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吃飯，不用做我的，我好久沒吃韭菜餃子了，包點韭菜餃子吃。”一天，李苗苗突然想吃韭菜餃子。“你吃不吃？”她問孟子義。 　　“中，多包點，我也吃點。”孟子義想了一下，又轉過頭問張欣悅：“你吃不吃？” 　　“我不吃，韭菜回奶。”張欣悅有點生氣，她明明說過韭菜回奶。 　　“那包兩份，我倆吃就行。” 　　“中。” 　　中午，孟子義依往常一樣炒了菜，燉了豬腳湯，做了一人份的米飯，他母子倆吃餃子下菜。李苗苗喝著豬腳湯吃著餃子，嘴裡不停說著：“吃點韭菜餃子真舒服。” 　　“你真不吃點？”孟子義又問。 　　“不是說了回奶，不吃！”張欣悅有點生氣。 　　“她不喜歡吃韭菜餃子？”李苗苗對著孟子義嘀咕著。 　　“說回奶。” 　　“吃一點沒事。”李苗苗突然對著張欣悅說，“多吃韭菜好，韭菜全身都是寶。” 　　張欣悅還是生氣，心想，這兩人是不是有毛病？都說了韭菜回奶，她沒好氣地說：“我不是不喜歡吃韭菜，我都說了韭菜回奶，不吃。” 　　“不吃就不吃嘛，”孟子義突然打圓場，“非逼著人家吃乾嘛？” 　　“不吃就不吃，沒說非讓吃。”李苗苗自顧吧唧吧唧吃著。 　　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月子，張欣悅每天都心心念念著去疏通，漲奶，讓孩子吃母乳。這天晚上，張欣悅像往常一樣提及想去疏通，孟子義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接，而是調侃起張欣悅被坑380元的事情：“你自己沒有什麼主見就聽你老公的好不好？還傻傻地被坑380塊。” 　　“我還不是漲奶心切，想讓你兒子盡早吃上母乳。”張欣悅有點生氣，每次提起這個，孟子義都要說她被坑380塊，她感覺在孟子義心裡，380塊比她的感受還重要。“再說，我又沒花你的錢，我自己付的錢！” 　　“我沒有怪你，”孟子義忙打圓場，“花了就花了嘛，不就380塊，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天天說！” 　　“我哪有天天說？” 　　“你就天天說，天天說被坑了380塊，被坑了380塊，在你心裡，380塊比啥都重要！” 　　“我可沒有那麼說……” 　　“你明明說了！還不止一次兩次，你是幾次三番地說！”張欣悅越說越激動，情緒上頭，根本不給孟子義說話的機會，“沒奶是你們說的，我花錢疏通還不是為了漲奶？！沒奶也是你們說，想漲奶又不想花錢，什麼都是你們說的！既然你們不想花錢，以後就不要到處說沒奶沒奶的！” 　　孟子義還想說什麼，突然被李苗苗從門外叫走了。 　　“你瞅瞅，她自己犯錯了，還怪起我來。”李苗苗一臉委屈地跟孟子義訴說著。 　　“人家哪有怪你？人家怪的是我。” 　　“她說的啥？‘你們’，這個‘你們’不就包括我？” 　　孟子義點了一根煙：“你多心了。” 　　李苗苗沒有打算住嘴的意思，語氣開始哽咽起來：“我多心？我可沒有多心，你自己媳婦的錯，你都不管，你媽千裡迢迢從老家過來給你們看孩子，平日裡忍氣吞聲，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生怕自己做錯一點事，惹得你們不高興，一直小心翼翼，一直小心翼翼，可到頭來還是得受你們的冷眼，我多憋屈，嗚嗚嗚嗚……”說著說著就開始哭起來。 　　孟子義一個頭兩個大，又點了一根煙躲到廁所裡抽起來。可李苗苗依然沒打算放過孟子義，追到廁所裡，一邊哭一邊說：“我想想自己真的是犯賤啊，我真的是犯賤啊！”說著說著竟然抽了自己兩巴掌。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孟子義耷拉著腦袋，十分沮喪。 　　張欣悅躲在房間裡，聽著外麵的動靜，也不知所措，她徹底被李苗苗的行為震驚了，以前隻聽說過，或者在短視頻裡看過，戲精婆婆撒波打滾，一哭二鬧三自扇巴掌，現如今，她卻切切實實地親身體驗了。 　　過了好一會兒，屋裡才徹底安靜下來，孟子義掐滅了煙頭，散散煙氣，然後進房間，平靜地和張欣悅一起坐在床頭，問道：“老婆，你是不是對咱媽有意見？” 　　張欣悅靜靜地坐了幾秒，內心卻如潮湧，她越來越感覺到，孟子傑媽媽的離開絕對不是一件“因為他窮”那麼簡單的事情，張欣悅內心憋了一肚子話，最後卻脫口而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