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家裡，黎榮已經累到直不起腰了，兩室一廳的小房子兩個人也沒什麼挑的，稍微大一點的歸黎榮，另外一間小一點挨著廚房和門口的郝彩鳳也沒什麼意見，黎榮覺得也不能占人便宜，就主動提出來房租a的時候多付200塊，郝彩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也沒開口。 　　“那我先去收拾了啊妹妹。”郝彩鳳拎著她灰塵仆仆的行李箱走進了那個小小的房間，小小的個子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活像一隻推著糞球的屎殼郎，由衷之言可愛的滑稽。 　　黎榮掏出保溫杯喝了一口早上被上一任房東掃地出門前灌的半杯熱水，掀開沙發上蒙塵的蓋布，仰麵躺了上去，熱水還沒有涼透，這麼短短的十幾個小時，黎榮的境遇可謂天差地別，看著屋頂因為年久失修脫落的墻皮和通風不暢帶來的斑斑水漬，黎榮轉了個身 　　“好歹我也沒涼透，總有辦法的。”她自我鼓勵似的喃喃自語道，拿起手機正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消息，卻隻有一句“您的網絡連接已斷開，請檢查您的網絡設置。” 　　“這破小區連信號都沒有啊……”黎榮想著憑她的專業，在網上還能接點銷售的單子，大學的客戶還有一部分，沒準還能繼續做點倒買倒賣的生意。 　　“出去上網吧，好像不太方便，是不是得在家裡裝個寬帶呀。”黎榮拿著手機琢磨著，想到這個趕緊給運營商打了個電話 　　“喂，你們裝寬帶現在年費多少錢？” 　　“女士您好，現在咱們有10兆寬帶月租費用是165元，一年是1980元。” 　　”怎麼這麼貴！你們運營商真是奸商。” 　　“女士，我們這已經是優惠過的費用了，您需要辦理嗎，需要的話您把地址…” 　　“暫時不用，有需要我再找你。” 　　“好的，女……”聽筒裡傳來掛斷的聲音，接線員罵罵咧咧的把電話扔在一邊“傻逼，沒錢裝什麼裝” 　　黎榮聳聳鼻子打了個噴嚏，這網還是得用，價格實在是有點貴，看了看自己交完房租信用卡裡僅剩的500塊，盤算著郝彩鳳這個外地人是不是也得用網 　　“總得跟家裡人開個視頻電話吧。”這麼想著黎榮翻身起來把手機往兜裡一揣 　　“彩…鳳，彩鳳是吧，既然你來大城市發展了，咱們是不是得裝個寬帶呀，也得方便咱們……”說著，作勢推開了郝彩鳳的門，眼見郝彩鳳剛要打開的黑色包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床底下，然後一臉驚慌的回過身來，“妹妹，妹妹你說什麼？” 　　“啊…我說，”黎榮探出頭左右好奇的張望那個黑袋子，卻被郝彩鳳擋的嚴嚴實實 　　能有啥秘密不讓看的，真是小氣，黎榮這麼想著，郝彩鳳開口了“妹妹，不是我不裝，我出門時候身上沒帶什麼錢……” 　　“哦，沒事兒，那我想辦法吧，你回頭要用說一聲就行，你也不容易，回頭咱倆還得互相照應呢。”黎榮看著郝彩鳳窘迫的樣子，難得的起了憐憫之心，年輕黎榮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因為她的可憐之心，讓此後的三年裡她都變成了那個可憐人。30歲的黎榮終於知道，原來可憐別人，會背上被可憐之人的命運。 　　想著找人分擔寬帶費用解決燃眉之急的計劃告吹，黎榮思來想去也不能這麼坐吃山空，於是給遠在江東的母親去了電話 　　“喂，媽，我是榮榮啊。” 　　“榮榮啊，你怎麼這麼久沒個電話啊，我和你爸都惦記你呢。” 　　