的一絲光明,但嗜血的欲望卻如同黑暗中的狂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誌。 此刻,他隻能不斷地回想起生前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記憶與現在的境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此來沖淡內心的掙紮和痛苦。 他想起了家人的笑容、朋友的鼓勵以及那些平凡而又美好的日常,隻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緣。 他隻能在這個陰暗的世界裡作為一個喪屍茍延殘喘。 但蘇沫知道,他的內心深處仍然有一絲光亮,那是他對人性的執著、對生命的尊重,他不願意放棄這最後一絲光亮,不願意讓自己徹底沉淪。 但是,麵對著身體和靈魂的雙重折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等到了天明時,強烈的饑餓感讓他又放棄了人性的掙紮,他把手再次伸向冰箱內的血袋…… 他就這樣掙紮著、又放棄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矛盾的夜晚。 時間一天天過去,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當冰箱裡的血袋變得越來越少時,蘇沫逐漸變得麻木起來。 當煎熬變得麻木,就會放下心裡的負擔,當內心沒有了負擔,靈魂便不再痛苦。放下心理包袱的蘇沫,又驚訝的發現自己之前一直不曾在意的身體變化。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往好的方向變化,曾經那腐敗得可怖的傷口,也慢慢從腐爛的傷口裡,長出了新的肉芽。 蘇沫看著林婉兒,發現她眼神裡的血色紅光也比之前變淡了很多,曾經蒼白如紙的臉,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雖然依然蒼白,但卻是越來越接近人類的膚色,她手臂上的抓傷,也在慢慢的恢復著。 這是怎麼回事?蘇沫大腦飛速運轉,翻找著自己曾經所學過的所有知識,試圖給自己自身的改變找到一節合理的答案。 蘇沫想起大學時,一位病毒學教授曾給他們講過一堂關於生命進化的課。 在那堂課中,教授說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生命皆有出路。 或許這就是答案所在。 如果m病毒也是擁有自我意識的一種生命體,那麼,它就會為了活下去而不斷的進化,進化到適應目前的環境。 人類如果不能適應大自然,就會被大自然淘汰。 病毒也一樣,它們靠寄生在人或動物身上而存活,人或動物就是它們的大自然,如果它們不能進化到適應人類這個宿主,那麼它也會被淘汰。 所以,如果病毒也是一種擁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那麼,它寄宿在人身上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殺死宿主,而是想和宿主和諧共生。 因為它殺死了宿主,它們自己也就無處可去了。 m病毒也許也是這樣,雖然當初它們是被科學家刻意製造出來消滅外星人的,但消滅宿主肯定不是病毒的本意。 為了適應外星生命這個宿主,病毒不斷的進化和變異著,以期望和外星生命體和諧共存。 但是,原本對人類無害的病毒,在外星人體內經過一段時間進化和變異之後,成為了一種新型病毒,而新型病毒在外星人在和人類的戰鬥中,通過接觸,這種新型病毒又被傳染給了人類士兵。 隻不過此刻的病毒,已經經過了多次變異,已經不是科學家最開始研究出來對人類無害的初始病毒了,而成了對人類致命的病毒。 這也就是為什麼,新的病毒最先在軍隊裡傳播,最後漫延到了全人類,引發了喪屍危機。 而喪屍危機已經過去了數月時間,病毒在人類身上已經寄宿了一段時間,它們為了不再殺死人類這個新的宿主,又開始不斷的的進化和變異者,以重新適應人類這個宿主。 生命總會找到出路,病毒也是一種生命體,那麼,它們也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找到出路。 也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可能,外麵那群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行屍走肉,他們還能存活下來的原因,可能就是m病毒在苦苦支撐著讓他們不會徹底死亡,從而讓病毒給自己留下了改造和適應他們的時間。 最終,也許病毒會把他們改造成一種全新的生命體,至於新的生命體是什麼,蘇沫並不知道。 蘇沫想到這裡,絕望的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許通過病毒自身不斷的進化,終有一天,我也許會慢慢的恢復到之前的生活。 雖然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但終歸是有了希望。 而病毒的進化似乎是需要特別多的養分,病毒就像一個無底洞般,吞噬著血庫裡的鮮血。 也許有一天,我就會重新回歸正常人類社會,也許有一天,我會進化成新的人類。 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要比現在這活死人的狀態好。 而那些在外麵遊蕩的喪屍,也會慢慢的進化成一個新的生命體,隻不過他們的過程可能更加漫長一些。 因為他們不像自己一樣,擁有一個血庫,如果這個血庫用完,我會去尋找下一個,我的辦法總會比他們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冰箱裡血袋快要見底時,蘇沫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行動的敏捷性已經恢復到了感染前,走路的姿態不再像一個老年癡呆般那麼緩慢和遲緩。 林婉兒像往常一樣房間裡走來走去,姿勢也正常了許多。 但是蘇沫卻發現,她的意識卻一直沒有任何覺醒的表現,她的一切行為還是本能在支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