“你和我爸身體還好嗎。”黎榮盤算著怎麼跟母親開口借錢 　　“挺好的，就是你爸，前段時間肚子疼，去查了下說是有點什麼結石，去碎石又花了不少錢。” 　　聽到母親話裡的意思，黎榮啞了啞嗓子，話到喉嚨口還是沒張嘴 　　“讓我爸好好休息，我抽空回去看你們。” 　　“好，早點回來，我今天還和你孫姨說你在外麵搞生意，回頭掙錢請她吃飯呢，以前你上學爸媽沒空你都是去你孫姨家吃飯的你可別忘了。” 　　“好了媽，不說了，我有工作，先掛了啊。”“誒，你不跟你爸……”黎榮果斷的摁下了掛斷鍵，有的時候她就是恨自己這個清高勁兒，明明過得一塌糊塗，但是就不肯在別人麵前示弱，有些小孩在父母身邊撒個嬌哄的父母開開心心就什麼都有了，黎榮偏不，既想過好日子又想站著把錢掙了，活得擰巴又糾結，這才讓王詠春這種人抓住了軟肋，被騙的褲衩子都不剩。 　　好了，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看著QQ上那個頭像，在線的提示一直閃爍，黎榮的前男友，鄭昕，一個年輕的建築師， 　　“借我5000塊，很快還你……”“答應我的巴厘島沒去成能折現嗎？”“聽說你小子最近混的不錯，姐手頭有點緊，借我5000花花……”黎榮就這麼刪刪寫寫，一直沒有發出去，直到對話框裡彈出一句“你有話對我說？”黎榮一愣，前男友一直盯著我們倆的對話框？對方好像聽到了她腦海中的聲音，緩緩地打出來一段話“是的，我時不時會點開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黎榮眼皮一跳，可別搞什麼舊情難忘的戲碼，這樣我張口借錢顯得像個禽獸。 　　“我怕你過得太好忘記我，又怕你過得不好不肯對我說。”對方緊跟著又來了一句，啊這，話茬不就連上了嘛，黎榮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呢，這大哥簡直天國的階梯啊，“我過得不好，借我5000塊錢。”黎榮從容地開口，對方“正在輸入中……”三分鐘過去，對方再沒一句話 　　黎榮一氣之下把徐昕加入了黑名單，“媽的，老娘浪費了三年青春跟你談戀愛，你跟學姐雙宿雙飛了，5000塊都不肯借我。” 　　手機忽然彈出一條短信，“您尾號為4386的借記卡入賬10000元，留言“無償贈與，不必歸還。”黎榮心虛的朝著手機拜了拜，心想“雖然你人渣，起碼給錢還是痛快，咱倆的恩怨也算一筆勾銷了。” 　　第二天辦好寬帶，黎榮去商場給自己置辦了一身新衣服，想著得出去找找工作，畢竟自己現在一屁股信用卡債，還有親戚朋友那裡借來的錢，可不得當牛做馬賣力乾活嘛。 　　黎榮來到人才市場，看著烏泱泱的人頭心裡直打怵，自己這一年多沒工作，跟著王詠春那個賤人廝混，結果錢沒掙著反而惹了一身騷，不知道去企業麵試的時候人家問這一年乾什麼了該怎麼回答，說去創業了吧，會不會被當成傻子。 　　正想著呢，走過一個展臺，臺上寫著著名出版公司誠聘營銷編輯，站臺下麵坐著兩個女人應該是公司招聘的工作人員，一個紫色上衣年長一些，一個白色連衣裙年紀輕一些，年長的應該是要職位高一些，黎榮是中文係畢業的，畢業後又做了幾年銷售，這不專業對口嘛，想著就靠近了展位準備仔細谘詢一下，她往前剛走了兩步，年輕一點的女孩好像感應到她的的求職目光，朝著她招呼了一聲，黎榮還沒來得及回應，一個穿灰色Polo衫的男人忽然插隊沖進了白衣女孩和黎榮的視覺包圍圈。 　　“誒誒誒讓一下，你好我看咱們公司聘營銷編輯是吧，我想來問一下。”定睛一個那個灰色Polo衫的男人真的是一個衣著普通談吐普通氣質普通素質也普通的普通人，普通到扔到人群裡黎榮就可以直接開始找不同的遊戲模式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谘詢也分個先來後到吧，黎榮心裡腹誹，不過那個工作人員剛才和我對上眼了，應該知道我先來的吧 　　“先生您簡歷能給我們看一下嗎。”年紀大的紫色工作人員卻一反冷漠常態，笑意盈盈的對著男人就開腔了“好的在這…”男人正準備掏出簡歷“明明是我先來的，得講個先來後到吧。”黎榮走上前去，一屁股把男人從凳子上拱開。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都開始聊了你有沒有禮貌的。” 　　“我沒有禮貌，我沒禮貌我也沒插隊。”“溪山工程學院～啊，大專生。”黎榮慢吞吞的念出男人掏出的簡歷，然後緩緩地把自己的簡歷放到桌子上，重點大學的學位證書，男人一時間有點尷尬。 　　“裝什麼裝，麵試是看綜合能力的，別搞什麼學歷歧視，人家公司都沒說什麼呢。”說著男人把頭轉向一直沒吭聲對麵的工作人員，本來咧著大嘴看熱鬧的紫衣大姐，一瞬間嘴巴收的像彈力球一樣快，“啊，是的，我們公司學歷還是次要的主要還是要看能力的，既然兩位來的時間差不多，那就一起聊吧。”不愧是職場老油條了，誰也不得罪，把場子就穩住了。 　　白裙子的女生趕緊搬了一張椅子，坐定後介紹了一下公司，然後就是常規的麵試流程，一通溝通下來，黎榮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對方男的無論是從學歷，實習經歷，工作經驗都沒有自己出色，結束麵試後男的拿著包就灰溜溜的走掉了，甚至都沒來得及體麵的說聲再見。 　　“您結婚了嗎。”紫衣服的大姐冷不丁的問了黎榮一句“啊，還沒有啊。”心裡麵一邊默默好奇，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那您這兩年有結婚的計劃嗎？”黎榮一時揣摩不出意思了，對於一個剛畢業幾年工作還沒穩定的女孩來說這題的確超綱了 　　“可能吧，誰不向往一個穩定的家庭呢。”黎榮對自己的回答十分滿意，因為在她心裡，原生家庭沒有給到她太多的安全感，她非常期待能夠從其他人身上獲得一些家庭的溫暖，不管是朋友還是愛人，另一方麵卻又非常自卑於自己的家庭，她覺得自己本應是鳳凰的，卻如今落草為雞。 　　“好的，那您回去等我們通知吧。”紫衣大姐扶了扶眼鏡，眼鏡中帶著一絲諱莫如深的神情，隻是表情太快，黎榮沒來得及看到。 　　工作基本上是穩了，一路上哼著小曲兒往家走，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見路邊的乞討大叔都順手打賞了5塊錢，還幫摔倒的大哥一起扶起來了自行車。然後晃晃悠悠的坐上了72路公交車，回到那個老破小的小區，想著自己找到穩定的工作，在人人羨慕的出版社工作的，周圍都是文化人，父母也該高興了，過年回家，自己把親戚那裡借的錢都還上，還額外給他們的小孩發了個拜年大紅包。大家都說，老黎家那個愛美的小妮子，在外麵出息了，她領著男朋友堂堂正正的回家見父母，告訴他自己怎麼從這種艱難的生活環境裡一步步走到現在，男友抱著她心疼的流下了眼淚，眼淚流到黎榮手背上，用手拂去拉了一條長長的絲…… 　　“怎麼眼淚還拉絲啊。”黎榮嘟囔著，然後忽然驚醒，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靠在她身上，口水流了她一手背，黎榮惡心的不行，一邊推開胖子一邊把臭口水悄咪咪抹在胖子身上 　　“我包呢，誰見我包了！”黎榮忽然尖叫起來，裝簡歷的包裡有她剛取的一萬塊錢，買完衣服應該還剩9436塊，賞給路邊叫花子5塊錢，坐公交1塊，應該還剩9430塊，怎麼就不見了。 　　“我包呢，誰看見我包了，你是不是偷我包了！”黎榮尖叫著把胖子扯醒，胖子一臉無辜的看著黎榮 　　“我…我不知道啊妹妹。” 　　“是不是你拿我包了老東西，賊眉鼠眼的看著我乾什麼！”黎榮指著前麵一個有點斜視的老頭尖叫， 　　“你叫的那麼大聲，我不看你看誰啊，你別血口噴人。”老頭的嘴巴和眼睛都在朝著公交車後門，但是黎榮知道那是在說她。 　　“停車！趕緊停車！你們這是犯法，你們偷了我的錢我要報警把你們都抓走！”黎榮在車上躺下來又哭又跳，抓著欄桿作勢要上吊，公交車緩緩停下又緩緩開走，隻剩下黎榮一個人欲哭無淚的站在路燈下麵，全車人覺得她妨礙駕駛安全，一致要求司機把她轟下車了。 　　黎榮一邊哭著一邊往家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路燈昏黃的照著她長長的影子，她掏掏兜裡乾凈的像媽媽剛擦完的鍋，一抬頭剛才打賞了五塊錢的乞丐，站在路邊抽著煙，一看好家夥，黃金葉，旁邊還停著一輛嶄新的小驢電動車。 　　乞丐見她也很尷尬，甩了甩準備點煙的手，從兜裡掏出來了5塊錢 　　“出門不易，叔叔這點心意你先拿著。”說罷騎上電瓶車一溜煙的跑了，地上隻剩下一盒還沒來得及抽的黃金葉。 　　“這本來就是我的錢啊，你有什麼心意啊死騙子！” 　　黎榮拿著僅剩的五塊錢和地上撿起的黃金葉，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了三個小時走回家，到小區樓下的時候，看到彩票店門口掛著的橫幅，“恭喜本店開出30萬大獎！”黎榮冷哼一聲，“哼，30萬，交稅交的他想哭。有什麼好羨慕的。”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給我來兩注！”彩票店女老板抬頭，看到一個瘦瘦的女孩子，頭發和眼淚混合在一起活脫脫一個女鬼，嚇得手裡的瓜子都掉在地上了。 　　“是你自己報號還是我隨機出？”老板娘隔著遠遠的對她甩來一句 　　黎榮遲疑了半秒，“用我這個。”黎榮把父母的生日寫在了紙上，另一注寫了自己把錢給王詠春的日子和王詠春的生日，她想古話說大悲大喜，禍福相依，多少也有點道理吧。兩注彩票買完，黎榮就剩了1塊錢。 　　到家的時候，樓下看到郝彩鳳房間亮著燈，遠遠的看去好像有個人形的東西在窗戶邊，黎榮快步跑上樓敲開郝彩鳳的門卻什麼都沒看見， 　　“怎麼了，妹妹？”郝彩鳳半掩著門問黎榮，卻在抬頭看到她的時候一愣，“你這是咋了灰頭土臉的，沒受什麼傷吧？”郝彩鳳把黎榮轉了一圈，看到黎榮並無大恙才放下心來 　　“還沒吃飯吧，我煮了餛飩，你要不要吃一碗？”郝彩鳳把房間的門關好，才堪堪走出來準備進廚房洗手做飯，卻在路過餐桌時看到黎榮順手放的兩張彩票 　　“妹妹你也信這個呀，哪能那麼容易中獎的，都中獎咱們不都變成有錢人了。”郝彩鳳拿起來把彩票塞進黎榮兜裡，“可得裝裝好，萬一中獎了丟了你可沒地方哭去，快去洗把臉，我來給你煮餛飩。”黎榮本來對郝彩鳳整天鬼鬼祟祟的還心存疑慮，可是人最受不了低穀時那一點點久違的溫暖，家裡昏黃的燈光伴著餛飩的香味，黎榮差點就要哇的哭出聲來。 　　坐在狹小的餐桌上，吃著一碗蝦仁餛飩，黎榮心裡暗暗發誓，以後要多包容郝彩鳳，兩個人同一屋簷下一定要互幫互助，不能總是疑心人家。 　　吃飽喝足摸了摸兜裡的一塊錢，“接下來幾天可怎麼過呀，好在工作應該十拿九穩了，說幾天來著，好像三天內給消息，這已經過了一天了，還有兩天，忍一忍也餓不死，上班了再跟公司預支點工資好了。” 　　這麼想著，黎榮端起碗來把餛飩的湯也喝個精光，郝彩鳳探出頭來“碗放在那裡吧，我一會一起洗，你今天應該很累吧，早點休息。” 　　“起碼有個好室友，馬上也能有份好工作，一切還不至於太糟。”這麼想著黎榮又覺得日子好了起來 　　可是三天過去了，除了信用卡催債電話，出版公司就再沒了音訊，黎榮把頭埋在被子裡想不明白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站起身來喝了杯水，三天沒吃東西餓的胃痛，郝彩鳳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天天晚上一點在悉悉簌簌的煲電話粥，興許是異地的小夫妻夜話，黎榮也沒興趣聽。白天的郝彩鳳卻又不見了蹤影，黎榮從床上爬起來，從兜裡掏出昨天的兩張彩票放進了床頭櫃裡。 　　“是不是我簡歷上電話寫錯了啊，那天麵試她們明明很滿意的。”“當啷。”一塊錢的硬幣從口袋裡掉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黎榮腳邊，“難道是天意？我得去看看。”黎榮拿著一塊錢，拿那包黃金葉和樓下大哥換了20塊錢，靠著公司名字一路摸索到那家出版公司所在的大樓，幾天沒吃飯，黎榮早就餓的腳步虛浮，正好趕上公司午飯點，黎榮站在樓下看著出來吃飯的人群，一眼就望見了那天和她一起麵試的那個“普通男人。” 　　“不是吧，入職的竟然是他？！” 　　黎榮腳下一軟，看到他工牌的名字“王偉。” 　　“天吶，名字都如此普通的人竟然搶走了她出色表現的工作機會。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此刻的她如同五雷轟頂，“誒，是你啊。”王偉倒是一眼看見了她，春風得意的跟黎榮打招呼 　　“沒想到你竟然沒入職，他們選的我。”黎榮遏製住了想上去掐死他的沖動，冷著一張臉扭頭準備走 　　“不過她們說我的學歷低所以工資給我壓得很低，你肯定是看不上這個工資所以才不來的吧，既然遇見了，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好呀。”黎榮的自尊心沒有戰勝饑餓的本能，想著王偉這個人好像也不壞，就是沒素質而已，就答應了一起吃飯，主要也是…太餓了 　　“加個QQ吧，我叫王偉。”男人一臉無害的看著黎榮 　　“黎榮。我不用QQ，你可以留個電話，以後也不太會有機會見麵，別找我借錢。” 　　“好！” 　　餐館裡，王偉繼續絮絮叨叨地講著入職這兩天公司裡的事情，黎榮卻隻看到餐廳電視上播放的新聞，“今日我市開出大獎，2000萬，這次開獎是近五年來最……奇怪的是，中獎市民遲遲未來領獎，中獎號碼是…….”看到那一串熟悉的數字，黎榮把剛吃進的飯全吐了出來，顧不得王偉在背後詢問，趕忙讓王偉給她叫了輛出租車回家，然而，到家的景象卻讓她傻眼，她的臥室被翻的一片狼藉，衣服被子散落一地，床頭櫃的抽屜就那麼半死不活的吊著，她趕緊去敲開郝彩鳳的門，沒想到門從裡麵反鎖著，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撬開，郝彩鳳臥室裡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床架子，早已人去樓空了。 　　黎榮忽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便昏死了過去……